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无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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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累了。连夜赶回来，写报告，整理情报。最后连夜用股里的电台发电报给南京方面请功。一直忙到清晨，我来地时候他还在忙，九点的时候才睡下。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会醒。到时候如果还有人没到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别人在花天酒地，石安国却在彻夜工作，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讽刺，王耀祖实在忍不住，无奈地冷笑了一下。
“那就要看那群混蛋们玩够了会不会收心。还是就那样躺在婊子的床上起不来了。乐大哥，最近有空闲吗？我想去你家里吃顿饭，只是吃顿饭而已。”
对于王耀祖的突然要求，乐心终于是有些吃惊了，右手握住了套在左手的佛珠。但乐心也很快做出了决定，说道：“好啊，你也很久没有尝过你嫂子地手艺了，我会让她多煮点好吃的。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对了耀祖，我已经跟老石说了，昨天晚上是我开的枪。”
“哦。那是为了不让那名共党嫌疑跟我们同归于尽。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共产党人到底想做什么？所谓的理想、主义不过是文人让人送死的借口而已。桃花源也不过浪漫主义者的幻想罢了，为那所谓的理想和信仰。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王耀祖把头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看越多的书，也就懂得越多地道理，很多事情看太清了也就更加的矛盾了。理想、信仰、忠义是上位者与文人让人送死的口号而已。可没有理想、没有信仰、不知道忠义，用各种所谓的借口和聪明的道理来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那又算什么？王耀祖是越清楚。越矛盾。
“无论是我党。还是共党，一样都是信仰与理想。只不过是理念不同，利益之间的矛盾罢了。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所崇尚和追求的又岂是耀祖你说得那么简单的。多少人为了信仰与理想牺牲了生命，北伐一路来多少战士牺牲了，耀祖，如果你轻易地将一切都否认的话，光是北伐这一路倒下地烈士们，他们的牺牲又算什么？！耀祖，对错与是非对你真那么不重要吗？！”
王耀祖闭上眼睛，他在思考。乐心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问题，反而是王耀祖，如果被石安国听到，训斥只是小事而已。铁头和毛子众人再怎么胡闹，也是作风问题。王耀祖却是十分严重地信仰问题。而石安国对于党国的信仰与理想是无比看重的。
“也许我就只这样矛盾与自私的人。我所追求的，不
自己在这个世道上，过上不错的生活，不用被大多数也不必高高在上。站在山地山腰处就够了。所谓地理想与信仰都跟我没关系，好恶、是非什么的，我自己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老石头最讨厌我地地方，应该就是这个没错。呵呵！”
王耀祖笑完就不说话了，乐心也不说话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调查股来客人了，阎松心怀忐忑地走进了调查股的小楼内。看到里面人少，而且王耀祖也在，阎松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过阎松这一次身边可跟着两名带着步枪的士兵，用来保护阎松，也用来监视阎松。
“看看是谁来了，阎副官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听说你们警备司令部最近很热闹，你今天怎么还有空到我们调查股来。小心丢了饭碗哦。”王耀祖一脸轻松，语气中充满了嘲笑，做足他该做的样子。
“王副股长你放心，我拿的虽然不是金饭碗，也不是银饭碗，但最起码拿得还是铁饭碗。我们警备司令部虽然最近忙了点，可却一点都不乱，这还要感谢你们调查股的人。你们调查股的人不是到处乱开枪就是手榴弹到处爆炸，昨天晚上那么一折腾，害兄弟们都没办法睡好觉，你们调查股的人还真是有精神啊！”
三分真、七分假。王耀祖的口气不怎么好，阎松的口气当然也不会好。就算是演戏，内心也会愤怒，嘴上当然不能客气，趁机说些不好听的到最后也不会怎么样。
“精神，我们最近可真的是累坏了。你是来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其实也没什么，一名共党头目隐藏在九叔杂货店内，店老板父亲两人都是共党份子。他们购买了两只手枪还有十枚手榴弹，拒捕过程中发生了枪战和爆炸，店老板夫妻拉动手榴弹自杀，共党头子被击毙。加上昨天手上发生的案子，我们上海调查股已经在短时间内破坏了三个共党地下组织，击毙了大量的共党份子。这可是大功一件，并且全部上报南京方面，相信南京方面的嘉奖很快就会下来，虽然我们调查股上下只有二十三人，可办大事还是要靠我们调查股的人。”
王耀祖的意思就是，警备司令部的人多，可却抓不到共党嫌疑。这个意思阎松一定会带回去给熊司令听的，至于这句话是谁说的，王耀祖估计阎松这滑头不会说是王耀祖说的，而会对熊司令说，这都是石安国的意思。
“哦，那我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免得再听些不好听的话，不过是走了好运而已。诸位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到底在某些事情上，靠的还是实力。我们警备司令部厨房人的伙夫就比你们调查股的人多了。告辞了！”
