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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太子请我攀高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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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约不晓得自己这样无意的扭动,使得耳朵蹭在他颈间,同样惹得他心颤神驰,再这么下去折磨的是自己,但承誉又不愿露怯,便与她商议,
  “你若是不想让我一直按着你,那就乖一些。”
  不得不承认,他的肩膀的确比车板舒坦些,依偎在他身畔的感觉无比心安,加之才喝过药,那药有安眠的成分,此刻她困倦得厉害,实在无力再犟,干脆就这般倚在他怀中,喃喃地道着,
  “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道罢却没听她应声,仔细一听,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想来困乏得厉害,已然熟睡,他也就没再打扰她,轻抚着她后背的长发,心下感慨万千。
  纵然这一趟来回折返好几个宫殿,与乾德帝周旋,身累心疲,可最终他还是如愿的将她带回身畔,那么先前的一切辛劳都变得微不足道。
  原本这皇宫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得下车换王府的马车,可她好不容易才熟睡,若是再换车定会惊醒她,于是承誉没换车,只掀帘摆了摆手,示意王府的马车拐道儿回府,而他们则乘坐皇宫的马车,直奔安王府而去。
  一路无话,待回府后,承誉没去她所居住的朗清轩,而是直接将其带回他的明心院中。
  昏昏沉沉的文宁疏并不知情,隐约觉得自己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身子终于得以舒展,她心渐安,再次沉睡过去。
  此时的赵令州才从凤仪宫内出来,他还庆幸母妃这次终于没再说文宁疏的坏话,同意让她在留在景颐宫中,他无需再费神,回宫的路上,赵令州还在交代小太监,命他待会儿派人出宫去凉风苑将文之仪接进宫。
  一旦她们姐弟团聚,她的心情应该会好起来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回宫后他头一个找的就是文宁疏,可到地儿后却发现房间里乱做一团,连被子都被扔在地面,目睹这混乱的景象,他顿生不祥预感,
  “宁疏,宁疏!”
  到门外连唤了几声也没见到她的身影,只有芸豆慌慌张张的别处跑出来,手上正缠着纱布。
  指着那屋子,赵令州满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宁疏她人呢?”
  生怕被怪罪,芸豆顾左右而言他,“奴婢没有偷懒,是手上有伤口,怕血沾染到被子上,这才想着包扎好伤口再去收拾屋子。”
  “没问你是否偷懒,我问的是文宁疏何在?她尚在病中,不在屋里去了何处?”
  “她……她……”
  眼看着芸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焦急的赵令州浑没了耐心,“到底怎么回事?恕你无罪,快说!”
  反正这也不是她的错,将心一横,芸豆跪在地上如实答道:“殿下你前脚刚走,就来了几位嬷嬷,说是要查验文姑娘是否还是清白身,还强行揭开被子,文姑娘不堪受辱,拼死抵抗,孰料安王突然到访……”
  此时的赵令州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何母妃会突然唤他去凤仪宫,原是调虎离山,趁他不在竟对文宁疏下此狠手!而芸豆接下来的话更令他崩溃,承誉居然还将人强行带走!若非他母亲召见,他又怎会离宫?承誉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从景颐宫抢人?
  “承誉!他好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从我景颐宫抢人,宫人们都是死的吗?那么多侍卫居然拦他不住?”
  盛怒的声音震得芸豆心惊胆战,怯怯回道:“此乃皇上口谕,李公公也在场,是以无人敢拦。”
  怎么可能是他父皇的意思?明明昨儿个父皇才同意让文宁疏来景颐宫,怎会今日突然变卦?难不成是承誉撒谎?可若是假的,为何李公公也会在场?
  赵令州百思不解,但也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此放弃,势必要去找他父皇问个清楚!
  匆匆赶至正明殿的路上,他多希望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可惜事与愿违,当他入殿询问,亲耳听到父皇承认说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时,赵令州那压抑许久的怒火终是燃到顶点,瞬时爆发,浑然忘了尊卑,
  “父皇您许儿臣在先,为何又让承誉带她走?您这般安排是否顾及过儿臣的感受?”
  正是顾及他的名声,赵易泽才会顺水推舟,“承誉说文宁疏已是他的女人,这样的残花败柳,如何配得上朕的儿子?”
  赵令州从未在意过这些,他在意的是和文宁疏相处的感觉,“可儿臣喜欢她!就想将她留在身边!”
  “男子汉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女人多的是,你何必死心眼儿认定她一个?”
  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没有人比他父皇更清楚,怒极的赵令州仰脸与他父皇对视,苦笑反讽,“是啊!儿臣也想不通,天下美人多的是,父皇您又为何只认准怡贵太妃?她不也是别的男人的女人吗?”
  话音刚落,赵令州就被狠甩一耳光,响厉的巴掌震疼的不止是他的心,亦震碎那颗本就脆弱的心!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他父皇第二次打他,第一次是年少之际,那回的确是他莽撞,他无话可说,可这一回,明明是父亲出尔反尔,口出恶言,凭什么不许他反驳?
