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我攀高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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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天下父母心,皆希望子女平安,文夫人这也是无奈之举,“娘这个年纪,什么都经历过,也没什么遗憾了,哪怕是死罪,娘也不怕,可你们不一样,你才十六,你弟弟才十三,娘又怎么忍心让他被抓去做苦役,一辈子无法翻身呢?”
道理她都懂,但当人面临这样的选择时就容易失去理智,“可是娘亲……”
紧握住女儿的手,文夫人再三嘱咐,甚至不惜给女儿施压,“你大哥不在都城,你身为长姐,理应担起照顾幼弟的责任,娘不能逃,那就只能由你带着之仪离开都城,投奔你姑姑家,也算是为咱们文家延续香火啊!”
文宁疏不愿就此抛下母亲,却也晓得轻重,深知自己若是执意留下,一旦之仪也被抓,母亲定然自责痛苦。
权衡利弊,犹豫再三之后,文宁疏终是决定按照母亲的意思,开始收拾包袱,待天黑之后就悄然带着弟弟离府。
奈何天不遂人愿,当日傍晚,尚未日落就有官兵将文宅团团围住!
第4章
领头的官员命人将府中所有家眷尽数带至前院之中,排排立好,而后开始宣读新帝旨意:
永宁帝伪造圣旨,谋朝篡位,尚书文彬知情不报为虎作伥,有失忠信,现已押入天牢,秋后处斩!其女眷送至宫中为婢,男丁押至矿场做苦役,如有违抗,就此处决!”
官兵们抢先一步到来,文宁疏根本没机会带走弟弟,家眷被迫分离,纵使她们不甘不愿的痛哭哀求,官兵们也不会有一丝同情之心,只依照规矩将其分别押送至不同的地方。
面对官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任其摆布,她们别无选择。
入宫之后,文夫人被遣至净房洗刷马桶,文宁疏则被派至浣衣局。母女二人虽不能相见,到底都在宫里,可怜那文之仪才十三岁,就被赶进矿场被人驱使做苦力。
先前还是在闺中被人侍奉的千金闺秀,一朝宫变,她竟成了低等宫婢,整日的洗涮衣物不说,还得被嬷嬷们使唤,尤其是那位不懂事的堂妹文宁月,居然还怪责她,
“若非你爹下狱,我们家也不至于遭这样的难!”
一听这话,文宁疏那忍了许久的怒火终是燃至顶点,再不给她任何颜面,“若非我父亲帮衬,你们家这会子应该还在街角卖豆腐,你又怎会享这十几年的清福?
当初受恩惠之际不见你们有任何感激,这会子竟然落井下石说这样的话?别贪那富贵就不会有入宫遭罪的机会!”
几句话怼得文宁月无言以对,恨恨咬牙不敢回嘴,默默洗着自己盆中的衣物。
当漫天的星子陆续爬上夜幕,此起彼伏的闪着幽亮的光辉之际,劳累一天的文宁疏终于能躺在床上歇息,突然干这么重的活儿,她还真有些受不了,一躺下便觉浑身酸软,腿和手臂关节隐隐作痛,难得歇息,她无比珍惜,听着周围宫女们均匀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难安寝。
看着自己原本纤细的手指变得浮肿,甚至裂开了口子,文宁疏纵使疼痛也强忍着,只因她晓得,自己再怎么辛苦也比弟弟的日子要好过些。
她曾听人说过,那矿场整日的拉运重物,风吹日晒,吃不饱还得一直干活,很多人承受不住活活累死,文之仪从小养尊处优,身子又瘦弱,哪能吃得了那样的苦楚?
她身为姐姐尚且如此担忧,母亲定然也是寝食难安吧?记挂母亲的状况,文宁疏决定想办法去见见母亲。
只可惜她身上的首饰已在入宫前就被官兵给没收上交了,腕上的翡翠镯子之所以没拿掉,是因为那镯子太细,她又戴了许多年,根本取不掉,除非砸碎,一旦碎裂也就失去了价值,官兵们无奈,这才由她戴着。
而今她想见母亲,必须贿赂嬷嬷,但若不拿出些值钱的东西,旁人又怎会帮忙?
