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之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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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顾惜朝轻轻的用食指划过冰冷的肌肤,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肌肤,还是不能将顾惜朝带回现实之中,他还是用像是看着傅晚晴巧笑倩兮的脸庞,目光里尽是幸福的温柔。站在病房里始终守着他的霍乱步,也忍不住背过身哽咽着,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叫人不忍目睹啊!
“顾惜朝!你疯够了没有?晚晴她死了!她死了!”黄金麟气急的吼着,拎起顾惜朝的衣领,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样子,实在气闷的很,轻轻一甩,就将他摔倒在病房的门口。
傅晚晴骤然去世已经整整三天了,傅宗书禁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已经病倒在家里。再让顾惜朝在这里疯疯癫癫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晚晴才能入土为安?黄金麟今天说什么也要将晚晴的遗体带走,交给殡仪馆妥善安排后事。
“晚晴不会死——晚晴不会死!晚晴——”傅晚晴什么时候病发,顾惜朝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不睡了,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加上心力交瘁,顾惜朝根本就已经没有气力了,挣扎着站起身,他蹒跚着脚步想要向病床边靠近。
“你疯够——”黄金麟见顾惜朝还不死心,还是不接受现实,心中又是一气,说话间,就挥出了拳头,却死死的被定在半空中。
“他只是伤心了——”戚少商用着没有受伤的右手,牢牢的握住黄金麟的拳头,静静的开口。顾惜朝在病床边痴痴呆呆了三天,戚少商就在一边守了他三天,寸步不离,就是怕顾惜朝一时伤心想不开。
戚少商明白傅晚晴终究是要入土为安的,可是看顾惜朝那个样子,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就算知道顾惜朝只是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做梦,他也不忍心去叫醒他,因为知道他“醒”来之后,必定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现实的。这样可悲的现实,是顾惜朝最无法承受的打击。
这样决绝、坚强的顾惜朝,还是有他无法承受的事情的。
“晚晴是我堂妹,我看她长大的,我就不伤心?难道就要让她一直这样躺在这里,陪着这个疯子腐烂发臭吗?!”黄金麟低声地吼着。
是!他是铁石心肠,可是这样放着不管,难道还真要顾惜朝看着晚晴腐尸不成?难道,他顾惜朝是铁打的,撑得住永远的不吃不睡吗?
“……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你再来——”戚少商没话可以反驳黄金麟,因为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说,现在入冬了,可是这样将傅晚晴的遗体放着,也不是办法。顾惜朝的身体已经渐渐吃不消了,再让他这样继续下去,就算身体吃得消,也可能会染上尸毒,他绝不能让顾惜朝在这样“疯狂”下去。
“那我就明天来——”黄金麟明知自己不是戚少商的对手,一个顾惜朝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戚少商,他根本没有半点胜算。现在戚少商自己决定好时间,那他也就索性接受,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等等又何妨?
戚少商看着黄金麟离开,心里顿时升起许多的无力感,回头看着顾惜朝又趴在病床边,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张永远不会再笑了的脸;那双永远不会再睁开的双眼。看着那张日渐消瘦的侧脸,戚少商在心底又是一阵长叹。轻声的叫霍乱步去找了些能当绳子使的绷带,戚少商皱着眉头走到顾惜朝的身边,也蹲下身,和他保持可以平视的姿态。
“惜朝——晚晴已经走了——你就放她走吧。”戚少商开口试着理性的劝慰,毕竟对于伤了心的顾惜朝,他又怎么可能跟黄金麟一样,怒骂喝斥呢?
“……”顾惜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去理会戚少商的话,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晚晴安静的小脸。
“惜朝,你这样晚晴会伤心的,她会哭的,你要惹她哭吗?”戚少商见他的“反映”,皱皱眉,又是一声长叹,在心底流逝。轻柔的开口,戚少商又试图劝着。
“晚晴没有哭——她知道我不舍得她哭的——”顾惜朝依旧是痴痴的看着,眼底是恍惚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明锐气。
“唉……惜朝,你仔细看看,晚晴已经死了,你放手让她安息吧!”戚少商拉着顾惜朝的手,让他去摸傅晚晴早已经停止了的脉搏,还有永远不会再跳动的心脏。只有让顾惜朝明白傅晚晴已经死了的事实,他才会真正的放手,放手让傅晚晴的灵魂安宁。
“不!你骗我的!放开我,戚少商,你放开我!”顾惜朝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可是戚少商是打定主意不放手,他又没有力气实在是挣不开戚少商的钳制。他只能气急的叫着,他的事还不需要戚少商来管……
