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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惜流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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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的话句句透露着这个意思,可是他偏偏拗着性子,坚持就是此时,才惹得姑母发怒。
  灯芯爆出一朵火花,在薇宁脸上映出道绚丽的光彩,稍瞬即纵。他这一生也许会很短,不知生命会在哪一日终结,唯求有叶薇相伴,他在一日,便护她一日。萧颂淡淡一笑:“姑母当场大怒,赶我出宫,可是没想到晚上却悄悄将你送来。”
  萧颂也不明白姑母此举是何用意,难道想就此让薇宁在人前消失?不,这不可能。
  薇宁仰头一笑,早知女帝不会准的,故而她只给了他们三天,只是没想到会用这么粗鲁地手段,赐一碗药酒,直接将她送到萧颂面前,把两个事先毫不知情的人堆到一处,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所谓帝王心术,让人无从揣摩。昭明女帝在接连两场愤怒之后,竟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实在出人意料。女帝对人性把握的精准让薇宁佩服万分,她早已看出了薇宁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甘心象个物品一般被送到心仪的男子面前,即使她对与萧颂有情有意,也不会为他放弃大好前程。
  故而女帝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这中间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你们在一起,要有朕的准许,三天之后你该何去何从,不用朕多说。而且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萧颂他无法怪朕。
  药力渐退,薇宁的力气慢慢恢复,虽然在心里想明白了女帝的用意,却没有对萧颂提起这三日之期。她在犹豫,究竟该不该顺从女帝的安排,就当这三日是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她不是叶薇宁,他也不是萧颂,将这明园当作玉楼金阙,在一切即将灰飞烟灭之前留下些什么……
  “看来陛下气得不轻,你忤逆圣意,倒连累了我……”她无奈叹息一声,坐正身子道:“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可是明园虽好,总觉不够清静,能否换个地方,我不想呆在王府里头。”
  萧颂微觉头痛,还没想明白姑母此举的用意,这边薇宁态度一转,竟似认了命般要留下来,他先是心神一柔,立刻清醒过来,他喜爱这个女子,同时又清楚她是多么地固执,她与姑母一般心思极多,怎会放下心中的仇恨,答应与他相守?
  “你……在说什么?”
  她轻轻下了床,赤着足走过来道:“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并非没问过自己的心,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在意的人是你。”
  见他仍是呆呆地若有所思,薇宁抬起温热的手放在他的额上,温柔地碰了碰,抿唇笑道:“莫不是你想我此刻和你打上一架,冲出王府才行?”
  “回头我要问问若虚子,是否近来换的新药会让人幻听,又或者……”萧颂失神地望她粉唇,双臂用力将她紧紧拥住,不再言语。
  不管各自有怎样的思量,此时此刻,两颗心紧紧相依便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似乎够甜蜜了~

  ☆、渭城小岛

  翌日一早,萧颂携薇宁早早出了奉都城,身边只带了十八名王府护卫与若虚子,对外只说是去别庄静养,静王府的人也不知其真正去处,王府名下产业诸多,谁知道他们去了哪一处。莫言有心跟了去,可她昨日自晚间起,便连萧颂的面都没有见着,更不用说想要跟去。
  腊月冬寒,薇宁迎风站在船头,望着飞鸟绝迹的江面,苦笑着问道:“干嘛要坐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怪冷的。”
  萧颂笑着上前为她裹紧身上的裘衣,说道:“冷了就进船舱,已吹了半日的风,当心冻着。”
  “你不告诉我要去哪儿,我就拉着你陪我喝冷风。”
  她本以为他顶多找个郊外的庄院,哪里知道出了城直奔京郊渡口,此行竟要坐船才能到。
  这时节甚少有船往东去,两人站在船头只听得到水流声与船公划水的声音。萧颂抬头看了看前方:“不必心急,马上就要到了。离渭城不远有座小岛,最是清静不过,前两年姑母将那里赐给了我,你不爱在王府呆着,我也不爱在奉都,咱们一起去住些日子,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最重要的是,那里四面皆是水,就算薇宁改变心意也不能随意走掉。萧颂拥着她回了船舱,叫人奉上热茶,又往她冰凉的手里塞了个小巧的暖手炉子。
  这次出行他身边带的皆是男子,船上除了薇宁外没有女人,烧水奉茶这些服侍人的细活却没有人做了。好在萧颂并不讲究这些,反过来将薇宁看顾得十分周到。
  薇宁靠坐在厚厚的毛皮垫子上,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掉进水里的事?”
  萧颂自然记得,那时候他一时动念跳入水里救她,不过才半年多前的事,没想到如今二人会纠缠至深,也许他们之间缘份早定,只不知是否能够生生世世相依相偎。
  薇宁抱着暖手炉子,心思一转对他坦言道:“不怕告诉你,当时我是故意落水,故意让人捞不到我。”
  他只是温润一笑,将她圈入自己怀里,后来知道她会武,并不如外表那般柔弱,也自然明白当初她落水不是意外。
  “难道你不认为我从那时已打着拉你下水的主意?”
