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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假如明天来临-第5章

小说: 假如明天来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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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真走运,”他喊到,“我刚离开劳伦斯法官和托波,就是那个区检察官。托波象老妖婆似的又喊又叫,但我们还是达成了妥协。”“妥协?”“我向劳伦斯法官讲了您的全部情况。他同意接受您的服罪请求。”特蕾西吃惊地望着他:“服罪请求?可我没有——”他举起一只手:“听我把话讲完。如果服罪,您就可以为国家节省一笔审判费。我已经使法官相信您并没有偷走那幅画。他了解乔·罗马诺的为人,他是相信我的。”“但是……如果我服罪,”特蕾西缓慢地问。“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呢?”“劳伦斯法官将判处您三个月的监禁,然后——”“监禁!”“别急。他会缓期宣判,而且您还可以争取缓期执行。”“但是那样我就——我就会被记录在案。”佩里·波普耐心地注视着她。“这要由您自己来定,”他说,“我只能给您提出最好的建议。我能办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您并不一定要这么办。您可以另找律师,还可以——”“不。”她知道这个人是诚实的,鉴于她的愚蠢行为,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已经为她做出里最大的努力。要是她能和查尔斯商量一下就好了。然而他们需要现在就答复。她也许还能幸运地免去缓期宣判的三个月监禁呢。
  “我——我同意。”特蕾西说。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这几个字。
  他点点头:“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在她再次被押到法庭之前,不准她和任何人通电话。爱德·托波站在她的一侧,佩里·波普站在另一侧。坐在法官席上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相貌出众的人。脸庞光滑,没有皱纹;头发浓密,发式时髦。
  法官亨利·劳伦斯对特蕾西说:“本法庭得知被告愿意由不服罪改为服罪。是这样吗?”“是的,法官先生。”“其他两方都同意吗?”佩里·波普点点头:“是的阁下。”“证人同意,法官阁下。”区检察官说。
  劳伦斯法官坐在那里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他把身子往前一倾,注视着特蕾西的眼睛。“我们这个伟大国家之所以落入如此可悲的境地,其原因之一,就是各条街上爬满了自以为可以不受惩罚的害人虫。有人在嘲笑法律。这个国家的某些司法系统在纵容犯罪,企图蓄意杀人的时候,我们认为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特蕾西开始感到惊慌。她扭头看了看佩里·波普。他的眼睛正注视着法官。
  “被告承认她企图谋杀本地一位杰出的公民——一位以乐善好施而著称的人。被告在偷窃一件价值五十万美元的艺术珍品时,朝他开了枪。”他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是的,本法庭将保证你不能享用这笔钱——在未来十五年内不能,因为在这十五年里,你将在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服刑。”特蕾西感到法庭开始旋转。他们正在跟她开一个可怕的玩笑。法官是这场戏里负责分配角色的导演,但是他却把台词念错了。这些台词中没有一句是他应该说的。她转过身去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佩里·波普,但他的眼睛却不朝她看。他正在摆弄公文包里的一些文件。这时,特蕾西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甲都被咬得秃秃的。法官劳伦斯已经站起身,正在收拾他的文件。特蕾西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无法理解正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
  一个法警走到特蕾西的身旁,抓住她的手臂。“走吧。”他说。
  “不,”特蕾西喊到,“不,求求您!”她抬头看着法官。“全都搞错了,法官先生。我——”当她感到法警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的时候,她意识到并没有弄错。她被愚弄了。他们要毁灭她,就象他们已经毁灭了她妈妈一样。
  第四章
  特蕾西·惠特里犯罪和被判刑的消息出现在《新奥尔良信使报》的第一版上,同时还登出一张由警方提供的她的照片。各大通讯社闪电般地将这篇报道转发到全国与其有关的各家报纸。当特蕾西被带出法庭,等候送往州监狱时,她被一群电视记者团团围住。她羞辱地掩住自己的脸,但却无法避开众多的摄影机。有关乔·罗马诺的事情都是重大新闻,而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强盗企图杀害他更是特大新闻。特蕾西觉得自己已经四面受敌,只有查尔斯会把她救出来。她不停地默念着:“噢,上帝,求求你,让查尔斯把我救出去吧。我不能把我们的孩子生在监狱里。”直到第二天下午,值班警官才允许特蕾西打电话。是哈里特接的:“斯坦厄普先生办公室。”“哈里特,我是特蕾西·惠特里。我想和斯坦厄普先生通话。”“请稍等,惠特里小姐。”她听得出这位秘书的声调很踌躇。“我——我去看看斯坦厄普先生是否在。”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令人心碎的等待之后,特蕾西终于听到了查尔斯的声音。她感到一阵轻松,差点哭出声来:“查尔斯——”“特蕾西吗?是你吗,特蕾西?”“是的,亲爱的。噢,查尔斯,我一直在设法找——”“我都急疯了,特蕾西!这儿的报纸上都是关于你的胡言乱语。我没法相信他们的话。”