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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妖后,帝阙凰图-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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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而抬眸看我道:“愣着干什么?把你的臂纱拿来。”

    我一惊:“干什么?”

    他指指地上的树枝道:“不够长啊,你的臂纱割断了用来固定。”

    见我不动,他又道:“不舍得?等朕回宫了,赔你一个布庄。”

    我将臂纱丢给他,没好气道:“能回去再说!”

    他笑着看我:“怕了?”

    我踢了踢一侧的树干,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那些人追来了,我先跑了,反正他们要杀的不是我。”

    他轻轻一笑,却不再说话。等我再回头时,见他已将工具做好。我扶他去河边,见他一竿下去,拎起来竟然叉了两条鱼!

    “朕是不是很厉害?”他靠近我问。

    我看着两条鱼流着口水,却还是无奈道:“没有火,这要怎么吃。”

    他伸手指了指前面道:“看到那个小屋了吗?那是猎人打猎时歇脚用的,里面一定会有火折子。”

    我顺势看去,果真不远处有个小屋,我竟然没发现。

    他又叉了几条鱼上来,我们这才朝小屋走去。

    我忍不住道:“皇上失踪,眼下镐京怕是乱了。”

    他却低嗤一笑,道:“不会。”

    我冷笑道:“你就不怕有心人士从中作梗?”

    他的脸色依旧,看着我神秘笑道:“朕早就留了圣旨,丞相会监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会出事?”

    他仍是笑:“不知道,但朕却知道防患于未然。”

第112章摊牌() 
木屋里果真找到了火折子,填饱了肚子,斜阳已西落。从窗外看出去,浓雾似乎也渐渐地散了。

    “沈将军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他点头道:“嗯,没有朕的命令,送嫁队伍暂时不会走。”

    我惊讶道:“你说真的?”

    “真的。”他看了看我,扶着墙壁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下。

    我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沈宸人还在镐京,南宫翌便没办法下手,这样也好,以后怎么办,等我们回去再说。

    回神的时候,见他自己将御靴脱下了,夕阳的余光自窗口照入内,他扭伤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我轻呼一声上前道:“竟这样严重?”

    他未说话,干净利落地用匕首在臃肿处划了一道口子,深红的血很快流了出来,我吓得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并捂住他的伤口,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他笑道:“放点血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否则身上没有药,一觉起来定走不了路了。万一先找到我们的不是朕的人,你又弃了朕自个逃命去了,朕岂不真的要等死了?”

    我气得手上狠狠地用了力,他痛得“咝咝”的叫,却又笑着看我道:“你知不知道,朕见你回头的一刹那就在心里想,纵使死了也值了。”

    我的手一颤,按在他伤口处的碎布已被鲜血染透,重重地掉落在地上,积起了一地的灰尘。

    “商枝”他低声叫我。

    我自嘲笑道:“我在皇上心里有这样重要吗?”

    他的言语带笑:“在朕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脚踝处,深吸了口气问他:“是吗?我比皇上的天下江山还要重要吗?”

    他弯腰将我扶起来,毫不迟疑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

    “我的天下?”我好笑地回味着他的话,阴冷地望着面前满是柔情的男子,那些藏于心底许久的话,到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早知晓我是东陵人,却心照不宣,还将我放在自己的身边,你当真以为我来西楚是为了做你的皇后吗?”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些话,看着我的目光瞬间就凝住了,墨色眼底分明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欲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他倏然又回神,用力拽紧了我的手,脸上再无笑意:“你怎么知道朕知道?”

    我兀自一笑,手上的力道松了,软软地由着他握着,启唇道:“宝春堂那件事后,你不信那屋子里的人是南宫翌,断定是薛玉宁时我就猜到了。”

    他用力将我拉过去,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哂笑:“皇上也没问。”

    他稍稍愣了下,冰冷神色又缓和了些,话语柔下来:“朕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无论如何,你也是朕的女人,这件事,从当年你父皇颁下圣旨的时候就已注定。”

    “其实”我本脱口想说出我并不是德阳公主,可话出口,猛然又想起妗儿哀求警告我的话,倘若殷圣钧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会杀了我。眼下他不过是轻伤,我若与他为敌,根本就没有胜算。

    “其实什么?”他看我的目光里,又如同平常说话的样子无异。

    我定了神,话语微寒:“其实皇上放我在身边也并不是只想娶我,你既知晓我的身份,怎会毫无防备就放在身边?对你来我,我恐怕只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饵。”

    他一定会猜我不是一个人,长久以来他按兵不动,不过是想引出我背后之人。

    只是可惜,在我拒绝了南宫翌的帮助,到薛玉宁出现之前的五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帮手,没有后台。

    “商枝!”他的面色骤冷,话里透着微怒。

    我丝毫不惧怕他,仰着脸问他:“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我,良久良久,才闻得他温叹道:“朕的确想知道你背后有谁,那是因为朕更想知道五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除夕夜宴,你看朕的目光里竟有恨你为什么会恨朕,你告诉朕?”

