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佳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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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国和末国一些富商的到来，这些家族们才是停止了打官腔，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开始精心打理布置，张罗着看什么时候这些富商会看上自己所做的布匹。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是不乏有一些胆子大的毛遂自荐的年轻人了。
虽说这一心思的确还是值得赞赏，但富商身边通常都带着一些比寻常人更有鉴别能力的管事，等到他点了头，富商才会愿意同你多说两句。
很显然能够年纪轻轻便能得到赏识的人还是太少。大多数人都被那些管事毫不留情的冷漠语言给打了回来。
虽说未免有一些不近人情，却也是字字珠玑。若是有这么个心思虚心学习，这份成长定然也会对他们将来带来巨大的作用。
所幸就让唐卿卿这么个旁观者来看，她还没有瞧见哪个年轻人心高气傲的，都面露感激地接受了他们的建议。
这让唐卿卿一改先前的看法，对这个一年一度的集市印象大为改观。
但是转念一想，在此之前都是基本由云家全权负责，心中对于云家的印象更是节节攀升。
对着那些富商的到来，沙锦之更是露出了自己颇为自傲的神情，负手而立。
沙或平也紧随在自己的父亲身边，有着这样一位形象高大而伟岸的父亲，沙或平一直将其视为心中的骄傲。
而沙妍则是因为女子的身份，并没有来参与这种集市。
“沙家主，我记得你。”说话之人面露笑容，眼神却是瞟到了他身后的布匹之上。
“去年曾经和你有所过商议，若是今年你能拿出让我满意的布匹，你我二人便是洽谈合作之事。”
“哈哈！当然！”沙锦之二话没说，便是吩咐身边的小厮随意取来一块布匹，从手上接过，便是谄媚笑着递上前来。
方才的眼神一直集中在布匹上的管事神情有一些飘忽不定。
直到这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布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眉头便是凝了起来。正要伸手去摸，却是被一声莺莺细语给打断了去。
“锦之。”
这一声唤得那个柔，听得是教人骨头都给酥了去。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巧能够让沙锦之身边的人听见。这一声呼唤就连沙或平都不由侧目，瞧见来者后更是不由咂舌。
此女同自己年纪般般大小，若是说来，怕还是要比自己小上一些。
这本该是无碍之事，可是他偏偏是将她唤自己父亲的那一声“锦之”给听得真真切切。
几乎是下意识便转过头去看自己的父亲，只见沙锦之也是一脸错愕。转眼之间便是将自己的失态给收了回去，脚步不经意地挪开了两步。
可是这并没能逃过小雪的眼睛。
看样子，好戏是要上演了。登台的时机拿捏得恰好，现在正到关键时刻。
“锦之？”
小雪心中精明着，又怎么会将沙锦之那份疏远给忽略了去呢？
眼看着沙锦之步子越挪越远，小雪那双杏眸也是蓄满了泪水。
若是放在往日，沙锦之或许会有这份怜香惜玉之情。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这么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地杀了出来，这可不就是让他难堪的吗！？
“姑娘可是找在下有事情？”沙锦之努力维持着自己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好不让自己全线崩盘。
“若是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我沙某定然会全力以赴。只不过毕竟沙某与姑娘不熟，还望不要以此称呼，乱了辈分，可是至沙某于何地啊！”
小雪也是未曾想到沙锦之竟然会做得如此决绝！
她那酝酿了好久才积攒出来的泪水几乎是如同她僵硬掉的表情一样凝固住了。
这和她所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说沙锦之他真的就对她没有多一点儿别的心思？
不，她不信，她是这般的年轻貌美。
她才不会像那些年老珠黄了的“姐姐们”一样！
沙锦之想要玩玩儿她之后就给随处当抹布一样扔掉？门儿都没有！
“锦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今个儿我知晓你要忙，特意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肘子。”
这话音刚落，就要数沙或平的脸色最为难看了。
因为他当然知晓自己父亲最爱吃什么菜，眼下这个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年纪轻轻的女子，却是偏偏对自己那而立之年的父亲了解到了这种地步！
这让他如何去想，如何去看待？
听到这一番话的自然也不会是只有他沙或平一个人。
包括那个富商，也包括在这周围的许多家族之人，但他们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一旁交头接耳。
这女子将话实在说的要死，一丝余地也不留。与之相比较而言，沙锦之的话语也未免太过无力。
明面儿上大家都给这面子什么都没有说，暗地里却早已是炸开了锅。
这可是一直说着不忘亡妻的沙锦之！瞧瞧他现在都做了一些什么事儿？
“毕竟沙夫人也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沙家主太过介怀终究是不好的。”最终是那位富商替沙锦之解了围。
第156章 156、栽跟头（）
“只不过沙家主的艳福当真不浅啊”富商的这句话说得尤其意味深长。
他的眼神瞟了一眼一旁如玉般年轻貌美的女子，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而对此，沙锦之见大局已定，便也只有讪讪一笑对付了过去。
而小雪见沙锦之没有再辩解一些什么，似是已经默许了她的存在，心中也是为之窃喜。
——太好了。
