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常见人口不可告人秘密相关调查报告-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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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诃懒笑一下,潇洒地说:“我现在最忙的事,就是陪你。”
静静啥话都没接,立刻转身往不远处的公交站走。
“喂。”
“……”
“喂,静静。”
肩膀被揽了一下,静静被迫转过头,干巴巴地说:“干嘛。”
欧阳诃说:“你往哪去?”
静静说:“去坐公交车。”
欧阳诃脸上出现一个“荒谬”的表情。
他说:“你想坐公交游这个城?”
静静说:“对啊。”
欧阳诃说:“你开玩笑吧。”
静静看了眼手表,瘪了下嘴说:“欧阳总裁,我只有半个小时,没办法一直陪你扯这种皮。”
欧阳诃听了,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带着她朝之前来的工作楼走去。
静静原本不是很想被他拉着走,但思考了一下,作为一个外来者,她肯定不如欧阳诃这个本地神了解这里,也就放弃了。
乖乖跟着他坐上私人电梯,盯着到顶楼的电梯钮,静静随口问:“你想带去哪啊?”
欧阳诃呵的一声说:“不是去哪里,是去干什么。”
他微侧过脸来,出众的容貌凑近静静,面孔如同在发光。
“让我欧阳诃来带你了解这个城市。”
“……”
“怎么样——!”
“……”
“哈哈哈哈,话都说不出来了吧女人——?!”
“……”
静静在直升机的轰鸣中盯着下方的城市,又回头看了眼努力扶住自己刘海的欧阳诃,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又变回之前那个霸总了。
当然,如果是三十几岁外貌的欧阳诃,静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怼他,比这更宏大的场景她早就看过很多了,更何况这紧紧距离她几百米的一片虚构城市。
但现在嚣张大笑着的欧阳诃只是个小青年,静静实在有点不忍心。
可这种承包鱼塘一样的逻辑她实在是很想吐槽……
“我看到你叹气——!”
“什么——?”
欧阳诃的声音在轰鸣中不太清晰,他凑到静静面前,伸出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说:“你叹息是因为不满吗?不满我的安排?”
这种典型的霸总语气让静静翻了个白眼。
强气流将欧阳诃周围的味道尽数吹散,但他们靠得很近,静静还是闻到了逐渐转变的榴莲味。
他大概真的有点难过吧。
犹豫了一下,静静还是决定不吐槽他。
她于是也凑近他耳边,大声回答:“对!我不喜欢这样。”
停了一停,欧阳诃放开她的下巴,静静顺势转开头看向直升机外面。
欧阳诃仍旧凑在她耳边,他冷笑一声说:“不满?你有什么可不满?高度不够?噪音过大?还是俯瞰广角不行?”
静静:“……”
真想给他一拳。
“根本不是这些方面的问题啊。”静静看着外面的环湾大桥,皱着眉说:“所以说,首先你这个天凉王破的说话方式就要改——”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下了。
她意识到一件事:欧阳诃的话里是有信息含量的。
静静毫无预兆地把头转过去,欧阳诃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在至近距离下,他双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忐忑,焦虑,期待和自傲。
不安,摇摆,希翼和失落。
他真的在问,在用尽全力发问。
静静望着他的面孔,望着那张虚无的美丽中,注入跌宕的情绪。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从被需要中走出来,接着一生都在用倨傲的方式发问,他被限制在这个单一的模板中,等待数百上千次地摊文学少女的激活,成为千百个可复制的糊口作品。
“这个人物不真实。”
“大佬,混饭吃的故事啦。”
“一个男人不会总这样说话。”
“大佬,别那么认真啊。”
幻想的爱情基站中不需要思考,爽就好了。于是没有人认真对待他,认真欣赏他,更没有人认真听他说过一句话。
静静和他对视了片刻,接着抿了下嘴,笑了起来。
她重新凑到他耳边说:“这里说话太不方便啦,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坐,然后认认真真的聊一下。”
欧阳诃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在静静的角度看来,他的双眸里仿佛划过了流星。
周围泛起的蜜桃味又浓又稠。
“你想去哪,这点决定权我还是能交给女人的。”
我想知道你喜欢哪。
静静在心里默默翻译。
“嗯……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地方?”
“我的?”欧阳诃眯了下眼,“你想被我带去我的领地?”
