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烟花 作者:刺缘(晋江2013.6.30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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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一出锅,姥姥拾起一盘子给后院的石头家送去了。
在黑山村,杜衡跟姥姥学习家务,随姥姥诵读经书。后院有一大片菜园子,种菜收菜,吃不完的就和三姥爷家的孙女沈培赶上集市去卖或送给村里人。
夏季的天黑的晚,黑山村大队院里有自发组成的扭秧歌活动。村委会主任是个开朗乐观的中年阿姨,和杜衡妈妈自小认识,她来找杜衡希望她能教她们做些健身操。
杜衡自小学舞蹈,当然会,她欣然接受邀请,与泼辣的沈培一起领舞,淳朴的村民,清新的山野,日子过的踏实、惬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渲染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灵感来的时候,杜衡会写下几篇散文,等回去投递给杂志社
“………………。漫漫人生路,带期盼一起飞翔,那是我一生的呵护,芸芸众生,带愿望一起飞翔,那是比金钱更贵重的珍宝,悠悠求学路,带奋斗一起飞翔,那将比荣誉更实在。成长的历程中,人必须要有信仰。不论经历多少风风雨雨,请记住要坚持奋斗下去…鱼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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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杜衡在轰鸣的火车声中与妈妈一起去了B市,告别了辛苦的三年高中,这是人生的另一个起点。
杜衡的东西不多。这个时候的大学,大家基本都是一穷二白,没有手机,更没有笔记本电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背包里几本心爱的书籍,条件差一点的孩子们还会从家里拎来厚重的被褥以备冬季冷的时候用。
B大名气很大。在中国数一数二,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知名度,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这里很多建筑、花草树木都是古物,有人说B大之所以有今天的知名度是因为风水好。清朝那个有名的大贪官特别信这个,据传他后来倒霉也是因为有人给他下蛊,在塔旁边埋了脏东西。当然这都是传奇色彩的坊间野闻,逗君一乐。
杜衡让妈妈守着行李,她拿出录取通知书去办理登记。整个校园又大又热闹,如果没人引领,真的很难找到哪是哪。
帮杜衡忙的是文学系的一名大二男生,叫刘亚迪。个头不是很高,一口南方口音,柔软的头帘下的一对眼睛很水亮。可能是青春期的关系,脸上冒出些不和谐的豆,凭添几分可爱。
刘亚迪很热情细心的带着杜衡办理入学手续,依次领了被子、脸盆、暖壶。他看着女孩子签字的手指洁白而细软,心里暗道今年英语系算来了位真正美女,肤光胜雪,真是罕见的白。刚刚那对眉眼相似的母女站在湖畔柳树边,文雅而立,人淡如菊,像似看到了满目芳华。
在几个熟识校友挤眉弄眼的暗自调侃下,刘亚迪甩了个白眼,摊摊手无声挑衅说着“羡慕吧。”转身对女孩灿烂一笑“走吧杜衡,师兄带你去宿舍。”
“谢谢。”杜衡心一哆嗦,瞄了眼刘亚迪,这是被令狐冲附身了?她背好包,和妈妈汇合。后来才知道,在大学这种称谓很正常。那代表一种团结友好、互助互利的情谊。
三个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就熟了。刘亚迪是学传播学的,他对校园很熟,一路上给杜衡母女做介绍。杜衡四处看着,那一草一木最能见证往日的足迹。她在想爸爸当年也是这么走过的,也是这么看的。
胸臆间顿升起一种豪迈之情,B大,我终于来了!
沈冰路过那巨大人工湖时,微微驻足。沉默寄寓着思念,那挺拔的身影依稀在那亭台。杜衡瞄了眼,悄然靠近母亲“妈妈,我们在这儿照张相片吧。”
这里就是爸爸早年笔记里那湖,是他早晚跑步诵读的地方。
沈冰晃过神,点点头。杜衡从包里掏出相机递给刘亚迪“我妈妈下午两点的火车要赶回去,帮忙拍张照片留念好吗?”
