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我攀高枝-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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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一切都十分美好,直至她隐约感觉到他某地儿似乎有了变化,羞窘的她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推开了他。
才刚她一直温顺配合,他也就没再太用力,以致于骤然被推,他没有防备,顺势歪在一旁,笑吟吟地望向她,
“怎的?喘不过气儿?那你休息会子,咱们再继续。”
“你少来,不许再耍赖!”宁疏让他将那片叶子归还,他却不肯给,一边攥住她手腕,不许她来抢,一边偷瞄上面的字,
“承君之恩温如水,
毁誉参半流语飞,”
看着叶面纹路上留下的字句,承誉心间微动,轻笑道:“原是我的藏字诗,为何不许我看?我又不是不晓得你喜欢我。”
这人可真没羞,不愿如他之意,宁疏反驳道:“我可没说过喜欢你。”
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没听她说过,当日告白的是他,她并未明确表明过她的态度,承誉顿觉不满,“那你现在说也不晚。”
字都被他看完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再不愿被他威胁,小脑袋一别,娇哼拒绝,“不说,没心情,你说话不作数。”
不说也无妨,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承誉兀自笑笑,拿起一旁的枯枝,在那两句诗后面又续写了两句。
宁疏一直在旁打量,但又不愿近前,假装漠不关心的模样,待他写好之后,本以为他会主动递过来,哪料他竟道:“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吗?说你喜欢我,我就让你瞧。”
果然是有条件的,宁疏才不上当,忍着好奇扭身不理他,扯下一旁的狗尾草捏在指尖闲闲的转悠着,心似猫抓,嘴上却逞强道:“没兴致。”
承誉还想再诱哄,忽闻陈序来报,“殿下,何檐回来了。”
闻听此讯,承誉再不嬉闹,命人先将那筐青梅背下山去,又牵着宁疏的手,向半山腰走去。
她一向识趣,从不多问他的事,除非他主动提及。承誉并未将她当外人,否则也不会让陈序当着她的面儿汇报。路上他已与她大概说了何檐的情况,原来此人对机关颇有研究,承誉正是看中他这个技能,才想去拜访。
先前他已来过一次,却被何檐拒绝,后来何檐便离家出游,一月未归,但承誉并未死心,听闻他已归来,这才打算再去一趟,以示诚意。
宁疏默默听着,并未表态,不由想起兄长的话,看来承誉真的在暗中谋划些什么,但她并未多问,只装作不知情。
绕过一片竹林后,两间竹子搭建的屋子映入眼帘,屋前的石径弯曲如河,将地面分为两半,左边种花,右边种菜,既能赏景,又能果腹,这样的环境惬意自在,看得宁疏心驰神往。
承誉将那片树叶给了她,留她在院中相候,而他独自进去。
宁疏接过树叶,淡笑以应,她当然明白男人谈正事时,女人不该在场的道理,自然不会怪罪。
待他转身后,她才将树叶翻转过来,果见下面续写了两句:
身煎心宁荡浮尘,
月明星疏迎旭辉。
他这是回了她名字的藏字诗呢!宁疏心下微甜,将树叶收好,心情极佳的她在小院子的花园里帮忙侍弄花草,打发光阴。
屋子高出地面,需上三层阶梯才得入内,立在门前的承誉理了理衣衫,这才抬手敲门。
紧跟着竹门被打开,一位并未簪高髻,只将长发拢于脑后的青年男子自门缝中显露出真容,远处的宁疏随意瞄了一眼,那人年纪瞧着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双眼不算大,但眸光深邃,青叶白衫,尽显淡薄之态。
瞧见承誉那一刻,他并无任何惊讶,显然是认得的,但并不怎么欢迎,“你怎的又来?上回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再入世。”
上回承誉没能做足准备,吃了个闭门羹,回去后他便开始打探关于何檐的往事,晓得因由之后,他才又来与之讲条件。
离得远,宁疏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瞧见那人无奈一叹,闪过身,允承誉进去。
紧闭的房门隔绝了谈话,宁疏没再仰头去看,拿起一旁的水瓢,静下心来,在园中浇着水。
大约过了两刻钟,“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打开,宁疏回眸就见承誉沉着脸出来,看样子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那人并未出来相送,漠然关门,再不理会。
两次相请皆无果,承誉终是没了耐性,离开时拂袖嗤道:“此人当真是冥顽不灵!”
