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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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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伯安紧张地思索着,一千八百斤东西不好带,可见这是一股子小匪,这里后门出去两箭之地就是沅必大他们驻兵之地。稳住他们,一送出门就喊叫,他们就是土行孙也走不脱!因双手一摊,故作无可奈何地对刘八女道:“那我就没办法了,八兄能拆兑点黄金么?”

    “有有!”刘八女会意,忙连声答应,吩咐站在门口瑟缩的长随:“快去!叫管家把金库清清底,全拿来只怕也有一千多两赤足条子,够爷们支用些日子了。小人孝敬这点意思,一是求个平安,二是交个朋友。说句难听话,黑道上有个闪失,不定还用着小人呢!”

    那长随尚未动身,便听外头一阵鼓噪,满庄吆天呼地“拿贼!有强盗了!”庄东庄南铜锣筛得一片山响,夹着急促的脚步声,点燃的火把噼啪作响,有的嚷:“任爷八爷被劫在梨香院!”有的叫:“快传信给沅管带,带人去救!”刹那间,便觉四面八方的人围了过来,到处人喊马嘶、鸡飞狗跳,还夹着女人的尖嚎,乱得开锅稀粥一般。

    “是时候了,人聚得差不离了。”年羹尧朝岳钟麒扬了扬下颏,“招呼咱们的人!”

    岳钟麒从箭筒里抽出三枝起火,晃着火折子燃了捻儿,三枝起火“日日日”直冲夜空,在空中连爆三响,放出璀璨的火花,伏在庄外的五百名亲兵都是训练有素的夜战老手,悄没声摸进镇子,直逼梨香院。恰正这时,沅必大带着一百多号淮安营兵从北面蜂拥而入。顷刻间将梨香院围了个密不透风。

    “谁他娘活得不耐烦了?”沅必大长袍快靴,提刀揎臂,带着五六十个人冲进院子,见十几个蒙着黑帕子的人拿定了任刘二人,心存投鼠之忌,也不敢就动手,只在火把下恶狠狠笑道:“就凭你这几个蟊贼,就敢进江夏行劫?识相的放开二位爷,我放一条道儿你们走!不然,哼!”任伯安急得满头是汗,被两个亲兵夹着动不得,厉声道:“必大!不要动粗!送盘缠请大王们平安走路!”

    年羹尧突然仰天大笑,一把摘去了蒙头黑帕,说道:“不料这镇里还驻着官兵,早知如此,省了多少事!”说着便向沅必大招呼,“你过来,我有话说!”沅必大一脸狐疑惶惑,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是四川提督年羹尧军门!”岳钟麒将头套一把抓了丢去,说道:“奉刑部密谕,前来捉拿钦案要犯任伯安。你的兵自然也得听年军门调遣!还不过来请安?”被夹得牢牢的任伯安电击般浑身一颤,大喝一声:“沅必大!不要上当!”

    年羹尧嘿嘿冷笑,逼近任伯安道:“上当?上什么当?”从袖子里抽出刑部文书一晃,让任伯安扫了一眼,又踱至沅必大身边亮给他看,“明白?十三爷的手谕!”沅必大惊觉地后退一步,突然想到任伯安是十三阿哥的政敌,八阿哥的红人,一时委决不下,因笑道:“十三爷的手谕不假,刑部的关防也不假。只是于例不合,怎么不见本省臬司衙门的牌票?再说,年军门是四川差使,怎么办到安徽来了?没说的,先请几位和任爷刘爷都留在标下营里,请示上峰之后再作道理!”年羹尧笑道:“要是不依着你呢?”沅必大干笑一声,说道:“恐怕军门得依卑职一回,卑职职责在身,您老明鉴!”

    正说话间,外边又是一阵大乱,鬼哭狼嚎价乱嚷:“杀人啦!”有的喝问:“你们是哪里的兵?”有的怪叫:“老天爷!怎么回事?当兵的自己打起来了!”便听噼里啪啦刀器格斗之声,几十个满身是血的亲兵夺门而入,簇拥在年羹尧身边,院里院外刀光剑影,一片杀气腾腾!

    “下了这杀才的兵器!”年羹尧朝沅必大努努嘴,又命道:“把任伯安刘八女带出去,还有戏班子这些女孩子都是见证,解送北京——其余庄丁兵士都赶进院子里!”

