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霸王风月-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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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晟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自有权衡,颔首道:“去查吧。”
“是!”池映寒当即郑重地回道,随即起身准备离去,却马上又被唤住。
“等等。”
池映寒转身一看,见坐榻上的人眉宇间凝着一股决然之色,好似暗自做了什么决定,不解地低声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去备下马车,本侯要进宫。”那声音冷冽得可怕,透着一种阴森的感觉。
池映寒看了下外头的天色,确认道:“现在吗?”
“对。”楚羽晟站起身,整肃了下衣袍,然后迈着大步向外走去,声音里夹着冷笑,“免得让她彻夜苦等。”
这下子池映寒越发听不懂了,侯爷有时候深谋远虑,说出的话实在教人难以参透,现在宫里有谁在等侯爷吗?他愣神片刻后,才连忙退下去依命行事。
…
此时,整座皇宫几乎都已融入漆黑无尽的夜色里,仅有一处偏殿依旧灯火辉煌,那里头时不时传来女子妩媚的娇哼,和男子沉重的喘息声,而殿外的宫女们虽全都站得老远,却还是听得一个个面红耳燥,遐想非非。
直到一阵低沉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他们才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但马上脸色就变得煞白,急跪而下,齐声道:“奴婢拜见侯爷!”
楚羽晟狭长的凤眸在她们身上轻扫而过,然后一言不发地向殿内走去,可在门口时却听到了那两个交杂在一起的声音,顿时停下脚步,冷着声道:“进去禀告。”
“是。”那些宫女听到这话浑身僵住,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好半天才颤着腿走了进去,那神情好似去送死。
她们站在屏风后面,脑袋垂得低低的:“娘娘……楚侯爷前来觐见。”
“他终于来了吗?”帘子里传来女子柔媚的嗓音,起初还伴着欢愉的轻笑,但转瞬就冷厉地喝止道,“好了,今日就到这了,滚吧。”
“可是,娘娘……”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满。
“叫你滚就手脚麻利点!”丽太妃举起娇臂,把身上的人推开,原本含笑的眼眸骤然充满了嫌恶和怒意。
“是是是,娘娘息怒。”那男子慌慌忙忙地滚下床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袍和铠甲,飞快地穿起,然后从后面的小门逃了出去。
随后,楚羽晟踏入殿门时,就闻到了空气一股淡淡的异味,他不禁蹙起眉头,虽早知这丽太妃和宫里的众多禁军侍卫有染,但也没想到她明知自己可能要来,还这么肆无忌惮。
“楚侯爷,让你见笑了吧?”丽太妃迈着莲步走了出来,她身上只着寸缕,毫无顾忌地裸|露着白皙的娇肩和长腿。
“你自甘下作与本侯何干。”楚羽晟眉宇间浮起了一抹嘲讽,“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人尽可夫,一种是青楼女子,另一种可能就是像你种寡无廉耻的了。”
丽太妃闻言不仅不恼,反倒笑意更浓:“主要是这云雨之事实在太令人欲罢不能,先帝早逝,本宫独守这深宫冷院也难免犯错了。”说到这,她故意露出讶色,“对了,差点忘了呢,楚侯爷还未经历过怕是不知道那滋味吧?”
“够了!”楚羽晟眉宇间聚起寒意,“本侯这会来是与你谈正事的。”
“本宫知道。”丽太妃在软塌上倚坐而下,姿态妖娆,“其实本宫白日时不是已经先提前向楚侯爷表过态了吗,结果没想到你听都不听就直接走了,还累得夜里再来一趟……这事若传出去还不知道其他文武百官会怎么想呢?”
见他脸色越发阴沉,丽太妃笑得更欢,继续道:“他们肯定都会暗叹楚侯爷好本事吧,两位太妃都……”
她话还未说完,楚羽晟就侧首朝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于是,只听到锵的一声,利剑出鞘,且瞬间抵在了那滑嫩的脖颈间。
“你再跟本侯左顾而言他,下场就只有一个。”楚羽冷笑一声,“说吧,你白日那会想提的条件是什么?”
