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霸王风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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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狂奔出五六公里,本以为已经甩开那群刺客,却见森林暗处又突然飞出几枚利器,于鸿右手挥剑飞快地格挡开:“侯爷小心,有暗器!”
穆清华一慌,登时环视四周进入戒备状态,万分警惕,但却瞧见旁边这人依旧稳如泰山,闭眼假寐。她心里呕血,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自己这番模样,倒像成了他的护卫。
赶车的于鸿剑法虽出神入化,但无奈暗器数量实在太多,如狂风暴雨,肩头右侧还是不幸被伤了一下。随后又一时疏忽,教马腹上中了一枚暗器,马儿便失去了理智,前蹄仰起,长吁一声,马车险些摔倒。
于鸿一惊,拉住缰绳制住它:“侯爷,坐稳了!”然后夹紧马腹,飞快地转了个弯,想要甩开那群隐在暗处的人。
但只听见黑暗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四名黑衣人猛地群起而动,持着兵刃朝着马车飞袭而来。
于鸿见他们目标明确,只得飞上半空抢先截断那些刺客,他长臂一挥,一剑长虹便化做了无数光影,向他们飞去。
而穆清华感受到马车突然停下不动,心生疑惑,刚想要掀开车帘偷看一眼,但又见马儿猛的一震,随即疯狂地飞奔起来,四处乱窜。
这一路剧烈颠簸将车内的二人甩得东倒西歪。
穆清华担心旁边这人趁乱袭击她,便抬手打算敲晕他,可就在准备出手的那一刻,突然又感觉到马车似乎在极速下坠,身体失重。
她骇然变色,再掀开帘子一看,马儿前蹄又中了一枚暗器,失去重心,直接连带着车厢一道滚下了这高耸的山腰,侧眼一望下空乌漆墨黑,这般摔下去,怕不是要粉身碎骨。
穆清华急忙拽过旁边这人的衣袖,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待楚羽晟反应过来,他表情瞬间僵硬,那双黑眸中,如同含着刀刃般锋利,以往都是所有人不顾生死也要护他周全,却在今天第一次有人将他拿来做垫背。
砰的一声,马车被山坡上的一棵枯树截住,不至于坠落到谷底。
穆清华整个人都被震得发懵,隐约还听到骨头稀碎的声音,这一天真是大伤未好小伤不断,她抬眼见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便拍了拍他的脸:“还活着?”她刚又想开口道,死了也好,却见那双凤眼微抬,满是怒意。
“你倒也是命大。”穆清华干笑两声,“我有件事想问你。”
楚羽晟微抿着唇,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骛表情,似想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那几封密信到底怎么回事?”穆清华见他这般,右手又掐上他的脖子,用力捏了捏。
却见他紧闭着嘴,微眯了眯眼,眉间满是戾气。
穆清华反应过来,解开他的哑穴:“你不说清楚,我就杀了你。”
“本侯奉圣上旨意前来暗中调查燕王勾结蛮国一事。”楚羽晟声音阴寒,“你是穆震方之次女,穆清华,三番五次扰乱本侯大事,难道穆家军也想造反吗?”
穆清华闻言一惊,审视着他:“你是哪位侯爷?”
“镇远侯。”
他就是传闻中的大楚一品监国太傅,辅政幼帝登基,权倾朝野,十几年来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握军政大权的镇远侯?
“我以为那些信是你的,怀疑你通敌叛国。”穆清华连忙松手,“所以才想杀了你。”
“愚蠢。”楚羽晟面色冷肃,“还有,从本侯身上下来!”
