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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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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梓璘喜欢程汶锦,曾参加赛诗择婿会,是范成白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这些都是前尘往事,汶锦要想尽快把前世融进记忆的长河,就要勇于面对。
  若象刚才那样,别人一提,她就失态,不是很容易露馅吗?
  “姑娘想听,范某就说,谁让范某现在是姑娘的助手呢?”
  汶锦笑了笑,示意一边伺候的丫头把门打开,免得让海诚生出怀疑。
  范成白微微一叹,说:“萧梓璘表面在朝堂上只挂了一个闲职,暗中却奉皇上之命直接查办大案要案,掌管生杀大权。前不久,他刚办了一件大案,华南省的官员换掉了半数以上,获罪者众多,连泼天富贵的南平王府都被削了爵,正抄家查办呢。皇上要嘉奖他,才想封他为临阳王,不成想皇族宗室、内阁六部、王公大臣有半数反对。皇上很为难,来了秘旨询问我的意思,范某真是荣幸呀!”
  皇上可真信任范成白,朝中难以决断的事,竟然千里传书问他的意思。范成白接连换主子,能得皇上如此信任,他这个奸贼也做到了极致。
  “这等秘事范大人都当成闲话跟小女说,小女该荣幸才是。”
  “我不只跟你说,我跟我的幕僚、跟苏大人、海大人都说了,连丫头随从都知道。姑娘不必为此事分心,范某只是随便说说,不是大事。”
  “那大人一定是支持皇上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了?”
  “当然支持。”范成白深深看了汶锦一眼,又说:“且不说萧梓璘是朝廷的功臣,重重嘉奖也不过。单说我个人,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结果害人害己。”
  “说说呗。”汶锦知道范成白要说什么,她不想再回避。
  范成白愣了一会儿,“这件事也跟程姑娘有关,你不是想听我说她的事吗?”
  “我一个密友想听,她崇拜程姑娘的才学,喜欢她的诗,想听她的故事。我不怎么喜欢那位程姑娘,我问大人有关她的事,不过是想多知道一些隐秘。”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汶锦笑了笑,说:“她不是我身边的人,又飘得太高,名满天下,我不认识她,又何谈喜欢?虽说她是才女,可她的性子不一定讨喜,大人说是不是?”
  “是,姑娘说得很对,她是飘得太高了,连自己都无法把握了。”范成白面露悲色,平静许久,才说:“去年她赛诗择婿,我和萧梓璘是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是我自私阴险,想算计萧梓璘,让他最后失败,没想到反被人算计了。”
  “大人在兰若寺就说过这件事了。”汶锦此时再听说这件事,心里只有一些微微的悸动,不象刚开始反映那么强烈,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把记忆丢进长河。
  “眼睁眼看着程姑娘嫁到苏家,被一个纨绔子弟亵渎,被那些不入流的小人算计,我后悔自责。若当时我不是心生龌龊,就算萧梓璘胜出,他也会对程姑娘很好。程姑娘能成为他的妻子,将来就是亲王妃,何等尊贵?是我害了她。”
  汶锦的心象被人揪住一样,阵阵发紧,是范成白不懂她的心,对自己也没信心。她之所以请求陆太后恩准她自主择婿,不就是想嫁给出身贫寒的范成白吗?
  范成白不信她、不懂她,最终害人害己,是他咎由自取,也带累了别人。
  前世的她曾那么恋慕范成白,得知最后嫁到苏家的真相,她的心冷了。今生她和范成白因缘际遇,却没有了恋人之间的爱慕,勉强把他当成朋友。
  已经错过一世,今生即使有机会重来,她的心已寒,再也不似当初火热了。
  周氏把范成白当成最佳女婿,可她已伤透,再也不想面对了。
  “都说姻缘天定,程姑娘嫁给谁都是她的命,她逃不开命运安排。再说,程姑娘已经逝去,大人也为她安排了不少后事,又何必总是苦苦自责呢?”