    这些亲兵动作十分麻利,下兵器的下兵器,赶人的赶人。一个营兵稍挣扎了一下,被年羹尧的亲兵斜劈一刀,从肩头一直劈到胯下倒在地下,翻开的红肉兀自突突乱跳!

    年羹尧舒了一口气,徐步出来,火把影下,他神态安详得像刚刚睡醒的孩子。他伸欠了一下胳膊,冷冷吩咐道:“把这里门封上,四周围定,满庄搜索一下,无论男女老幼,见一个宰一个,不许走出去一人!”

    “这院子里的人怎么办?”岳钟麒知道,对面这个魔王又要屠庄取财,但这里是中原内地,不同边远汉夷杂处之地,惹出大乱子不好遮掩,因道:“里头四五百人呐!”年羹尧阴笑了一下,说道:“他们聚众谋反,抗拒朝廷,王法无情,容不得!——烧!走出一个杀一个,烧得干干净净!”

    殷红的火燃起来了,大院里一片惨号,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灰烟迷漫中一阵阵烧焦皮肉的煳臭味浓烈得呛人,连一生害人戕命的任伯安也唬得目瞪口呆,筋软骨酥。年羹尧浑身沐浴在血红的火光里,铁铸似的一动不动,看了一眼神情痴呆的岳钟麒,说道:“十二个女孩子,一人六个。银子细软全部运回军中支用。”

    “太太残了!”

    “嗯?”年羹尧笑道:“不知死之悲,焉知生之欢?走,瞧瞧任伯安去。四爷的信里不是要我们问问,那个狗才私设的档案藏在哪里?”

第248章 行诈谋胤禛稳阵脚 遵密令福儿访当铺() 
江夏镇一夜之间化为灰烬,隔了一日,密函便用快马送进了雍和宫。胤胤祥和邬思道文觉性音密商一夜,觉得这事万难瞒过胤耳目,当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八阿哥。不然,一旦将密建的私档付之一炬,连半点把柄也抓不住了。因此,小鼾了两个时辰,胤如常洗漱了,便到毓庆宫见太子,下来出宫,已是近午,径从东华门出去,亲自来见胤。

    “四哥稀客!”胤见他,知道夜猫进宅,无事不来,笑容满面迎进书房,让座敬茶,说道:“刚从太子爷处下来?有什么消息?”

    胤接过茶,呷了一口,说道:“刚下来。心里闷,要到通州周围散散,路过你这里——昨个何柱儿到我府借书给你,听说你心口疼的毛病儿犯了?”说着,觑着眼看了看胤,又道:“他说的吓人,瞧你气色倒像不相干的。老十三前些日子送我一包枣花黄芹茶,最养胃安脾的,我用不着这样的药茶,明儿给你送过来。”胤微笑着,一边听一边猜想胤的来意,一欠身说道:“叫四哥劳神惦记着了。我这病没什么要紧。但你知道,我处境难,不想见人,只可装个幌子避门谢客罢了。”“我知道。”胤点了点头,“如今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的差使也越来越不好侍候了,过罢年,我也得学你,闭门读书。笑话——雍亲王就那么好欺的?”

    “唔?”胤眉梢一挑,“四哥满得意嘛!”

    胤叹了一口气,说道:“丰升运这个人你知道不?就是前年引见的那个浙江藩司,去年升任河道总督的那个!”胤摇头道:“这人我听说过,原来是大哥的人,和三哥也有过从,我没见过面。怎么,又要打他‘八爷党’么?”胤哂道:“哪里!结结实实保过太子一本!这狗才在骆马湖捉拿方苞,被万岁爷撞上,触了大霉头,又查出他冒支河工银子几十万两,种种情弊,把万岁气了个死,要不是张廷玉拦着,当时就正法了。不知我们这糊涂爷什么缘故,或听了谁的话,引出张释之处置冲犯汉文帝御驾一案,只流配三千里。真把我气得无话可说!”