  “是与不是,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人生而不易,天又不从人愿,一心想活的人往往活不久,想死的人却活得好好的,他们活在当下,这一刻又来得极为不易,过去的事真的不重要。
  “你那时……为何会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一点她总也想不通。
  萧颂眯起眼,那时的心境与此时早已不同,但他还记得当时望着斜阳西去,感怀身世的苍凉,遂动念去救人。“眼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要没了,忍不住就去救人,如此而已。”
  没有人想死,他当时为了改变萧家的命运努力抗争,下江南寻名医,到如今名医虽在身旁,可是他已经没有当初的念想了。
  “我以为在内卫呆得久了,已经不会会珍惜人命,没想到……”
  萧颂的身子一僵,确实有许多人死在他手上,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却都要算在他的头上。
  薇宁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嗅着淡淡的药香,闷声道:“我想听你说实话。”
  “想听实话就要拿实话来交换,譬如说……你的名字?”相识至今,萧颂仍未清楚知道她的来历,一个名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能拥她入怀,其实已经知足。
  她没有犹豫,坦言相告:“叶薇宁,只比如今的名字少了个宁字。”
  “难道不是应该姓周吗?”
  看来陆仪廷临死前说的话被萧颂听去不少,大概能猜得出来她是何人之后,想到那个同姓的叔叔,薇宁便心中不适,轻声道:“这些年我早已舍弃了原先的姓氏,只当自己姓叶,单留了从前名字中的薇字,而宁字却是为了纪念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萧颂在心里品了下这三个字,回过神看到她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等着自己用实话来交换,便道:“好吧,你想听什么实话?”
  她稍稍坐正身子,看着他道:“你的病。”
  出城的路上薇宁已觉察出萧颂的气息弱且杂乱,只是一段不太远的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强撑着陪她说话。上了船若虚子便开始张罗着熬药,各种药汁和补汤,直到这会儿他的脸上才有些血色。
  薇宁曾听若虚子说过,萧颂因为她刺的那一剑,耽误的根除病根的良机,眼下的情形十分麻烦。她心中有愧,一直不敢面对这件事,如今却不能不问。
  她问得突然,萧颂却不惊不奇:“不妨事,你别想太多。”
  “为什么不说,我知道,你不想我心怀愧疚,可是……终究是因为我那一剑伤了你。”
  萧颂轻抚她的肩头,并不想提起那一夜的事:“与你无关,这是我萧家男儿的命。不知何故,百多年前萧氏男子就象受了诅咒一样,没有人能活得过四十岁,先祖查根问底却也徒劳,曾经有几代人费了近百年的时间,寻了无数名医,都没有个结果。”
  寒意慢慢笼罩在薇宁的心头,她万万没有想到,他身患的病症会如此残酷。尽管他一再说与她无关,可怎能与她无关!若不是她,萧颂极有可能没事,而萧家受了诅咒的命运也会改变。
  他是熹庆最尊贵的小王爷,轻裘缓带的贵公子,在外人眼中,他备受女帝重看,甚至有争储之势,怎奈造化弄人,有这样的病症,何其不幸!
  薇宁悄悄抹去一滴泪水,心象是被冰冻般没了知觉。萧颂的压力并不比她小,换成是她,一定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抹不去的死亡的阴影。
  “萧颂,我……”
  “我说了,你别想太多,起码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不多时便到了渭城小岛,从船上望去,只见一片连着的岛屿隐隐绰绰地浮现在雾中,到得岸边才看清岛上的仆人已候在那里,一条修葺整齐的青石路口还停着辆马车。
  小岛上建有一片屋宇,被一片竹林环绕在其中,若是天暖来此,看着连绵的翠竹,定然十分惬意。路两旁长长的青草已变得枯黄,被寒风吹得倒向一边,似在恭迎客人的到来。
  马车载着二人在岛上转了个弯,奔驰了片刻便已到地头。薇宁下车一看,眼前豁然开阔,居然是个罕见的岛中湖。绕湖铺着一圈白石小道,几丛强撑着干枯白絮的芦苇随风飘荡,湖边搭着几处鸟舍,此地倒是个妙处。
  “这里真不错,四时皆可来赏景。”薇宁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虽然此时有些荒凉,却正合她意。
  正要去看鸟舍里有没有鸟儿,萧颂抓住她的手:“先安顿下来,要赏景随时可以来,今日在外面奔波了大半日,你看你的手有多凉。”
  薇宁这才惊觉三日之期已经过了大半日,届时该如何向他开口道别?