第10章 相救
穆清华这时才注意到此刻的姿势极其暧昧,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上,身下的男子中衣领口有些敞开,锁骨微露,再配上这精致玉华的容颜,竟让她怔怔的看傻了眼。
不过在那张俊脸嫌恶意味更深前,她已经收回了视线,恢复冷静,从他身上站起:“侯爷,多有得罪。”余光又不禁偷瞄两眼,原来坊间传闻的大楚第一美男子并非虚假啊。
虽然从前她一直觉得哥哥那般模样的已宛如天仙,眼前这男子玄衣如墨,眉宇间挟着一抹肃杀,犹如北境高峰上盛开的雪莲,遥不可及。
“那些密信呢?”楚羽晟直起身,整理下衣袍,“速速还给本侯,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我交给同行的副将刘致远了,待回陵天城便还你,我本也是想拿回家交给爹爹。”
见她这般恭顺,楚羽晟这才压下了愤怒和不适,不再理会她,转身大步朝别的方向走去。
穆清华连忙追上:“侯爷,你去哪?”却见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抛来:“那群刺客很快就会追来,想死你就待在这。”
穆清华强忍住再掐他脖子的冲动,跟在他身后:“你的属下呢,他们还来寻你吗?”
“于鸿心思缜密,待他解决那群刺客后,定会寻来。”楚羽晟声音阴寒,“此次出来十六人,三死四伤,待本侯回京都,待将他们血债血偿,碎尸万段。”
穆清华被他眸中的戾气和残忍吓了一跳,微抿着唇,半晌才问道:“他们是谁?”
楚羽晟却不答,目光淡淡扫过她,带着几分探究。穆清华以为他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追问了。
两人沉默走了一会,穆清华又问:“侯爷,于鸿便是你身边那个剑法精湛的男子?”
“对。”楚羽晟惜字如金。
“如此厉害之人竟甘心做侯爷属下。”穆清华美眸轻扬,“那侯爷的武功定是登峰造极吧?”
楚羽晟冷哼一声,唇畔扬起讥讽弧度,这么平铺直白的阿谀奉承,还是再回去练练吧。
穆清华见他这般难以亲近,便不再搭话了,本来还想若能指点她一二就好了。
夜色更浓,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穆清华在后面唤:“别再走了,应该追不到这了。”
楚羽晟略一思忖,也停下脚步,各自靠着树干坐下,相对无言。
穆清华闭眼小憩,忽而觉得树叶微动,立即警觉起来:“侯爷,好像有人。”
楚羽晟抬眼,也站起身来,这刺客一波接着一波,看来这次真的是把他们逼急了,若今日他命不该绝,那么他定将这些耻辱一一还回去。
刹那间,一支羽箭从浓密的森林里飞来,宛如毒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穆清华挥手截下:“小心暗处。”话音刚落,就见两名蒙面黑衣人凌空袭击过来,剑气逼人,摧得枝头的枯叶纷纷飘落。
见来者不善,穆清华肃然而立:“侯爷,你对付左边的,我对付右边的,没问题吧?”
“本侯不会武功。”
声音冷如寒冰深潭,几乎令人感到绝望。
楚羽晟面色坦荡,他自少年入仕,辅弼国君,又岂是一介武夫。但是却见这女子斜睨了他一眼,目光里毫不掩饰地透露着一丝鄙夷,还有……满满的嫌弃。
生平第一次被当作累赘的镇远侯侧头看月色,沉默不语。
穆清华知这二人定也是冲着镇远侯来的,眼下知道他的身份了,又不能丢下不管,只好长臂一挥,将他护在身后:“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楚羽晟讶异的表情一闪而过,退了几步:“小心为上,于鸿应该很快就来。”
穆清华眉宇肃然,如今伤体未愈,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不待多想,她足尖点地,在空中旋身,手中的羽箭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向一名黑衣人。
但那人身形一闪,轻松避开,铁剑迎风挥出,急如闪电,化为一条凌厉急促的寒光直取她的咽喉。危险迫在眉睫,穆清华脚步仓促,急退几步,不知觉背脊撞上树干。
黑衣人杀意更甚,手里的铁剑忽转,穆清华肩头便是一道伤痕,血珠喷洒。
穆清华退无可退,只好沿着树干飞了上去,再一个轻巧转身,右掌一横,凌空劈向那黑衣人的后背,这一式掌刀如磅礴巨浪,震得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穆清华趁胜追击,偷袭他的右臂,夺来利剑,一抹脖颈,那黑衣人便彻底倒下。