不得已之下,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出去打了一盆水,又拿胰子打滑整只手,将镯子使劲儿往下捋,若搁在以往,这样的法子应该勉强能将镯子取掉,但现在她的手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而变得肿胀,即使她再怎么忍痛使力也难以取下。
文宁疏急得满头大汗,绝望低泣着,另一位起夜的宫女听到动静便出来询问状况,一问才知她是想让嬷嬷帮忙,却无银子,这才着急。
那宫女看她尚算老实,便给她出了个主意,“我这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实在没有剩余的帮你,不过咱们这儿有位刘公公,他私下里可以借银子给其他人,你可以找他问问。”
“哦?是吗?”文宁疏闻言哭声顿止,瞬时燃起了希望,但又觉得不太好办,“那他无缘无故也不会借给陌生人吧?总得有什么做抵押才好,可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会借给我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跟他多讲讲好话,他应该会答应吧!他人挺好的,你去试试呗!”
犹豫了整整一日,走投无路的文宁疏只好冒险去找刘公公表明来意。
自打她进得门来,刘公公便觉眼前一亮,此女虽是身着粗布衣衫,发髻上点缀着两朵红白小花,并无钗簪做衬,却也难掩她本身的风华,那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点儿都不像是宫里的粗使婢女,打量了许久,刘公公这才开始询问她的来历。
得知她是罪臣文尚书之女,刘公公颇觉为难,啧声叹道:“一般问我借银钱的都是这个月借下个月还,再拖也不会超过三个月,可你是罪臣之女,入宫头一年连个月钱也没有,只管三餐而已,你这一借便得借一年,我还没做过这样的买卖啊!”
文宁疏本是个脸皮薄的,旁人若不愿帮忙,她也不愿强求,但如今为了拿银子贿赂嬷嬷,她只好厚着脸皮去央求,
“反正奴婢是戴罪之身,也不可能跑出皇宫,更不敢赖账,等我有了月钱,必定先将欠款归还,只求刘公公您大发慈悲,借我周转一下。”
眼瞧着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着自个儿手腕上的镯子,文宁疏如实道:“这镯子我实在取不下来,否则也不至于到处求人。”
思量半晌,刘公公才道:“实则这事儿也不是我做主,我也只是个中间人,真正放款的另有其人,不如这样,待我回头跟那位主儿商量一下,他若是同意,那我便可与你行个方便,但若他拒绝,那我也无可奈何。”
不论如何,只要他肯松口就好,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然而苦等了两日都没什么音讯,就在她以为可能没谱儿了的时候,刘公公突然亲自来找她,说要带她去见一位总管。
原来那许总管才是真正的幕后人,借银子一事皆由他来掌控。
带她入内后,刘公公便转身离去,眼瞅着他要关门,文宁疏心下一紧,再顾不得什么礼仪,径直跟到门口挡住门板质问,
“你关门作甚?不就是借个银子嘛!何至于这般悄密?烦请刘公公也在这儿做个见证。”
“这……”刘公公为难一笑,瞄了一眼许总管,十分识趣地借口道:“许总管是我的主儿啊!他说话我自当靠边儿站,不能在跟前碍眼。”
文宁疏总觉得有鬼,便道不借了。话音刚落,便闻里头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悦,
“你当本总管这儿是什么地儿,任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闻声回眸,但见一身着藏蓝宫装,头戴乌银高帽,脸容瘦削光净无胡须的男子手持拂尘,自里屋阔然迈步而出,狭长的双眼透着精明且危险的气息,心知此人不好惹,文宁疏也不想得罪他,规矩福身致歉,
“无意冒犯总管大人,但奴婢只是来借银子而已,刘公公是引荐人,何须避嫌?更不该关门。”
原本许总管还面带愠色,待她转过身来,看清她的相貌后,许总管心底的那团小火苗登时被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给熄灭了。这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的语态果然是名门闺秀的风范,唯有这样姿容气度出众的女子方能担此重任。
不过这丫头倒是防备心甚重,许总管兀自笑笑,而后朝着小刘子摆摆手,“得,你也留下来吧!也不是什么悄密话,听听也无妨,免得吓到这位小姑娘。”
当刘公公也立在她身侧之际,文宁疏这才稍稍放心,跟着便听许总管道:“你的情况,小刘子已然与洒家讲过,按理来说是没有这样的特例,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洒家可以帮你这个忙,也无需你再找人打点,洒家直接带你去见你母亲。”
“真的吗?那可得多谢许总管了!”欣喜福身后,文宁疏又觉得不太对劲儿,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儿,这许总管与她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她做这么多?
