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第10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忽然听得步履之声,隔壁房间的屋门打开,店伙招呼客人进房,听那语声,是两人落店,同住一个房间。
那二人中气充沛,进话的声音十分宏亮,说话中不时带些江湖切口和隐语,华天虹知道两人是黑道中人,却也未曾在意。
过了片刻,那两人也在房中饮酒用饭,忽听那较为年青的声音道:“洪九哥,这隐密到底是谁泄漏出来?”
那姓洪的声音较为苍劲,说话的口气也有点老气横秋。只听他缓级说道:“不管消息来自何人,咱们奉命行事就是了。”
先前讲话那人似是酒杯一顿,沉声道:“唉!兄弟就怕空劳往返,再闹一个灰头土脸……”
那姓洪的冷冷道:“隔墙有耳,你最好别提正事,哼!你若不想翻身出头,只管回你老家享福,怀抱子,足蹬妻,逍遥自在,谁为管你?”
只听另外那一个冷冷一笑,道:“笑话,我章进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觉得对头的武功太高,风云会已是鸡零狗碎。凭咱们几个残兵败将,势难与对头抗衡,送命事小,就怕让人笑话。”
华天虹暗暗忖道:“原来是风云会的余党,但不知他们又有什么正事?”
只听那姓洪的低声说道:“这是咱们兄弟唯一的翻身机会,火中取栗,拼了老命也得争上一争。”
那姓章名进之人低声道:“听说大对头奉母回籍,到了洛阳,忽又折返,日前在豫南出现……”
两人愈讲声音愈低,华天虹急忙摒息静气,功聚双耳,凝神听去。
但闻那姓洪的悄声道:“你根本就想左了,大对头武功虽高,贪心却小,而且他自负侠义,做事须得讲道理,似眼前这事,最可虑的不是他、而是九阴教那婆娘和神旗帮的白老儿……”
那章进道:“总当家的命我等赶到金陵取齐,难道是先奔福建武夷?”
只听那姓洪的冷冷说道:“非也,总当家的命大伙绕道东南,只是防着惊动了神旗帮的人,其实九曲二字,作为地名解释,应是陇西的巴戎县,作为河道名称,便在江苏丹阳附近,当作池名解释,那就在江宁县东北,那是梁朝昭明太子以人工开凿的一个池塘,若说九曲山么,那可就多啦!”
那章进道:“小弟孤陋寡闻,就知道河南把水县那一座九曲山,九哥谈谈,还有哪几座山名叫九曲的?”
那姓洪的声音渐响,道:“四川昭化县以西,有山名为九曲,记县那九曲山不讲,广西三江县以北,也有一座九曲山,那九曲山山势九折,其高万仍,怪石岭岩,中流一水,碧练千尺,那才是真正的九曲山,至于福建的武夷山,山形也是九曲,山中有水,水随山曲,称为天下胜景,有个学究朱烹,做过一首九曲诗描绘那里的美景,其实那山水却无九曲之名。”
那章进道:“如此讲来、咱们是到西南那九曲山了?”
姓洪的未曾讲话,想是点了点头,但听那章进说道:“原来九哥足迹遍天下,见闻如此广博,多年兄弟,小弟倒是失敬了。”
那姓洪的淡淡说道:“我也是听总当家讲的。”
那章进道:“哦!不过,虽是听来的,也算见闻之一。”
华天虹暗暗一笑,听那二人下面讲的都是不关重要的话,于是佩上长剑,抱起雪儿,悄然出房,离了客店。
此时华灯初上,街上甚为热闹,华天虹缓缓而行,须臾来至一元观附近,远远望去,两扇杀漆大门虚掩,看去已不像是道观,内中却是灯火通明。显见得住的人不在少数。
华天虹远远望了片刻,闪进一条窄巷,绕向道观的后院。
那后院有一座高楼,楼高四层,修建得十分宏伟,原是一元观的重地,当日玉鼎夫人宴请华天虹,就在高楼的最上一层。
华天虹暗自思忖,九阴教主若在观内,定然住在那座楼内,玉鼎夫人若是未死,囚在何处,却是难以料断。
倏地,两条人影飘然掠到,这二人轻功俱臻上乘,且都炉火纯青,行动之际,恍若一缕轻烟,轻灵飘逸,不带半丝火气。
华天虹先是一惊,凝神一望,认出了那两人是准,不禁大喜过望,急施千里传音之术叫道:“司马叔父!”