  只因他触了赵易泽的逆鳞,赵易泽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沈悠然,“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承受着父亲爆发的雷霆之怒,赵令州痛极反笑,已然无所畏惧,索性把心底的委屈全都倾倒而出,
  “儿臣对父皇一向敬重,可父皇又是如何对儿臣的?为了那个女人,您冷落母妃,连后位都不肯给她,这也就罢了,母妃她深爱着您,愿意谅解您,配合您!
  可如今儿臣和承誉同时看中文宁疏,您却将她赐给承誉,在您眼里,怡贵太妃的儿子比儿臣更重要是吗?他想要的您都会给,因为爱屋及乌,可儿臣想要什么,您根本不会在乎,因为恨屋及乌!”
  令州这孩子一向乖巧,从不忤逆父母之意,今日却是红着双眼控诉内心的不甘,赵易泽心里很清楚,他今日的抉择的确有失公允,令州会难过亦属人之常情,身为父亲,他有愧于令州,但皇帝的尊严又不允许他向儿子道歉,最终只能道句模棱两可的话,
  “朕这般安排自有朕的道理,你身为朕的儿子,不该拘泥于儿女私情,民生国计才是你最该关心的问题。”
  原本父皇说什么他都该听从,可是这一回,失望至极的赵令州已然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父亲的偏心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赵令州,以致于他内心那颗怀疑的种子扎根的越来越深!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眼前的男人只是天子,他已感受不到任何父爱,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指望什么,争竞什么,只将自己当成臣子,再不会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
  看透这一切,赵令州敛下悲愤,眸光黯然,垂目淡声道:“父皇说得对,儿臣目光狭隘,不懂顾全大局,儿臣知错,回去后一定静思己过。”
  所谓妥协,不过是失望至极走投无路的选择。
  虽说令州低了头认了错,可赵易泽分明感觉到,周遭仿佛有什么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他和儿子的关系已经僵到了极致,碎裂的父子情,再难修复!
  望着桌上那本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小册子,赵易泽的心绪彻底陷入纠葛之中,他本以为打开了锁就能解开所有谜题,但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才发现永宁帝织了好大的一张网,连死都不让他安宁!
  却不知那册子上的秘密究竟是事实,还是永宁帝故意留下,只为混淆他的视听?
  如何验证,这是个难题!
  风风火火而来,踉踉跄跄而去,离开正明殿后,赵令州透骨酸心,眸光黯然,再无任何神采,离去的步伐缓慢而无力,人一旦被不甘和怨忿充斥,内心也就一片灰暗,目光所及皆是假恶丑,再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温暖。
  事实上,他本就没什么温暖可言,父亲将他钟爱的女子夺走送给旁人,母亲表面顺从他的意思,背地里却虐待文宁疏,父母二人皆是表里不一,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从不曾真正在乎过他的感受!
  若然一开始乾德帝就打算将文宁疏给承誉,那又何必同意让他将人带到景颐宫?他早有放弃的念头,乾德帝又给了他希望,再当头重击,残忍的撕碎他的梦,如此反复无常,自私自利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他的父亲?
  也许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他的身世真的有问题,否则也不至于被父母如此嫌弃!明明天光如泄,生机盎然,他却觉自己渐渐沉入湖底,周身一片冰寒,几近窒息!
  从此他的世界只余狭小的一角,颓然衰败,再无任何风景!
  承誉并不晓得此事竟会对赵令州的影响如此深重,事实上他只是想救文宁疏脱离苦海,仅此而已。
  守了许久,她都没醒,估摸着昨晚一夜没能安眠,这会子才困乏得厉害,承誉并未打扰她,只吩咐丫鬟将熬好的药煨在炉子上,等她醒来就能喝。
  忙碌了大半日的承誉也有些熬不住,便到斜对面的榻上躺着小憩。
  手指微颤,沉睡许久的文宁疏悠悠醒转,缓缓睁眸,环视四周,她还以为这陌生的场景是梦境,懵了好一会儿,直至看到那斜躺在榻上的熟悉身影,她才恍然大悟,此处竟是承誉的房间,那么她这会子睡的是……承誉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茹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大家留评支持,我会努力存稿哒!


第38章 在承誉的房间沐浴
  她怎会躺在他房内的床上呢?紧张的文宁疏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觉一阵眩晕;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承誉; 发现她已醒来; 承誉当即坐起身子过去扶她;
  “你这身子还虚着呢!醒后不能起得太急; 否则会头晕,先躺着缓缓。”
  说话间他已抱了被子过来; 垫在她身后好让她倚得舒坦些。
  他一靠近; 便有一缕淡雅的山茶香萦绕在周围; 那气息令她贪恋又无措; 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我还是回朗清轩吧!占用你的床不太好。”
  “没什么所谓,不是还有榻嘛!”指了指窗外翻飞的枝叶; 承誉提醒道:“今日天阴有风,温热之症最忌吹风; 在你没有彻底痊愈之前; 还是不要出去走动,以免喝风; 病情加重。”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似乎无可反驳; 只好听他的话,先在此间休养。
  恰在此时,丫鬟送来汤药; 承誉本想喂她,宁疏只道不必,“一口一口的喝更苦,我还是自个儿端着喝得快一些。”
  接过药碗,宁疏蹙眉摒气,没有任何犹豫,尽数饮下,纵使故意敛息,这苦涩仍迅速地在口中蔓延开来,虽说这滋味不好受,好歹她已离开皇宫那座牢笼,仍旧值得庆幸。
  喝罢药漱了漱口,承誉适时递上手帕,宁疏接过擦了擦唇角,又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承誉见状不觉好奇,“可还有什么心事?”
