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爷爷,起叔是跟我提过,说木言丫头跟长得太像了。”赵睿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小心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道,“我也觉得像,但天下间像的人多了,我当时觉得根本不可能,也就没太在意。”
“多像?”赵格华转头盯着赵起问道。
十三儿在边上,看看老爷、看看少爷、看看起叔,再转头看看五哥,怎么回事?
赵五还是神色不动,在边上站得笔直。
“很像,额头眉眼八九成像,下巴嘴角不大像,小丫头有两个酒窝。”赵起细想了想,认真道。
“两个酒窝!”赵格华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惊惧,“有两个酒窝?”
“怎么?爷爷,小丫头是有两个酒窝,所以我也没太在意,不是完全像。”赵睿道。
“你啊!你啊!还是太年轻。这次幸好你起叔稳重,又让五子和十三儿特意去查了。”赵格华气道。
赵睿一下涨红脸,把头低了下来。
“老爷,这事不能怪少爷,他还没经过呢。”赵起笑道。
“也对,也对。还没经过,不懂。”赵格华伸手拍拍赵睿的肩膀道。
“爷爷,怎么?”赵睿抬头问道。
“另一位就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赵格华语声沉重叹道。
“啊!”赵睿一下子明白过来,惊呼,“难道”
“怎敢如此大胆!!!”赵格华一掌拍向桌子,发出低沉的闷响,结实的桌面竟出现细细的裂纹。
“老爷,现在事情未明,还不能下此结论。”赵起道。
“对,起子,你说得对!事情未明!这个你看一下,是五子和十三儿这次探回来的。”赵格华把玉佩递给赵起。
接过玉佩,赵起一看,也是手一抖,这这这事
“五子,你把去探的情况再说一说。”赵格华背着手问道。
赵五和十三儿两人把各自探查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大家都静默了。
“这事先不要申张,也不许外传。我会派人去查。”赵格华一声叹息,低沉道。
是!赵睿、赵起、赵五、赵十三全都抱拳应道。
夜幕暗沉,小溪村一片宁静。蝉儿睡去,萤火虫打着灯笼不知疲倦地和着蟋蟀的歌声在草丛间跳舞嬉戏。
“小草额头上留了个疤唉,都是我不好。”赵清娘靠在田木根怀里,轻声叹道。
田木根轻摸着赵清娘的手臂,没出声。
“还害得你头发都白了。”赵清娘摸摸田木根的脸,叹息道。
“没事,黑头发会长出来的。你明天帮我把头发剪短一些吧!”田木根温柔道。
“那怎么行!不能剪。”赵清娘一下坐起身,急道。
“好,好,不剪,不剪。”田木根跟着坐起身,拍拍赵清娘的肩,轻声哄道。
两人复又躺下。
“现在小草留了疤,也就破了相,找起人家来就难了。”赵清娘愁道,“你说,要不要现在就帮她打听去。”
“别急,姻缘天注定,你急也没用。”田木根轻轻笑起来,“你看,我除了有把子力气,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娶了你这个好媳妇!”
“去。”赵清娘在田木根胳膊上捏了一把,随即又心疼地在那个地方轻。
“娃他爹,你看了外面篱笆边的香瓜苗了吧,长得可真好啊!”赵清娘轻声说道,“丫头说差不多两个月就能收香瓜了。”
“嗯,这个我也没种过。”田木根轻声道。
“娃他爹,你不疑惑这个香瓜苗哪来的吗?”赵清娘抬起头,仔细看田木根的脸。
“哪来的?”田木根把赵清娘脑袋按到自已肩窝,轻声问道。
“我问了,小丫头说她变出来的。”赵清娘轻轻笑起来,“你相信吗?”
“我相信。木言丫头来历不凡,她是有大福的人,我们现在能养着她,享福的是我们,所以我相信。”田木根沉默了一会儿,语声轻乎呢喃。
“嗯,我也相信。”赵清娘安心靠在田木根肩窝,“小丫头心善呢!”
“睡吧”田木根声音低渐无声。
木言好一阵心疼,刚才洗澡时,摸到脚踝上,那个刻着木言两字的海螺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呀?唉最近事情多,都没注意到这个。那个白金链子挺结实的呀,怎会断了呢?到底掉哪里去了?不知能不能找回来?
木言闭着眼睛,重重叹了口气,自已好喜欢的,并且可能跟自已的来历有关,希望能找回来。
身边大姐、二姐、还有二妮,都已呼呼睡熟。木言一闪身,进了神奇地方。
地上黄澄澄一片,挤得绿叶都团成了一团。
这也太能长了吧!!!估摸着能有二三百个了。
不能再长了
木言摸着瓜藤找到了香瓜的根,这这这也太粗了吧,都有成人手臂粗了,没有工具根本弄不断,也挖不出来。
叹息一声,木言站起身来,一地的香瓜,这都要吃到何年马月去啊!!
