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游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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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心头的那股怒火却突然熄了!
为什么?他不知道。
只见那位身穿水蓝劲衣的四妹,娇靥一红,忍笑嗔声道:“我才学要听呢,听说他心如止水,感情冰封,倒进他怀里连一点热气都没有……”
话未说完,三个酒保已捧着酒菜含笑走过来。
雷霆雨急忙收目光,游目一看,这才发现柜台后的亮丽少妇正拿眼角斜瞟着他。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心中一惊,急忙拿起筷子来挟了口菜,他虽然是在竹笠缘缝间向四个少女偷看,如果在生气时目光外泄,依然能被亮丽少妇发现。
最令他担心的一点,就是四个少女每次谈到他雷霆雨时,他都会生气,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将目光泄露出来。
就在这时,楼下酒保再度朗唱道:“楼上雅座,女侠一位……”
雷霆雨听得剑眉一蹙,觉得又是一位女的!
心念间,已听到楼梯声响,他也伸手端起了酒杯。
就在酒保热烈招呼声中,他漫不经的在编竹缝隙间一看,心头猛的一震,险些脱口晾啊,手里端的酒却不自觉的溅出来。
因为,匆匆登上楼来,竟是一身鹅黄锦缎劲衣,背系华丽宝剑的魏部依。
雷霆雨实在紧张到了极点儿,不知道魏部依原本去了东北方,怎的会突然又返回了此地来?
根据他的判断,她一定转回了那个小村,特地去打听昨天晚上可有什么可疑人物。
他在想,他当然骤然现身,也不过转瞬之间的工夫,追杀了金虎彪没有再现身,如果暗中没有武林人物偷窥,应该没有人看到他雷霆雨现在的装束。
其次,根据两个大汉和四个健美少女的对话,阎王寨的人全部死光了,也不可能有人透露消息。
魏部依一直在昏迷中,除非赶牛车的李老头夫妇告诉她,她也无权知道他雷霆雨现在的衣着。
还有一点可以证实李老头夫妇没有告诉她,那就是她苏醒后直奔了东北,而没有向西。
其次,就算她追上了云中凤等人,云中凤等人也不知道他已换了一身半旧布衣,头上还戴了大竹笠。
果然,心念电转间,魏部依在酒保的引导下,愤愤的向着他身边的一张空桌上走来。
魏部依看也没看他,这令他安心了不少,不自觉的轻轻吁了口气。
不过,他看得出来,魏部依对她的昏迷,直到现在仍耿耿于怀,这可由她微显憔悴的脸色,以及紧闭的樱唇看得出来。
魏部依就在他的旁边走过去坐在邻桌上,而且也是背墙向着全楼。
酒保赶紧哈腰恭声问:“女侠您……”
话刚开口,魏部依已将一只纤纤玉手放在桌上,接着掀开亮了亮。
雷霆雨对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十分注意,可以说是目不转睛,只是他有大笠缘遮脸,别人看不见罢了。
这时见魏部依望着酒保将玉手掀了掀,雷霆雨立时发现,她手掌下压着的,竟是一面仙女宫专向外人强借银子的金银牌。
雷霆雨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在心里暗呼道:“莫非魏部依是仙女宫的人不成?果真如此,她这个名字只怕也不是真的了。”
心念间,身边桌上的魏部依已把那面金牌抓在手中,悄悄放进了镖囊里,并点了两菜一汤一壶酒。
先是神情一呆的酒保,赶紧哈腰应了两声是,转身迳自离去,并没有大声吆喝要厨房准备。
这时魏部依才漫不经心的游目看了一眼全楼的酒客,当然,她也看了一眼雷霆雨,似乎没有太注意。
雷霆雨为了便于随时跟踪魏部依,于是喝干了杯中酒,跟着拿起了馒头。
另一个酒保捧着个热手巾走向魏部依,双手送了上去。
魏部依微一颔首,接过来擦拭着玉手,并自然的低声问:“掌柜的……”
酒保一听,赶紧躬身哈腰道:“不敢,女侠有事请尽管吩咐!”