  刚问了一句,她竟红了眼眶,承誉心顿慌,还以为她哪里不舒坦,追问之下,她才终于道出心里话,
  “我还以为,我被抓回皇宫之后你便不会再找我。”
  那一定是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上次你毅然从凉风苑回来,那时我便说过,往后不可能轻易放弃你,所以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若然被派到浣衣局倒也没什么,宁疏在意的是自己在景颐宫过夜之事,承誉会否胡思乱想,“可我被皇上指派到大皇子身边,昨晚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你说……说我脏,然后就转身离去,再也不肯理我……”
  昨夜她又是发烧又是做噩梦,想必一夜难眠,姑娘家心思细腻,承誉很理解她的忧虑,怜惜的覆上她的手背,柔声安抚,
  “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危,我也晓得你不喜欢赵令州,当然不希望你被他欺负,但有一点你要明白,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嫌弃,依旧会将你带回来,你们家宅被封,你无处可去,今后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温言细语如清泉,在她心间缓缓流淌,打从侍卫来抄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再没有家了,可承誉却说,这里就是她的家,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凝望着眼前的男子,宁疏感觉自己眸间太过湿润,晶莹快要包裹不住,仓惶的垂下眼帘,不愿被他看到,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其实,他并未对我如何,昨儿个我淋了雨,回去后昏昏沉沉的睡下,没让他进门……”
  道罢未听他回应,宁疏怯怯抬眸,就撞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探究眼神,“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被他这么一反问,她才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其实他也没问,她何必解释呢?也许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呢?
  尴尬的文宁疏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都不晓得该如何辩解,涨红了脸小声否认着,“也不是,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此时的她才发觉自己的手仍在被他握着,也不晓得是他的手掌太热,还是她自个儿的手心在冒汗,掌心的黏腻令她无所适从,她想抽回,却又被他紧紧攥住,
  “你能在意我的感受我很欣慰,但我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对你改变态度,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我的错,疏于防范,没能保护好你,才会害你被人带进宫,害你担惊受怕。”
  摇了摇头,宁疏不希望他自责,忙接口道:“这不怪你,圣谕已下,谁也不能违抗,有人在背后捣鬼,防不胜防。”
  关于此事,承誉定会彻查到底,“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定会为你报仇,绝不会让告密者有好下场!”
  想起在宫里听来的话,宁疏顺道儿将此事转告给承誉,“开始我以为是赵令州或者闵越峰的主意,可他却说找过闵越峰,闵越峰并不曾参与,他们怀疑是傅淞在报复,真真假假我也分不清。”
  “也许是闵越峰唆使傅淞呢?如此一来,他就能洗清嫌疑。”当然这也只是承誉的一种猜测,没有证据,不好妄下定论,
  “在此事没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可能。你且安心养病,其他的琐事交给我来处理。从今往后,我一定严加防守,绝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困境。”
  拍了拍她的手背,承誉凝望着她的眼神异常温柔,他那徜徉在眼角的笑意轻易就将她也感染了,他的身影一如安神的良药,每每瞧着就能化解她的无助和紧张。
  再握着只怕她的脸该红透了,承誉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闲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后厨提前准备。”
  心思紊乱,精神不济,她根本没那个念想,“随意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你安排就是。”
  病了的人嘴里发苦,不喜油腻,该吃些清淡的,于是承誉吩咐小厮到后厨交代一声,做些瘦肉粥,再炖个鱼汤,而后又嘱咐她躺下歇会儿,而他则去了书房,免得他待在这儿,她始终无法静心。
  奔波了大半日,总算如愿将人接回来,承誉才能放心的去着手安排自己的事。
  事实证明,文宁疏只愿待在安王府,可赵易泽为了试探承誉,故意安排那么一出,使得自己的儿子与他生了嫌隙,此时的赵令州已被怨气充斥,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只有闵越峰这个兄弟。
  当晚他出了宫,到镇国公府找闵越峰,企图用酒水浇灭心中那肆意燃烧的滔滔怒火,
  “我这个皇子,大约是最窝囊的,父皇不疼,母妃不爱,对一个外人都比对我好,在他们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我又不是傻子瘸子,丢他们的脸面,他们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听罢他的诉苦,闵越峰也是一头雾水,“不就一个女人嘛!皇上为何把她给了承誉,却不肯给你呢?”
  来之前赵令州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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