“没有一点是真的,亲爱的,一丝一毫也没有。我——”“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打过,但找不到你。我——”“你现在在哪儿?”“我在——我在新奥尔良的监狱里。查尔斯,他们要把我送进监狱,可我完全是无辜的。”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别哭。听我说。报上说你开枪杀人,这不是真的,对吧?”“我是开了枪,但——”“那么说是真的了?”“可不是象报上说的那样,亲爱的。完全不是那样。我可以把一切告诉你。我——”“特蕾西,你承认蓄意杀人和盗窃一幅画儿的罪行里吗?”“是的,查尔斯,但那只是因为——”“我的上帝,如果你那么需要钱,总该和我商量一下……而你却企图杀人……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父母也无法相信。你已经成里今天上午费城《没日新闻》的头条新闻。这可是斯坦厄普家第一次遭到别人的闲言碎语。”通过查尔斯把极力自我克制的声调,特蕾西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她对于他寄予着那么大的希望,而他却站在他们一边。她极力不让自己高声喊叫:“亲爱的,我需要你。请你到这儿来吧。你可以把这一切都澄清的。”长时间的沉默。“看来没有多少事可以澄清了。既然你已经承认干了那些事情,还有什么好澄清的。我们家可经不起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也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这对我们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显然,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你。”每一个字都象锤子砸在她的心上。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她有生以来还未感到这么孤单过。没有一个人可以指望了,再也没有了。“那——那孩子怎么办?”“你认为你的孩子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查尔说,“很抱歉,特蕾西。”接着,电话挂断了。
  她站在那里,手里握着已变成哑吧的话筒。
  站在她身后的一名犯人说:“宝贝儿,如果你想和话筒同归于尽,我可要找律师了。”当特蕾西返回她的单人牢房时,一个女看守通知她说:“准备明天早上离开。五点钟送你走。”
  有人来看望她。在特蕾西最后一次见到奥托·施米特之后的几十个小时里,他似乎老了好几岁。他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我是特地来告诉您我和我妻子是多么难过的。我们知道所发生的事情不是您的过错。”这句话要是出自查尔斯之口就好了!
  “我和我妻子明天将给多丽丝太太送葬。”“奥托,谢谢您。”他们明天将要为我们母女二人送葬,特蕾西痛苦地想。
  她躺在窄小的床铺上,凝视着屋顶,整整一夜未合眼。她和查尔斯交谈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甚至没有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她不禁又想到了孩子。她读过女人在监狱里生孩子的故事,但那些故事距离她自己的生活是那样的遥远,仿佛她在读另一个星球上的人的故事,可是现在却在她身上发生了。你认为你的孩子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查尔斯已经说了。她希望生下她的孩子。可是,她想,他们不会让我养育的。他们会把孩子从我这里带走,因为我要在监狱里呆上十五年。还是让它永远不知道它妈妈的好。
  她哭了。
  清晨五点,一名男警卫在一个女看守的陪同下,走进特蕾西的单人牢房:“是特蕾西·惠特里吗?”“是的。”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那样怪。
  “根据路易斯安那州奥尔良教区刑事法庭的命令,你将被立即转移到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让我们执行吧,姑娘。”她被押着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经过一些关满犯人的牢房。从牢房里传来一片嘘声。
  “旅途愉快,亲爱的……”“告诉我,你把那幅画儿藏在那儿了?特蕾西,宝贝儿,我想和你平分那笔钱……”“如果你是去那所大房子的话,可以去找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她会好好侍候你的……”特蕾西走过她曾经用来打给查尔斯的那个电话机。再见了,查尔斯。
  她来到庭院的外面。一辆带有铁栏杆窗户的黄色囚车停在那里,马达开始启动。六个女人已经坐在车上,对面有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监视着。特蕾西看着她的伙伴们的脸。一个带着挑衅的目光,另一个显得烦躁不安,剩下的几个则显露出绝望的神情。她们曾经历过的生活方式就要结束了。她们是被遗弃的人,就要前往将把她们象动物一样锁在里面的铁笼子。特蕾西想知道她们犯的是什么罪,是否也象她一样是清白无辜的,而且她还想知道她们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囚车行驶在漫长的公路上,车内又热又臭,但是特蕾西全然没有感觉到。她已经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其他犯人以及囚车经过的郁郁葱葱的乡村景色都从她意识中消失了。她已经处于另一个时间和另一个地点了。
  她是一个小姑娘,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海滩上。她爸爸把她扛在肩膀上朝海水中走去,当她惊叫起来的时候,她爸爸说,特蕾西,别害怕。说完,他把她扔到冰凉的海水里。当海水浸过她的头顶时,她惊慌极了,开始喘不过气来。接着,她爸爸把她捞上来,然后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打这儿以后,一看到水,她就吓得不得了……