心下起疑的文宁疏又问,“那……您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效劳?”
无需点拨,够爽快!许总管笑眯眯的赞许道:“洒家就喜欢你这样机灵的女子,其实吧!现下还真有一个好机会,就看你能否抓住咯!”
这许总管的笑颜看似和蔼,可文宁疏总觉得他笑里藏针不怀好意,又想着可能是错觉,便恭敬应道:
“还请您明示。”
一挥拂尘,许总管在桌旁坐下,端着架子细声道:“洒家准备寻几位姿容出众的女子送至太子府上,可这一般宫女肯定入不了他的眼,恰巧小刘子向洒家举荐你,洒家便让他带人来瞧瞧。”
太子?文宁疏心下疑惑,“太子不是被软禁了吗?”宫女们闲来无事也会说一些关于宫变之事,是以她也晓得那太子承誉的境况。
点了点头,许总管道:“不怕实话告诉你,太子虽被软禁,但性子极其高傲,是以新皇打算用美人去迷惑他的心智,只要你监视他的日常行动,向上汇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美人计?文宁疏忽然觉得这差事有陷阱,“只是去做宫女吗?还有没有其他的职责?”
她能这么问,就代表她已经想到了,许总管也不瞒她,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就要看你自个儿的造化了,若然能被太子看上,亲密侍奉,那也是你的荣幸,如此才更容易取得他的信任,只不过在此之前,洒家得亲自调,教你一番,教你该如何伺候男人,才能让男人开怀。”
说话间,许总管已然走向她,将那双不老实的手搭在她腰间。
迎上那阴恻恻的笑意,厌恶的文宁疏当即躲开,一退三步遥,警惕的盯着他,她就猜这些人没打什么好主意,但她身份低微,也不敢跟总管叫板,忍着嫌恶客气道:
“奴婢虽缺银子,却并不愿用这种出卖自己的方式来谋取,多谢许总管抬爱,奴婢怕是没这个福分,也不愿攀太子的高枝,这银子我还是不借了,劳您费这番心,实在过意不起。”
一听这话,许总管笑容顿消,眸光一凛,“你可知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洒家仁慈才给你这个机会,你胆敢拒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还请许总管见谅。”说着她就要往回走,却被那许总管一把拽住手腕,耐着性子再次哄道:
“洒家不会真的破你的身,只是教你些技巧而已,若然一窍不通,又该如何博得男人的宠爱?”
生怕被轻薄,文宁疏愤然挣扎讨饶,“我说过不想伺候太子,也不再借银子,请你放我离开!”
紧拽着她的手腕,许总管丝毫没有放手之意,冷凝的眉峰尽是不悦,“洒家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敢拒绝的,你不肯伺候太子便罢,只要伺候得我舒心了,往后便有你的好日子过。”
说着就将人往屋里带,惶恐的文宁疏再顾不得什么规矩,恨斥怒骂,企图惹他动怒,
“你一个阉人,居然也敢妄想拥有女人?浑忘了自己的境况,实属卑鄙下流无耻之举!”