丽太妃直视着那双凌厉的凤眸,一字一顿地说得清清楚楚:“本宫想垂帘听政。”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一片静寂,立在旁边的宫女们吓得不敢大声喘气,甚至连那持剑的侍卫手都不禁微抖了一下,将她划出一道血痕。
楚羽晟凤眸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而出:“可笑,你竟然想效仿东越女帝?”
“怎么?”丽太妃轻笑道,“楚侯爷你能够挟天子以令天下,本宫就不能为自己谋点小权,只能在这后宫坐以待毙吗?”
“你也不怕胃口太大将自己撑死。”
“楚侯爷说这句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吗?”丽太妃明眸微转,“这世间有几样东西是永远不会嫌多的,权力就是其中之一。”她顿了顿,复笑道,“本宫瞧着你面色很是为难啊,说到底也是舍不得用半壁江山来换美人吧?”
“这江山也不是本侯的。”楚羽晟眼底的戾气越聚越浓。
丽太妃听到这话拍手大笑道:“那不是更好吗,你拿别人的东西来跟本宫换,岂不是更不吃亏,两头赚!”
“你以为这招就能够力挽狂澜?”楚羽晟静默一瞬,旋即连连冷笑,“你就算垂帘听政又如何,有几人会因此倒戈向你?”
“本宫当然不止这招了,只是后招暂时还得请楚侯爷耐着性子多等等了。”丽太妃笑道,“而且待本宫坐在金銮殿上时,也刚好可以看看你在殿下俯首称臣的姿态。”
楚羽晟闻言眸底的寒意如铺天盖地般席卷,只差就要甩袖扬长而去。
“楚侯爷,自古江山、美人两难之选。”丽太妃眸里滑过一丝志在必得之色,“你不如回去考虑几天,本宫就在这昭纯宫里静候佳音?”
“不必了。”楚羽晟抬手示意侍卫收剑,声音冷冽至极,“三日之内,将人释放,名声洗清……”他顿了下,“金銮殿上就为你多加把椅子。”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临走前却又掷下一句冷冷的话:“别忘了,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丽太妃则挽了一抹浅笑:“多谢楚侯爷的忠告,那本宫也送你一句。”见人越走越远,她抬高了语调,“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第69章 交心
待出了宫门后; 天蒙蒙亮; 黑夜正在褪去,东边泛着惺忪的晨光。
尽管楚羽晟此时神色淡淡;眉宇间波澜不惊; 但池映寒看却得出来主子其实心情不佳,所以也不敢多言; 一路悄然跟随; 直到送他上马车时,瞥见有一张字条从他衣袍间飘落下来,才出声提醒道:“侯爷,您有东西掉了。”
说着; 他俯身捡起再递上; 却只听见对方清冷的声音:“拿去烧了。”
“是。”池映寒不露神色地将那张字条收回到袖中; 也不再问多余的话,因为方才他无意间已经瞟到了上头的一行字; 写着“金阳战事已定,刘将军大胜而归……”
他心里暗叹口气; 也难怪侯爷会如此心急了,连丽太妃那种条件都能应下。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才不徐不疾地驶回了侯府,站在门口等侯已久的管事慌忙跑上前来,轻轻掀起车帘:“侯爷……”
楚羽晟微微抬眸; 见他神情慌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瞬间就猜到了大概,声音骤然变冷:“她又怎么了?”
“穆姑娘……她不肯吃东西,将方才端进去的早膳全摔了。”管事吞吞吐吐地回话道。
“那就让她饿着!”楚羽晟蹙起眉,脸色阴沉得可怕,“反正她自认身子骨好,少吃个两三顿也无妨!”