  “姑娘怎么知道我为她安排了不少后事?”
  “我跟苏知府的女儿苏八姑娘是密友,大人知道的。”
  “哦!我忘了。”
  “童州河道改流的草图已画好,剩下的几处就简单了,我想休息一会儿,大人接着说。”汶锦喝了一口茶,又说:“有大人做助手,一点都不寂寞。只是话题跑得太远了,明明是说镶亲王世子封临阳王的事,又说起程姑娘了。”
  “抱歉,是我太随意,我马上把话题扯回去。”范成白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又说:“萧梓璘得知程姑娘要嫁到苏家,又查到是我、程文钗和小孟氏共同设计,就……唉!他气急之下,无处渲泄,就只身到华南查案了。他到了华南两个月就失去了音信,皇上都以为他死了,过了一年多,他又有了音讯。在华南省仅一夜之间,就把犯事的官员一锅端了,为朝廷追回了百万两税银。”
  “我不懂朝廷上的事,也没多大兴趣,镶亲王世子死而复生倒是件奇事。嘿嘿,镶亲王世子肯定也是蛮横之人,知道你参与设计他,是不是打你了?”
  “岂止是打了我?连废太子都挨了几拳,东宫多数人都挨了打。”
  那时候,范成白刚投靠了废太子,废太子替他出面,结果萧梓璘不买账。
  汶锦压低声音,说:“镶亲王世子肯定和镶亲王一样凶横,大人可比我祖父幸运多了。估计你伤得也不轻,就别觉得愧疚自责了,都是命。”
  老天让程汶锦借海四姑娘的身体重生,这也是她和海四姑娘的命。
  “多谢姑娘宽慰。”
  “又跑话题了,朝中那些人为什么反对皇上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
  “因为……”范成白欲言又止。
  海诚和苏知府听范成白和汶锦说到了这个问题,都赶紧过来聆听。
  “因为这件事太大,关系到皇族、宗室、后宫的利益争夺,也关系到朝廷的稳定与和谐,光皇上有意不行。作为一国之君,行大事要考虑方方面面。”
  汶锦干笑几声,摇头道:“不明白,请大人明言。”
  “难道钱王殿下透露出的信息是真的?”海诚轻轻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挥手示意丫头随从全部退到院子里伺候,以防止这件秘事泄露。
  如果六皇子透露的消息是真的,那么这件事真是太大了,关系到的人也太多了。当今皇上年纪并不大,急着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真心还是想试探呢?
  “钱王殿下透露了什么信息?”苏知府和海诚颇有交情,可两家退婚,两人尴尬在所难免。若不是为了探听六皇子带来的消息,他还真不愿意来见海诚。
  海诚犹豫片刻,又看了看范成白,才道:“我与苏兄同在国子监读书,苏兄可还记得严教授讲过前朝隆丰年间叔终侄继的事?当时教授还让我们评价了。”
  “还有印象,叔终侄继?难道……”苏知府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
  汶锦很纳闷,皇上要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为什么会牵动那么多人?前世的她读书不少,可她素来不喜朝堂争锋之事,叔终侄继的故事还真没听说过。
  范成白淡淡一笑,说:“依我所见,皇上要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本身就有考验和试探的意思。镶亲王世子没什么反映,不管是真的不为所动、不懂皇上的意思亦或是漠不关心,还是他故意隐藏,都说明他压得住阵脚。
  皇族宗室、内阁六部,还有后宫都有身份重要的人站出来反对,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了。或许皇上只是一时的想法,根本没深思熟虑。这样一折腾,把设想坐实了,让天下人觉得皇上真有此心,皇上就不得不给个说法了。”
  汶锦被他们吊起了胃口,无心画图了,“父亲没把我撵出去,就是不忌讳我知道这件事。可你们又说得太模糊,闹得我都没心思画图了。”
  海诚轻叹一声,说:“这种事没法说得太清楚。”
  “本官为海四姑娘做助手,随便说些闲话凑趣,是不想让海四姑娘紧张。没想到一下子引出了这么话,话题又跑得太远,我马上把它扯回来。”
  “呵呵,范大人就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反对皇上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谨亲王府也是一门两王爵,都为朝廷做了不少事,不是很好吗?”