阎松就这样离开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待的时间也够长了，继续待下去可就有危险，警备司令部身边的那些副官一定会有人又对熊司令说对其不利的话。也就在阎松离开的时候，调查股的人该回来的都回来了。阎松一个错身就闻到了众人身上的酒味，还有胭脂的香气。
王耀祖与乐心都在扇鼻子，嘴里吐出来的酒味很臭，身上的胭脂粉味很香。这两种味道如果混合在一起就能互相抵消，可问题是，众人身上的味道在不断散发，嘴中的酒气一再地吐出，两种味道到处都是。再加上天气闷热，待在小楼里面真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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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到齐了，该签名的也都签了。众人才刚坐下没多久，开始谈昨天晚上妓院的婊子如何的风骚，互相吹捧自己有多厉害的时候，石安国终于是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也睡够了。不过脸色明显不怎么好，但那是办公事给累的。而其他人同样脸色也不怎么好，但那是为什么累的众人心里都明白。
“很好，虽然味道不怎么样，脸色也不好，但最起码大家都到齐了。你们玩够了也知道来上班了，都记住了，只要做好各自份内的事情，不仅是上面会奖赏大家，我也会满足一下大家过分的要求，一切为了党国，也为了守住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耀祖你，进来下！”
石安国才鼓励完人，扫了众人一眼后，就又点了王耀祖的名。王耀祖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很无奈地走进了石安国的办公室。他感觉到身后有剑在刺他。
第六十一章 大买主难寻
再立功，还受到石安国的特别看重，就算平时关系再会有所反应，更何况是那些想要往上爬的。每向上爬一级，所能得到的权利地位就提高一阶级，看着别人拿得多，永远觉得自己拿得少。
“老石头，你不会是要怪我昨天晚上的提议吧，还是想跟我算昨天晚上的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无话可说。”王耀祖进门之后要考虑的，当然是有什么事情将对他不利。
“你要负责的，就算你有一千张嘴也逃不掉。不用你负责的，也就没有你什么事。不过耀祖，看来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否则的话，你怎么会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我还是那句话，什么事都有个度，你要是坏了规矩，谁都保不了你，什么情面都没得说。”
王耀祖是做贼心虚，那么一大批的军火压在手上没卖出去，八爷那边也开始着急了。卖不出去的枪，就不值钱。一个不好，被人查到了，那麻烦就更大了。
“呵呵，谁让我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呢？甚至有些事情我都忘了。好了老石头，如果不是要找我算帐的话，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去办。说吧，反正不管我怎么拒绝，到最后还是要接手，谁让我是吃这碗饭的。不过别告诉我，你又发现了共党地下组织的线索。”
王耀祖赶紧把话题扯开，谈多了，老石头就会闻到味道，追查下去，有太多的线索了。
“东北那边来人了，一名讲武堂出身的师长，一名张少帅身边的亲信副官。两人还有一些护卫到了上海。战争的形势耀祖你多少也是清楚的，也就只有张少帅能够成为蒋总司令的盟友。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奉系出身，这里面有太多地问题。南京方面对此很头疼。一是怕处理不好得罪了张少帅，二是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张少帅的三十万大军迟迟不动，对战局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蒋总司令是党国的中央军，黄埔军校的校长，一路从北伐走了过来，是真正的国民党中央。可问题是，放眼天下。地方上大的军阀除了张少帅外，就没人能够成为蒋总司令的盟友。所以对于东北张少帅派来地人，南京方面当然要慎重。
“是明着保护还是暗着保护，就我的脾气，我可伺候不来人。”王耀祖内心并不想接这件事，这事很没把握，对于不了解的对象，也就没有足够的准备。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王耀祖不想做。
“明的由警备司令部的人出面。我也只是让你去关注一下而已。这里面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只要不出岔子就行，这是那两人所住地饭店地址，里面还有两人的照片。”
王耀祖接过信封，直接在办公室里拆开。看完了之后，记住了相貌和地址，王耀祖就将照片和信放回信封中，贴身收好。
“过段时间我会去跟这两人见个面的，不过在那两人眼里，我们这种人应该是不受欢迎的。估计见面就要被骂了。苦差使啊！”
王耀祖说完也就离开了办公室，一出办公室，外面很多双眼睛当然是集中到了王耀祖的身上。王耀祖对着直接说道：“苦差使，东北张少帅那边来了两位贵客，有人想替我去应付一下吗？”王耀祖这么一说，没人应承，一下就都明白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见没有人回答，王耀祖也就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刚坐下才没一会又马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电话筒就要打电话。可想了想，又把电话放下了。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边上。却没有坐下去，而是再次返回走到电话机边上，拿起了电话。