“是是是……”管事被这语气吓得浑身一抖,颤巍巍地退了下去,心里叫苦连天,本来这府里光伺候好侯爷一人就已是万般不易,原想着来了个女子,姑娘家柔情似水,定能安抚好侯爷的脾气,却没想到这两人三天两头就吵架闹别扭,且谁都不愿主动服软。
楚羽晟本来回侯府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先去趟侧院,因为现在只要几个时辰未见她,就如隔三秋一般。可刚听完管事的话后,他就强行将心头的燥意压了压,毕竟昨夜才放言要禁足她三日,若失了威严,那往后她定更加肆无忌惮了。
想到这里,他这才从马车下来,朝书房走去。
然而,虽然在那一待就待到了响午时分,可期间楚羽晟捧着书卷总是随意翻了几页,就不由自主地合上,他不禁有些头疼,若说以往他对人只会有两种态度,顺他者,择优而用,逆他者,斩草除根。
可偏偏却教他遇上了一个凡事都不肯顺他心,他还甘之若饴的人。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人竟然能够纵容到这等地步,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初遇时她满脸鲜血跪在他面前一声不吭的倔强模样,心里又滋生出一股懊悔,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天然亏欠了她吧。
随后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定了定心神,沉声道:“于惊,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从木架后蹿了出来,语气惊讶无比:“侯爷!你怎么又知道我躲在这了!”
“看到你的影子了。”楚羽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偷跑到本侯书房来做什么,又皮痒了?”
“别啊,侯爷饶了我吧!”于惊笑着挠了挠头,“那些侍卫白天时全像个娘们似的叽叽喳喳,我在哪都睡不着,就想着他们肯定不敢在侯爷书房附近乱说话,就偷跑进来补个觉而已。”
“那为何躲了那么久?”楚羽晟重重地放下茶盏,“从本侯进书房到现在,你一共站了一两个时辰吧?”
于惊依旧一脸嬉皮笑脸讨好卖乖:“我……这不是就怕侯爷像现在这样发火吗!”他吐了吐舌头,“所以想着先躲下回头悄悄溜了就没事了,没想到侯爷慧眼如炬,还是把我揪出来了。”
楚羽晟闻言神情如常,心里自有考量,于惊性子野,总不按常理出牌,打过训过可还是改不了,不过也对他最为忠心,多次为他出生入死。所以,他沉默片刻就淡淡道:“罢了,你这笔账先暂且记下,现在去为本侯办件事。”
“多谢侯爷!”于惊抬起头来,眸里笑意浮动,“侯爷有何吩咐?”
“将这些分别送去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那修长的手指递出三封刚写好的文书。
“是!”于惊伸手接过,然后转身疾步出屋,办事去了。
而楚羽晟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却陷入思虑之中,方才架上的书卷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按说于惊是不可能读书的,难道还有另一个人也到过书房,想要从这搜查什么?
这时,他不由得想起池映寒所说的那句话,难道他身边的人真的出了问题?
旋即他猛的站起身,负手而立道:“池映寒,进来!”
话音刚落,一袭黑影就倏然现身,单膝跪地在他面前:“属下在!”
“昨日让你去查丽太妃的动向可有何线索?”
池映寒垂首恭谨道:“回侯爷的话,属下查到前日寅时初刻她出宫了一趟,翌日巳时三刻而归,但中途去了哪并不得而知。”
“再去查。”楚羽晟凤眸里闪过一丝冷冽,“包括,你昨夜说的那事也一并彻查到底,三日内给本侯答复。”
池映寒神色顿时一凝,声音郑重地回道:“是!”
“侯爷……”这时门外插|进|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何事?”楚羽晟扫了一眼,又是那个负责伺候穆清华的管事。
那管事面色为难地说道:“穆姑娘开始在屋里喊饿了。”其实他只敢转述话的前半句,后半句骂侯爷没人性之类的话,为了她和自己的安危,他便自作主张地帮忙略去了。
楚羽晟眉头蹙起,冷着声问道:“午膳没给她端过去吗?”
听到这话,管事神情更加僵硬:“侯爷,您刚不是说要饿着她吗?”可刚问出口,就见那双凌厉的凤眸冷冷地射在自己身上,他慌忙改口道,“是小的听岔了,小的这就把午膳端过去!”