    我心中震惊,还以为这些年我在他面前装得很乖顺,却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恨他!

    更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他居然来问我为什么?

    强忍住满腔的怒恨,我发狠地睨着他道:“你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那好,我问你,东陵宫变前夕,我父皇下圣旨赐婚后,你是不是乔装打扮入了邺都?”

    他的眸子一亮:“你记得?”

    我不觉蹙眉,什么记得?这些是南宫翌告诉我的!

    我愤然道:“回答我,是不是?”

    他似松了口气,脸上换上了笑容,点头道:“是,那是因为”

    “因为你想早早摸清东陵的状况,好在我东陵打乱时趁火打劫!”我颤声打断他的话,胸口堵得很,泪水不争气地弥漫在眼眶里。

    他的眼睛蓦地撑大,摇头道:“朕没有!”

    “没有?你敢说你没有提剑闯入我东陵皇宫,屠杀我郁氏皇族?”我咄咄逼问他,反正话都说开了,那便没什么好掩藏的!

    他一脸震惊,仿佛我说的这一切都在冤枉他似的!可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我看他想怎么抵赖!

    他的眉宇蹙得很深,脸色愈加苍白:“朕杀的全是你们东陵反王和他们的亲信,朕是想去保护你的!”

    我冷笑不已:“那我太子哥哥的幼子呢?他还那么小,你也不放过!”

    他一怔,随即否认道:“朕没有杀他!”

    “你还在骗我!我亲眼看到你们西楚的士兵将他从东宫拖出去的!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也为人父,难道你愿意看着希儿也被人这样拖出去屠杀吗?”泪水疯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商枝!”他惊讶地伸手过来欲替我擦眼泪,我本能地抬手一挥,忘了手上还握着匕首,锋利的匕刃在他手背上划出一刀伤口,一排血珠很快滚了出来。他仿佛不知道痛,看也不看,只凝着我道,“朕说没有,你就是不信吗?”

    我无端笑出声来:“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我再问你,那些宫人你为何也要屠杀!”

    他的声音里几乎透着绝望,墨色眸子紧紧盯着我道:“那是因为朕以为你死了,以为是那些宫人没能保护好你!以为朕去的晚了,以为朕来不及救你!”

    “我不信!你说的我统统都不信!”

    “商枝”

    “放开我!”我挣扎着,他却始终紧握住我的手不松,我颤抖地用匕首对准他,“你放开我!”

    他的眸华一抬,清浅笑着看我道:“不放,你若舍得就杀了朕。”

    “你!”我将匕首抵在他的胸前,颤抖着手道,“你别以为我不敢!你是杀害我父皇母后的凶手,你是灭我东陵的仇人!”

    他却不再解释,深邃眸华忽而变得干净明澈起来,目不转睛望着我道:“朕等你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你成为朕的皇后,朕心里很高兴,很满足。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朕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我听得脊背冷汗涔涔,我一直不明白他和六姐到底什么时候有的交集,如今听他说来,他二人似乎交情还不浅。我唯一能猜到的,便是我六姐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他却并未见我过六姐的容颜,否则也不会有把我认错的事了。

    他仍是轻声说着:“记得那时你告诉朕你有婚约,其实朕心里很高兴,朕发过誓,不管你父皇是因为什么要把你许配给朕,朕都会一辈子待你好,一辈子疼爱你。”

    “住口!”我的手上一用力,匕首已划破他胸前的衣衫,一抹殷红之色瞬间透了出来。

    他略微皱眉,依旧睨着我道:“因为朕没能保住东陵,所以你才这么恨朕?若你要这江山,朕也愿意给你!”

    我极力不让自己的手抖动,齿间隐隐有血腥味弥漫,我咬牙道:“江山我要,但这是我的天下,却不是你的!”

    他一阵恍惚:“你竟这样恨朕?”

    他一点点朝我靠近,我的匕首没有退,鲜血缓缓印染开来。我决绝道:“是!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失去一切!”

    他忽而又笑了,抬手抚上我的脸,轻皱着眉头道:“你骗朕,你若真的这样恨朕,又怎会折回来救朕?你只是忘了朕,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罢了。”

    压在胸口的怒意终是爆发了,我的声音尖锐:“什么忘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还有,你当真以为我折回是为了救你吗?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早死,因为因为我还没下手毒死希儿,待希儿一死,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

    他错愕不已,我继续道:“也怪我今天没忍住,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今日你我总有一个要死在这里!”

