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惜流光 >

第12章

惜流光-第12章

小说: 惜流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含嫣吸了吸气,擦去脸上的泪水,道:“奴婢先为姑娘收拾好行李。”
  “我刚刚听桑嬷嬷说,谢大人是你义父?”
  江含嫣点点头,以往说出义父的名头还有用,如今却是不行了。她翻整着行李,却只是几件衣裳和书本,这位姑娘竟贫寒至此,为何公主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从淮安来的,此行便是跟着谢大人入京……”
  “义父回来了?”江含嫣又惊又喜,恨不能立刻飞奔到谢吉安面前,可
  “你能出得了三京馆的门吗?”
  江含嫣黯然地低下头,她不能,也没脸去见义父,之前她的所做所为伤尽了他。
  “你还有家人吗?”
  提起家人,江含嫣心中一痛:“奴婢的父亲因事犯上,一早已经死了,至于奴婢,我与母亲被抓起来充做宫奴,如今已经十年了。”
  犯上而死,妻女入宫为奴,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薇宁呼吸一紧,猛然想起一个人,江崇矩!此人可是大大的有名,这个前朝的才子官做得也不小,只因力主废了当时还是皇后的昭明帝,结果落得个身首异处。原来她是江崇矩的女儿,这些年入宫为奴活得定是十分不易,不知谢吉安是如何收了她做义女,又是犯了什么错让宫正司的人刻意难为。
  薇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模样,心里泛起极怪异的滋味,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那些行装有什么好收拾的,谢大人一路上对我颇是照顾,你既是他的义女,我不会难为你,只是,你别给我惹麻烦才好。”
  