楚羽晟见她这般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一人,顿时有些刮目相看,京都中的姑娘都是小家碧玉,蛮横些的也不过仗着家奴霸道欺人,如穆将军之女这般风姿飒爽的,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人。
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已死,大喝一声,便持剑急攻而上。
穆清华灵巧避开,与黑衣人在半空连过几招,她很少使剑,一招一式也不过是照猫画虎,很快落了下风,最后她干脆弃剑,飞上树枝,准备再来个奇袭。
黑衣人紧随而上,剑风劈去树枝,欲乱她步伐。
穆清华心生一计,一掌打向树干,枯叶瞬间飘飘落下,迷乱了那黑衣人的双眼,趁这时她翻身一跃,宛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掌劈下。
那黑衣人后背吃痛,知已不敌,便准备撤退,飞上另一个树枝头。
但穆清华还未松口气,就又见那名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径直向侯爷袭去,她心里暗叫不好,顿时施展轻功,似浮光掠影般追上去,伸手欲拦。
但那暗器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刺向侯爷胸口,穆清华一时顾不上许多,起身扑上去,却教那暗器刺入了她的后背。
穆清华脸色发白,身子一晃,软软倒了下去:“快跑。”
楚羽晟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情不自禁伸手将她还在下坠的身子揽起。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并非第一次被人以命相救,也并非第一次见到别人死在他面前。他贵为侯爷,万人之上,他一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在此刻,看着这双含着决断和无畏的眼眸缓缓闭上时,心里却宛如石头落入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层层涟漪。
那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楚羽晟搂着怀里满是鲜血的女子,手指发紧。
许久后,风声大作,十几名黑衣人纷纷赶来,齐刷刷跪下:“属下来迟,望侯爷恕罪!”
“要你们何用!”楚羽晟目光满是凉意。
为首的于鸿衣袍也染了半身血,半跪在地上,心头怅然,但一抬眼瞧着侯爷怀里还抱着个人,顿时揉了揉眼再次确认,这好像还是个女人?
而一旁跪着的于惊则是直呼:“侯爷,你怎么抱着个女人?”惹得众人纷纷抬起头,但一触及那冷厉的凤眸,又瞬间低下去。
“行迹竟已暴露,就不必再藏了,本侯倒要看看到底谁的命硬。”楚羽晟把怀中的女子横抱起来,“于惊你去陵天城传令当地知府前来接迎,于鸿去寻名大夫,快。”
第11章 伤势
这几个月来,徐育林可谓是春风得意,凭借多年苦心经营的关系人脉,他终于升迁调职至这物阜民安的陵天城担任知府,家中的母老虎也不再敢对他趾高气扬,甚至松了口,允了他将燕春阁的阮玉姑娘抬进门。
今夜月圆花好,他又宿在妾侍屋内,温香软玉在怀,甚是快活。
但尚未闻鸡鸣,浅睡中却听见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心想许是林氏又派人来寻他不痛快,徐育林下床随手套了件中衣,窝着火气开了门:“又有何事?”
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只暗道是自己幻听了,徐育林又重回床榻上,刚掀开被子,瞧见阮姨娘微露着白皙光滑的后背,不禁贴了上去:“玉儿……”
情动几分,屋外又响起敲门声,徐育林火冒三丈,嚷道:“谁啊,无大事不要扰本官清梦。”然后又吻上那娇滴滴的脖颈:“你可真香……”
屋外无人应答,但敲门声却未停下,反而更加响亮而急促,徐育林只好又起身去开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但这回还是未见人影,徐育林气得直吹胡须,何人敢如此戏弄他。他重重的甩上房门,然后立在门边,也不回床榻了,就等着下一次对方敲门把他抓个正着。
果不其然片刻后,敲门声又响起,徐育林猛的一开门,却见屋外的一团黑影快速闪过,他心里咯噔一跳,这什么人,轻功如此了得。与此同时,他突然想起了坊间传闻近几年来有一名专杀贪官劫富济贫的侠盗义士,莫非他也被盯上了?