原来前面一人一领青衫,腰悬宝剑,正是九命剑客司马长青,后面一个披发头陀,面色如玉,须发赛雪,束发银箍,身着月白僧袍,手提烂银月牙铲,正是慈云大师。
司马长青正待腾身而起,跃进观内,闻得呼唤,连忙刹住脚步,返身奔来。
华天虹迎上数步,欲待拜见,慈云大师电闪而到,一把扶。住,蔼然笑道:“好孩子,你到了多久?”
华天虹道:“晚辈是昨日半夜到的;刚刚才来此处,大师与司马叔父到此何事?”
九命剑客司马长青道:“我与大师玩过泰山回来,路上闻得人言,九阴教主北上洛阳,擒了教下叛徒玉鼎夫人,我前次重伤殆危,亏得那几滴芝液救回一命,饮水思源,也算受过顾骛音的好处,因之追赶下来,希望将人救下。”
华天虹暗想,顾骛音的一株灵芝,自己服用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救了司马长青、秦玉龙和彭拜三人的性命,以顾骛音在江湖上的声名,以司马长青疾恶如仇的个性,今日九命剑客搭救玉鼎夫人,也算得造化弄人,天下事难以逆料了。
慈云大师见华天虹容色黯淡,忧思隐隐,心头大为怜惜,道:“孩子不要发愁,我与你司马叔父本来也是束手无策,如今加上了你,救人已是大有希望,我们商议,立即着手进行。”
要知华天虹虽然名满天下,身材魁梧,人又老成,言谈举止、显得沉稳练达,但实际年龄不过一十九岁,比之秦豌凤和白君仪还要小一点,他聪明而不失敦厚,淳朴而不流于呆笨,对于长辈谦恭有礼,却是出乎自然,毫无做作,因之侠义道中长一辈的人,无不钟爱有加,将他视同拱壁,只是有的人将情感表露于外,有的人却情感深藏内心,难得表露而已。司马长青伸手一指观中的高楼,道:“傍晚时分,我潜入观内,抓了一个通天教的小道,那小道被迫当差,伺候九阴教的人,据他说来,九阴教主住在这高楼的第三层,顾驾音被囚在最上一层,正受一种‘阴火炼魂’的惨刑,究竟如何惨法,他未曾目睹,说不出来,但知顾驾音确实未死。”
第八十章 阴火炼魂
华天虹叹道:“九阴教主取顾骛音的性命易如反掌,其所以迟迟不下手,故意加以折磨,正是以此为饵,等候晚辈入伏。”
司马长青双眉一剔,道:“所为何来?”
华天虹道:“那九阴教主将小侄视为眼中钉,认我是她独霸天下的障碍,直欲除之而后快,小侄与她交手过一两次,未曾分出胜负,她忌恨之心因之愈甚。”
当下将最近发生的事,择要说了一些。慈云大师与司马长青闻说他得了《剑经》,同都感到庆幸,听得东郭寿忽人中原和九曲山掘宝之事,两人又齐齐怔住。
慈云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我虽是早已看出江湖纷争并未了结,却未料到情势演变得如此快速。照这情形看来,九阴教主固是野心勃勃,那东郭寿也居心叵测,风云会和通天教的残余再不甘于寂寞,未来的这场杀劫,比之北俱会和建酿大会,血腥气味怕是更要浓重了。”
司马长青冷冷一笑,道:“大规模械斗成了习惯,一般人都抱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心理,人心不古,是这纷争扰攘的根本原因,若想武林形态回复到五十年前那样,练武的人爱面于,讲身份,着重单打独牛,胜者为强,败者服输,对以多胜少引以为耻。那却只有一个办法了。”
华天虹双眉一轩,道:“叔父说的是什么办法?”
