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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之断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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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在滋长。但那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或者都猜到了些,可谁都不愿意去点破。
  

           

打赌

    *5*打赌
  “我,我该回去了。”方天羽穿好衣服,尴尬地站在门口说。
  武田“哦”了一声,方天羽转身打开门,却被武田叫住。“你不表示点什么吗?”武田涎着脸说,“我请你吃了一餐饭,还把我最好的药酒给你用了,你总得感谢一下吧?”
  方天羽想了想说:“那下次你被人欺负了,我帮你打架!”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
  “你还诅咒我被人揍?”武田苦着一张脸说。他这个表情如果让他的下属看到,只怕都不会相信他们英俊严肃的少佐居然可以有这么无赖撒娇的样子。
  方天羽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样子,问道:“那你想怎样?”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拼酒的那天晚上你说过什么?”武田问。
  方天羽想起自己那晚的窘态,脸皮微红:“赶紧说。”
  “你说,下回咱们喝白的。”
  “我真这么说了?”方天羽一愣。
  武田挑眉:“想赖账?”
  方天羽瞪了回去:“谁说的!我怕你吃不消喝烧刀子!”
  武田毫不示弱:“吃不吃得消,等喝了才知道。明天晚上我去你家接你,去哪里喝你说了算。我们再斗一次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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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羽坚持要自己走回去,武田也没有坚持送他,所幸两人住的不算远。关上门,武田嘴角依然还噙着笑意,伸手把门旁柜子上的背过来摆着的相框翻过来,相片上,一身戎装的武田手拿佩剑,胸前别着武田家的徽章,意气风发地微笑。
  可是武田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尽管是自豪的,却不是快乐的。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学会了忍耐孤独,身为一个有中国血统,在中国生长了九年的日本孩子,他在家族里受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挤。他没有朋友,长辈们也待他比其他孩子疏远一些,只有自己的剑道老师对自己是一视同仁的。后来离开东京从军,军校出身的他没有做过大头兵,上司只是欣赏他的才华,同事只是觉得同他合作省力,下属对他只有惧怕。他没有朋友,一直没有。
  遇到方天羽,是来上海的意外收获。一切只是源自于一种亲切感,方天羽身上的那种骄傲,那种疏离,让他觉得似乎是遇到了知己。所以一开始在舞厅见到方天羽的第一眼,他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了解他;又因为两人太过相似,又忍不住挑衅他,想看他生气、沮丧的样子。武田果然没有看错,方天羽和他一样,是个骄傲而孤独的人,只是和自己枯燥的人生比起来,方天羽更像是一块琉璃,看上去清澈透明,可你若是将他放在面前细细地看,将会看到流光溢彩。他不仅骄傲、独立,他还是桀骜的,偶尔还会莽撞,偶尔还会害羞,偶尔也会流露出傻傻的天真。
  武田不是没有怀疑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甚至仔细地阅读了方天羽的资料。不过随着接触的深入,他渐渐明白了一些缘由。的确,为爱决斗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么骄傲、这么桀骜、这么天真的人,还有谁能做得出来呢?武田突然有些恨那个女子,是她曾让这块绝世的琉璃蒙尘染血,也是她成了这块琉璃中那些永远无法取出的瑕疵。那该是个怎样的女子,方天羽对这个女子的情又有多深?武田想知道,可又不愿意去问。他不想看见这块琉璃因为往事而失去光彩,他想要把他放在最灿烂的阳光下,让他的流光飞舞,让他的华彩旋动——那该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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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羽带武田来的地方竟然是巷子深处的一家小吃铺!
  “快坐下来!这里的老板是北平人,做的菜都是平津风味。关键是这里的烧刀子够地道,辣的很!”方天羽在临巷的桌边坐下,熟门熟路地要了两个小菜,一坛烧刀子。
  武田在东北的时候是喝过烧刀子的,不过喝过一口就因为实在太辣而作罢。但是他自信酒量比方天羽好,就算是拼烧刀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没过多久,武田深深地怀疑自己是否到了方天羽面前就会频频失策,这一次也是这样。同样是喝酒,面对土里土气的烧刀子,武田才喝了两口就有些发怵。喝惯了日本的清酒还有各种洋酒,烧刀子一入口,就像一把火一样烧顺着喉咙眼儿烧下去,火烧火燎的味道直冲到胃里,还大有一往无前之势。武田暗暗叫苦,再看对面的方天羽,自斟自饮,就着桌上不算丰盛却很入味的小菜,喝得正酣。
  喝下去半斤多,武田就连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两耳隐约有嗡嗡声,武田知道,自己快醉了。他可不像方天羽那样,即使不行也要硬抗,在小节上他一向不较真。他把手中酒盏一放,举手投降:“行了,我服了你了!喝烧刀子我喝不过你。”
  方天羽得意地追问:“真心认输?”
  “真心认输!”武田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最是诚恳,看着方天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武田疑惑地问,“我认输了又能怎样?你想要我输给你什么?”
  方天羽脸上笑容不减:“争个输赢而已,还用得着你给什么?”
  武田神秘一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来,问道:“那这个呢?”
  方天羽伸手就要去拿,吃惊地说:“我家传的戒指,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到当铺买的。”武田得意地一笑,将戒指一收,叫方天羽的手落了个空。
  方天羽有些愠怒:“明明还没到期限,不是死当,当铺凭什么把它卖给你?”
  武田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出了高价。”
  “他们……”方天羽一拍桌子,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作罢。
  武田瞧了瞧他的脸色,狡黠一笑:“你是想我现在就把戒指还给你,还是咱们再打一个赌?”
  方天羽想也不想就问:“什么赌?”
  “我就当你这次斗酒,赢了我十块大洋。我把这枚戒指买下来用了一百五十块大洋。我们就赌,你用从我这里赢过去的十块大洋做本钱,一个月之内,我帮你赚到两百块大洋,那你就有钱把戒指买回去。至于剩下来的五十块,就当我帮你做买卖的抽头,怎么样?”武田信心满满地说。
  方天羽一脸鄙夷地看着武田,嗤笑道:“就你?两个月用十块大洋赚到两百块大洋?”
  “你赌还是不赌?”武田追问。
  方天羽盯着武田的眼睛看了许久,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试探,进而变作好奇,最后,他说:“好!我赌了!”