徐育林心慌意乱,扯着嗓子大呼:“快来人,有刺客!”
瞬间,整个府衙灯火通明,衙役团团把徐知府包围了起来:“保护大人!”
徐育林见这般才稍微放宽心,壮着胆仰天大声道:“哪来的贼人,半夜胆敢擅闯府衙,无视王法,快快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人未现身,但静谧的夜空里却传来几声窃笑。
衙役们持着兵器,环顾四周,万分警惕,片刻后却只见一名黑衣少年从天而降,缓缓落到地面上:“不错,这么大的阵仗我才喜欢。”
徐育林见对方只有一人,还是个小孩子,得意忘形道:“来人,把这小贼拿下,关押进牢里,先吃点苦头,择日审问。”
“徐知府好大的口气,这般待客之道,怕是我家侯爷也不敢来了。”
语气不慌不忙,略带着放肆的笑,这黑衣少年正是于惊。
徐育林这时才注意到这黑衣少年腰间挂着的令牌,上面单一“楚”字,顿时吓得急跪而下:“大人恕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大人了。”这普天之下,能以国姓为牌的又有几人,他口中的侯爷莫不是京都最深不可测的那位?
衙役们挥着大刀刚冲到半路,见状也纷纷像被点了穴停住了动作,场面颇有些滑稽,回神后也跟着跪下。
“徐知府,我家侯爷路经此地,遭遇刺客,现不幸被伤。”于惊嘴角扯了一抹坏笑,“烦请你腾几间清净院子供下这尊大佛吧。”
“是是是,下官这就安排。”徐育林连忙应下,又抬头望了望,“敢问侯爷现在伤势如何,人在何处?”
“放心,生龙活虎着呢。”于惊转身跃上屋檐,“备好马车随我来,把这群衙役也都带上。”
约莫一时辰后,陵天城府衙的大门前已站满了家眷仆从,大家都在翘首等待传闻中的镇远侯大驾。
其中最目盼心思的是徐知府的四姑娘徐沁莹,她是许姨娘所生,这几年姨娘花容不在,父亲早已纳了别的小妾,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眼看她就要及笄谈论婚嫁了,到时若全由嫡母林氏做主,林氏那狭隘的心胸定不会为她寻个好人家。
思及此处,她不禁恻然,抚上自己那晶莹若雪的小脸,从小她就随了姨娘的容貌,娥眉如月,五官清丽,自家姐妹站在一起,她总是最为出众的。所以此刻她生了一种本不该有的奢想,若是这侯爷能够瞧上她的美貌呢?
哪怕为妾,那也是何等的尊贵。
徐沁莹纤长的手指在袖中暗暗捏成了拳头,若真攀上高枝,她定教所有曾经欺辱过她的人懊悔莫及。
天色微亮,终于等到马蹄声踏踏而来,八名黑衣装束的人策马领头,一辆华贵的马车紧随其后,府衙门口的众人顿时跪地垂首。
人群中的徐沁莹微微抬眼看着马车内下来的人,他穿着一袭墨色锦缎长袍,怀里还抱着只雪白的小狐狸,周身敛着一股凌厉锋芒的气势。
情不自禁的,她将视线再往上移,瞥见了他的容貌,本来还想克制住心里的欣喜,但嘴里却已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惊叹。
声音虽很微弱,但这么毫无征兆地划破了静寂,引得众人纷纷侧首看向徐沁莹。
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手指微颤。
瞧见楚羽晟也蹙起眉,身旁的侍从皆神色一凛,侯爷最为忌讳别人窥觑他的相貌了。众人惶恐不安地等了一会,却见侯爷并未大发雷霆,他随手把白狐递给于惊,然后从车内抱下那受伤的女子:“大夫请来了吗?”
一旁的于鸿上前道:“大夫已经在偏院等候了,侯爷随我来。”他很想知道这女子是何人,但一直不敢越矩,到现在还未看清她的相貌。
而于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