  ☆、学馆

  她是认真的,江含嫣身形一僵,心里泛起一股不甘的滋味,即便是入宫为奴,这些年她很少被人用这种口气对待。江含嫣咬了咬唇,刚想问些什么,忽听得有人敲门。
  门口站着三个低眉顺眼的丫头,先头一人身量颇高,手里捧着个裹着天青色织锦的匣子,后面两人的怀中也抱着许多物事。这三个丫头全穿着淡色纱衣,并不是三京馆内仆役的打扮,见了薇宁便跪下行礼,言道:“奴婢见过叶姑娘。”
  京城的人果然都很奇怪,刚刚是德怡公主,不由分说便闯进来一番探看,如今又是哪一出?薇宁怔了怔问:“你们是谁?”
  “奴婢采苹,是靖安侯府派来的,侯爷听说姑娘已入京,特派奴婢们送来些物品。”
  她口齿清晰,声量不低,同住在远林院的其他女子怕是都听得清清楚楚,靖安侯是谁或许有些刚入京的人还不太清楚,可那却是一位侯爷,这是毋庸置疑的。
  江含嫣恍悟,继而有些不屑,原来这个名叫叶薇的女子竟与靖安侯有关系,与那样的小人在一处,又有什么好的。
  薇宁也没想到周丛嘉会有这样的安排,那匣子放下来时发出闷响,似是装了极重的物件,另外还有衣裳笔墨用品,甚至还有胭脂,备得甚是齐全,还很华贵。
  薇宁心中冷笑,她离开淮安时,京中传来的最后消息便是关于这位周侯爷的,他回奉都不久,便出了右仆射杨晋门下弟子纵凶伤人之事,御史连连上本参奏,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靖安侯才出了闭门思过的侯府,将自己在江南亲眼所见之事道出,想一想,都敢在侯爷面前杀人了,这样的事实还容杨晋辩解吗?淮安知府早将此案报知朝廷,而女帝则更早地知道了这件事,右仆射大人百口莫辩,官位危矣。
  右仆射大人一定不明白,为何偏偏自己的姻亲要把这样一个把柄送到靖安侯手中,谁都知道,靖安侯周从嘉先头会被女帝责斥,就是右仆射大人做的好事。谁叫他刚正不阿非要拆周侯的台,反正那些军士吃了陈粮也不会死。
  薇宁没有去翻看那些物件,这般示好,难道周侯利用玉家的仇怨还未达到他的目的,还想要玉清娘进京?
  “替我谢过侯爷,这些东西还请几位姐姐带回去,三京馆里什么也不缺,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叶姑娘莫要为难我们。”那采苹甚是乖觉,说完便带着另外两人告辞离去。
  入奉都的第一天,三京馆不少人都知道了叶薇这个名字,并知道她是靖安侯的人。
  夏日蝉声一日日加剧,奉都城内因三京馆重开引发的各种议论仍未停歇,随着昭明帝将三京馆馆主一职交由国师担任反而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国师,国之妖孽也。
  这是奉都不少有识之士心中最隐晦的一个认知,在他们眼中,国师此人异常神秘,坐卧出行均戴着挡住了大半个脸的张银质面具,即使是面见天子也不摘下来。奉都有不少百姓奉国师为神明,因为他在一部分人眼中是个扶贫救困的仙人,拥有一颗怜悯的心。可他行事又极为张扬,大行奢靡之风,在京中设了处秋霖馆,豢养着一群清俊少年,全都无所事事,整日吟诗弹曲极尽风雅之事。
  有传言说,那些少年郎包括国师的三名弟子在内,均是今上御用之人,何为御用?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今上是女子,不再象以往那些帝王一般有后宫三千美人,也没有开辟先例召男子入宫,养些男宠在外面也不为过,谈不上秽乱后宫。再说秋霖馆是国师所开,与陛下有什么关系。
  再者,国师手中的权势一日日盖过朝中那些臣子,谁也想不明白这个五年前才冒出来的神秘男子为何如此得女帝看中,只能说一向英明的女帝是受了此人的蛊惑。能在短短五年中便得势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庸才,国师显露出的并不只是智谋,还有令人惊艳的才情,他的许多诗句让才子们传颂吟哦,手抚琴曲足以令鸟雀聚而不散。这样一个带着三分妖气的男子,不是妖孽是什么。