“唔!……惜朝,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晚晴已经走了,你这样,是叫她走也走的不安心吗?你伤心就哭出来,不要忍着,我知道你伤心……”顾惜朝的胡乱挣扎,混乱中就碰到了戚少商的腹部,撞上原旧剧痛的伤口,引得戚少商不由得闷哼一声。这才让顾惜朝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戚少商降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顾惜朝轻轻用入怀中,在他耳边柔柔的说道。
“晚晴没有死!晚晴没有死!……”顾惜朝像是受了刺激,又开始挣扎,这回像是疯了一样,不管有没有弄伤戚少商,他用力的挣扎着。
“你看看清楚,晚晴没有死的话,看见你这样折磨自己,她会放着你不管吗?你好好看看,她不会再睁开眼睛看你了,她永远都不会开着灯等你回家了!傅晚晴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戚少商咬着牙,忍着再次裂开的肋骨带来的剧痛,用尽所有力气抱着胡乱挣扎的顾惜朝,一字一句地说着。顾惜朝可以哭、可以闹,他就是不想再看见他这样折腾自己,折腾身体、折腾心。戚少商已经看够了顾惜朝的自我欺骗,这样自欺欺人对顾惜朝来说完全没有益处,对已经死去的傅晚晴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不!戚少商,你滚!我不要再看见你!你给我滚——你这个混蛋!”顾惜朝放开挣扎的双手,用力的捂着耳朵,顾惜朝疯狂的喊着。
为什么不让他疯掉?为什么还要让他听见戚少商的话?为什么还要逼他去面对残忍的现实?顾惜朝所有的呐喊都在心底,无人可诉,无人理解。因为,唯一会理解他;唯一会安静听他说话;唯一会安静等他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上天入地,顾惜朝再找不到唯一的那个人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惜朝,你不要这样,你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戚少商心疼地伸出手,将那张痛苦的流不出一滴眼泪的脸,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肩窝,轻拂着他的糟乱的短发,轻声的哄着。
像是累极了,又像是情绪太过激动,顾惜朝一下子就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四肢瘫软,失去了意志,软软的倒在戚少商的怀中,眼角依旧是没有半滴眼泪。
“惜朝!”戚少商急喊着,抱着顾惜朝瘫软的身体,就往自己的病房跑去……
顾惜朝再次睁开眼,天花板上刺目的灯光叫他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想要抬手遮挡光线,这才发现自己不能动的手上系着束带,四肢都系着。教他不能动弹,顾惜朝目光流转,这才看见守在床边的霍乱步。
“乱步,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放开我?!”顾惜朝眯着眼就命令道。他知道这主意一定不是霍乱步出的,一定是有人交待他这么做的。
“不行,医生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点滴也要打光三瓶才行。而且戚行长也说了,他不回来,决不能放开你。”霍乱步这一次没有听命于顾惜朝,只是朝他摇摇头。顾惜朝会昏倒,这结结实实的吓了霍乱步一跳,也叫他明白了,这个时候还顺着顾惜朝,那就只能等着将顾惜朝和傅晚晴一起下葬了。
“你搞什么鬼?!竟然听他的?戚少商那个混蛋人呢?”顾惜朝粗鲁的吼着,理性全失。他只知道就连霍乱步,也要和自己作对,他愤恨的瞪着他。
“戚行长还在治疗,他的肋骨又裂了。他刚才不管自己,抱着你就跑,完全就忘了他自己的伤……头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晚晴小姐已经走了,这是事实——你要看开一点——我们不能失去你啊!”霍乱步这是进到傅氏以后,第一次用过去的称呼叫他,只希望顾惜朝还记得,他是他们的头,他们不能没有他,没有了他,四乱就真的乱了。
“……我知道了——你去叫戚少商来……”顾惜朝沉默了一会儿,诺诺的开口,像是以冷静下来了。
“这……”霍乱步看顾惜朝一脸的清明,以为他没有事了,不禁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的看向顾惜朝,实在是因为前段时间,他的表现太疯狂了,叫人不敢就这么信了他,他真的能这么快恢复理智?
“叫你去就快去啊!我还绑着呢!你怕什么?”顾惜朝斜睨他一脸的挣扎,就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哦!我马上就回来——”霍乱步想想也是,顾惜朝四肢都绑着,应该是没有机会出什么乱子的。
“快点——”顾惜朝一边说一边将脸转向另一头,定定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室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却找不到半盏灯光是他的,顾惜朝尖削的脸上,悄悄的露出仿佛寂寞一般的死气……
戚少商回到原本是他的病房里,看见的就是将脸撇向窗户的方向,安安静静的在病床上躺着的顾惜朝。戚少商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了他生的象征,可是他莫名的像是看到了死神在顾惜朝的头上飞旋徘徊,还不时朝他挑衅一般的笑着。他皱着眉,顾不得身上的伤,疾步的走到顾惜朝的身边,仔细探看他的状况。
液体滴落的声音是很轻的,尤其像是粘稠的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但是,这样轻微的声音,听在戚少商的耳里,就像是战鼓一样的震耳欲聋。戚少商挥开雪白的棉被,就看见雪地樱花一般刺目的景象,顾惜朝洁白的病服下,是一滩殷红的血液,红与白诡异的组合,看在戚少商的眼底就像是死神的微笑,带着血腥的气味;带着自负和得意。戚少商拼命要保护的人,已经快落在他的手里了,那抹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顾·惜·朝!快叫医生!”戚少商伸手死死的按住顾惜朝手腕上还在缓缓的吐着血的伤口,实在想不明白依旧绑着的两只手,是怎么受伤的。不过目前也管不了这些了,等到医生护士冲进来时,戚少商的手上和身上也沾了不少顾惜朝的血,戚少商只觉得鲜红的血液就像是硫酸一样,一寸一寸的灼烧着他的身体;灼烧着他的心。