司马长青道:“哼!什么办法,那就是将当今一代的邪恶之徒斩尽杀绝,杀得一个不剩。”
慈云大师道:“阿弥陀佛,天地间正气长存,戾气也万难化净,纵然杀光了当今一代的恶人,下一代仍有罪人产生,司马老弟说的是激愤之辞。这不是办法,天虹莫要当真。”
司马长青冷笑道:“大师差矣,若能杀光眼前这批贼胚,下一代纵有恶入,恶性也必定轻微得多了。”
慈云大师道:“上苍有好生之德,以杀止杀,乃偏激之论,不足为训,天虹切莫听信。”
华天虹微微一叹,眼看司马长青神色不服,大有争辩到底之意,急忙插口道:“大师说的是天经地义之论,司马叔父的话是针对时弊,有感而发,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说到此处,倏然顿住。
慈云大师道:“不错,当务之急。却是救人,依你之见,如何着手?”
华天虹想了一想,道:“顾驾音被囚在第四层楼,九阴教主在三楼坐镇,依晚辈衡量,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出,那是定然办不到的。”
慈云大师点头道:“话是不错,但不能暗救,岂不只有明抢?”
华天虹戚然道:“晚辈想来,合咱们三人之力,九阴教的高手纵然聚集一堂,咱们杀得进去,杀得出来,但说救下顾驾音,带着她杀出重围,那却是万难办到。”
慈云大师道:“是啊!九阴教主不得已时,尚可临时取顾鸳音的性命。这本是一个难题,人是势在必救,你看怎样办吧?”
华天虹叹一口气,转脸朝司马长青望去。
司马长青摇头道:“我想了半日,始终想不出善策,一怒之下,决定就这样闯去,救得人便救,否则的话,索性恶斗一场,好坏教那九阴教主吃我一剑。这办法只能泄忿,想到救不出人,却还连累慈云大师无谓地拼命。”
慈云大师微微一笑,道:“老衲虽然不喜杀生,却不畏刀避剑,动手过招,倒也乐意。”
华天虹沉吟半晌,道:“晚辈想出一个简单法子,咱们三人分作两起,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姑且一试,以尽心力。”
司马长青沉声道:“行!这是唯一略有希望的办法。我与慈云大师硬闯,尽可能缠住敌方首要之人,你伺机潜上顶层救人。”
慈云大师含笑道:“万一你救着了人,立即向外闯,别管我与你司马叔父怎样。”
司马长青外号“九命剑客”,性子激烈,勇猛过人,虽刀山剑树亦不放在眼内,一见计议已定,顿时飘身一跃,入了一元观的后院。
慈云大师见了,朝华天虹匆匆吩咐了一声“小心”,跟着也翻过了院墙。
华天虹急忙掠至围墙之下,双肩一晃,贴着墙面飘入了院内。
他负责潜入救人,因之行动特别小心,像这样身子贴在墙上,由墙这面飘到墙那面,又无丝毫风响,纵然近处有人,也是难以发觉。
这墙后是座花园,树木花草,假山水池,星罗棋布,花园过去是座拱门,拱门之外就是那高楼。华天虹跃过围墙,司马长青与慈云大师业已掠出拱门,华天虹匆匆闪到拱门之后,注视着司马长青与慈云大师的行动。
此时上有明月,下有灯光,那高楼四周又无屏障,司马长青与慈云大师虽然都是一流高手,出得拱门,依然被把守在楼前之人发觉。
只听一个粗重的嗓声喝道:“什么人?”