  入夜后的三京馆更加寂静,虽然开馆已有三日,国师却未踏足此处,宫正司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敢上国师府请示,只有好生照顾着这些女子,每日卯时三刻叫起,晚亥时往各院落请大家安歇,一日三餐由各自的小婢领回去,倒也相安无事。初时女学子们互相之间陌生得紧,依着馆中的规矩安生待着,好在三京馆内藏书不少,也不拘着大家翻阅,打发时间是够了。
  待到了深夜,远林院里其他房的女学子皆已安歇,只有薇宁房里燃起了灯。
  她缓缓转动着右手戴着的玉环,对入房后一语不发的那个人道:“刘司正,其实你不必急着见我,才三日而已,我等得起。”
  原来深夜来见她的不是别人,却是宫正司派驻在三京馆的刘司正。
  虽然已年过四十,但她并未露出老态,褚色宫服下身段苗条,眼角尚有几分风情。此时听了薇宁的话,叹道:“故人有托,我自然不会怠慢姑娘。”
  两人言谈并未低声,似是并不担心院内其他人听到,薇宁嗅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心想明日晨起时大家不会全起不来吧。
  刘司正一双眼睃着薇宁腕上的玉环,再三确认后松了口气:“叶姑娘别怪我多心,实在是近日宫里不太平,陛下因一桩旧案斩了好些人,相处十几年的老姐妹就这么没了。”
  桑嬷嬷对江含嫣的怨气极大,似乎便是因为此事,薇宁想了想道:“究竟是何事,与那江含嫣有关?”
  “正是,内卫队素来心狠手辣,她又年少不知事,平白连累许多人丢了性命。”刘司正又叹了口气,想起那位执掌凤令的女宫主的手段,她的心不由一颤,往窗外的暗黑处看了又看,生怕她们就在身边。
  内卫队是女帝身边最神秘的一支力量,他们专门在暗中替昭明帝的刺探情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包括对朝中大臣们的监视。这些人只孝忠于昭明帝,从来只闻其事不见其人,行起事来又有特权,故而世人虽对内卫队恨得牙痒痒,却拿他们无法。
  刘司正交待道:“叶姑娘在这三京馆千万要小心行事,莫漏了行藏,三京馆中可不光是宫正司的宫人,说不定前几日分发下去的小婢,那些女学子当中也有她们的人。一旦出了事,就算是我有心照顾也无能为力。”
  她不是危言耸听,薇宁的眼却亮起来,似是对内卫有极大的兴趣,含笑道:“这么说,江含嫣反而最不可能是内卫的人?”
  “陛下不会容许她那样身份的人进内卫,你放心。”刘司正不欲多说,似乎连提都不想提。
  “那国师呢?还有学馆里各色人等……你知道,这两日来看我的不少,可是我却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小静王救起过,还与靖安侯府关系匪浅,连蒋颜儿与容若兰看她的眼光也小心翼翼起来。
  刘司正自然也听说了这些,面容古怪地打量着她,语重心长地道:“千万不要轻信于人,我不清楚你来奉都的目的,可有些人千万不要招惹。”
  “刘司正实在是多想了,我只是来读书的。”
  刘司正实难相信她会这么安份,三年前有人送给她一封信,要她照拂持玉环者,那个人曾救过她的命,恩重如山,如今是她回报的时候,即便舍了性命也无怨无尤,何况只是照应一下这个新入京的女学子。只是真的如此简单?眼前这个女子年纪不大,看起来却不简单,她再次看了眼薇宁手上的玉环,眼中微微泛上湿意,故人已去,她还活着,今世再无相见之期。
  薇宁顺着她的眼光看着玉环,沉吟片刻将它拔下来,递过去:“这是个信物,我拿着它再无用处,奉都也只有您认得它,留着吧。”
  不知为何,薇宁总觉得刘司正的眼光中有许多故事,看样子这只玉环对刘司正来说十分重要,既然如此,送她便是。
  “姑娘……这个京城你能相信的人不多,千万不要随意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的身份,薇宁但笑不语,这世间知道她身份的人怕是已经都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照顾病人几天,断更好痛苦。