  “裕郡王和临阳王虽说都是郡王爵,这两个封号可大不一样。”范成白嘬了口茶,又说:“前朝隆丰年间发生过两次谋乱,第一次是一位七珠亲王想谋篡太子之位,带亲兵围困东宫,杀了太子全家及一位皇子,又软禁了隆丰帝。谋乱平定,那位七珠亲王及其嫡出子女全被赐死了,与他合谋的两皇子也被赐死了。
  过了五年,又有一位五珠亲王谋乱,杀了两个与他争夺皇位的皇子,又把隆丰帝围困到西山上,想逼宫夺位。谋乱再次平定,皇上十位成年皇子,只剩下了两个,这两人一个身有残疾,一个天生智障。隆丰帝年迈,几位皇子还年幼,他几经思虑,决定把皇位传给德才兼备的侄子,就封了这位侄子为历阳王。”
  汶锦听得入迷,见范成白停下来,赶紧问:“后来呢?”
  “历阳王果然德才兼备,极有魄力,他登基三年,就把一个残败腐朽的朝廷引上了正轨。登基第五年,他就立了隆丰帝年仅八岁的皇子为皇太弟,苦心栽培教导。又过了十五年,这位皇太弟已长大成人,而且德行不错。历阳王就把皇位禅让于皇太弟,带着自己的妻妾儿女去了西北省,直到老死也没回京城。”
  汶锦重重点头,笑道:“我明白了,多谢范大人。”
  苏知府接着说:“自这件事之后,前朝历经三百多年,本朝开国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阳’字在皇族男子的封号中再也没出现过。所以,今上要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又恰是废太子刚刚作乱之后,才有这么多人反对。”
  皇上要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是真有传位之心,还是存心试探,亦或是这其中有什么隐秘?不过,这件事情闹开了,没有一个圆满的说法,不好收场。
  海诚刚要再补充一些,就有随从慌慌张张敲门。
  “什么事?”
  “回老爷,太太请你和苏知府去后花园,苏公子和二姑娘出、出事了。”

  ☆、第六十二章 以死明志

  苏宏仁和海珂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看随从的表情,就不言而喻了。
  海诚并不惊讶,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只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又懊恼愤恨。
  苏知府先是吓了一跳,明白过来,又气得浑身哆嗦。跟人家的嫡女退婚才两个多月,又跟庶女弄出了事,看来他这个儿子是把他的脸面当鞋底了。
  他羞愧难安,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别说看人了。
  范成白微微皱眉,拿起汶锦画好的支流图仔细看,好像没听到随从回话,也没看到海诚和苏知府尴尬的模样。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还是不光彩的事,他只能充耳不闻。再说,他对海珂和苏宏仁印象都不好,对这两个人的事更不想多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详细些。”汶锦斥问来传话的随从。
  “你一个姑娘家,问那些龌龊之事做什么?画你的图。”海诚沉着脸斥呵了汶锦一顿,没理会苏知府,只冲范成白无奈一笑,就跟着随从出去了。
  苏知府咬着牙捶胸顿足,见海诚出去了,他顾不上理会范成白,也跟出去了。
  汶锦轻叹一声,把画好的图整理了一遍,说:“还有两个县的河道需要重新画,一个州的地形图需要修改。我过一会儿再画,家里出了事,我要去看看。”
  范成白微微挑起俊气的眉眼,问:“去看热闹?”