  静王府这两年陆续派人到岛上,将这里收拾得甚至整齐,随时都可来住人。萧颂上岛前带了许多吃用之物,几乎能想到能带来的全都没落下,有香茗可品,有酒可对酌共饮,白日里你侬我侬,到了夜晚□□添香,只差拜了天地做一对红绡帐底交颈而眠的鸳鸯。
  趁着若虚子来会为萧颂诊脉,薇宁逼问他到底萧颂的病症要如何才能根治,若虚子只说不知,反来劝她:“叶姑娘,有些事不能强求,你若真为他好,就陪在他身边,对治病有益处。”
  说得好似长长久久在一起便能治病,薇宁自然知道不可能,但这两日过得极其快活,他们真的抛开一切,相依相偎,愈是如此愈易情动。
  时间一点点地消逝,终于到了分离的前夜,雾也越发地浓了,笼罩着整座岛屿。她的情绪极不安稳,任性地抱着萧颂不肯松开。萧颂似乎感受到她心中的焦灼,迟迟没有睡去。
  他的气息似乎给了她无限安宁,靠着他浅浅眠了片刻便又惊醒,额上的发丝已被冷汗打湿,呼吸阵阵急促,大眼中满是惊惶。
  萧颂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她平息了会儿,难过地摇摇头:“萧颂,我做了一个梦。”
  “别怕,我在这里,你梦到了什么?”
  在梦里她站在高高的山崖上,手边没有攀扶之物,只有一根长长的铁链,岌岌可危地晃动着。她怕掉下去,死命抓着那根铁链,却眼看着铁链一点点被扯落断裂,她再无可以依靠的凭仗,惊呼着掉落下去,醒来之后似乎全身都在痛。
  萧颂只得抱着她,轻轻地拍抚着,希望能让她别再害怕。过了半晌她幽幽地道:“有一段时间,我连梦也不敢做。”
  很少听到她说自己的过去,萧颂手势一顿,跟着继续拍抚,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哦?梦可不是说不做就不做的,你说来听听。”
  “那时候我整晚整晚睡不着,义父——我是不是从没提起过自己有个义父?是义父收留了我,又为我找来安神的药,后来我能睡了,却一直做噩梦。义父说,有时候人在梦里说的话会出卖自己,说不定会因此而丧命,我必须要控制自己,不再做梦。”
  梦有美梦有噩梦,薇宁却连也梦也不能做,她的唇边噙着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如同梦呓般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傻瓜,谁能控制自己的梦?”萧颂心疼地抱紧她。
  可她必须做到,否则谁又能保证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听到些什么。刚到梅庄那两年,义父吩咐过,每晚她的寝房不许任何人接近,可是百密一疏,曾有个新入庄的婢女不懂规矩,一早捧了面盆去殷勤服侍……直到现在,薇宁也不知道那名婢女如今身在何处,义父究竟如何处置了她。
  薇宁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自那以后,只要身边有人,她便无法安心入睡,稍有动静便会清醒,渐渐地连梦也少了。
  萧颂渐渐听出了凄凉意味,她定是想起当年劫后余生的事,那时候萧家正是满门荣宠之时,封了王又赏赐不断,在奉都权势无边。他不知该安慰她,因为无论说什么都太苍白无力,谁让他姓萧呢,是他的姑母害得她家破人亡,他甚至觉得,自己连抱着她的资格也没有。
  薇宁半合着眼,继续讲着她的事:“其实梦全都是假的,你笑得再开心,梦一醒,该愁还是会愁,该痛还是会痛。”
  九年前她曾掉入山涧,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差点没了性命,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今夜象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仇怨,所以才格外清晰。
  “萧颂,你说这世间是否真有轮回,就算是这一世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下一世还是可以。”
  “你放心,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到时候,你的梦里全都是我,再也不会有噩梦。”
  这真正是场美到极致的梦,薇宁咬唇忍住泪水,三日已过,她该走了,纵然对萧颂有再割舍的感情,她还是得走自己的路。而那些即将发生的事,势必会令他们渐行渐远。
  天马上就要亮了,薇宁轻轻挣脱萧颂的手臂,凝眸看了他一会儿,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以及双唇,终于起身出门。
  外面静悄悄地,浓雾犹未散去。她系好斗篷衣带,刚走出几步,便被萧颂带来的十八名王府护卫齐齐拦下,当先一人扬声道:“请叶姑娘回去。”
  薇宁无奈一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属下等奉小王爷之命,不让姑娘离岛半步。”王府护卫紧张地看着薇宁,他们这两天奉命值守,就是为的这一刻,可小王爷如何知道她真的会走,而这个被他宠爱的女子又为何要走?
  薇宁皱了皱眉,没想到萧颂会下这样的命令,可是没用,她必须得走。
  “内廷官谢大人已经来接我了,此时就在岸边,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让姑娘走,否则小王爷醒来,不见姑娘……”这几日他们眼见着小王爷有多么重视这名女子,若是放走了她,如何向小王爷交待。
  她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会明白的,皇命难违,你们想陷小王爷于不义?”
  天边泛起白色,王府护卫终究拗不过她,跟着她来到到岸边,一艘船已等了多时,从船上走下一个人,正是内廷官谢吉安。
  谢吉安冲薇宁点点头:“叶姑娘,可以走了吗?”
  薇宁回首去看,云雾已封住来时路,仿佛过去三日是她的一场大梦,她茫茫然说了句:“雾真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三天“咻”地一下过完了……其实本章字数不少~

  ☆、国师有请

  隔日便是大朝会,朝堂上百官都有些不安,立储一事虽已提上日程,但谁都知道此事有些犯了陛下的忌讳,议此事时都不愿先出头,讨论来讨论去,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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