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长生-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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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昭宁静坐不动,她渐渐被裹了厚厚一层的黑泥,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泥人,与此同时,有十分刺鼻难闻的气味从她身上传递出来。
在阵外关注着项昭宁每一分变化的羽清心见此状况,顿时心中喜悦起来。她知道这说明神女之骨的力量在项昭宁身上起作用了。只要项昭宁能熬得过去,就说明神女之骨选择了项昭宁,她会彻底脱离肉体凡胎,拥有与天仙相同的骨肉血脉还有经络。
一旦灵身铸造成功,项昭宁的修行之路将更加顺利,更重要的是,她开始有了继承神女力量的基础。
414 灵身初现
洪荒历三千八百九十六年冬,大雪封山,天地都在照得人几乎要瞎了眼的白雪之中,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雪山之上留下长长的两排脚印,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脚印是某种大型动物的脚掌印——它前有四趾,脚掌丰厚,没一个脚印深浅一般,可以看出这只动物行走很是稳健。
再往前看,可以看到一只全身布满黑白条纹的白虎,它的额头上由黑色的条纹组成一个张扬霸气的“王”字,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深邃如星河,闪烁着睿智沉静的光芒。
它慢慢悠悠地走着,在它前方与它相对着的是一只身形庞大的金黄色麒麟兽。麒麟兽四肢腾空,脚底隐有白色烟气,它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甩着尾巴,在白虎缓缓前行的轨迹中,它正相对应着缓缓后退。
“喂,我说老兄,你看大家想交一场,不至于这么冷若冰霜的吧?这雪山就够冷了,不用你这么诚心诚意去做贡献啦!”麒麟兽歪着脑袋笑看白虎,这种话它说了不少,可是现在“冷若冰霜”的白虎没有与它交谈的兴致。
“老兄,你看,我本以为你是最通情达理的了,它们不理解我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记恨我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哪里是为了帮元尊?只是神女和元尊虽然意见不合,但到底是姐弟,神女已经去了,她成全了天下,总不能让她弟弟连天庭也保不住吧?我是有分寸的……”麒麟兽无奈,它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伤了它们神兽间的情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神女大人最后说不与元尊往来,可自己是神女指给云尊的,她却从未想过把自己召回,这说明什么问题?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好不好!
白虎依然没有说话。其实它心里挺纳闷的。这麒麟兽怎么这时候缠上它了?麒麟兽自从跟了元尊,与它们这些跟着神女的神兽就没什么机会往来了。神女陨落后,麒麟更是深居天宫,从来没想过找它们。直到项九长生聚齐神器,那时候它们才算自神女陨落后第一次齐聚。第一次齐聚,却是把它们这些神兽连同项九长生一起都坑了。
项九长生魂飞魄散后,它心情低落,也没怎么细想。但是它到底不傻。它去修仙界寻找项九长生残留的踪迹,封印自己开始漫长的等待。它不是没想过这些是不是与麒麟兽有关。可是那又如何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它更看重的是可以改变的“后来”。
现在,项九长生的后人项昭宁回到了上界,它不久前才从玄武和火凤处得到消息项九长生不可能如它想象的聚齐魂魄重生回来了。它脑子里很乱,它想独自静一静,想一想,于是它就来到了雪山。
可是,为什么麒麟兽在雪山?而且麒麟兽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讲话?!它们之间有交情吗?
“老兄,你好歹说句话……我知道你不是一只简单的白虎,你一定会说话的……”麒麟越挫越勇。再接再厉,丝毫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还自认为自己说话十分幽默。
白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么,天庭又待腻歪了,想找个乐子?”
麒麟兽因为白虎总算跟自己说话了而感到欣喜,但是一听白虎说的这话,皮厚毛长的老脸上便多出几分尴尬来。“哎哟,多少年的事情了你还放在心上,我那不也是迫不得已……”不那么做的话。元尊那只老狐狸会把它赶出后花园的!
“哦……”白虎状似理解。“那倒是巧了,那你方才那么多废话说什么理解啊。什么有分寸啊的,原来都是迫不得已。”
麒麟兽即便是脸老皮厚毛很长,也忍不住森森地尴尬了。它心里嘀咕:以为你当耳边风呢。敢情都听见了啊。那还端着什么架子半天不理兽,矫情不啊?
“嘿嘿……”麒麟兽干笑两声,一时没有话可说。
白虎见它总算安静下来,于是又接着往前走,又没什么兴趣说话了。
没想到麒麟兽一见它不说话了,立马又活泛了。
“我说老兄,我常伴元尊,你常伴神女,咱俩这算不算王见王啊?”说着一副神神秘秘喜滋滋的模样。
白虎简直要被逗笑了。这麒麟兽是天上待着太寂寞了,下来找存在感的吗?
“你到底要干吗?”白虎停住脚步,决定一次把它打发走,免得它一直扰了自己清净。
“不干吗啊……”麒麟兽本能地开口道,当它看见白虎的脸色时,立刻又改口道:“一点小事。”
白虎一挑眉,“何事?”这还真是奇怪了,还有麒麟兽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来找他帮忙?