    “哦!”胤双手捂着杯子,沉吟道,“冲犯圣驾是没有死罪的,万岁要杀他是因为他贪污卑鄙。怎么可以避重就轻了?太子爷是糊涂了。”胤冷冷说道:“这话明白,但说他‘糊涂’则未必。按我的想头,我原拟一百多贪贿官员,里头也没个封疆大吏,总觉得不足以震世惊心似的。万岁替我们拿了一个,题中之意不言自明。但太子爷偏偏要轻重倒置,名单弄得颠三倒四,意思还要我和老十三顶名儿办,我一声不吭就退了出来。丰升运,不论他是谁的人,我非杀他不可!”胤这才明白,是为杀丰某,来府里当面和自己说话来了,因笑道:“姓丰的不是我的门人,毫不干疼痒。其实就是我的门人,在外头胡作非为,我也从不袒护。四哥往后遇有这样的,尽自严严地办他几个,也是成全兄弟的名声儿。”

    胤听着,似乎情绪好了些,摇头笑道:“真是叫人没法子我有时真想一刀剃去这万根烦恼丝,落个六根清净心地安然!”胤也是一笑,说道:“四哥信佛,才有这个想头。自家兄弟说说罢了,真要学梁武帝舍身投佛?哦——那个方苞如今怎样?那年他出事,我们还保他来着,怎么又遇上了万岁?”胤起身漫步踱着,随意观玩着壁上的字画,良久才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方苞骂了丰升运,刚好万岁微服在场,听见了,姓丰的要拿人,才惹出的事。方苞如今已经进上书房侍候,他来京你问问他本人自然就知道了。”

    “是么?”胤惊讶得几乎站起身来,“怎么没见诏谕,邸报上也没说呀!”胤无所谓地说道:“我是见张廷玉写给太子爷的禀札里写的。方苞不封官,白衣入相。自中唐以来恐怕就这么一个吧?这是异数!”胤沉吟着说道:“确乎如此。就是李泌布衣拜相,也还是封了官的,万岁真能思人之未思,行人之未行!”因见胤像是要辞行的模样站在门口沉思,又笑道:“四哥不要走了,即刻就撞午时钟。也是巧,庄子上进了十几对熊掌,我发好了一对。一个人不叫,我们对酌几杯,熊掌与鱼兼而得之,就是我们钟鸣鼎食的帝胄也是难得的。”

    胤又兜了一圈,笑道:“我的饭已经预备好了,我比不了老十老十三他们,消受不了荤腥,这个月斋戒,我更不吃肉。年羹尧给我信,说孝敬我几斤狸唇,我没好话,回信说:你这个孝敬不如没有!他隔了我就到南京去见万岁,这不是做奴才的规矩!在江夏又说奉了毓庆宫的札子,剿了一个叫刘什么女的庄子,连你的门人叫任伯安的也一刀杀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种撒野的奴才,真叫人没法子!”

    “任伯安死了?!”胤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苍白,突然又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但刘八女在江夏为他屯着七十余万两白银,都落到这个年羹尧手里,他也不能无动于衷,想着,已是有点乱了方寸。胤心里暗笑,却似全然不理会,又道:“太子说姓任的死了。奉差办差,我不生他的气,杀阿哥的门人,连本主都不禀一声,又是皇帝又是太子,自己就弄起来,这到底怀的什么心思?我正在想,要不要出他的籍,他原本就是汉人,还叫他安生做汉人,反正在籍也是个没王法的浑蛋!”说罢抬脚便走。

    胤陪送着他,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来不及理清乱成一团的头绪,踱着步子安慰胤:“四哥是这些天心绪不好,才这么想。叫我看这都算不了什么。任伯安这人素来不是守规矩的人,我早出脱了他,我更没什么了。就是年某,你也犯不着生气,不值当的,等来京你当面问问他,教训几句也就是了。汉人热衷功名,没几个好东西,心里有数也就是了”一路直送胤出了仪门方才住脚,大声说:“四哥再来!”回头又吩咐门上侍候的家人:“去叫十爷,还有揆叙、王鸿绪和阿灵阿,这会子就来!”

    狗儿和坎儿从胤祥那儿接了差使,两个小鬼头当晚商量了一下,大早又去了一趟鬼市,不知买了些什么物事,匆匆赶回了雍和宫,找高福儿要帮手。因为都是一个差使,高福儿二话没说,把二门里的十几个干练家仆拨归两人指挥,还追出来叮咛一句:“仔细着点,我随后就去!”