用手挪开香瓜,一步一步踩下去,木言终于到了墙边。心喜的是,刚才挪过来这一段,翻到的香瓜没有一个是坏的,好像成熟后就固定在这个状态了。这下不用担心瓜坏了,可以慢慢吃。
木言把脚下的香瓜挪开些,又用手抠了个坑,掏出一个桃核,正是翠花奶奶给自已吃的桃,把桃核放下坑,用土埋上,木言站起身,拍拍干净手,一闪身,回了炕上。
伴着大姐她们细细的呼吸声,木言翻了两个身,沉沉睡去。
一团团的雾气凝聚在山间,山头若影若现,美得就像仙境。鸟儿婉转歌唱,天空濛濛泛出白来。
木言深深吸口气,清香泌入肺腑。
“妹妹,小心走,我拉着你吧。”山娃子一只手伸了过来。
好,木言点头答应。山娃子一早就跑过来,带自已去拿跳弓筐。
清晨的乡村美得令人窒息,一座座茅舍笼在雾气中,如梦如幻,平整的田地,绿绿的山坡,小溪上升腾起一层水气,潺潺流淌开去。
“咦!那是田富吧?”木言指指溪水中正弯腰伸手的一个少年。
“田富哥。”石岩点点头,出声招呼道。
“你在抓鱼吗?”木言笑着问道。
“是呀,趁着鱼还未睡醒,好抓。”少年直起腰,笑容不羁。
“哇,你已经抓了这么多啦。”木言轻呼道,溪边的木桶里游着五六条鱼了。
“你们抓吧。”少年甩甩手上的水珠,淌着水几步跨上岸,白晳瘦长的腿上水珠颗颗滚落下来,在初升的阳光下耀成七彩色。
木言呆呆地看着他。
少年用手抹了两把腿上的水,随意套上草鞋,从木桶里抓出两条大鱼,走到木言面前,眯着眼睛,扯起一边嘴角笑道,“没想抓这么多的,给你们两条,省得我扔了。”
木言看看篮子里两条乱蹦的大鲫鱼,再抬头看看少年。
田富已转身,拎起木桶大步离去,背着木言,挥了下手,声音远远传来,“水冷,我劝你们还是别下了。”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啊,像个小马驹,自由向往,横冲直撞,却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木言吸了下口水。
石岩嘟着嘴,低着头,拉着木言的那只手暗暗握紧了。
“妹妹,我们快去吧。”石岩笑道。
“好。”回过神的木言答应一声,跟着石岩往前走去。
“哇,好多虾啊,都能烧一大碗了。”木言高兴地笑道。
把虾倒进篮子,虾筐仍放回水里,用水草盖在上面。
“妹妹,我们去看看田爷爷吧。”石岩笑着道,“我们不是有么多跳弓嘛,送些给田爷爷吃吧。”
好,木言点头答应。
石岩眯着眼睛笑了,等下把两条鱼也送给田爷爷吃。待会儿等水晒晒热,自已就来抓鱼。
接过两条大鲫鱼,田老实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都不肯再收跳弓了。
“田爷爷,你烧鱼时把这个放进去,会好吃很多。”木言把路上采的紫苏叶递过去。
“好,好。”田老实接过紫苏叶,连声答应,“小丫头,你还要羊毛吗?田爷爷又剪下来一袋子。”
“要的,要的。”木言开心笑道。
田老实进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拿了出来,递给石岩拿着。
“田爷爷,你会做木簪吗,或者竹簪?”木言笑着抬头问道。
“丫头,你可还没到插簪子的时候呀!”田老实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用手抹了把泪笑道。
“妹妹,你想要簪子,我来做给你。”石岩扶着木言的肩膀,认真道。
“不是啦,不是我要。”木言拂下石岩的手,道,“田爷爷,你会做吗?”
“会,爷爷会。”田老实笑得高兴,“爷爷再给你雕朵梅花上去。”
“不用,不用,爷爷你就做个光滑的。什么花都不用雕。也不用很长。最好簪头再钻两个孔,如果两个不行,钻一个孔也行。”木言笑道。
“行,爷爷按你说的做,什么花都不用雕,簪头钻孔。”田老实点头应道。
“爷爷,木簪好做还是竹簪好做?”木言问道。
“当然竹簪好做。木质硬,竹子好削。”石岩道。
“嗯,是这样的。”田老实赞同道。
“那田爷爷,你放羊时帮我做些竹簪吧,简单的就行,我上面要绑头花的。”木言笑道。
哎,田老实笑着应了。
第67章 一对璧人()
石岩带着田壮去小溪边摸鱼了。
木言拉住想跟去的田菊和二妮,点火烧水,准备清洗羊毛。
因为没有把握,木言决定先试一部分。
把洗澡的木盆拖到院子里,水烧开,舀进盆,调些凉水,再取些皂荚,揉碎出泡沫,半袋子羊毛倒进去浸泡,清洗。
“妹妹,这羊毛又臭又脏的,用来做什么呀?”田菊不解问道。
“用来做衣服。”木言一伸手,又缩了回去,好烫啊!但清洗羊毛最好用热一些的水,也不能加凉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羊毛就洗不好了。
“做衣服!”田菊惊呼一声,仔细瞧瞧木言,妹妹傻了吧,这些毛能做衣服!!