           

组长

    【第二章黑夜里一抹微笑,仿佛说你逃不掉】
  推荐背景音乐:黄义达《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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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组长
  柳光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顺着墙角闪进一条长长的、无人的巷子里。深夜的巷子里三三两两地散落着灯光,一盆丁香花在二楼一扇灯光昏黄的窗外静静地开着。柳光宗呆呆地看着,心中想起一句诗来: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
  他。
  柳光宗微微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清冷绝艳的面容。他闪身进了楼,摸黑上了楼梯,两短三长,敲了敲二楼的门。
  门无声地开了,柳光宗无声地走进去。
  屋里只放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上摆着一盏十分昏暗的台灯。柳光宗一进门就径直走过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接着他就看见为他开门的人站到了桌前,一双白玉雕成似的手支在了桌上。台灯昏黄的光笼在这双手上,泛起了月光般的清辉。那人的上半身都藏在台灯照不到的上边,看不清容貌,可柳光宗的目光只在那双手上停留了片刻,就忍不住看向黑暗中的那人的眼睛。
  柳光宗之前只清楚地看见过他三次,但那人的眉眼就好像是从前世开始就被刻进心里一样,他只要闭上眼就能记起那端丽冷然的模样。不过,让柳光宗无法忘怀的不仅是他的样子,还有他的声音。这干净、清亮,在低语时略带沙哑的嗓音,像一杯余味隽永淡茶。
  “查到了?”那个熟悉悦耳的声音说。
  柳光宗会意,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片递给他:“我通过在公共租界的内线,彻查筛选了从日租界进入公共租界的人,这些人都是在短时间内又搬离公共租界,进入内陆的,用红圈圈出来的都是受过教育的,是重点怀疑对象。”
  “好,我知道了。对这几个重点对象继续查。查出有银行从业经历的,把资料给我。”
  “是。”
  “日军特别调查团的派遣目的查到了吗?”
  “还没有。他们的暂时组成人员很庞杂,正式成员又还没有透露,所以我也没有头绪。”
  “不着急,慢慢来。日本人现在还没有做好开战准备,心里没底,才弄了这么一个特别调查团。他们越是没底,派出的调查力量就会越强,这力量越强,整个体系的运转就越笨重。咱们就算不事先得知,到时候等他们来了,追着他们查,也是赶得上的。”
  “是。”柳光宗本来还为这件事的毫无进展而忐忑,这人几句话就让他重新镇定下来。
  “还有事吗?”白玉般的手将小纸条折起放进纯黑色西服的口袋里。
  柳光宗犹豫再三,还是问道:“组长,最近日军负责经济情报活动的武官武田弘明有异动,他总是出没各种货栈,不断买进、卖出一些货物,而且经常往银行跑。我想,是不是与‘偷天计划’有关?而且,武田最近和一个中国人走得很近,我远远地看见过,觉得那个人长得……”
  “我知道,那个人叫方天羽,他们上个月才认识。破解‘偷天计划’的任务是我和桑妮负责的,你不用多问。你只要专心调查日军人员异动就可以了。”
  “是,我知道了。”柳光宗想了想,又问,“组长,咱们的经费什么时候能到?法租界的内线已经嚷嚷着要我给钱了。”
  那人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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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轿车停在了银行面前,武田和方天羽从车上下来,方天羽手里拎着个结实的布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看着银行里进进出出为数不多的人,方天羽看不出什么商机,他掂了掂手里的布袋子问道:“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三天,你确定咱们手里这一百块多一点的大洋能翻一番?”
  “不相信?”武田抱起双臂看着方天羽,“好歹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用各种货物进出让你从用十赚到了百,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能帮你从一百翻到两百呢?”
  方天羽不说话,但那神情显然就是不相信。
  “走,我们进去!”武田拉起方天羽的手进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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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扬乐器行,橱窗后的钢琴沐浴在夕阳下,弹琴女子的侧脸也染上了绚丽的金色。
  “日军近日在黄金流通上可能有动作。”站在一旁听琴的男子低声说,好听的嗓音被琴声掩盖,只有那女子能够听见。
  “这个消息太模糊,我没办法着手查。”女子说。
