少女,征战吧-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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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快走吧,再不走,顾惜朝那小人又要追上来了。”
戚少商心绪急转,点点头,急速向大寨外面掠去。惜朝有苦衷是不可以被人知道的,那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至少要陪惜朝演完这场戏才行。可是……如果是戏,那传来的勾青峰他们的死讯又是怎么回事?戚少商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杀累,便连心里也是思绪万千,不知如何是好。
一路逃亡,戚少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狼狈,这地方已是一片荒野,却不知什么时候顾惜朝就要追上来了,他们也不敢停歇。
“大当家的,前面有个人,还有马。”穆鸠平眯起眼望了望,已经打起了那马的主意,他们这样逃,有马的话怎么也要方便一些。
“老八,这事做不得,你别打歪主意。”戚少商看出穆鸠平在想什么,虽然情势紧急,他们也不能沦落到当劫匪的地步。
阮红袍走上前几步,却只看到那匹神彩奕奕的白马边睡着一个小姑娘,皱着眉,脸色也很苍白,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好料子,可却有些破损,她思量片刻,“大当家的,这姑娘可能遇上什么事了。”
“你们想干什么?”李琅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红袍女子,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你别怕,我们……我们不做什么,你先放下手中的枪,别伤着自己。”戚少商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怕是真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惜他们自己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不然也好护送这姑娘一程。
“……”,李琅见着那把逆水寒就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话说她的形象有那么柔弱吗,虽然赶了几天路,许是显得疲惫了一点,可她怎么也是个习武之人,难道拿把长枪都能伤着自己?
阵阵喊杀之声传来,李琅大咧咧地挑了挑眉,“追杀你们的?”
被李琅这般作态吓了一跳,阮红袍咬着牙望了一眼连云寨的方向,点了点头。李琅皱眉,想了想一手把戚少商丢上素月,然后又扔了个穆鸠平上去,看着单骑的素月背了这么俩大包袱,到底没有再给素月添加负担,自己把枪往身后一背,打横抱起阮红袍,飞也似地跑了起来。
于是三个人的表情……惨不忍睹。姑娘你不要太剽悍啊,好歹给男人留条活路好吧!又跑了段路,李琅想着素月到底没试过一次背负两个人,怕是得饿得快,倒不如……
被李琅目光瞥到的戚少商背上一凉,跳下马也跟着李琅用轻功赶起路来,反正他之前才发现,顾惜朝说的那毒,似乎不会有什么大碍。李琅停下了正准备把阮红袍背到肩上的动作,人家都自己跑了,那就不用担心素月了,她懒得再多背一个人,戚少商的美色又不如小顾,她才不乐意干呢。
跑入一片芦苇荡之后,李琅停了下来,笑嘻嘻地道:“行了,就先跑到这里好啦。”
戚少商眼睁睁看着李琅牵着素月跳进一片茂密的芦苇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就比之方才更加狼狈脏污,那匹神骏的白马身上也被抹了不少泥浆,还很是人性化地踹了自己的主人一脚表示不满。李琅不知从哪又拿出一袭披风往自己身上一系,现在也没几个人能猜出她之前的模样了,“还行吧,谁有剑借我一把?”
说到剑,戚少商那根神经就敏感起来,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身上这把宝剑逆水寒?他警惕地看着面前行为诡异的少女,却见那人接过阮红袍递过去的剑,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
李琅这完全是缺架打了,反正顾惜朝现在带的都是傅宗书的人,她不砍白不砍,否则她紧赶慢赶早来这么多做什么?
“戚少商,是不是?等军队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见过我,否则……”一剑削倒大片芦苇,李琅眯起眼,倒和顾惜朝算计人时的表情有点相似,“弄死你哦。老实在这待着。”
“姑娘,你既知道我戚少商,就也该知道……追杀我的人是谁,所为何事,你还是莫要摊入这浑水之中的好。”戚少商他再落魄,也不会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受累,况且他与这人素不相识,更不能拖累人家。
“别姑娘姑娘的,唔,叫我狼头儿吧,我手下那群狼崽子也这样叫的,先帮你们挡一阵,之后有事同你们商量。”李琅不是没想过拿回逆水寒自己上京,可是不行,她老哥李瑾还在京城呢,这要把傅宗书逼急了,还能有活路?
冲出芦苇荡,迎面就碰上了顾惜朝带人来围剿,李琅和顾惜朝对视一眼,清楚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没能策反的,当下也不留手,生生杀了条血路出去,和自家边军汇合之后,大摇大摆地以忠武将军的身份又转回来了。
说来也巧得很,李琅带兵一到,傅宗书派来的另一个帮手黄金鳞也往这边赶了过来。或许不是巧合,傅宗书打的就是李琅那些人手的主意,一个女人而已,能做什么?有顾惜朝与之针锋相对,黄金鳞要招收那些人马不就容易得很。
容易?怎么可能,李琅很好心地给黄金鳞来了个下马威,让他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别到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李琅手下的人完全不像冷呼儿他们带着的那样窝囊,就是傅宗书手下得力的十八尊,与之一比也只是耀武扬威之辈了。
“就他那点人,还好意思称金戈铁马呢,也就敢在附近跑跑马罢了。”李琅远远地看着那阵烟尘,暗地里向顾惜朝传音。顾惜朝心领神会,只等着看李琅安排的一出好戏,要为他出气?这才是当兄弟的呢。
“金戈铁马,倒是有不少好的装备。”顾惜朝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李琅暗暗记下这事,是不是她可以带人去搞一把抢劫?