雷霆雨一看酒保的恭谨表情和眼神,知道已接到方才引导酒保的警告。
只见魏部依自然低声:“也没什么,向你打听一个人……”
酒保立即问:“是内地的还是外地来的?”
雷霆雨一听,知道这也是秘语,如果不用心听,不太引人注意。
只见魏部依道:“是个头束方巾,手拿嵌玉褶扇,嘴巴下边留着一绺小胡子,看来约三十余岁……”
话未说完,酒保已迟疑的摇头道:“小的最近没看到有这么一位客人……”
魏部依又郑重的说:“他仪态儒雅,看来很像个读书人……”
说话之间,已将手巾交还给酒保。
酒保立即哈腰堆笑道:“小的代女侠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人看到!”
说罢,迳自离开。
雷霆雨一听,知道魏部依仍在打听他在潜山死亡谷离开时的衣着,因而更加宽心了不少。
不过,他根据魏部依和酒保的谈话,已断定她并不是仙女宫的人,她暗中显示的那个金牌子,可能表示是她们的友人或同路人。
想到三河县时,为了对付司马姗姗,曾经在“剑圣”江振东的手里借了两个金银牌,他一直还揣在怀里。
这两个金银牌原是司马姗姗留给江明英的,现在司马姗姗已死,不知“剑圣”父子是不是因为仙女宫没有派人去取银子而感到迷惑不解。
如今既已发现了魏部依展示金牌的暗号,身上的两个金银牌,必要时也很可能派上用场。
就在他心念间,刚才引导魏部依入座的酒保已端着酒菜走到魏部依的桌前。
雷霆雨已经看破了他们的秘密,对这个酒保自然格外注意。
果然,只那个酒保,一面摆着酒菜一面自然低声道:“女侠要找的那位朋友,饭后不妨到‘福星’那边打听一下!”
雷霆雨一听,知道又是暗号,只是不知道酒保说的“福星”是什么地方?
心念间,魏部依已向酒保道了声谢,酒保也哈了腰转身离去。
雷霆雨觉得该走了,他不能等到魏部依吃饱了才跟着下去。
是以,伸手掏出一块较大碎银,轻轻放在桌上,拿起青竹竿站起身来。
举目一看,神情一呆,因为柜台后面的那个亮丽少妇已经不见了,由于自己想着心事,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几个酒保一见雷霆雨站起来,当然也看到了那一大块碎银,纷纷向着雷霆雨哈腰,以满脸的笑表示感谢。
雷霆雨定一定神,不疾不徐的向梯口走去。
魏部依看了雷霆雨一眼,接着和四个健美少女对了个眼神,又自然的呶了下嘴。
两个背刀系鞭大汉一见,其中一人立即探手去怀中掏银子。
可惜,这些动作,雷霆雨因背向着她们,都没有看进眼里。
直到他走到楼梯口向下走,在身后恭送的酒保才向着楼下大朗唱道:“大侠的赏……”
赏字甫落,下面立时欢声道:“谢啦!”
雷霆雨一面下楼一面想,如果不是听到那两个大汉低声交谈,以及魏部依暗中以金牌连络,他绝不会想到这座大镇上八家客栈,七家酒楼,都是仙女宫集资开设的。
想到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挑了仙女宫,果真将仙女宫踏平了,这么些酒楼客栈,不知还给谁?
