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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经年留影 (vip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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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看着练习册,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侧的头发顺着脸颊流泻而下,在灯光的映照下如黑缎般光滑。
  言逸恺只觉得心中突地一动,不由敲了敲她的桌子,待她抬起头来,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介意吗?”
  “无所谓了。”展若绫淡淡一笑,“清者自清,你说的。”
  那是怎样淡然的笑容,仿佛看透了一切,却又带着不自觉的怡然。
  “那就行。”言逸恺只能这么回答。
  事实上,从那天开始,钟徛就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拿她和言逸恺的关系来开玩笑。
  但是她跟钟徛之前建立起来的那种浅浅的交流,也随之泯灭。从那天起,两人的对话便几乎没有说过话,形同路人。偶尔钟徛对上她的目光,略作停顿就马上移开。
  就这样,展若绫落得一个学期的清净期。
  钟徛仍然端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展若绫每次听到钟徛跟男生们聊天说笑,就觉得很欣慰:他依旧是那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仍然维持着活泼的本色。
  她终于,还是没有损害到他的洒脱与不羁。
  老师们普遍都很偏爱钟徛这个学生,展若绫经常听到老师叫他回答问题。
  虽然钟徛的语文成绩很一般,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语文老师对他的喜爱之情。
  有一次语文习题课,老师评讲文言文阅读,向学生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解题的规律,最后说道:“一般顺着这个思路就能把题目做出来。”
  钟徛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来的:“有道理!”
  全班同学都笑起来,展若绫也是一笑。平时作风严厉的语文老师,脸上也舒展出一抹笑容。愉悦的气息迅速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钟徛偶尔会在课堂上冒出这种利落巧妙的接话,大家都已经习惯。
  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男生,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可是,他的阳光与笑容,都与她无关。
  展若绫虽然在那场车祸中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在膝盖和肩膀处留下了遗患,每隔半年就要到医院复诊。
  体育课对她而言,从来都是自习课。每到体育课,她就留在教室里写作业。
  做完当天的数学作业,她推开习题册,揉了揉肩膀。
  教室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偶尔也有学生翘体育课,留在教室里。这样的情景展若绫已经习以为常。
  她走出教室,站到走廊上,望着下面的室外篮球场。班上的男生在下面打比赛,钟徛和言逸恺等一群男生都在其中。
  阳光打在篮球架上面,反射出亮白而耀眼的光芒,明晃晃地射入她的眼睛。再远处,是绿草如茵的足球场,男生在草地上追逐着那个黑白块组成的足球。
  体育课,那是何等无忧的时光,何等遥远的记忆。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膝盖,依旧只有僵硬和吃力的感觉。
  程忆遥上完体育课走上楼梯就看到展若绫呆呆地望着篮球场。她走到展若绫旁边站好:“展若绫,你一直在这里看球赛吗?”
  “不是。只是在教室坐久了,有点无聊。”展若绫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她还有多少这样的时光,站在这里悠闲地看下面的学生打球?
  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学后不久,全班实行了大范围的座位调换,钟徛被安排与程忆遥坐到一起,座位就在展若绫的斜后方。
  “展若绫,我好舍不得你。”在程忆遥的心里,展若绫无疑是同桌的最佳人选。虽然钟徛能在学习上带给她极大的便利,可是跟他相处绝对不容易,甚至会是一种煎熬。
  “没关系,我们还是坐得挺近的。”展若绫实在没法像别的女生那样说出太肉麻的话。
  换好座位后,她将自己的书塞到抽屉里,不由看了钟徛一眼。
  飘过去的视线,在半路就对上钟徛的目光。
  “干嘛?”
  他的口气很欠扁,可是里面分明含着熟人之间才有的亲昵。
  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在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里,轻轻地泻了出来。
  展若绫歪头,装作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坐在这里,很影响后面的人看黑板。”
  钟徛懒懒地靠到椅背上,一副“你奈我如何”的表情,“我近视!你有意见啊?”
  这个人真的是很欠扁。
  他根本没有近视。
  展若绫压下还嘴的冲动,低头收拾东西。
  展若绫没有想到,这次调换座位让她从此以后都活在钟徛的魔掌底下。
  最初的印象是一次语文课。
  那节课上的是《西厢记》,语文老师叫几个学生分角色朗读。
  从小学开始,展若绫就从来没有参加过角色朗读。因为她的嗓子很中性化,不适合朗读。她也从来没有希冀过在全班面前声情并茂地进行朗读,每次老师点名让学生朗读的时候,她都像一种局外看客置身事外,只等着欣赏同学的朗读。
  选崔莺莺的角色人选时,儒雅的语文老师习惯性地环顾教室一圈:“谁来读崔莺莺的部分?”