顾惜朝瞪了走神的李琅一眼,就算真想做什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走神,好歹要和他一起计划计划才行嘛,当他这个军师是死的啊?
黄金鳞一来看到的就是这两人眼神交锋的情景,心中对顾惜朝的怀疑也淡去了一些,看着李琅却没什么好气,“李大小姐来的倒是快。”
黄金鳞从京城出发,李琅从边关出发却还赶在了他的前面,他怎么可能不郁闷?李琅哼了一声,目露凶光,“事关为父报仇,本将怎能拖延?黄大人岂不知兵贵神速一说?”
“哦,那么兵贵神速的李大小姐现在不去抓捕杀父仇人,在这里做什么?”黄金鳞一口一个李大小姐,就是没把李琅那将军之位放在眼里。
李琅从来不是能忍气吞声之人,况且她还知道自家老爹出事有这些人的一份力,当即就冷下眉眼,似笑非笑,“自然是为了给某些不识好歹之人一点下马威,我爹守卫边疆纵横沙场十数年,不料却伤于小人之手,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明明李琅是盯着那片芦苇荡这样说,黄金鳞就是觉得身上发寒,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随着李琅面对那芦苇荡扬起手中长枪,站在她身后的一千甲士也举枪,齐声大喝:“伤我百姓者,杀!犯我疆土者,杀!叛国通敌者,杀杀杀!”
甲戈相撞,每一个字都显得杀气腾腾,李琅还嫌不够,瞥了黄金鳞一眼之后一字一顿地用内力把最后一句话吐了出来,“尔等听着,我李琅,以手中长枪立誓,以血偿血,人犯一尺,十倍奉还!”
李琅的目光实在太渗人,黄金鳞是真的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不知一个少女如何能有这样的气势。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那身穿盔甲的少女露出微微的笑意,“黄大人看看,我这下马威,可还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现在来装温婉有什么用!黄金鳞若不是看在李琅会是追击戚少商主力的份上,哪里会受这个气?至于那些兵,看着倒是好的,只是如果收服不了,他还得和相国说说,尽早除去才好。
这一刻他和李琅的思维倒同步了,李琅正琢磨着,要不在千里追杀中随便找个机会把黄金鳞干掉好了,这样装备能归她,小顾在缺少人手的傅宗书那里也能更得力一些。果断弄死他好了,包容地看着黄金鳞拿腔拿调,李琅表示,将死之人,没什么,好歹自己是要继承这人好大一笔遗产的,对着黄金鳞……背后的金戈铁马,李琅笑得格外温柔。
顾惜朝顺着李琅的目光看过去,唉,金戈铁马也就是叫着好听,那些装备用料倒好,可惜华而不实,直接熔了重铸好了,不过到时候要分给哪些人好呢?
所以说,现在还有人记着黄金鳞才是刚刚过来,还活蹦乱跳着的么?还有人记得金戈铁马是人家傅宗书手下的得力部队么?还有人记得……千里追杀的另一个主角戚包子么?
李琅那一通示威,吓到的可不止是黄金鳞,躲在芦苇荡的戚少商把这些呼喝之声也听了个明明白白,心虚倒不至于,只是,那个领头的女声,怎么那么像不久前遇见的少女呢?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她到底想做什么?惜朝会不会出事?戚少商躺在芦苇荡中,一时间脑子几乎搅成了浆糊。
作者有话要说:李琅表示,她其实还是比较剽悍的,比较好心的~比如,对于黄金鳞这样的,她很乐意包容一下~
唔,木有回家,于是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于是,完全不愿动弹!好想躺在床上和我家抱枕一起天荒地老,码字神马的就。。。每天到凌晨的时候码字最快但是也最想睡肿么破,咳咳,我一定要崛起!这几天至少要写完结局,番外可以慢慢来~~~
63逆水寒七
李琅到底是厚道了一次;第二日天一亮;她就表示自己要去芦苇荡布阵;用来围困戚少商等人。甭管李琅会不会布阵,她带的那些兵就让黄金鳞拿她没办法,只能相信她报仇心切不会放过戚少商;也只能动用同样从边军出来的顾惜朝来牵制李琅。
“我倒不知你何时会布迷阵了。”顾惜朝跟在李琅身后;难得的放松。
李琅随手折了根草茎叼着,声音有点模糊;“迷阵啊,差不多做个样子就行了;先和戚少商摊摊牌;也省得你累得慌。”
那是;顾惜朝一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追杀就头疼;你说光算计怎么抓人就头疼了吧,还得算计怎么能刚刚好抓不到人,这也罢了,你还得能让那货往京城跑才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傅宗书的眼线太多,他们一有异动可能就得出事,没见连李琅这样的都能忍耐着么?