宁疏跟在一旁劝道:“这种高人往往都视钱财如粪土,得拿他想要的东西做条件才有说服的可能。”
“他喜欢的……”承誉倒是想找,奈何已经没这个机会,“他钟意的女人已经不在人世,我打听过她的死因,提出为她报仇,他却不肯接受,说即使杀了仇人,那姑娘也不可能再复生。
除非她能活过来,还能站在他面前为她跳舞,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入世。一个故去之人,如何复生?他这分明是在刁难我,变着法儿的拒绝。”
呃……这个条件还真不好办,宁疏顺口闲问了句,“那你可知他心仪之人究竟是谁?”
“听月楼曾经的花魁之一,玉棋姑娘。”
这名字好生耳熟,宁疏似乎曾听书情念叨过此人,说她二人感情甚笃,奈何玉棋红颜薄命,未能与情郎相守。如今看来,这位情郎指的就是何檐!
思及此,宁疏决定去找书情打听一番,但若承誉知晓,估摸着不会让她去听月楼,她也就没跟他明说,挑了个他不在府中的日子,乘坐马车,由侍卫跟随着,她准备悄悄的去见书情,一去才知书情并不在此,巧姨说武安侯此次归京后便为花了大价钱为书情赎身,将她安置在一座别院中。
如此甚好,至少她不用再为其他客人唱曲儿奏乐,打听到她的新住处之后,宁疏又赶往芳林苑去找她。
下人不认得她,拦着不让进,宁疏遂将一支书情赠与她的玉梅簪交给下人,让他拿去通报。
一见玉梅簪,书情便知是故人来访,忙让人请她进来。两姐妹阔别许久又再重逢,自是感慨颇多,瞧着书情面色红润,姿仪丰盈的娇俏模样,宁疏笑打趣,
“姐姐的气色越发好了呢!看来武安侯对姐姐很是疼爱。”
书情掩帕轻笑,算是默认,而后拉她坐下,笑问道:“妹妹你呢?想必安王殿下待你也是极好的。”
他二人之间颇为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宁疏也就简而概之,“闹过小矛盾,不过很快就已开解,他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便想为他做些小事。”
听着话音似是意有所指,书情遂问她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事只管跟姐姐开口,我能帮则帮。”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姐姐打听一个人,玉棋姑娘,可是你的挚友?”
骤然听到她的名字,书情颇觉诧异,思绪也不自觉的飘飞至前尘,当年那何檐跟玉棋情投意合,奈何他没那几千两银子给玉棋赎身,为得银钱,他决定给那些达官贵人设置机关,争取凑足银钱带玉棋离开听月楼。
因着时日紧迫,他便向岳老爷恳求先付银钱,机关慢慢做,岳老爷也答应了,把银票尽数给他,何檐拿着银票就去为玉棋赎身,将她带回家中,一边准备婚仪,一边继续做机关。
哪料岳家的一位小公子调皮捣蛋,自个儿混进密室中,居然中了箭,过了几个时辰才被人发现,不治身亡,岳老爷大怒,认为这是何檐的疏忽,将他毒打一顿,关进牢中,玉棋为救何檐,不得已只好去求岳老爷网开一面。
然而何檐被救出来的第二天,玉棋就自尽了!原来岳老爷答应放人的条件就是要得到玉棋,玉棋别无选择,为保何檐的命只得答应,但她自觉再无颜面对何檐,这才选择了结自己,临死前还留了一封绝笔信,特地嘱咐何檐不要去给她报仇,那岳老爷乃是当今驸马的兄长,何檐根本斗不过他。
驸马的亲戚,姓岳的,那不就是岳遥真的伯父嘛!听罢此事的来龙去脉,宁疏才知那何檐为何不肯再帮人做机关,玉棋的死必定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痛,他也不会再信任那些达官贵人,是以无论承誉如何相请,拿什么条件做交换,他都不肯再出山。
但宁疏看得出来,承誉很需要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想帮承誉达成这个心愿,遂问书情,
“姐姐可否帮我绘出玉棋姑娘的画像?”