果然和她所想象的一样，她在沙锦之的心目中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存在。
沙锦之的这般反应，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愿意娶她过门了呢？
光是这般想想，小雪都觉着自己口干舌燥。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沙太太！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那些人老珠黄的老妇又凭什么和她斗呢？
赢到最后的，当然只会是她了。
她就这般得意洋洋地想着，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沙锦之那阴沉的脸色。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却并不喜欢自作聪明的。
如今整个集市上的众人都对于此情此景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沙锦之光是想想他们那幸灾乐祸的神情都觉着头皮发麻，更别提是想到等集市一结束后自己是如何“金屋藏娇”的事情就会传遍所有家族了。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就算是被这个愚蠢的女人给完全搅和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但所幸他觉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等集市一结束，他就先把这个女的给解决了，再随便让人去散播几句说是她想要嫁进沙家想疯了，在那里疯言疯语。
主要是沙锦之顾及着集市以及这个女子的颜面尽失这才没有将她当面戳穿。
这般想想，此事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一把，给世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想到此处，沙锦之的脸色才算是稍有好转。
回到了方才和富商商议的正题上，小雪见自己的心愿达成，倒也是不再胡搅蛮缠，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沙锦之。
那模样儿，活像已经成了沙家主母。
好死不死地还偏偏挡在了沙或平的面前，一副将他当作了小喽啰的模样。
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儿来的沙或平现在的心思更是复杂难堪。
虽说父亲有一些事情他也是知晓的，包括一开始的的确确是想要找一个好掌控的“枕边人”，给沙澈吹风探取那一直未能得传的布织法。
后来未能得手被云瑟搅黄了，便也是将之事情经过都完完整整地转告给了沙锦之。
得知了唐卿卿摇身一变成为了云瑟侄女儿的沙锦之又是心生一计。
云家和沙家之间多年以来矛盾重重，其一是两家之间利益相冲突，其二便是他们的理念截然相反。
沙锦之极为瞧不起云家那恨不得将上好的布匹价格压到最低出售的嘴脸。
众家族间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平衡，来维系市场的稳定。
可云家每每都会将价格压低到最低限度。
这对于同样经商的沙家而言，是不可容忍的一种行为。
于是，一直伺机想要对云家动手的沙锦之便是瞄准了这个机会。
无论怎样都好，他都一定要给云家造成重创！
更何况这还是一件说不定能够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沙或平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情。
另一边，沙锦之还认真地在等候着富商给予的回复。
他对于自己的这番杰作还是十分自信的。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一年以内沙家的发展，沙锦之他再怎么也不会做到轻视这个的。
“这管事的，你瞧上去觉着如何？”见半天那管事的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沙锦之也是心中有些不安。
对方的面色实在是太过严肃，让他有些抓不准了。
“沙家主，你确定没有同我开玩笑吗？”那管事地将手中的布匹放下，神色已经含上了两分愠怒，道。
沙锦之见状，更是心中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这个管事的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他将布匹随意地扔在了一旁，就好像是一些随处可见的垃圾一样。
这更是让沙锦之的内心怒火中烧。
“这位管事，我希望你放尊重点！就算你眼高看不上我沙家的布匹，也不要做这些侮辱人的事情！我沙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伴随着沙锦之的一声怒吼，周围的众人又是一震，将注意力投了过来。沙家的这块地盘儿，又成了众人目光的集中所在。
不知为何，今日的沙家似乎是额外的波折。总觉得冥冥之中就好似是有人在与之作对一般，却偏偏又拿捏不准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面对着沙锦之如此愤怒的吼声，那位管事的人却是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拿富豪也是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等着看接下来他的人会说一些什么。
毕竟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管事有这般情绪波动之大的时候。
“沙家主可真会说笑！”管事的冷笑一声，便又是伸出手指着那块被沙锦之称之为是“上等”的布料，不屑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好货？不妨睁大沙家主你自己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你莫不是真当我们远道而来，还不识货，是什么好被欺负的人吗！”这位管事越说，情绪便是越发地高昂了起来，有一些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