“既然知道我累,我手上那批俘虏你就接手了吧,看到我就没好脸色,谁乐意见他们似的。”顾惜朝按了按太阳穴,连云寨那些家伙见到他就是叫骂,倒不如把这包袱交给李琅,反正她惯是会煽动人心的。
“嘿,我可不想招得傅宗书那老狐狸的疑心,还是你收押着吧,回头让戚少商给你个什么信物,也好让他们安下心。”李琅撇嘴,她就是懒得费心,有军师不用她要军师做什么?
顾惜朝就知道,哪怕自己跑去当卧底了,都不能逃过李琅这个混蛋的压榨!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嗤笑一声,“戚少商现在能拿出什么信物,这位大当家的逃出连云寨时可是就剩下一身破衣裳了,哦,还有一把逆水寒,那是我的东西!”
“那倒是,不过……几位,还要躲在一边听到什么时候?”李琅转了话头,笑吟吟地看向了最茂密的那一丛芦苇。
戚少商抱着那把逆水寒,坦坦荡荡地走到了他们面前,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可他还想再相信顾惜朝一次,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穆鸠平可没这么些好脾气,直勾勾地瞪着顾惜朝,破口大骂,“顾惜朝,你个小人倒是有脸来,连云寨毁在你手上,你良心可安?”
“虽然把你们扯进这些事情很抱歉,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对小顾出口不逊哦。”李琅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亲疏有别呢,“几位不坐下来听听我到底要同你们商量什么?我可是希望我们能有场愉快的合作呢。”
不去看眼巴巴望着顾惜朝的戚少商,也不看怒气冲冲瞪着顾惜朝的穆鸠平,阮红袍作为唯一一个还比较冷静理智的人,咳了两声正色问道:“若说合作,姑娘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们?”
“我说了不要叫姑娘啦……”
“过了这村没这店,小琅,你可没什么机会听别人叫你姑娘。”顾惜朝总会和李琅时不时互损两句,按他们的说法算是发泄压力吧。
李琅习惯了这个,可不代表阮红袍他们也习惯了,面前的这个毒舌真的是高傲又狠毒的顾惜朝?不过他们显然没有得到喘息的时间,李琅就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和顾惜朝的身份一下子摊到了他们面前:“之前我带兵来的时候你们没有猜到么?我是李龄的女儿李琅,现在镇守边关的忠武将军,小顾是我义兄,也是我的军师。”
好嘛,李龄的女儿和义子,人家得了消息是要来报仇么?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他很认真地,声音有点闷地解释起来:“李龄将军真的不是我杀的,这把逆水寒也是他临时托付与我的,惜朝,你信我。”
“废话,不信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顾惜朝别过脸去,不去看戚少商那能发光的眼睛,又伸出手道:“逆水寒,拿来。”
戚少商刚要有动作,就被穆鸠平他们拦了一下,“大当家的,不能轻易信他们。”
“那逆水寒,我爹之前想给我当嫁妆的,认了小顾之后逆水寒可就是他的嫁妆啦,他拿着看看又怎么了?”李琅撇撇嘴,顺势躲过顾惜朝的小斧,摊着手解释道:“开个玩笑嘛,小顾不要那么计较呀~”
顾惜朝冷哼一声,“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他转身对着戚少商,没有再伸手,只是皱了皱眉,“既然不放心,你就自己拿着看看,剑柄之中有机关,打开来便可以找到傅宗书和辽国勾结的书信。”
反正他也是不能把信带回有无数人盯着的大营里去的,现在验一验货也好,顾惜朝见着戚少商真从剑里抽出了一封书信,这才松了口气,干爹的伤没白受。戚少商几人传阅了一下那封信,神色俱是凝重起来,朝中权相与辽国勾结,这可不是小事,所以……
“你希望我把这封信送去京城?”戚少商很快反应了过来。
顾惜朝一想到之后的追杀路线不必自己一个人头疼,难得地给了戚少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身边有傅宗书的人,小琅……带着兵,无诏不得入京,只有你比较适合。义父把逆水寒交给你,相必是信任你的,你最好是能绕点弯子,在不让傅宗书的走狗发现你踪迹的时候,进入京城。其他的,京城里有路子能让你面圣。”
“那你呢……”你信不信任我?戚少商想这样问,又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奇怪,到底只是抱着逆水寒,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手抚了过去。
“我自然是担下追杀大当家你的重任,除了我,还有谁能紧紧地咬在你们后面,不让那狗贼起疑?”顾惜朝又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总是微微上挑,有种讥诮的味道,又激得穆鸠平想要暴起。
阮红袍左右看看,竟有点心力交瘁,“顾惜朝,你要同我们谈交易,便是拿毒药刀枪来谈的?这解药……”
“没有解药。”顾惜朝略显不耐地甩袖,用余光瞟了一眼似乎有点困顿的李琅,这才咬牙道:“难道几位还分不出补药和毒药的区别?大当家的,你不会也没有分出来吧?”
“哦~”李琅一下子精神起来了,就仿佛之前的疲惫全是装的一样,“小顾你一定是把老爹要你带的十全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