“该死的!”戚少商用力的槌了一下手术室门口的墙壁,鲜红的拳印,有顾惜朝的血,也有戚少商的——
当医生和护士人仰马翻的将顾惜朝抢救回来,天色已经蒙蒙亮,清晨最初的阳光,投进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就像是能破除所有的悲伤和疯狂的阳光,不知能不能投进被推出手术室,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人心中。
“惜朝——傻惜朝——今天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清亮温柔的声音,是顾惜朝唯一的救赎。顾惜朝幽幽的睁开眼,满目都是浓雾一样的百茫。他四处张望,除了他自己,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晚晴!晚晴——是不是你?你出来见我——你出来见我啊——”顾惜朝心焦的呼喊着,焦急地寻找着傅晚晴的身影。
“惜朝,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你还有事情没有做,你回去吧!”白雾里终于传来傅晚晴婉约轻怨的声音,像是生气顾惜朝不爱惜自己的行为。
“晚晴,晚晴,你让我看看你——”顾惜朝蹙着眉,满脸的哀求。
“惜朝,你回去吧!你等待的人不是我——就算再给你一千年,你等待的依旧不是我……”
“不是!只有你!晚晴,只有你才是我要的!”顾惜朝否认着傅晚晴的话,除了她,他还要去等谁呢?这个世间,只有傅晚晴才是顾惜朝的一切。
“唉……惜朝,其实你自己的心很清楚,你对我……回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归处,回过头去,还有人在等你——”傅晚晴的声音就像叹息一般,缥缥缈缈的找不到声音得来处。
“晚晴,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害你这样的?你告诉我,谁害死了你?”顾惜朝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像就要消失一样,心急的问着心头唯一的问题。
“唉……”清幽的叹息,悠悠扬扬的,四处漂浮——
“惜朝?惜朝!……”声声的呼喊就像是催命的咒语,吵得顾惜朝不得安宁,他烦躁的试着睁开眼,马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担忧的眼睛,漫步血丝的眼底,清清楚楚地映出自己憔悴的脸。
“吵死了!——放开我!”顾惜朝皱起眉头,开口骂人,却发现声音是那样的沙哑,就像是被砂轮磨过一样。但是这影响不到他骂人的心情,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发现四肢还是不自由。顾惜朝的眼神一暗,周身微微泛起杀气,冰冷的眸直直的刺向戚少商。
“不行!你身体还虚,不能再动来动去了!”戚少商想也不用想的开口否决了顾惜朝的“命令”,这一招对四乱也许有用,对他却没有任何的效用。戚少商已经完全被顾惜朝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举动,给惹毛了。
叫他放他自由?可以!手上的伤势先好转再说!戚少商决定自己看管这个“疯子”,不再交给任何人。经过一次的惊吓,戚少商已经不能再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的人。他决不会在给任何人机会,去伤害顾惜朝这条小命,就连顾惜朝自己也不行。
“戚少商!你这个浑蛋!你没有资格管我——”顾惜朝骂人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戚少商给堵了剩下的话。
这个土匪!心中狠狠地骂着,已经死过一次的顾惜朝,已经完全放弃这念头了。就像晚晴说的,他还有事情要做,还不能现在就死,他绝对不能放过伤害晚晴的人。他一定会叫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地狱的!
顾惜朝用自己的舌头抵着想要“攻城略地”的戚少商,拒绝着他的吻。可是,顾惜朝根本是徒劳,戚少商狡猾的改轻咬他饱满的下唇,趁着顾惜朝吃痛走神,毫不客气的登堂入室,用力的搅弄着香馥的软舌,轻轻撕咬,带着柔劲的纠缠,直到强嘴的人,慢慢失了呼吸,才意犹未尽的退开。
“我没有资格?!顾惜朝,你说我没有资格?”戚少商狠狠地放开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这才满意的看着那张失血过多的苍白的脸,有了些许的血色。挑眉看他,就像是再说:有本事,你再说说看啊!
“我要去看晚晴,我要帮她安排最后的事——”顾惜朝没有看他,眼角微垂,淡淡地说着,隐隐的透着些连他自己都还来不及察觉的请求。
“现在还早,殡仪馆的人晚上才会来——”戚少商已经和黄金麟联系过了,黄金麟也知道了顾惜朝的疯狂举动,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就让戚少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放开我——乱步,你进来——”顾惜朝轻轻皱眉,不知怎么,感觉就像是戚少商完全掌握的他的大权一样,隐隐的透着不舒服。
“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听我的——”戚少商绝对不要再一次经历昨天晚上的惊心动魄,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总这么困着顾惜朝,所以,只好乘时机正确,和他谈条件。门外的霍乱步,因为昨天的事,根本不会听顾惜朝的,放了他了。所以眼下,就是他最好的时机了。
“听你的?哼!乱步!”顾惜朝又是冷冷的一瞥,提高了音量,叫着绝对待在门口的霍乱步。他今天动作怎么这么的慢?顾惜朝心中不满的想到,又不想跟戚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