  学院的礼堂里坐满了学生,还有他们的家长和亲戚。她是致告别词的毕业生代表。她讲里十五分钟,她的告别词里充满着理想主义色彩:对过去的明智总结,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院长赠给她一把φBK联谊会的钥匙。我想让您保存它,特蕾西对她妈妈说。她妈妈自豪得脸上放光,那模样真是漂亮极了……
  妈妈,我要到费城去。我在当地的一家银行找到了一份工作。
  她最要好的朋友安妮·马勒正在给她打电话。特蕾西,你会爱上费城的。它是一座文化城市,文化设施应有尽有。它有美丽的风景,而且缺少女人。我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男人都饿疯了!我能在我所在的银行里给你找份工作……
  查尔斯正在和她做爱。她望着天花板上不断蠕动的人影,心想,盼望处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姑娘能有多少呢?查尔斯可是姑娘们追求的头号目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她立刻感到脸上发烧。她爱他,她在他的体内感到非常幸福……
  “嘿!我在跟你说话。天哪,你聋了吗?该下车了。”特蕾西抬起头,她坐在黄色的囚车里。囚车已经停在被一群阴沉而又高大的砖石建筑起来的空地上。接连九道布满带刺铁丝的栅栏将五百英亩的牧场和林地团团围住,构成了男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的全部场地。
  “下车,”一个警卫说,“到了。”这儿就是地狱。
  第五章
  一个面无表情、头发染成深褐色的女看守正在对新来的女犯人训话:“你们当中有些人要在这儿呆很久很久。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外边的一切通通忘掉。我们这儿有很多规矩,你们都得遵守。我们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干活、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拉屎撒尿。要是违犯了这些规矩,你们会巴不得赶快死掉。我们喜欢和平解决问题,但我们也知道如何对付捣乱分子。”她瞥了特蕾西一眼,“你们现在要被带去体检,然后去淋浴,还要给你们安排一下牢房。明天早晨,你们将得到各自的工作。完了。”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去时,一个站在特蕾西身旁的、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说:“对不起,能——”女看守猛地转过身,脸上充满怒容。“闭上你他娘的嘴。让你讲话的时候才能讲话,懂吗?对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就得这样。”她的语言和音调使特蕾西感到震惊。女看守向站在屋子后面的两名女警卫打了一下手势:“把这些没用的臭娘儿们带走。”特蕾西和其他人被赶出这间屋子,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去。犯人们被押到一间镶有白瓷砖的大屋子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污迹斑斑的工作服,站在一张检查台旁边。
  一个女看守喊道:“排成一队。”接着,她把这些女人编成一列长队。
  那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说:“女士们,我是格拉斯科大夫。把衣服脱光!”女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中的一个问:“我们应该脱到什么地方?”“他妈的,你不知道'脱光'是什么意思吗?扒去你的衣服——全部扒光。”慢慢地,女人们开始脱衣服。一些人感到难为情,一些人面有愠色,另一些人则显得无所谓。站在特蕾西左边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身上抖得很厉害;站在特蕾西右边的是一个瘦得可怜的姑娘,看上去最多十七岁。她的皮肤上长满了粉刺。
  那医生向排在第一个的女人打了个手势:“躺在台子上,把两只脚放在脚蹬上。”那女人迟疑着。
  “快点。你后面还有一排人呢。”她照着吩咐做了。医生把一个窥器插进她的阴道。他一边探着,一边问:“你有性病吗?”“没有。”“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另一个女人躺上了检查台。医生刚要将同一个窥器插进她的阴道时,特蕾西喊道:“等一下!”医生停住了手,惊奇地抬起头:“什么?”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特蕾西身上。她说:“我……您还没把那个器械消毒呢。”格拉斯科大夫朝特蕾西冷冷地一笑:“妙极了!我们这儿有一位妇科大夫。你是在担心病菌,对吗?站到队伍的末尾去。”“什么?”“你不懂英语吗?站过去。”特蕾西莫名其妙地走到队伍的最后。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医生说:“我们继续检查。”他把窥器插进躺在台上的女人的阴道,特蕾西突然意识到让她排在最后的原因。他要用同一把未经消毒的窥器去检查所有的人,而她将是他用它来检查的最后一个。她感到怒火在胸中燃烧。他本来可以分别给她们做检查,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故意无视她们的尊严。可是她们却听之任之。假如她们能一起抗议——轮到她了。
  “躺到台子上去,医生小姐。”特蕾西迟疑了一下,但没有别的办法。她爬上检查台,闭上双眼。她感到他把她的双腿分开,然后将那冰凉的窥器猛地杵进她的体内,左推右挪,弄得她痛极了。他是故意弄痛她的。她咬紧牙关忍受着。
  “你是患了花柳还是梅毒?”医生问。
  “没有。”她不会告诉他怀孕的事。不能告诉这个恶魔。她会跟监狱长谈这件事。
  她感到那窥器被粗暴地从她体内抽出。格拉斯科大夫戴上一副胶皮手套。“好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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