刘亚迪愉悦同意。
站在湖边的石头上,杜衡抱着妈妈的胳膊,小声说着 “妈妈,你说这湖咋被糟蹋成这样了,矿泉水瓶,塑料袋到处都是,跟臭水沟似的,真对不住那些引以为豪的文人骚客。”沈冰一听笑了,杜衡也适时嘴角弯起,相机定下了母女这温馨甜蜜的一刻,刘亚迪不由得看直了眼,竟是有些失神。
因为人数关系,杜衡和班里另一个山东女孩孙晓鸥被分到混合寝室。六个人的寝室,因为妈妈沈冰前两天一直有手术,杜衡是最后一个入寝的同学,此时唯一的空位就是靠门的上铺。
刘亚迪放下东西,杜衡递过一瓶矿泉水,他没客气接过去打开盖子喝了几口,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留下了一张系里重要部门的联系电话单走了。
寝室里有三个女同学,她们带着几分探究的打量着杜衡和她妈妈。古来常说才女略等于丑女,显然眼前新来的杜衡不属于那一定类。
杜衡有一米六七,因纤细更显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粉红色的樱唇让她看起来格外干净纯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双目犹似一泓泉水,乌黑的马尾辫柔软的依在脖颈间。美玉莹光,当真秀美异常。
母女俩将东西简单的规整好“妈妈,快十一点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别耽搁了车程。”沈冰明晚七点有一台手术,和病人早就预约好了。
她一向主张孩子独立自主,可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又免不得担心。可也知道这是必走的一段旅程。沈冰点点头“阿衡,和室友们打个招呼我们再走。”
“我也正想打破这份陌生呢。”杜衡微微一笑,面对着两位新同学“你们好,我叫杜衡,来自S省,英语专业。”
期中两个女同学马上热络起来,一个中等个头微胖的女孩子呵呵一笑,嘴边现出两个小酒窝“杜衡你好,我是法语系的朱婷婷,来自四川。”
另一个瘦高挑,皮肤微黑,脸颊还带点高原红的女孩开口说“你好,我也是法语系的,我叫古丽娜,家乡云南。”
最后那个一头短发,眉角带着旋的黑t恤女孩点了下头,很酷的开口“鄙人潘洋,广州汕头,广告学专业。”广东话普通话被她讲的很好听。
沈冰看着这些年轻充满活力的孩子,心想自己真的老了,毕业一晃到现在都十六年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背起包,冲三个女孩子摆摆手“潘洋,古丽娜,朱婷婷,阿姨祝你们这学期学习顺利,生活开心,再见了啊。”
面对气质高雅,端庄美丽的杜衡母亲,连很酷的潘洋都有些腼腆,那真是一个非常有气场的女人。三个女孩送沈冰出去了“阿姨再见。”
杜衡和沈冰在学校找了个茶餐厅,进去要了点吃食。儿行千里母担忧,沈冰利用吃饭的时间又交代了杜衡一些注意事项,尤其男女朋友这个敏感话题。沈冰不反对杜衡在大学谈恋爱,十七、八正是花季雨季的青春时刻,情感的勃发是天性,也非常美好,她只希望女儿理性处理感情,更要保护好自己。
杜衡噗嗤一笑“在这方面,我保证三不,不隐瞒,不徇私,不寻短剑,请领导放心。”
沈冰莞尔,调侃着“等哪天你真遇到了个你在意的男孩子,这颗心就不属于你自己了,都说女生外向,这点没错,你别胡乱给妈妈下保证。”
杜衡扶额做抹汗状 “能在我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那是谁啊,出生了吗?亲爱的妈妈,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有个坏毛病,要求一向挺高的。”她故意夸大其词的玩笑着。
沈冰也笑了。
杜衡基本没有青春期的躁动,她一直懂事,听话。所以作为母亲更担心有一天她会被感情伤害。
母女俩又闲话一会儿,沈冰坚持不让杜衡来回跑,独自打车去了火车站。