然而不到一会,他却又去而复返,颤声道:“侯爷……穆姑娘说饭菜不合她胃口,全都吃不下。”
“她尽知道胡搅蛮缠!”楚羽晟气得宽袖一甩,大步朝她那侧院走去。
一进屋,便见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四菜一汤,色泽鲜亮,香味四溢,而坐在桌前那人却柳眉倒竖,明眸圆睁,还从他进来的时候就开始狠狠地瞪着他。
楚羽晟冷眸扫过她,厉声道:“本侯让你待在屋里是让你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是让你变本加厉,无理取闹的,你若三日想不明白,就想十日,十日不明白,就想三十日,想到明白了再出屋!”
穆清华闻言大怒,伸手直指着他道:“我何错之有,我帮你抓刺客,你却把我关起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理?”楚羽晟冷笑一声,“所以你追上去的时候是指望着刺客也跟你讲道理吗?你有几斤几两心里不清楚?”
穆清华当即予以反击道:“哼,说到底你还不是看不起我!但当初也不知是谁傻站在一旁指望着我救呢!”
楚羽晟闻言伸出指腹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古语云唯有女子于小人难养也,果真没错。
幸而自己对女色寡淡,无甚兴致,也就只倾心她一人,若不然真如寻常人家般三妻四妾,那怕是没一天安宁日子。
而穆清华见他可算无言以对了,也怒气冲冲地把头撇过去。
于是两人再次僵持不下,气氛骤然变冷。
站在门口的管事看着这一幕,那张老脸几乎就要哭丧出来,这两人分明都是为了对方好,可却偏偏别扭着不说,非要相互责怪。他想劝架可又担心嘴笨一时不敢开口,老半天才涨红了脸憋出一句:“侯爷,穆姑娘,这饭菜都快凉了,要不还是先吃上两口吧,厨房已经在做新菜了,一会就端上来。”说着他又拿了一副碗筷摆到桌上。
可楚羽晟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穆清华则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些饭菜,好似用目光即可饱腹。
见此话毫无效果,管事瞅了瞅这冷脸再瞧了瞧那怒颜,最终还是打算从姑娘家这边先劝,道:“穆姑娘,这几道菜可是新请来的厨子特意按照你家乡那边的风味做的,方才令姊尝了后也是赞不绝口呢,如今你出来快半个月了,定也是想念家乡的菜吧!”
穆清华听到这话后原本紧绷的脸顿时有些松动,这些菜她确实还一口未尝呢,之前无非就是想给他也添添堵,才逼着管事去传话。
然而就在她纠结万分时,楚羽晟却一撩衣袍坐下,取过木筷伸手捡起一块红烧卤肉放到她碗里:“吃吧。”
穆清华微微一怔,抬眸见他神情已恢复如常,怒火也随之骤消,甚至不由自主地将心声说了出来:“我是担心那刺客会袭击你才追上去的……”
“本侯亦然。”楚羽晟凤眸低垂,掩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你不顾自己的安危追上去,最后受了伤,那与刺客袭击本侯何异?”
他面无表情,且这句话说得冷冰冰的,可穆清华却听得心弦震荡,柔肠百转,她避开对视,垂下眼闷头吃菜。
楚羽晟这时话锋一转:“你先安分在屋里待上三日,而三日后,你爹就将被无罪释放,到时本侯请他来侯府与你团聚。”
“真的吗?”穆清华猛然看向他,眸里满是惊喜,“你如何做到的?之前怎么半点消息都不透露下?”
“这你无需多问。”楚羽晟淡淡道,“本侯本来就自有安排。”
穆清华见他眉宇间隐约有些郁色,可能这事确实费了他很多的心力吧,心头的欢喜被冲淡了不少,她蹙眉问道:“对侯爷而言,我有时候是不是像个累赘?”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问出这种话,以往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了,横冲直撞,不计后果,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