领地……
静静哭笑不得,但她仍旧认真地说:“对啊,我想了解你,我想知道你真的在想什么,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
欧阳诃的下颌紧收着,压着眼锋注视着她。
片刻,他探身对前方的飞行员说了句什么,后者点点头,一拉控制杆,直升机的高度不降反升。
他们攀着云朵上升又下降,直到穿过一个模糊的雾带。
高度下降期间静静看了眼手表,距离离开还有接近二十分钟,不得不说,和欧阳诃待在一起,大概就是会让时变得极为漫长。
重新降下来的这个城市看上去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不过不等静静反应过来,他们就在一个大楼的停机坪上降落了。
整个城市周围静悄悄的,别说车马声,连鸟鸣都没有。
静静四下看了看,再次确定这绝对是个虚构世界。
开玩笑,在房子15万一平的s市市中心有这么大的五层独栋,而且自带停机坪,马云爸爸也买不到这种地皮基建和改造权。
跳下飞机跟着欧阳诃走进去,静静被他引到一个落地的大书柜跟前。
他伸手拉了拉6层的《资本论》,书架发出金属的轰响,向两侧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木门。
欧阳诃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现在这个展开有点诡异,不过静静倒是不害怕出事情,胆大毕竟艺高。于是她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却让静静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看到了一屋子的乐高积木。
小屋并不大,四处没有窗,除了角落里放着一个饮水机,屋子里到处都是乐高积木。黄脸的小人丢的满地都是,复杂的火车铁柜占满了小半个房间,仿制旧英伦时期的进站玻璃房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恐龙飞机,蝙蝠侠和钢铁侠,搭建到一半的机甲靠墙坐在地下,静静甚至在墙边看到了一台乐高总部建模过的永动机。
啊,这扑面而来的真诚啊。
“我……咳。”身后,欧阳诃虚假的干咳声响起来,声音像从管子里挤出来的。“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他紧接着又说:“呵,为自己的特殊感到荣耀吧,女人。”
这句话就说得超自然。
静静却只是笑了起来。
“这样多好呀。”她快乐地转过身,拍了拍欧阳诃的肩膀,又像忍不住一样摸摸他前额的头发。“非常、非常感谢你,带我来看你的心。”
她的笑容像钻石与大海,像向日葵和吃饱的猫咪。
“我很荣幸,谢谢你给我这个第一次。”
蜜桃的甜香像炸开一样扩散。
“……”
“……”
“欧阳诃?”
静静戳了一下好像死机一样呆站在原地的欧阳诃,后者被她戳得向后一倒,连忙扶住门框,恼羞成怒地挥开她的手指。
“别碰我,女人!”
“……噗。”
喷笑只泄露一声,静静就尽全力把它憋了回去。可是忍了片刻,她还是小声说:“味道好浓,呼吸不动。”
“……女人,别逼我杀了你。”
静静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雷声轰鸣; 大雨磅礴。
矗立于森林里的高塔中; 毁灭魔女赫卡对这习以为常的自然现象无动于衷。她在声声雷鸣中淡然地整理着古籍,沉醉于古老咒语字符上流动的魔力。
高塔内幽蓝的烛光摇曳,赫卡稍稍抬眸; 手指轻敲桌面就已经向闯入她结界的人下达警告。
赫卡对自己的结界很有信心; 越是侦查力高的人; 就越容易陷入其中。在绝望的幻象中周旋; 最后自食其果。
赫卡本以为这下就能解决掉打扰自己的小虫子; 谁知小虫子不仅没有停顿; 还逐渐靠近高塔。
她缓慢地从椅子上起身; 全身关节因为长时间没运动而发出声响。她拿过随意扔在椅子的长袍披上,对能长驱直入结界的小虫子稍稍提起兴趣。
落下的雨在即将接触到赫卡的瞬间速度变得异常缓慢; 好似停止了般,就连呼啸的狂风都变得极其温柔。她周身的魔力流动,将她目所能及的风雨变缓; 暴风雨下的森林暂且重归了夏夜的寂静。
赫卡随手拨开挡住视线的雨珠; 狭长的眼眸搜寻着闯入者。
她原以为,胆敢闯入魔女禁地; 还能接近高塔的必然是经验丰富的魔法骑士。谁知她找到的却是个脏兮兮的男孩; 他跪坐在地低垂着脑袋不断喘息; 撑着泥泞草地的手肉眼可查地颤抖着。
男孩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屏住呼吸,茫然地抬首。
赫卡打量着男孩的脸庞挑起细眉,淤青与肮脏的泥水混作一团; 让她没法立即分辨出他的模样,但他的双眸犹如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在雨水的冲刷下如同血泪由眼眶流至下颚。
赫卡暗自颔首,忽然明白这位看着就孱弱无比的男孩是如何畅通无阻地接近高塔,看来她的结界还是存在漏洞。
“没想到让你这只小虫子漏——咳咳。”赫卡话说到一半就因为长久没有发音而卡壳,她沉重地咳了几声,不由回想自己上一次跟人说话是几年前。
等她整理好状态时,小虫子就已经体力透支地倒在她的脚边。
赫卡困扰地低身,乌黑柔顺的长发跟随着往身侧倾斜,带过些许晶莹的雨滴。