“那个……这个……”麒麟兽嗫嗫嚅嚅,半天也没说出有实质性的东西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白虎不耐烦了。它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便也没什么好言好语了。
“我找羽衣。”麒麟兽终于开口,直奔主题。
“羽衣?”白虎意外,同时也感到警惕。
“你知道,神女去时,不仅驱离四兽,也散了羽衣。它们不一定知道,但你一定知道羽衣的消息。你能不能告诉我。”
白虎挑眉,“奇了怪了,谁告诉你我知道羽衣的消息。”它一副很纳罕的表情,心下却不自觉地一动。
“不用谁告诉我,我就是知道哦。”麒麟兽说得很欠扁。“你告诉我羽衣在何处,我好找了她回天宫。老兄,帮我完成次任务吧。”
白虎奇道:“且不说我不知道羽衣的下落,就算我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呢?”白虎斜睨着它。
“反正对你们也没用不是……”麒麟理直气壮。
“谁说对我们没用?”白虎语态悠闲。
“老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羽衣有没有用你难道不知道?神女又不可能再回来,她既然散去羽衣,自然就是放羽衣自由了。怎么,你们还想要找她不成?”
“这话就奇怪了。我们没事儿找她,你就有事儿找她了?羽衣是神女的羽衣,你一个早早被驱逐去元尊身边的倒还管起我们这边的事情来了?”白虎语态温和,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后脸皮的麒麟干笑了两声,道:“你看看你,还较起真来了。人家两姐弟不过闹了闹小矛盾,分什么你们我们的,真是的……反正神女也不在了。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讲了。不是我要找羽衣,是元尊要找,那是他姐姐的羽衣,人想来个什么睹物思人的很有道理啊,我也是想成全他。”
白虎回想到姬云华和项昭宁签订生死契时的状况,思维稍稍一顿,道:“那恐怕他是没这个机会了。你也说了,羽衣自被散去便是自由的了,它有自己的意识,你该去找她问问她想不想跟你去天宫。而不是来缠着我。”
“你看,这不又绕回来了吗,我来找你不正是……”话未说完,东方的云天出现一层七彩的光芒,那光芒仿佛一条细线在天地相接的地方骤然舒展开来,不过一瞬的时间又消隐退去,可那柔润的色泽却叫人为之一时目眩神迷。
麒麟兽奇怪地看了眼那七彩光芒,自言自语道:“奇怪,这又是哪个天仙诞生了?没听说天宫有什么……”
白虎自然也看到了那七彩光。它本来没怎么在意。但是听麒麟兽这么一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它又感觉到自己体内一股热流涌动,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
白虎一怔,再仔细看了看东方什么也没有了的天空。突然掉头拔腿狂奔起来。
麒麟兽没反应过来,待它反应过来,就赶紧跟着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喂喂老兄,你跑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羽衣在哪里呢?你别跑啊!”
麒麟兽这些年在天宫修养得不错,此刻追白虎还是很轻松的,所以白虎跑,它便也在它身侧跟着,一边还啰里啰嗦地叨叨着羽衣的事情。白虎全然不管它,只是一个劲地在云彩间狂奔,直奔东方而去。
项昭宁睁开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同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莹润,肤如白玉,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之下,鲜红的血在其中汩汩流淌。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血液在流,它们流经心脏,她甚至可以看清自己的五脏器官。她不禁暗自感叹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她像平时那样起身,可是竟隐隐有飞起来的感觉。她觉得浑身都很轻松,全身的污垢都去除了,实在是太轻松了。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人间有句话,叫做“不食人间烟火”。她想,她铸造灵身成功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想到了子翼神君,她想原来这就是天仙的感觉。而在她看来已经很了不得的感觉却仍不是天仙巅峰的感觉。
不止是如此,项昭宁还有一种明显地力量提升和充盈的感觉,她想她现在的状态应该在炼虚的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合体了。这样的速度实在有些不真实地快,若不是有这样的机缘,她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希望碰触到合体的边缘。
项昭宁还在回味这种感觉,一旁因为项昭宁灵身得成以及实力提升而受益的火凤就耐不住寂寞鸣叫起来。它高兴地在项昭宁上空盘旋鸣叫,直到尽兴了才一脑袋冲下来撞到项昭宁怀里,兴奋地道:“阿宁!你看我是不是变得漂亮多了!”