  “不知范大人可否同行?”汶锦没否认自己要去看热闹。
  她是真的想去看热闹,能发生这场热闹,也有她的“功劳”不是。
  在范成白面前,她没必要遮掩,弄巧成拙会让她很难堪。天下人公认的奸贼若没有眼明心亮的本事,能坐稳奸贼的宝座吗?尽管范成白还没有在她面前展示出最奸诈、最阴诡的一面,她也不敢小觑洞悉人心、窥破人性的能耐。
  范成白犹豫片刻,“人家是舍命陪君子,我这算什么?”
  汶锦吐舌一笑,说:“你这叫舍面子陪美人。”
  “美人何在呀?”范成白问话的语气别有意味。
  “美人在后花园,遇到麻烦了,需要你声援乃至助威。”汶锦吐舌一笑,又说:“人家舍命陪君子是慷慨仗义,你舍面子陪美人是雅闻逸事。”
  汶锦脸上写满“逗你玩”的意思,自与范成白今生相遇,得他相助不少,但也没少被他作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汶锦重生之后的宗旨,对范成白也不会客气。她常想有机会好好戏耍范成白一番,真有机会,她又觉得没意思了。
  范成白轻叹一笑,说:“海四姑娘,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谓是孤男寡女一室独处。你说话时还需掂量一番,以免我误解了,以后会很尴尬的。”
  汶锦知道范成白这番话对她是善意的提醒。
  她现在不是程汶锦,而是海四姑娘,而且她还不满十三岁。范成白对她来说是外男,本不该私下接触,独处一室更是犯忌。只是她现在正为官府画罗夫河支流图,与范成白这官老爷接触就没那么多规矩和避讳了。
  但她的言行举止也不能太随便,尤其对范成白这年轻英俊、还没成家的的官员。即使范成白不会误以为她是轻浮之人,若真传出去,也会影响她的名声。
  汶锦耸了耸肩,轻笑道:“大人是我父亲的同僚,又是温和持重之人,我冒昧视大人为兄长、为益友。我一向心直口快,和自己信任的人说话从不掂量。我不知道大人会误解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尴尬,如果大人不想……”
  “难得姑娘信任我,我只是随便说说,别画了,我同你一起去看热闹。”范成白一边帮汶锦整理书桌一边轻声细语说:“你很象一个人,她却不象你。”
  “象程姑娘是吗?”汶锦的心不由一紧,慢慢又放松了。
  范成白点点头,岔开了话题,问:“你能猜到苏公子做了什么事吗?”
  “我对那种人不屑于去猜,他做了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宏仁年纪不大就考中了秀才,不管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他真正有才华,他都才名在外了。但一个人有才名,或者满腹才学,都不能证明他懂礼数规矩。苏宏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就因为他有才名,才被萧氏惯得为所欲为。
  两个多月前,两家才退了婚,谁都知道两家人这么快见面会很别扭,可苏家还是来登门做客了。不管今天他们一家登门是为缓和关系,还是另有它意,苏宏仁都该有所节制。海珂心有所属,肯定不会招惹他,一定是他做出了失礼之事。
  经过这件事,两家或许会结仇,或许会结亲,就看事态怎么发展了。
  汶锦和范成白来到后花园门外,就听到梅园的方向传来哭泣叫骂声。后花园内外有许多下人探头探脑张望,看到汶锦同一陌生男子走来,赶紧过来行礼请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何必假模假样问下人?”海璃带两个丫头快步走过来,看向汶锦的目光充满妒恨,“明明是你费尽心思毁了二姐姐的名声,又在这里装好人,真是阴毒。本来府里很清静,你们母女一回来,就横生事端。”
  汶锦阴恻恻一笑,说:“五妹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府里是该清静清静了。”
  “那你们母女赶紧滚回兰若寺,你们一滚,府里就清静了。”海璃恨周氏罚了叶姨娘,一直想出口气,今天碰到汶锦和范成白在一起,就想借机发威。
  竹青看了看汶锦,问:“五姑娘这是在对嫡姐说话吗?要是太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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