  “经济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反正近期租界里的黄金价格一定会飞涨。”
  “黄金价格?组长,您这个消息可靠吗?”
  “武田弘明今天在银行买进了一批金条,根据咱们之前的调查,日本人早就已经在有意识地囤积黄金,只怕都是为了某个阴谋做铺垫。武田这个举动,我觉得可能是阴谋发动的先兆。”
  “好,我马上去查。”
  “等等!动用我们在黑市和银行的内线,把我们剩下的钱,不管纸币还是银元,统统尽快换成黄金!日本人的顺风船,不搭白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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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两天,日租界银行发出通知,停止黄金与各种纸币互相兑换,兑换黄金一律只能用银元。
  通知一出,整个租界一片哗然。战乱时期本来物价就不稳定,黄金是唯一的硬通货,纸币一旦不能兑换黄金,那么手头的纸币什么时候会变成废纸都不知道。可是日本人之前一直不声不响地将黄金囤积不出,市面上流通的黄金本来就不多,跨租界兑换黄金又是被禁止的买卖,所以半天不到,越来越多的人到银行求兑黄金,以求心安。黄金的价格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往上涨。
  武田让方天羽把手中的黄金抛出的时候,已经是转天中午,两百七十块大洋沉甸甸地放在方天羽手中。
  “这回,你相信了吧?”武田开车离开银行,得意地对坐在旁边的方天羽说。
  方天羽脸色阴沉,抱着鼓鼓的布袋子不说话。
  “你怎么了?赚了钱还不高兴?”
  方天羽转头看着他,严肃地问:“吴添明,你实话告诉我,你跟日本人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知道日本银行的计划?”
  武田愕然,叹了口气把车在路边停下。“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武田咬咬牙决定说出真相,“其实,我叫武田弘明,我是日本人。”
  方天羽无言地看了他半晌,痛心地问:“你不光是日本人,你跟日租界的官员关系不浅吧?或者说,你本来就是?”
  “我是。”武田说,“可那又怎样?我是真心想跟你结交的。难道日本人和中国人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方天羽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袋子扔给武田,丢下五个字:“永远不可能!”说完,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羽!”武田丢下布袋下车,想要追上去,可是街上人来人往,一眨眼的功夫,方天羽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武田无力地坐回车里,布袋刺眼地躺在方天羽坐过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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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田从舞厅出来,阳春时节的夜风吹得他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加昏沉。
  他喝多了。
  一个人喝酒比两个人喝酒更容易醉。武田想起和方天羽斗酒的那个晚上,自嘲地笑起来,他又回到孤独之中了。他笑自己应该一开始就看清楚,在中日交战的条件下,一个日本军人,和一个曾是军人的中国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朋友的。
  “不过,够了。”武田跌跌撞撞走在巷子里,自言自语,“我武田,也算是有过一个朋友了……”
  拐角处,一个黑影追上来,武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打在后颈,登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流氓

    *2*流氓
  桑妮把一袋银元藏进琴凳下的暗格里,笑着说:“组长,一共八十五个银元,这下我们的经费就不用愁了!不过,上峰如果知道我们拿剩下的经费去炒黄金,会不会处分你呀?”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我们自行解决经费,他们就能多扣一点。只要我们能查出有用的情报,这种小节他们懒得管,也没兴趣管。”站在一旁的男子温柔一笑。
  桑妮点点头,但还是心有余悸:“可是,您当时怎么敢把所有的经费都投进去,万一血本无归呢?”
  “武田不会让自己亏本的。所以,他怎么做,我们跟着做,绝对没有错。只是组里懂经济的人太少,不然就能早点看出日本人的意图了。现在租界里的银元大量流入日本人的手里,他们大赚了一笔,也就能给他们的军队配更多装备。以经济战支持武力战,好高明的手段!”
  “原来日本人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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