    他喃喃道:“希儿那么小,你忍心对他下手?”

    “当初你也杀了我的小侄子,那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他厉声道:“朕说了不是朕!”

    “我不信!两年前宫变时你是怎么杀尽太皇太后的党羽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如今你当我三岁孩子想要哄骗我吗?你做梦!”

    他的目光与我愤怒的目光交汇,渐渐又归于平静,见他自嘲一笑问:“你竟如此不信任朕,难道在你心里,朕真的一点也比不上薛玉宁吗!”

    我看他的眼底迸出了火花,那一刻,理智已不属于我:“你就是比不上他!”

    “那你就从没有喜欢过朕,爱过朕吗?”

    “没有,从没有!我对你,只有恨,只有恨!我恨你!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有种黯然:“既然你那么恨朕,朕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的声音高了几分:“你以为我不敢?”

    他的身子往前了几寸,我惊得退了一些,他微微带了笑意:“还不动手?是真不敢吗?还是你心里其实是有朕的,你并不是一点也不关心朕,喜欢朕。”

    “住口!你住口!”

    “商枝,你看着朕,看着朕的眼睛。”

    “住口!你给我住口!我不爱你,我恨你,住口,住口!”

    我双手都握着匕首,那一瞬间,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只有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还有他望着我那样温柔的笑,记忆里,一地血腥,火光冲天的东陵皇宫

    我徒然只觉得手上一热,匕首已经刺入殷圣钧的胸口,鲜血沿着匕刃滴落在我的手上,又一点点落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看见父皇,他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帝冠歪在一侧,长剑穿胸,鲜血几乎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啊——”我惊叫一声松手往后面退了数步,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他还没有倒下,一手撑着床沿望着我,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朕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个夏天很热,你女扮男装去茶馆喝茶,一看就知道没有行走过江湖。后来,你跟在朕的身后,一口一个英雄地叫朕”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和他第一次相见分明是在冬季,他却偏偏说什么夏天!

    “我说了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不是德阳!”破口大叫着,我有些慌张得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双腿就像不是我自己的,颤抖得根本站不住。我干脆在转身就爬,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身后,传来他轻弱声音:“你是朕的德阳,你只是忘了朕。可朕没忘记,朕后悔那日没同你一起去北山书院,否则也不至让你在大火中被人带走关押多日”

    我忽而停下了动作,震惊地回头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我被南宫翌带走那日北山书院走水的事?妗儿告诉他的?不,不可能,这件事妗儿不知道!

    他见我回头看他,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幸好你又来客栈找朕,朕同你一起自衡州往邺都,之后的那段日子,是朕长这么大,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他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眼珠子不自觉地撑大,那日我从南宫翌手中逃出来后,怕又被郭淮安带走,所以我是一个人回的邺都,他到底在说什么?

    “后来后来若不是半路遇见雍王,朕也不会和你分开,他重伤你,朕带兵入邺都皇宫后,第第一个就砍了他。”

    他撑在床沿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目光却始终看着我。

    我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路上遇见了二叔雍王?又是怎么知道我被雍王重伤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终是忍不住问他。

    他笑一笑,羸弱似风:“因为朕也在那里,朕和你在一起。”

    “你胡说!”死到临头他还想骗我!他在不在那里难道我会不知道?他想我可怜他,想我救他,我不会上当的!

    这样想着,我找了墙边的木棍支撑着身子起来。

    他的呼吸渐弱,艰难道:“朕有证据,难道你不想看吗?”

    我不免又回眸看他,他的脸色苍白胜雪,吃力地挽起衣袖,将他手臂上的伤疤露出来,虚弱道:“这条伤疤,和你背上的伤疤本是一体,是那夜雍王的士兵砍的。你扑过来,朕正好抱住你,商枝,你记得吗?”

    我本能地伸手抚上后背,他一直看着我笑,忽而蹙眉重重一咳,大口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明黄衣袍上斑驳可见。

    他仍是看着我笑:“怎么,不敢来验证?”

    背上的伤疤仿佛在瞬间火辣辣地痛起来,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我有什么怕的,因为我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他骗我,我会再补他一刀!

第113章真相(揭秘章节,必看)() 
他见我缓缓走近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却到底是再支持不住,身子一晃,支在床边的手未撑住,整个人从床榻边翻落下来。

    他仍是回眸看我,吃力地爬起来,脊背靠在床脚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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