  展若绫低头看着课本,突然听到钟徛清亮入耳的声音响起来,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展若绫!”
  她大惊失色,心想这个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的嗓子念崔莺莺的对白?只怕效果会相当恐怖。
  语文老师温尔一笑,点头说道:“好,那就由展若绫来念崔莺莺的部分吧。”
  展若绫只能捧着语文书站起来,准备她十年读书生涯以来的第一次角色朗读。
  可是她的心里并不情愿。
  趁着语文老师向学生交代事宜时,她转头狠狠地瞪了钟徛一眼。
  而钟徛,则是颇有几分得意地朝她扬了扬眉毛,唇边露出一个笑容,如同天真无邪的小孩般干净透明,又似乎有带了一点无辜。
  就在那一刻,心里翻滚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若绫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她对这种恶作剧过后的纯洁笑容很没辙。
  “下节化学课到报告厅上。”化学科代表的一句话让全班学生都陷入一阵忙碌之中。
  展若绫和同桌的女生拿了化学书和笔记本急急忙忙往报告厅走。
  还没上课,但是报告厅的灯光都熄掉了,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整个报告厅黑黢黢的。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同桌的女生弯下腰,伸手到地上摸索。
  展若绫问她:“怎么了?你掉了什么东西?”
  “一只笔,黑色的。”同桌的女生小声地告诉她。
  “你起来。我帮你找吧。”
  视野里一片黑暗。
  展若绫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
  手指在地上一路蜿蜒,终于摸到一个物体。
  可是……好像摸到别的东西了。
  这个触感……
  貌似是……一只鞋子。
  忽地感觉有人靠向自己,清爽的男性气息越来越近。
  她抬起头,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钟徛俯着颀长的身躯,语调中是满满的戏谑:“展若绫,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性骚扰?”
  声音不大,但是她偏偏听得很清楚。
  展若绫敢打赌,以他们两个人为中心,方圆两米的学生都将他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腾地,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热度以惊人的速度传到心脏。
  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脸红了,幸好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
  张开嘴想辩解:“我……”
  ——我在找一只笔。
  眼前那双黑眸异常的明亮,星星点点地闪着光芒。
  那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但是钟徛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更加不可能懂得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依旧锲而不舍地施展他的毒舌:“你准备好收我的律师信吧!”
  打从出娘胎以来,展若绫第一次产生了揍人的冲动。
  终于摸到一只笔,她用力握住笔杆,立马坐直身子。
  迎上钟徛炯亮的目光,突地火上心头,不由伸手推了他的胸膛一下:“骚扰你个头!”
  气势汹汹。
  彻底地扬眉吐气。
  钟徛一愣之后,依旧兴味盎然地望着她:“性骚扰外加恶意伤人,你完了。”
  展若绫彻底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四'修

  类似的情形接二连三地发生。
  一次英语课,老师评讲一篇阅读。展若绫对标准答案有点疑问,就跟老师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听完老师的解答,她依然觉得答案有点模棱两可,“可是B选项这个单词……”
  突然钟徛嚷起来:“展若绫,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似乎是不耐烦了。
  然后迅速一锤定音:“下课再问!”
  全班同学都爆笑起来,对于钟徛欺压展若绫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
  年轻的英语老师也是满脸笑容。女老师当然知道钟徛的性格。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便也由得他们了。
  展若绫无奈地笑笑,下课再说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展若绫等老师走出教室,转身拍钟徛的桌子:“你今天没吃饱是不是?”
  “你上课怎么那么多问题?有问题就去医院啊!”那个罪魁祸首说出的话永远都能绕开问题的重点。
  展若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对上他无辜的眼神。
  又来了。
  这个人每次恶作剧之后就会摆出这种纯真的表情,标准的童叟无欺。
  她的表情微微松动,装作十分严肃地对他说:“我那是发散思维。”
  夏日的脚步慢慢地走近。下午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走得七七八八,展若绫在座位上继续做当天的数学作业。
  几个值日生一边做值日一边聊天,展若绫听了几句,依稀听出他们是在说物理老师的趣事。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转着,做完一篇阅读,抬起头就看到钟徛在讲台上擦黑板。
  这个人竟然也会做值日。
  展若绫匪夷所思地看了他的背影几秒,然后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做习题。
  过了几分钟,突然听到钟徛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只见钟徛站在桌子旁边,将两本语文书放进书包里,问她:“展若绫,你是不是有教室的钥匙?”
  “对啊。”开学不久班长就把教室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她,方便住宿生回教室学习。
  钟徛将书包拉链拉上,“我明天会很早来教室,你能不能早点来开门?”
  展若绫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可以啊!”