司马长青冷冷说道:“慈云大师与司马长青,要见你家教主。”
言犹未了,人已冲天而起,直向三楼跃去。
轻功造诣达到直上三楼之人,方今天下,屈指可数。那把守在三楼回廊上的两人乍见强敌,同是心神一凛,二人齐声暴喝,闪电般地扑了过来。
司马长青一鹤冲天,其疾如箭,话未讲完,一足已经踏上栏杆,宝剑业已掣在手中。
那二人双双扑到,只听劲风震耳,一柄镇铁短乾和一支又细又长的点穴铁笔,同时袭了过来。
但闻司马长青冷冰冰说道:“挡我者死!”宝剑电闪,依然反击过去。
九阴教下这两个职司守望之人,乃是幽冥殿下的高手。单瞧二人所用的奇门兵器和那出手的一招,任何人也该心生警惕,偏偏遇是九命剑客,不论是大敌小敌。一概是全力拼命,那心辣手狠、锋芒毕露之势、任何人见了都得蹙上眉头。
那两人一招攻出,眼看司马长青用的兵刃,想他必然仗着利楞硬接硬架,哪知他剑掣银星,硬邦邦地反击过来。如此拼斗,争的就是一线快捷,那两人看看兵器将要击在敌人身上,忽觉惊芒耀眼,回招救急。
这一剑乃是司马长青毕生功力所聚,一剑袭两人,根本就无先后之分。那使摈铁短戟之人回戟一格,只听“呛!”的一声,兵器已被削断,那使点穴笔之人一笔扎向司马长青的小腿,知被司马长青就势一踢,踢出了一丈开外。“
九阴教主的部署,全是针对华天虹而设,也只有遇上司马长青这种拼命三郎,才能在一招之下击败这两个对手。这乃是一句话的工夫,司马长青身子一沉,已是踏上回廊。
但听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道:“好横的人!”
声到人到,一缕尖厉的剑气,倏的袭近了司马长青“期门”穴前。
司马长青冷汗一炸,宝剑一挥,一招“回风舞柳”,疾地反袭过去,性命关头,依然不退。
只听嗖的一声,慈云大师手提月牙铲,翩然飞上了回廊。
霎时间,火把高烧,亮若白昼,回廊两端涌出了数十名男女,楼门开处,九阴教主手扶鬼头杖,缓步踱了出来。
司马长青业已看清,接住自己搏斗之人,是个长发披肩,身材苗条的玄衣女子,认得她是九阴教的幽冥殿主,同时也认出她手中那柄宝剑,乃是通天教的镇教之宝峪龙宝剑。
此时,两人已疾快地斗了二十余招,司马长青不过三十多岁,那幽冥殿主,实际年纪也不过三十岁,两人的形貌都很清秀,使的又都是神物利器,照理来说,原该打得轻灵妙曼,令观战之人赏心悦目,叵奈司马氏青是天生的手很,只一出招,就想伤人,迫得幽冥殿主也是辣手连绵,战况猛恶之极。
九阴教主凝神观战,两条眉毛斗在一起,成了一个“一”字,看到此处,倏地高声说道:“这司马长青是有名的亡命之徒,惯于撒泼使赖……”
司马氏青怒喝道:“你上来!”
九阴教主纵声一笑,道:“你不是老身的对手,华天虹业已潜入楼上,老身在这里等他下来。”
司马长青凛然一惊,料那楼上必有埋伏,华天虹或许有什么凶险。
岂料,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际,幽冥殿主冷冷一声娇喝,皤龙宝剑惊虹暴涨,展开了一轮疾攻。司马长青一着失机,落了后手。霎时连连遇险。连同归于尽的招数也无法施展。
且说华天虹趁着下面搏斗之际,绕到一侧,抱着雪儿,飞身跃上四楼。
他本来也是以为楼上必定有埋伏,哪知这四楼静悄悄的,既无人踪,亦无机关暗器。
走廊上高悬羊角风灯,暗淡的灯光,掩照着雕龙楼凤的厅门。华天虹飘身上前,轻轻一推,厅门应手而开,厅内空空,却无人在。
这是一座三丈见方的花厅,花厅内悬着十来盏殿灯,华天虹记忆犹新,当日玉鼎夫人设宴相召,就是在这厅内,只是此刻仅有靠内的两盏殿灯亮着,昏暗与沉寂,衬托出一种惨淡气氛。华天虹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人事沧桑的感觉。
这花厅靠内一面有三座门户,门前都垂着厚厚的绒慢,一望而知,乃是三间内室,华天虹反手掩上了厅门,方待过去察着,怀中抱的雪儿突然嘶嘶一叫,一挣下地,飞炔地窜人了当中那间内室。
华天虹心情说不出的紧张,闪到门前,一手撩起了绒馒,刹邓间,百脉责张,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