因为,这些座酒楼客栈,都是以被害人的银子开设的。
雷霆雨在几个酒保的欢声恭送下走出了酒楼,只见满街灯火,行人来往,看来的确很热闹。
他决定先走向南街看一看,然后找一个看得见酒楼的地方躲起来,一等魏部依的饭罢,再佯装逛街跟踪她的行动。
沿街前进不远,蓦见灯光明亮的数十丈外,高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赫然是福星客栈。
雷霆雨一看那个招牌,顿时恍然大悟,方才酒保说的“福星那边”可能就是指的这家“福星客栈”。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何必再在暗中等魏部依出来,迳自前去宿店,对尔后的行动岂不更方便。
心念一定,迳向福星客栈门前走去。
福星客栈的规模极大,一边是车马的门,一面是吃饭的饭店。
由于这座大镇布满了仙女宫的人,为了必要时应付意想不到的危机,特地将怀里的金牌取出来。
悄悄贴在手握的青竹竿头上,默运功力,直透掌心,用劲一握,已嵌进了里面,如不特别给人看,没有人会注意。
他虽然有金银两面捐金牌,但他没有两面都用上,他怕多此一举反而误了大事,最聪明的作法就是别人怎么作,你就怎么学。
走到“福星”店站下,两个店伙并没有热烈的招呼他。
其中一人随便应付道:“客官,到别家看一看吧!”
雷霆雨见店伙说话随便,平常都称爷,这时也改了客官,因而淡然冷声问:“没有了?”
另一个店伙一看雷霆雨的架势,说话声音冰冷,大笠缘完全遮住了脸,也不敢过分得罪,闹不好自己两人先倒楣吃亏。
想通了这一点,略微客气一些,婉转的说:“上房都住满啦……”
雷霆雨立即问:“独院呢?”
两个店伙听得一愣,对望了一眼脱口道:“独院?你?你一个人要睡一个院子呀?”
另一个接着说:“你知道一个院子要多少银子……?”
雷霆雨故意道:“随便拒绝客人是要受处分的……”
两个店伙听得再度一愣问:“受什么处分?客人住满了,我们当伙计的有什么办法?不成让你客官睡在房檐下?”
雷霆雨刚刚将金牌用功力嵌在竹竿头上,准备遇有生命危险或特别危机时乍然暴露,以收奇效。
如今遇到店伙刁难,本来可以再换一家,但待一会儿魏部依也要来这里住店,再说,就算再换一家,也许会同样的被拒于门外。
心念及此,只得冷冷的问:“你们说什么?”
刚才发话的店伙只得以婉转的口吻,重复道:“没有上房啦,总不能让您客官睡在房檐下吧?”
雷霆雨冷冷一笑道:“是吗?”
吗字出口,握着竹竿的右手猛的向下一滑,那面亮得发光的金牌立时露出来。
两个店伙以为雷霆雨要打人,神色一惊,急忙退步,同时也本能的去看雷霆雨的右手。
一看之下,脱口惊啊,顿时吓呆了!
雷霆雨一看收到了效果,也学着魏部依的动作,马上将金牌握住。
两个店伙急定心神,惶的急忙向前两步,连连哈腰恭声道:“爷!快请进,小的们该死!您老也没早些亮宫印!”
雷霆雨一听,这才知道捐金牌叫“宫印!”
心里虽然想着,口里却淡然道:“不碍事,自己人!”
两个店伙忙不迭的恭声应是,连连肃手道:“爷,您请进!”
说着话,其中一人已开始在前侧恭引。
雷霆雨虽然顺利的进了店门,但也知道,从现在开始,也进入了虎口,随时都有紧急情况发生。
最令雷霆雨懊恼忧急的是,还是待会儿掌柜的前来盘根,他既不懂他们的暗语,也不知应该如何应付。
三句话谈不拢,必然将行藏暴露,情势所迫,势非动手不可,尔后再想潜入仙女宫行事可难了。
心念及此,多少有些后悔,如果魏部依不来福星客栈住宿,那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看看店内客房,仅有三五间内有灯光,其他大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于是心中一动,决心在店伙的口中探探风声,因而自语低声道:“没住多少人嘛?”
店伙深怕受责,赶紧恭声道:“爷您不知,他们都在前店吃饭去了!”
雷霆雨淡然“噢!”了一声,继续道:“近的门禁也比以前紧多了!”
店伙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不礼貌,赶紧望着雷霆雨压低声音道:“现在情势紧急,有人要来挑舵子,凡是形迹可疑的人,一律拒绝住宿,爷!您可千万包涵!”
雷霆雨立即道:“自己人,别客气!”