  ☆、静王府(补全)

  足足过了十多日,国师府上才派了人送信到三京馆,要赶在七月前头开馆,日子就定在了六月二十八那一天。
  谁也不知道国师为何将三京馆晾了这么多天,明明这会儿朝中没什么大事,国师每日除了入宫而圣,便呆在府中闭门不出,真不能以事忙为借口。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莫不是国师大人其实并不喜欢被一个女子支使着去管另一群女子?
  到了二十八日那天,国师果然如约而来,还带着他的三名弟子。与此同时,薇宁正被人塞进一乘小轿匆匆抬入了静王府。
  小静王萧颂自回京之日起便病了,宫里的御医来了一拔又一拔,全都被他赶走,只允许从江南带回来的若虚子为他诊治。若虚子不紧不慢地帮他治着,全不理会静王的急切,今儿用针扎明儿用火炙,完全投入到身为医者的乐趣中。
  别看静王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暴躁易怒的脾气却一点也没改,躺在床上也砸了不少的东西。某一日忽然想起萧颂是救了三京馆的一个女学子才会病成这样,怒上心头,当时便叫人带那女子来见,他心里存着最坏的打算,若是萧颂就此不治,就让这女子陪葬。
  不是静王遇事不往好处想,萧家男儿向来命短,不是遭遇意外身亡,便是年轻轻恶疾缠身,活得甚是艰难。他自三十岁起腿便出了问题,到后来不能行走,日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求遍名医也没治好。此趟爱儿执意到江南寻找名医,静王挂念了两个月,好容易萧颂平安回到奉都,却是带病归来,他就这一个子嗣,自小便多病,养了这许多年好容易健壮起来,如今一遭病倒竟似有些不好。
  天热,薇宁方才走得急,一会儿功夫便出了身汗,强忍着擦去额上薄汗的念头,站在静王府后院的花厅内。
  静王半靠在搭了玉片席子的软枕上,冷冷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她微红的脸颊十分刺眼,颂儿就是为了这个叫叶薇的女子病重,而她却康健得不得了,老天未免太过不公。
  他把目光移到一旁,寒声吩咐府里的管事:“把她带到颂儿房中,以后端茶喂药的事就交给她,直到颂儿好起来。”
  端茶喂药?那岂不是叫她来给小静王当丫鬟了。瞧静王这样子似乎将小静王的病全怪在她身上了……薇宁心思急转,站定身子道:“慢着,王爷将叶薇召来就是为了此事?”
  “你敢不愿意?”若是她敢说个不字,别怪他心狠。
  薇宁心头一凛,耐着性子解释道:“王爷,今日国师要到三京馆主持开馆仪式,所有学子必须得到。”
  三京馆是什么地方,静王自然晓得,可他并不放在心上,谁让他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呢?
  “你放心,一个小小的学子,国师大人必不会吝啬,再说你的命是颂儿所救……早已是他的人了!”
  静王的一番胡话说得薇宁脸上发烫,什么叫已是萧颂的人了!可她又不能顺着这话反驳过去,只得道:“小王爷救命之恩叶薇从未敢忘,只是……”
  她的话被匆匆赶来的奎总管打断:“王爷,老奴高奎有事求见。”
  奎总管最恨夏日,身上的肉快被晒得出油,偏偏他是个跑腿的命,喘着粗气赶来安抚王爷:“王爷,小王爷知道您绑了叶姑娘来,特命老奴来告诉您,别难为人家姑娘了。”
  薇宁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这家里还有个清醒着的人,但愿她还赶得及,不知国师是否已经到了三京馆,看着她被人“请”走的江含嫣是否已回禀了刘司正。
  静王皱眉不语,儿子都病成那样了还记着怜香惜玉,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女子有何处不同,样貌是不错,却非绝色,眼角微挑带着厉色,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柔美。
  “阿奎,你来得正好,快带她去见颂儿,本王已经决定留下她,就放在颂儿房中。”
  “这……王爷,我先带她下去了。”奎总管苦笑着应声,带着薇宁离开花厅。
  他不知该听哪个主子的,只得道:“叶姑娘,我先带你去瞧瞧小王爷,他的身子确实有些不大好。”
  会有多不好呢?薇宁心被轻轻揪起,一直到萧颂住的明园都未放下,见到他时,他坐在榻上正闭着双眼任若虚子拿着银针往头上扎。
  若虚子性情古怪,见有人进屋便想将来人喝骂出去,可他眼尖地瞧见奎总管后面跟着的薇宁,立时瞪了瞪眼便没出声,拔下萧颂头上和身上扎着的银针,也不说话,面带笑意退到一边,十足看好戏的神情。
  薇宁只看了一眼便慌忙背过身去,即便如此,萧颂苍白的模样已落入眼中,他未着束发玉冠,披散下来的发丝半数在前半数在后,半敞的衣襟内露着一处未被黑发遮掩住的胸膛……
  这一幕让她有些慌乱,随即定了定神,静王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萧颂是谁,昭明女帝之侄,奉都最炙手可热的权贵,若是借着这个机会,行事会方便许多。只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差了不止一些,就算是薇宁如传言中所说的是个狐媚女子,只怕也难有机会巴上权贵……冥冥中似有天意,她隐隐觉得心头冰凉。
  奎总管咳了一声:“小王爷,叶姑娘来了。”
  萧颂缓缓地睁眼,看到一女子侧身而立,背着脸瞧不见真容。刚刚针炙过的他有些力乏,看了看站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若虚子,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将衣衫拉拢,说道:“阿奎,我不是让你送叶姑娘回去的吗?”
  做为静王府资格最老的老人,奎总管对萧家忠心无比,满心都是大小两个主子,他是真的关心小王爷,所以薇宁在他眼中此刻有极大的用处,好歹是个缘份,万一小王爷能瞧上她,也算是个造化。这几年小王爷年纪愈大,静王的心事便越重,从十四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