二妮倒像没觉得烫,埋头使劲,小手通红。
“二妮,先泡一下,再洗吧。”木言急声道。
“没事,不烫。”二妮抬头笑道。
“都烫红了,还说不烫呢!”木言伸手把二妮的手拉了出来。
二妮高兴地嘿嘿笑。
浸泡二十多分钟再,第一遍的水简直是黑水,泥土草根杂屑。木言一共洗了六遍,前面四遍都加了皂荚,最后两遍用清水。
洗过六遍的羊毛显出本来的灰白色。
“妹妹,放太阳底下晒干吗?”二妮问道。
“不要晒,我们放屋檐下晾干就行。”木言跑进厨房,拿出一个扁箩,把羊毛都放到扁箩里,摊平等它晾干。
“娘,妹妹说要用羊毛做衣服!”田菊笑着跟过来做饭的赵清娘说道。
“嗯,你妹妹很懂事,不会瞎玩的,你要帮着你妹妹做。”赵清娘和声道。
“我知道。”田菊笑着点头。
“姐,我们来看你了。”篱笆外一个清朗的男声传进来。
“小珏来了。”赵清娘惊喜道,急忙迎过去。
赵润珏和辛怡君两人拎着东西出现在篱笆口。
真是好一对璧人!!男的俊朗儒雅如青山溪水,晓风明月;女的雅致如山中那棵木棉树,灿烂热烈,坚韧挺拔;相依相偎,互增色彩。
“舅,舅母。”田菊飞跑过去,欢喜叫道。
“小菊乖。”辛怡君伸手摸摸田菊的脑袋,笑着应道。
“姐,你身体好些了吗?”赵润珏笑道。
“没事了,没事了。”赵清娘呵呵笑道,“一路热着了吧,快进来。瑾惠没来?”
“天气热就没让她出来,徐妈看着她呢。”辛怡君笑道。
赵清娘和田菊迎着两人进了堂屋坐下。
“舅,舅母好!”田草听到声音从西屋过来。
“小草,身体好了吗?”赵润珏关心道。
“好了,好了。”田草笑着回道。
“小草,舅母看看。”辛怡君站起身,走到田草面前,拂开她的刘海,仔细看她的伤疤。
右侧额角,红红紧皱的一条,伤口可怖,可想当时伤得有多深。辛怡君心疼道:“小草受苦了!”
“舅母,已经没事了。”田草低下脑袋,羞涩道。
“舅舅,舅母,喝水。”木言小心地端着两碗水进去。
“哎呀,丫头,来,舅母看看,腿好些了吗?”辛怡君接过水碗笑道。
木言连忙向她挤眼睛。
“什么?”赵清娘闻言,皱眉问道,“丫头,你腿受伤了?”
“没事,娘,只是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木言急忙道。
“嗯,那时见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辛怡君马上反应过来,笑道。
“没事就好。”赵清娘看着木言温柔道。
“姐,姐夫呢,还有壮娃呢?”赵润珏笑着问道。
“你姐夫去地里了,这两天正好种白菘。小壮去溪边抓鱼了。”赵清娘笑着站起身,“我去做饭,你们坐着歇会儿。”
“姐,我来帮你。”辛怡君把袖子挽起来跟在赵清娘身后。
“怡君,你们怎么过来的?”赵清娘问着,两人往厨房去了。
“舅,你帮我们绣品上写几个字呗。”木言眯着眼睛,朝赵润珏笑着,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小丫头,写什么呀?”赵润珏笑着应道。
“舅,你来。”木言拉着赵润珏,喊着田草,进了西屋。
田草打开四块长条白绸缎,上面已经用柳炭条淡淡勾勒出四幅图画,白的绸缎,黑的线条,布局大气,图案典雅。
赵润珏一声惊叹!着迷地看着。
“舅,还行吗?”木言笑着问道。
“还行行太行了!!”赵润珏激动道。
木言笑着把她的构思整体说一遍,画,诗,印章。整个绣品就是可欣赏的一幅画。
“妙,绝妙啊!”赵润珏哈哈笑道,“小丫头,你是怎么想的呀!绣花只是妇人打发时间的活计,可从来没有这样出现过啊!!”赵润珏连声赞叹,“妙,实在是妙啊!!”
“舅,你先写写看,我把诗念出来。”木言把毛笔递给激动的赵润珏,水碗移到一边。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琼枝只合在瑶台,谁向人间处处栽。”木言慢声说道。
语音刚落,赵润珏挥笔而就。一手行楷清新飘逸,行云流水。
“好!”木言鼓掌赞道。
赵润珏左看右看,诗好,字好,哈哈哈,真不错啊!!
“舅,炭条可写不出这种感觉啊!”木言随即又皱眉愁道。
“丫头,别急,你先把另外的诗也说说,舅这次带了纸过来的。比好大小写在纸上,到时描到绸缎上就行。”赵润珏微笑道。
“好。”木言点头应道,随即把另外三首想好的诗也念出来。
兰:
空谷有佳人,含风影自斜。
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
竹:
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
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
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中原,满城尽带黄金甲。
赵润珏握着毛笔,惊愣住了。
“舅,怎么?”田草小心问道。
“没事,没事。”回神的赵润珏下笔如神,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