这番话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们逐渐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移到了沙锦之的身边，先是看了看那块布匹。
色泽鲜艳，流光溢彩。不由得，便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好布！”，然后为沙家这一年来技术的精进而佩服。
可是，紧接着越看，却是越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了起来。
有的人胆子大，便是伸出了手去探那块布匹。
第157章 157、归来（）
这不探不要紧，一探便是吓了一跳。
这个触感远远不及他所想象的那般柔软，反倒是极为的粗糙。
经验告诉他，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上等布匹！
“劣品！”
此人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两个字来，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的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相比较沙锦之的茫然而言，那边的管事却是露出了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来。
唐卿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
其实，沙锦之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
他并不是每一家布庄都会放着如此劣等的布匹。
那些要迎接几位尊贵客人的布庄，都陈列着他们沙家最为上等的一类，这使得他们在当官之人甚至贵族之间的评价都极高。
而正是因为有这一点，他们才会在民间肆意散播这样的劣品。
那些没有享受过上等布匹的老百姓又怎么会知晓这其中的猫腻呢？
这些布匹看上去与那些贵族所用的相差无几，也就并不能够让他们发现早已经是偷梁换柱。
老百姓们用着自己积攒多年的心血，或许就是为了为自己的子女添上一件体面的新衣。
而沙锦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每年从这其中所谋取的暴利，都数之不尽！
而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极为严重的两极分化之下，他才能够做到这么多年都不被察觉。
但是从今天起，这一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在世人面前那副伪善的嘴脸，将会不复存在。
那名富商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证后，伴随着最初的震惊到此时的愤怒，他现在自然是早已失去了先前想要和沙家合作的心。
“没有想到，沙家竟然就是对待着自己的合作者！”富商冷笑。
而对于这一切，沙锦之只是觉着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了。
就算他还想要再说一些什么，都会被淹没在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再听他做丝毫的边界。
更何况，这一切都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回旋的余地！
不知是在这时，是谁想起了这几日以来都盛传的流言。
关于起初说沙锦之在外“金屋藏娇”，然后再到有说沙锦之用低劣布料的传言。
这似乎都与以前的不太一样，不再是众人所相信的那样只不过是流言蜚语，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相。
当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原本的集市上更是失去了往年的气氛。那些本来想要趁机攀附沙家的家族们也是因此望而却步。
沙锦之一直在外口碑甚好，心高气傲，从未经历过这般情形，一时之间竟然是颇有一些不知所措，急得满头大汗。
而这却也仅仅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早知你沙家如此，我便是会选择继续与云家合作！”那富商怒极拂袖，便是要转身离去，又道：“就算今年云家不在，会使得我肖某找不到合适的合作人选，也绝不会再同你沙家有丝毫合作可能！”
随着这一句狠话的放下，其他自他国而来之人也是表面上看上去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则是默默地记在了心底。
不仅他们不会再与沙家合作，待到他们会到夏国、末国之后，也定会将此事传给其他没有来参加集市的家族。
或者可以说是，不管沙家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般不堪，他们都不会再与之合作了。
与一个已经臭名昭著的家族合作，那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肖公子请留步！”
伴随着一声极为沉稳的声音响起，方才那位恼羞成怒的富商与其管事皆是脚下步伐不由得一停，转过头去，皆是一惊。
可是，要说这其中最为惊讶之人，还是要莫属沙锦之了。
“你、你、你”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都没有吐出其他的半个字来。
“沙家主这是怎么了？见到我十分意外吗？”此人步伐稳健，面露和煦的笑容，极为亲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率领着云家大多数族人前往了夏国洽谈合作的云温宇！
那被云温宇唤作是肖公子之人面露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