他们这做太监的,最容不得旁人揭伤疤,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许总管登时发怒,狠甩她一耳光,
“阉人怎么了?阉人也有七情六欲,今日洒家就让你瞧瞧阉人的能耐!”
纵使被打得耳朵嗡鸣,文宁疏也不敢愣神,忍痛迅速拎起一旁的椅子用尽力气砸向他,刘公公只顾去看许总管是否受伤,文宁疏趁机夺门而逃,一路狂奔回浣衣局。
被凳子砸到胳膊的许总管青筋暴跳,一把挥开刘公公,咬牙恨斥,“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敢嘲讽洒家没有命根子!哼!既然她喜欢真男人,那洒家就给她个机会,让她痛快感受!”
阴险一笑,许总管当即吩咐刘公公,“想法子给她个教训,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刘公公应承得十分干脆,暗叹这宫婢太不识抬举,他可是看她姿容出众想拉她一把,奈何她偏要自寻死路,这可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第5章
终于跑回浣衣局的文宁疏气喘吁吁,扶着柱子缓了许久,至今心有余悸,才立定,嬷嬷便过来训她乱跑,板着脸又端给她两大盆衣裳命她快些清洗,虽是被训斥,她却头一回觉得此处尚算安全,至少没人要毁她清白。
都怪自个儿动了贪念,以为世上真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借银子给她,否则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担心那许总管会报复她,文宁疏这几日都提心吊胆,然而三日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也许那许总管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如此甚好,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干着活,再别去冒险。见母亲一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想法子。
她这边倒是相安无事,然而文宁月竟又闯了祸,这日天阴将雨,宫女们皆慌着到院中将晾晒的衣裳往屋里收,文宁月一个不小心勾到衣袖,衣裳顿时滑了丝,吓得她都急哭了。
嬷嬷见状恼斥她毛手毛脚,“这可是未来皇后的衣裳,损毁了她的衣物你死定了!”
先前两人有过争执,后来宁月赌气,一直都不肯再与她说话,文宁疏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她吓得面色发白,瘫坐在地,又念及堂姐妹的情意,终是忍不住上前劝解,
“嬷嬷勿动怒,此乃意外,并非文月故意为之,训她也无用,这事儿若让皇后知晓,兴许咱们都得受牵连,不若这般,奴婢试着将滑丝的那处拿针线补一补,这衣裳色泽深,兴许能蒙混过去。只要皇后没发现,咱们也就能躲过一劫。”
嬷嬷自然知晓,真出了事不止这宫女受罚,连她也被牵连,是以她也不愿声张,遂让文宁疏试一试。
好在她针法娴熟,不到一刻钟便将衣裳修补完整,次日送去之后,皇后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众人这才放了心。
那宁月本想找她道个谢,可一到她跟前,竟是不自觉的嘤声哭了起来,文宁疏忙拉她到床畔坐下,问她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宁月轻声啜泣道:“为了不受欺负,我时常巴结那些年长的宫女们,给她们端茶送水,可我一出事,她们没一个愿意帮我,都冷眼旁观,等着看我遭殃,只有你肯站出来为我说话,我曾对你冷言恶语,你非但不记仇,居然还愿帮我,我只觉好惭愧。”
原是为这个,她还以为她又被人欺负了呢!拍着她的手背,宁疏温笑着安抚道:“说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你年纪小,说话难免有失分寸,我年长于你,自不会同你计较。往后咱们两姐妹互相帮衬,这路也好走些。”
感激的点了点头,宁月破涕为笑,私下里也在帮她打听,如何才能去得净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从一位小太监那儿打探出一个办法,欢喜的宁月忙跑去告诉宁疏。
“哦?”惊喜的文宁疏忙问她该怎么做,宁月四下瞧了瞧,确定无人才小声道:
“咱们这儿每日都会积攒馊水剩饭,得有人将其运走,免得有异味,那馊水所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