回寝室的路上杜衡有些伤感,妈妈没有接受王伯伯的意思,那份坚持得需要对爸爸多深的爱在支撑?这一别就半年,她真的心疼坚强的母亲。
杜衡整顿好床铺和衣柜,晚上一个寝室的六个人都聚全了。除了先前见过的,孙晓鸥很开朗,带着烟台女孩子的大气磅礴,拿出大苹果分给大家吃,一双眼眸很灵活,口齿清晰明快,显然有很好语言基础,还有一个改专业到英语系的张红,大都市的明珠。此女很新潮,一眼看出化妆了,条纹短裤配着一双闪闪发光的金色高跟鞋,一双标准的丹凤眼。
杜衡从包里掏出姥姥做的小吃肉脯、糖奶糕、花生酥请她们。年龄都差不多,一晚上就熟了。活泼爽利的四川妹子朱婷婷叫她“阿衡”,这个只有家人的昵称很快在寝室叫开了。
☆、。。。。。。。。。。。。。
听孙晓鸥说英语专业这一届的男生比较多。首次开会时,杜衡算认识多的含义了,三十五人,只有九名是女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连跳个交际舞都不够分的,还得外联支援。这在语言专业是很罕见,他们纷纷议论说好苗子都跑B外了。可阳盛阴衰也是有好处的,明显的狼多肉少,女生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名词,不管长什么样,必有人消想,地位相当高。
杜衡无可厚非的被男生私下定为英语专业新任之花。可这朵花非常不好摘,三个月过去了,她对男生温和有礼,不骄不躁,却明确的拒人千里之外。她每日生活很规律也很单调,几乎是四点一线,寝室,教室,食堂,图书馆。她只着两套衣服,耐克休闲服和一条天蓝色牛仔裤,外加两双耐克运动鞋替换。她在杨柳繁花的校园里行走时,习惯戴一顶深灰色鸭舌帽。
这个如烟似水的清丽女孩,聪慧而用功,是每科老师的爱将,她英语底子很好,听说读写基本功坚硬扎实,词汇量博大。她不争强好胜,不哗众取宠。脱俗、神秘,那时候没有普及电脑,否则说不定会会成为后来网上热论的焦点什么什么妹妹。
熟知这个女孩的同学都觉得她极有教养,人美丽而温婉,好心肠又温柔熨贴,时间久了,这朵花扔独立枝头,令不自信的男孩望而却步,另一种美丽的朱红同样无人可得。对男同学来说这是件很郁闷挫败的事。
寝室人都传Q大的饭很好吃,正赶上高中时的同学文涛说请她过去帮翻译一下有关计算机的知识。那天她在超市,没看到文涛。好在他留了寝室电话,约好周日下午三点半见面,也正好去Q大参观一下。
文涛这孩子在一中素有神童之称,数理化好的不能再好,那是真的有天赋。每次考试几乎满分,比她还小一岁呢。以前在学校,两个人学习上一直较劲,但这竞争一点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文涛长的一点不文雅,一米七八大高个儿,虎背熊腰,一双虎目灼灼生辉。看着眼前这胖男孩儿,杜衡都不知道这三个月他怎么吃的“又长高了啊。”终没忍住又加了句“你要注意饮食,该减肥得减肥。”
文涛眼角抽了抽“我是男的,那么注意身材干嘛?”瞄了瞄身边越发苗条的杜衡“你们学校食堂不管饱啊?”
杜衡摸了摸脸颊“这是我用功的表现,要不咱俩再找两张试卷比试比试?”
文涛咳了咳“姐姐你是独孤杜衡,我甘拜下风。”
闻言杜衡轻笑一声“你不服不行,我也就高考时高瞻远瞩这一回,不好意思,稍胜你一筹。”
文涛哼哼两句“那请问杜大状元,你为何不接受电台采访啊,我在家还等着瞻仰你上电视的风采呢。”
杜衡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不真不假的笑着回“怯场啊。”
文涛给了她一记白眼。身边的女孩是他非常钦佩的人,他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优良品质。温和,从容,认真,刻苦,从不轻易给人难堪。高二时,他偏科的厉害,语文还好,英语有段时间总不及格。若不是杜衡,他过不过的去那段迷茫混乱期还说不定。君子这个词,不应限于男的,女子也可以有君子的风范胸襟,杜衡就是这样的君子。她是他榜样,伙伴,他的动力。
想到什么,他问“追你的男生该排一对了吧?”