“总机吗？接警备司令部副官处！”王耀祖一个电话就直接打到了警备司令部，不过一开始王耀祖并不是要打到警备司令部的，只是突然想到的。
“喂，警备司令部副官处吗？我是调查股地王耀祖，我找阎副官。关于东北来的客人，我想了解一下，如果阎副官没空的话，那请找个负责地人来，这事跟我们两家都有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出了什么事，两家都有麻烦。”
“阎副官你在啊，我想问一下，东北来的那两位客人，你们警备司令部的人派了多少人过去监视？这事是我负责的，可能是明天还是后天，我会过去见个面的。”
“没错，就这点小事而已，如果口气不重，接电话的人哪里会那么听。
想问地，然后将电话挂上。接着就出门去了，理由是有事情要办，很多人都认为是为了东北来地那两人去做些准备。
王耀祖地确是出门办事了，不过办的却不是公事，是私事。打电话给警备司令部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和引诱方式罢了，放在嘴上地肉一直没办法吞下去，最后的结果只会噎死自己。因此王耀祖骑着自行车直接到了八爷宅子的门口，现在是大白天，可八爷宅子的门口，却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个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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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住的房子很大，整整五个调查股那么大。房子大，住的人也就多，八爷手下最出名的三十六天罡全都住在八爷的家里，平时练武和保护宅子，需要的时候再派出适合的人去接活，三十六天罡死一个补一个，八爷接的生意已经有六年没失过手。不过八爷也很有分寸，就是因为他不接一些大生意，才有今天如此的风光。
王耀祖不是第一次进八爷的宅子，不过也不经常进，像八爷这种人，白道也就是当官的都是不直接接触，需要的时候才会客气点，不需要的时候就假装不认识，甚至还会利用其最后的剩余价值，推出来当替罪羊，是为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看门的人不认识王耀祖，可敢进门的的，除了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与来洽谈生意的人之外，都是有身份的人。门房很有礼貌地过来询问王耀祖的身份，在得罪不起的人面前，很多人都是很有礼貌，很有规矩的。当然在另外一些场合，那就是另外一种表情和态度了。
“我是王耀祖，要找八爷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八爷现在有空吗？”王耀祖与八爷之间的交易只有很少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当然也保持着一定的秘密，所以门房听到名字后也没办法确认，只能让人赶紧进院子去禀告八爷。这一来一去就需要时间，王耀祖直接进了门房的小房子里，悠闲得喝着茶。如此的动作让门房更加的不敢得罪王耀祖，直接把自己藏起来的好点心拿了出来招待王耀祖。
终于是有了回复，八爷要赶紧着见王耀祖。接着又是一路小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才看到了大厅，路上还有一名身穿很普通灰布长衫的人从王耀祖的身边擦身而过，王耀祖扫了对方一眼，觉得有些脸熟，脑子马上就转了起来。
“八爷，好久不见了。一切可好，生意还不错吧。”八爷就坐在大厅的正坐上，八爷伸手请王耀祖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够坐那里。
“不怎么好，人老了，担心的事多了，也就睡不着觉。昨天晚上又失眠了，耀祖啊，我实在是不甘心，难道我们要放任那批军火生锈变成废铁吗？”丫鬟上了茶就离开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都退到比较远的地方。
“还是没有办法找到大买家吗？！我相信八爷一定找了很多门路，最大的一笔对方能够单独吞下多少军火，这年头想买枪的人实在很多。地方上的杂牌军有些还在用长矛大刀呢。”用钱买枪，有枪就有军队，有军队也就有了地盘，有了地盘就有了兵马钱粮，这个道理土匪也明白。
“我知道耀祖你是专门抓共匪的，我也不想跟那些共匪有关心，走的都是地方上土豪的路子。最大的一笔买卖是对方只能买下三百支枪，长枪和冲锋枪都要，子弹也要了很多。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就一千支枪多一点而已。耀祖你也说过，小笔买卖做多了很危险，因为我都暂时压了下去，只是口头上说会帮其想办法，订金一银圆都没收。”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总共一千支长枪的销路，真不愧是八爷。我在想，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把所有的军火都运出上海，在外面进行交易，这样安全一点，也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不过八爷，这样还是不怎么好，我还是希望能够一次把所有的军火都卖掉，这样不仅安全，也能够为日后的继续交易铺好路。此外我刚才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想办法，将所有的军火，低价卖给政府！政府现在也急需要大批的军火扩充军队。”
第六十二章 难出手的货
卖给政府？！耀祖，你不是在跟我说笑话吧，可耀祖说笑话的习惯，耀祖你真的有办法把那批军火直接卖给政府吗？！”
直接跟政府做交易，虽然利润低，可打开了这条门路，又有洋人的军火门路，两条线那么一联，每一年都能够坐在那里收钱。
“刚才走出去的，那位看起来有些寒酸的，是赵老板吧。英租界有名的买办。没想到连他那种人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