易木正在此时醒来,一听这话,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众得益的人、兽面上都露出喜色来。
番外 项家阿九妹 痴不及长生之八
项九被子翼神君所伤,脑海里日日浮现那时子翼神君护在天帝身前的表情和行动,每每想起心都如刀割一般,十分疼痛。
她开始喝酒,喝得烂醉眼睛却还睁着。于是她睡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大脑仍在飞速运转。她什么也不干,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也不再去寻找神器,一时只觉得天地灰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此时,朽戈、鬼婴、不动和邪予已经齐聚在项九身边,成为她手下四大爱将,跟着她一起寻找神器,也共享辉煌。
她萎靡不振的模样鬼婴最先看不下去了。
“什么东西!我呸!”鬼婴愤愤不平,虽然对子翼神君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本能地讨厌这个让自己的恩人变成这样的上神。
“慎言。”朽戈淡淡看他一眼,目光中难掩忧思。
“哼!”鬼婴气咻咻地走了,这一走好几天没有回来。
当鬼婴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提着一个昏迷了的人,浑身带着煞气,一脚踢开了项九的房门。
项九被这一巨响惊得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还不待发怒,就见一个人被丢在她床边,紧接着鬼婴走过来半跪在她面前掌着那人的下巴,眼圈有些红,目光中有痛意。
“你喜欢他什么?这张脸吗?我去给你找十个八个,不,多少个都能给你找来,你挨个儿玩,玩残了就扔掉!你还喜欢他什么?只要你说,我都能给你找来!”鬼婴的语气急切。一张脸都渐渐通红了。
这时那人刚醒来,一听这话,脸色立马苍白,很没出息地哭喊道:“饶命。饶命啊……”
项九仍有些混沌的脑子一时间仿佛钝得走不动了。她愣愣地看了看鬼婴,又看那渺小凡人那张与子翼神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竟出现那样不协调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闭嘴!谁让你这么说话的?教不会是不是?”鬼婴愤怒地一掌拍在那人后颈,那人立刻又昏厥了过去。
鬼婴咬牙切齿,“这个没训练好,我再去教教他!”说着提着人就要走。
“慢着。”项九总算清醒过来。“把人放下。”她很冷静,可是她越是冷静,鬼婴就越是愤怒。
朽戈之前见鬼婴闯进来,怕他触怒项九。这时见他表情不对,干脆进来拉走鬼婴,只留下那个昏过去的凡人。
项九下床,站在那个凡人身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脸,指下极尽温存,可脸上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那人醒了,他一见这诡异的情状便吓得忍不住又要求饶,谁知项九将食指放在他唇上。对他温柔地笑了一下,道:“你喜欢什么?”
那人吓得睁大了眼睛,一时不明白项九说的什么意思。
项九又笑道:“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我想回家,我可……”
项九默不作声地一挥手,满地的金银珠宝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那人诧异地看着那些金银珠宝,一时无语。
项九笑着拉起他,又一挥手,手上便出现一套极尽奢华的衣服。她拍拍手。有两个妙龄少女走进来。一人恭恭敬敬接了衣服,一人对那人半低下身子温言软语道:“公子请沐浴。”
那人惊得回不过神来。便直愣愣地被人带下去沐浴去了。
沐浴的地方自然是华美非常,待他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完毕,再看看水晶宫般的浴室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一时飘飘然仿佛踩在云端。
这时项九又出现了。她温柔地为他整了整衣领,笑道:“来。”
富丽堂皇的大殿以玉为砖,以金为柱,这是人间没有的华贵气象。那人被项九一路牵着从大殿上整齐排列的人群中走过,一直走上了最高的座位。项九刚拉着他坐下,下面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便群体跪下,山呼我主。那人被惊得浑身一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仍被身旁那个女人牵着。
而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人间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的风情。什么是形如谪仙,什么是庸脂俗粉?那人心中顿时泾渭分明。
他茫然地将目光转向阶下跪拜的众人,再回想之前一切,顿时忘了疼痛和恐惧,觉得就算在人间当个皇帝也不过如此了。
项九轻轻抬手,那些人整齐地站了起来。她再一挥手,那些人都尽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朽戈、鬼婴、不动和邪予并不在这些人之中。
等大殿上的人退得干干净净,项九轻轻摸上那人的脸,“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那人沉默了,再没说“回家”两个字。
于是项九笑了,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张狂,形若疯癫。
“从今起,你便叫翼儿,跟在我身边。”项九其实想让他叫子翼,可是临到舌尖上的字眼就这么改变了。
对于这个结果,鬼婴十分愕然,他本是相用这个凡人刺醒项九,叫她不要忘了江山大业,却不想现在这情况,倒像是叫项九更疯狂了。
项九教翼儿修道驻颜,不惜渡他功力,白日两人一道,晚上也不分开,渐渐的,翼儿倒真是对项九情根深种了。
这样一个女子,若不是错遇子翼,她的洒脱桀骜,她的明媚动人该叫多少人倾倒爱慕。
项九告诉自己,这样也好。
直到有一天,子翼神君找来了。
与翼儿的明媚相比,子翼神君这个正经的上神居然显得憔悴。
“来,翼儿。”项九伸手,翼儿便乖巧地走到她身边优雅地跪坐下然后趴在她的膝上,微侧着脸枕着自己的手背。
看着子翼神君震惊的表情,项九觉得快意。她心中说:看。子翼,自有人爱我,离不开我,以我为天。
“翼儿你看。你们长得这么像,像是孪生兄弟呢。你们家真没有这么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翼儿温婉地笑了一下,道:“没有呢,九儿。”
子翼神君浑身一颤,手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抠进了掌心。
项九与翼儿旁若无人地说了半天话,像是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