  问他:“你大概几点来教室?”
  “六点半。”
  “那么早?你不会是想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他只是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展若绫也只是跟他开玩笑,当下向他点头确认:“可以。”
  翌日早晨,展若绫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去食堂买了早餐就赶到教室。
  她用钥匙开了门,走到座位上开始吃早餐。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才到六点半。
  吃完早餐看了两篇古文,钟徛还没来。
  这个人,叫她早点来开门,结果自己人影也不见。
  很困。
  实在困到不行了,她只好趴到桌子上补觉。
  过了十几分钟,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教室,后面的程忆遥奇怪地问她:“展若绫,你很困吗?”
  “嗯。我昨晚没睡够。”
  “既然那么困为什么不多睡几分钟再起来?”
  “我也想的。”展若绫有点郁闷,“但是我今天要来教室开门。”
  刚好看到钟徛走进教室,她也懒得详细说明了,对程忆遥摇了摇手:“不行了,我去厕所洗个脸。”说着便走出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后,展若绫继续补眠。
  倒是那个罪魁祸首奇怪地问她:“展若绫,你怎么一直在睡觉?”
  “我昨晚睡不够,当然要补回来了。”展若绫一听,无名火开始熊熊燃烧:这个人叫她六点半来教室帮他开门,结果自己磨到七点才现身。
  忍不住问他:“喂,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很早来教室,叫我来开门吗?”结果你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明显一愣:“昨晚我给你发信息说有事不能那么早来学校了,你没收到吗?”
  这回轮到展若绫愣住了,她摇摇头:“没收到。”
  钟徛将目光锁在她脸上,眉头深深皱起,慢慢地问道:“你几点来教室的?”
  “六点二十五分。”展若绫平静地回复。
  上课铃响起来,她也懒得再看他的表情,将身子坐正,从抽屉里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
  还是不忍心看他愧疚的表情。
  高二第二个学期一下子就走到了后半段。
  随着期末考的临近,学习也越来越紧。
  英语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评讲习题,展若绫一边看黑板,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笔记。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滴到桌子上,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展若绫突然觉得脑袋里有片刻的黑暗,几乎同时,有股热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摸上鼻子,手掌立刻沾上粘稠的液体。
  鼻血。
  猩红色的鼻血。视野里一下子挤满了红色的血,满目狰狞的血。
  血液从指缝间流了下来,滴在棕黄色的桌子上,迅速洇开,绽成一朵血花。相当地触目惊心。
  同桌的女生惊呼一声:“展若绫,你流鼻血了!”
  展若绫捂住鼻子,“有没有纸巾?”鼻血刚流出来,还带着身体的温度,粘在手上热乎乎的。
  同桌连忙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纸巾,后面的男生也迅速递过一包纸巾。
  展若绫伸手接过纸巾,雪白的纸巾立刻被染成可怖的猩红色。她草草地擦了一下桌子上的血渍便站起来直接从后门走出教室。
  到了洗手间,她很平静地掬起清水,仔细地洗着脸,将鼻血都清洗掉。
  水很凉,跟鼻血那种暖呼呼的感觉截然不同。
  也很透澈。
  她弯着腰,开始洗手。
  最后,直起身子,双手抵到洗脸盆上,怔怔地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想事情。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是天气太热了吗?
  课间的时候,程忆遥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展若绫摇摇头:“没事。”
  钟徛一直听两个女生对话,此时也问道:“展若绫,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心湖似乎有一股暖流无声汇入,展若绫向他一笑:“可能天气太热了。”
  钟徛皱皱眉头,“小心中暑。不要太累了。”
  见她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钟徛也不好意思起来:“干嘛那样看着我?”
  “我第一次发现你也会关心人。”展若绫缓缓说道。
  “把眼睛擦亮点!我的优点多着呢!”钟徛大言不惭。
  展若绫嗤的一声笑出来,夸张地扬起眉毛,“是吗?我决定收回刚才说的话。”
  “覆水难收。你以为开支票啊,想收就收?”
  展若绫和程忆遥对视一眼,忍住笑,极慢地问他:“‘覆水难收’是这样用的吗?”
  可是,一个星期后,同样的状况再次发生了。
  她在宿舍洗衣服的时候,突然又流起了鼻血。
  这次止完血,展若绫去了一趟校医室。
  校医的表情非常凝重:“我建议你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这样才保险。”
  到了医院,医生的表情比校医的更加凝重:“家族里有人得过血癌吗?”
  那一刻,展若绫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的医生,费力地思考:刚刚医生问了她什么?
  家族里有人得过血癌吗?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音量很低,但是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听得非常清楚。
  过了很久,她张开嘴,木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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