那双清灵的眸子露出戏谑,转头调侃着文涛“喂,你才多大啊,有这种好奇心可不好。”
文涛不爱听,扶了扶下滑的眼镜“笑话谁呢?唉,还记得咱班那个长得像温兆伦的彭立强吗,我俩挺好的,人等一夏天要对你表白呢,后来托我给你打电话,愣是没找着你人。”
“你真打了?”杜衡眼睛微微睁大问。
文涛很哥们义气的说“当然了,那也算从小长大的兄弟,我觉得他挺好的,总得给他个机会吧。”
杜衡拍了拍文涛的肩膀“文涛同学你真是够无聊啊。”她摇摇头“天南海北的上学,都分开了也省了那些废话吧。没准,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文涛愣了一下,也是啊。就拿他学校的同学说吧,这才几个月啊,该成的都凑成一对了,真是够速度的,跟泡方便面似的开水一倒三分钟就好。
从B大东门到Q大西门只需要十来分钟,两人边说边聊,没一会儿就到了。
两所学校离得很近,常拿出被比较。有人说B大人大多是理想主义的,Q大则是现实主义,也许这就是两种文化氛围熏陶出的性格。
漫步于Q大校园,很少见到女生倒是真的。校园布景不像B大古韵飘扬,一路走下去,那棋盘式规规矩矩的建筑风格,给人简单明快感。
杜衡不禁开口问“你们学校人怎么这么安静?”要知道,在B大,自行车,轿车常常呼啸而过,操场上人活跃,图书室更是人满为患。
文涛一脸自豪“咱Q大的人都知道内敛,谦虚。”
杜衡温和而正经的反问“你这才来几天啊就学会暗自攻击了。小同志,Q大就教了你这些吗?”
文涛“………………”
杜衡抿唇笑“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咱革命的队伍是不会抛弃你的。”
文涛知道他说不过杜衡,他洒然做了个揖“杜大状元,您的先去吃饭还是先去给我翻译?”
杜衡斜睨他一眼,握拳抑扬顿挫的朗诵“业精于勤,荒于嬉。”
文涛哈哈一笑,俩人又找回高中时的默契。
杜衡坐在花池边等文涛拿材料出来,此时已经十一月了,气温降低。花早已经凋谢,只有四季青热情撑景。她发现体育场开始陆续上来人了,没一会儿就组成了两组球员。远远看去,似乎在比赛,还有拉拉队。欢呼声叫好声混成一片,那一张一弛感觉起来激烈又兴奋。
文涛的材料不多,就十五张。杜衡认真看了两遍,又拿出专业字典,认真考究、校对,将译文说给文涛听。很显然文涛的理科一点就通,思维敏捷,经杜衡一说,他很快明白了意思。杜衡又举一反三的帮文涛强记住那些专业术语。这看似没多长时间,一抬手表,五点了。
两人收拾东西,向林间走去。提起吃的,文涛找到了强项,什么红烧黄花鱼,土豆炖牛肉,鸡丝肉面,炒河粉,熏肉大………靠近体育场,一阵阴风猛的飞扑而来,落后一步的文涛嘎言而止。接着他大喊一声“蹲下杜衡!”
也许是杜衡幸运,差之毫厘,急骤而来的篮球擦着她的头顶呼啸而过,带飞了她的鸭舌帽和松散的头绳,乌黑亮丽的齐腰长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扬起缕缕青丝,在夕阳映照下,仿似上了鼬的锦缎,那一刹转身的仪态,楚楚动人之极。
杜衡没被球吓到反倒被文涛撕裂的呜哑嗓音惊到了,这孩子变声晚。
文涛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走上前“你没事吧。”
杜衡抚了抚头帘,左右张望“我帽子哪去了?”
文涛无语,他想这姑娘神经是不是短路啊?这要是被球砸住了,她不脑震荡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个后怕可真够处变不惊的。
他却很生气,这谁呀?有没有公德心,这打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