说话之间,穿过了数排客房,到了一道横亘高墙月形圆门前。
圆门红漆金环,紧紧的关着,店伙哈腰说了声“到了”,迳自向前,举手轻拍了两下。
按着门闩声响,“呀”的一声门开了一道缝。
雷霆雨一看,门缝内站着的竟是两个侍女装束的精灵少女,一个穿紫,一个穿绿。
只见当前穿紫衣的少女以炯炯目光看了一眼雷霆雨,尚未开口,店伙已哈腰堆笑道:“两位姑娘,是宫里的贵宾。”
雷霆雨一听,也急忙将握着的右手五指展开,露出了竹竿头上的那面捐金牌。
紫衣少女似是看不真切,柳眉一蹙问:“是谁验的印?”
雷霆雨心知不妙,他方才一听店伙说“宫印”,便感到这中间或许有分别和蹊跷。
心念间五指已将金牌握住,身前的店伙已急忙含笑恭声道:“小的和史宝!”
站在紫衣和女后的绿衣少女插言问:“哪方面来的?”
雷霆雨看到前面的店伙一愣,急忙想起了方才吃饭的酒楼招牌上有“迎宾”两字,立即道:“迎宾!”
店伙急忙附和着说:“是是,迎宾那边来的!”
紫衣少女和急上一步的绿衣少女,急忙将两扇红门拉开了。
店伙赶紧向着雷霆雨,哈腰堆笑恭声道:“爷,您请吧!”
雷霆雨说了声“谢”,大步走进了门内。
一进大门,目光倏的一亮,好大一片富丽花园,在片片花圃山石荷池间,分别建筑了许多精舍独院,向西看,似乎一直达到西山边。
打量间,身边的紫衣少女已肃手恭声道:“爷!您请!”
说罢,沿着一道花径,迳向就近的一座精舍独院门前走去。
雷霆雨觉得情况愈来愈不妙了,由于紫衣少女默默前进,他自然也不敢开口问什么,怕的是,一句知不对碴,马上就会露出了马脚。
到达独院门前,紫主少女立即在门框的铜环上接了一下。
随着里面的铃声“荒荒”,立即传出来一个女子的愉快回应声:“来了!”
脚步声响,门闩拉动,开门的竟是一个衣关干净,看来十分标致的伶俐少妇。
标致少妇一看门外的雷霆雨,神色一惊,张了张小嘴,接着强绽出一丝微笑。
紫衣少女立即道:“宫里的贵宾!”
标致少妇很注意雷霆雨的健美身材,她虽然看不见雷霆的面貌,但看了雷霆雨半露衣襟外的坚实胸脯,粉脸上已没有了失望神色。
这时见紫衣少女说是“宫里的贵宾”,赶紧含笑福了福,并清脆的娇声道:“爷!请进来!”
紫衣少女也向着雷霆雨,恭声道:“爷有事尽请吩咐汪嫂去办!”
雷霆雨颔首称了声“谢”,大步走进了院门内。
标致的汪嫂又向着紫衣少女含笑点了点头,顺手关上了院门。
中间的小厅上已燃了一盏宫灯,院中两厢阶前的盆花均能分辨出它们的名称。
雷霆雨一进小厅,汪嫂先在茶几磁壶里倒了一碗茶放在上首漆椅的桌面上,说了声“请用”,接着去燃其他的宫灯。
小厅布置的十分雅致,可惜满腹心事,苦思应付之策的雷霆雨没有观赏的兴致。
就在他端坐在大椅上,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的同时,标致的汪嫂两手托着一个红绒盘子,已含着甜甜娇笑走了过来。
雷霆雨见标致少妇眉眼斜睨,满面春色,两道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标致的汪嫂似乎很想看一看雷霆雨的面貌是不是英俊,一看雷霆雨仍戴着大竹笠,不由娇声一笑道:“爷可真是个大怪人,坐在客厅里还戴着遮阳笠……”
雷霆雨当然也知道不合情理,可是又不愿让标致少妇看到他本来的面目。
继而一想,她未必听说过他雷霆雨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