    “是了!”狗儿答应一声,和坎儿一路出来,笑着小声道:“瞅他那熊样子,还教训我!笨王八,上回骑那匹菊花青出去,头上摔的那个大包至今还乌青着呢!”坎儿心里的精明远在狗儿之上,因长了两岁,阅事渐多,虽仍一脸迷糊像,城府却渐渐深了。他和狗儿虽同在书房,狗儿的心思用在调鹰弄狗上,他已经识了不少字,三字经都讲得下来了。听狗儿说高福儿,坎儿只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菊花青叫你驯反了,叫进是退,叫退是进,叫停是跑,是么?万一四爷骑了,你可怎么得了?咱们一年一年大了,也得想想正经事了,像戴铎都能弄个顶子戴戴,咱们怎么就不能?”狗儿一拍后脑勺,笑道:“枉自比你大半岁!我这玩心难收,不知怎的,四爷一逼我读书就犯瞌睡——”正说着,拐弯出月洞门,恰和一个端盘子丫头撞个满怀,一脚踩了那丫头的脚,疼得蹲下身直叫“哎哟”。坎儿一笑,说道:“这不是翠儿妹妹么?两年不见,我都不敢认了!”

    狗儿也是一笑,仔细打量翠儿:月白夹衫,套着葱黄坎肩,因放了脚,半大不大一双弓鞋掩在衫下,黑鸦鸦的鬓角,衬着鹅蛋脸、笼烟眉,笑靥生晕神采照人,真似一株亭亭玉立的水蒜儿。狗儿不知怎的心里一动,竟自红了脸,呆笑了一下道:“翠儿妹妹出落得——大人一样了。虽说都在这院里,侯门似海,连面也见不着,在别处遇见,不定就碰肩过去了呢!”翠儿被他瞧得不好意思的,看了坎儿一眼道:“那是。我除了侍候福晋喝参汤吃奶子,不出二门一步——”正说着,一个大丫头一闪脸喊道:“翠儿——福晋叫你呢!”“哎!来了——”翠儿忙答应一声端着盘子径自去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走得风快出了老齐化门,便见朝阳门运河码头的万永号当铺。这当铺门面不大,三间临街板樯和八王府的照壁遥对,只一箭之隔,这边一声招呼那边便听得见。当铺后的院落却是很大,足有几十间房,后边紧靠运河,过了当期的东西从后门下船运往南方销卖,确是十分便当。坎儿见雍亲王府的十几个家丁扮作闲汉在照壁西一个茶棚下吃茶说话,知道已经预备停当,向狗儿点了点头便进了当铺,扑着高高的柜台大声问道:“我有一块银饼,当不当?想换点铜钱使!”连说了两遍,上头朝奉才伸出脑袋,说道:“拿来看看!”

    “就是这块。”坎儿一脸憨相,皱着眉将银饼子举了上去,“我主子病着,等着抓药使钱,你快着点!”

    那朝奉接过银饼,十分内行地反复细看,饼面一根到心的银筋,蜂窝细白,边上带着银霜,地地道道的一块台州足纹,便道:“九八成,当六贯!”

    “足纹!”

    “我知道是足纹,这是规矩。”朝奉冷冷道,“通天下都是这样。当不当?”

    坎儿咽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主子不是穷人,就住在双牌楼,预备着应试,家里的银子没有接济来,你多当几个”

    “当不当?”朝奉不耐烦地问道,手里拿着银饼子,大有一答话就扔下来的意思。坎儿苦丧着脸未及说话,狗儿风风火火进来,说道:“当铺找遍了,你在这里!八少爷家里寄来银子,不当了,那块足纹还得给少奶奶打首饰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元宝,冲朝奉道:“这是两个济宁元宝,少奶奶信里说共八十两,少爷说这么大,不好使,你给称一称,换成银角子,给你五分银子,成么?”

    那朝奉不假思索,将银饼子丢还坎儿,接过狗儿手里的元宝,略看了看放在戥子上,一戥,居然是八十八两,按着心头欢喜,说道:“五分银子便宜了你们,可怜见的出门在外的人,我就给你们换了吧。唉五分银子怕还不够夹剪掉碴儿呢!”说着便又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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