“至少要等人把话说完吧。”她伸出苍白的手托起他的下巴,拇指掠过湿润的脸颊,轻而易举就将肌肤上的淤泥抹开。
脆弱的小虫子年纪不大,营养不良的体质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脸上多处淤青,更别提身上被肮脏的衣料遮掩的躯体会有多少伤痕。而他的眼睛,是被人用利器刺瞎的,破烂的眼球还留在眼眶里,再不做处理就能臭掉。
赫卡寻思着是无视掉小虫子回塔里,让他在这里被野兽吞食**,还是将他带回去打发无聊的时间。
人类的寿命短短几十载,而她坐在椅子上看看书就能用掉两个月的时间。偶尔给自己放假似乎也是不错的主意,何况还能利用他完善结界。
赫卡决定好后直接就将脏兮兮的小虫子抱起,利用魔法传回塔内。
此时塔外的雨远离了魔力的支撑,再次用力砸在泥泞的大地上。
赫卡将小虫子带到盥洗室,掂量了几下就觉得他跟破旧的布娃娃一样轻飘飘。替他将身上带着异味的衣服脱掉时,与布料黏贴的伤口也被一同撕开,昏迷中的他因猛然间的疼痛无措地挣扎了两下又再次晕厥。
“真像只垂死挣扎的虫子呢,”赫卡气定神闲地评价道,“就看看你还能撑多久吧。”
她将他轻轻放入盛满温水的浴缸中,他身上的泥垢在魔法与清洗剂的作用下脱离身体,这让他身上的伤痕更加显而易见。白皙的皮肤上满是受尽虐待的伤,肮脏得分不清颜色的头发在洗净后竟然是同玉米须般的浅金。
白净稚嫩的面容即便带着淤青,也不可否认如瓷娃娃一样精致,这样的男孩被称为天使都不为过。可在赫卡的眼里,只是只命不久矣的虫子罢了。
赫卡是毁灭魔女,熟读各类恶毒的魔咒,专研着能让人间顷刻变成地狱的魔法;因此她对治愈类魔法可谓是一窍不通,调制药剂更是摸不着头脑。谁让不是魔法类的攻击对她基本不起作用,她也就不屑接触。只是浴缸中的人类所受的伤,不是说搁在那就能自己痊愈。
她给浴缸换了几次水,总算是把男孩清洗干净,她将其捞出裹进毛毯里,抱着轻飘飘的他来到自己的卧室。
塔外的雨渐小,淅淅沥沥如同魔女的耳语,赫卡找出能够用来包扎的布,对较重的伤简单包扎,剩余较轻的就先搁着。只是眼睛的伤她实在无计可施,血是止住了,但她没有能力复原。
感到麻烦的烦躁感让赫卡忽然升起要将小虫子扔出去的想法,但她很快又被自己的冷静压住。看来多年周而复始地研读古籍,已经让她连做除读书以外事的耐心都荡然无存。
“莉莉……莉莉……”
小虫子发出了稚嫩嘶哑的声音,坐在床沿的赫卡俯身看去。他柔软的金发还滴着水,脸上充斥着不健康的红,遍布着大大小小伤痕的瘦小身躯上泛起薄汗,小虫子随时会以为攀升的高温而死去。
赫卡用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前额,途经鼻尖、嘴唇,再缓缓滑到下颚,她笃定道:“人类可真是脆弱。”
她平静地打了个响指,一小瓶黑色的药剂骤然浮现在她手中,她托起他无力的小脑袋,掰开嘴就往里面灌。
小虫子没咽下多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侧过脑袋把药剂连同不明物一起呕出。
“喂喂,”赫卡头疼地皱起眉,“你可知道这份药比你的性命还昂贵吗?”
她摇晃了下药瓶,还剩一半,多多少少还能起到些作用。她仰头将瓶里的药剂含入口中,垂首便贴上他微张的嘴唇,甚至将舌探入,引导着他将药剂全数吞下。
喂完药后她略显犹豫地看着手中的空瓶,她为了他可算是下血本,连压箱底的药剂都拿了出来。他要是不能好好打发她的时间,她就只能挖掘他作为魔咒素材的价值了。
“莉莉!”奈尔在噩梦中醒来,他惊坐在柔软的床上冷汗淋漓。
眼前的一片漆黑让苏醒的他呆愣了许久,眼眶中的异物感一寸寸折磨着他的神经。即便失去眼睛,尖刃刺入双目的瞬间还是深深刻进他的脑海,陪同噩梦一起源源不断将他捅得千疮百孔。
“莉莉……”
奈尔虚弱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之所以能逃离囚禁他多年的地狱,都多亏了这位女仆。但擅自放走他,待东窗事发后那个人绝对不会饶了她的,可他现今目不能视,自保都难的情况下只能口头上为她祈祷。
“莉莉是谁?”
一道透着冷漠的女性嗓音响起,彻底打断了奈尔的思绪,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在陌生的环境。而这个声音又跟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很像,他一路逃跑就是跟随着这道声音,即便在雨中并不能听清这个声音都在说些什么。
奈尔撑着床的手微微颤抖,浑身发冷地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好似待在随时会闭合的陷阱中,“你又是谁?”
女性嗤笑了声,“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踏入魔女的禁地。”
奈尔闻言忽然摆脱了惶恐,激动地往声源处靠,结果自然是从床上滚落。全身都在给大脑发送疼痛的讯号,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挪到赫卡的身边,直到扯住她的裙摆才平静下来。
他激动地高声问道:“您…您就是城西的魔女吗?!”
赫卡没有踢开脚边的小虫子,而是摸摸下巴故作思考,“东边已经有城市了吗,那里之前不还是个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