第66章 醉后成好事
书情虽不解其意; 但还是按照宁疏的意思; 帮她绘图。因着不止一张; 她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才绘好; 看着这一张张图纸; 宁疏感激相谢;
“多谢姐姐帮我这么大的忙,当真是辛苦你了。”
擦了擦额角的汗; 书情并不觉辛劳; “区区小事; 不足挂齿。当初若非你解救; 只怕我难逃贺行中的魔爪,你的恩德我一直铭记,能为妹妹分忧是我的荣幸,千万莫说见外话。”
忙完已是晌午; 书情留她在此用午宴,午后又闲聊了许久; 宁疏才向她告辞; 相约下回再见。
有了这些画还不够,她还得回去做其他的准备; 期间她一直瞒着承誉; 抽着他不在家的空闲才做活儿; 忙活了两日终于将东西做好,而后才拿给他,提议让他带着东西再去一次。
何檐性子执拗; 原本承誉已不再对他报什么希望,但看宁疏这般为他着想,他才打算再试一回。
这次他没在白日里前去,而是依照宁疏的提议,特地选在夜间前往,说是能帮何檐实现愿望。
何檐只当他是说笑,但当承誉吹灭蜡烛,在漆黑的屋里点亮走马灯时,何檐愣怔当场!
只因那走马灯上绘着的正是玉棋跳舞时的模样,不同的画卷有着细微的动作差别,转动时真如一位姑娘在翩翩起舞。
书情和玉棋相处时日较多,她对玉棋的一颦一笑印象深刻,画出来的画像也就格外传神,此情此景,不由令何檐又回到当年初见玉棋的场景,那些美好的回忆短暂而珍贵,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辗转反侧,抱憾自责。
时隔多年,在这幽暗的夜里,居然还能一睹她的风姿,着实令他欣慰,不自觉的鼻翼发酸。
暗影中的他默默落泪,承誉轻声道:
“玉棋姑娘从未离开过人世,她一直都活在你心里不是吗?她的舞姿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回忆也历久弥新。”
是啊!她一直活在他心里,安王此举也算全了他的心愿,达到了他的要求,何檐再无拒绝的理由,终于答应出山助他。
解决此事的承誉心下大慰,这头一个要感谢的自然是宁疏,正所谓有心种花花不开,宁疏此举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得他相谢的宁疏并不认同,抿唇笑道:“谁说我是无心?我很用心的好吧?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点子。”
这几日他忙着调查乔大人的案子,也就没注意到宁疏竟在暗中为他做这些,心下感动的承誉拉起她的小手,轻揉着她那略微肿胀的指节,心疼不已,
“原是为做走马灯,才将这手弄得又肿又伤,昨日我问你,你还说是被蚊虫叮咬,这张小嘴儿真真会蒙人。不乖,得惩罚!”
说着他俯身在她唇间轻啄了一口,宁疏低眉羞咬唇,烛火下的唇越显红润莹泽。
牵起她的手,承誉带她坐下擦药膏之际忍不住问她,“你有这个想法,为何不曾提前告诉我?”
一迎上他那凝重的神色,宁疏不觉回想起上次吵架的场景,心生畏惧,怯声解释道:“不是有意瞒你,我也不晓得会不会凑效,没做好之前就与你说,你还得等上两三日,岂不心焦?万一失败你只会更烦躁。”
她的睫毛微微发颤,明显心惶惶,承誉见状不觉讶然,“瞧你吓得,我只是随口一问,怎的像是我要吃了你一般。”
“你说过不许我再瞒你,所以我怕你生气。”低声道罢,她才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似在观察他的神色,这般谨慎的模样倒令承誉心底泛酸,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怜惜又愧疚,
“宁疏,我不希望你怕我,爱我就好,对我撒娇,甚至对我发脾气都可以,千万别惧怕我,我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凶你。”
有他这句安慰,她这心里总算好受了许多,倚在他怀中的宁疏默默点了点头,“好,听你的,若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瞒你什么的。”
身边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相伴,承誉越发欣慰,暗叹老天待他不薄,“经历过那些苦难之后,我一度认为老天将我遗弃了,如今才知,并非如此,他终是将最珍贵的给了我。”
明明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宁疏偏要明知故问,手指闲闲的描绘着他衣领上的回字纹,故作懵懂,细声轻问,“你说的……是什么?”
搂着她腰的手渐渐收紧,承誉偏头咬她耳朵,“你猜。”
窗外的明月探头探脑,努力的发着光,似乎也想听听那有情之人的细语呢喃……
此次事成,书情功不可没,宁疏特地去芳林苑找她,承誉亦同行,亲自向她致谢。
安王到访,书情愧不敢当,好在卫观云今日也在别院中,有他招呼安王,她只招呼宁疏即可。
以往宁疏一直闷在王府里,都不晓得该找谁,而今得知书情也离了听月楼,往后她闲来无事便可找书情闲话唠家常。
“卫公子待你这样好,可有定下办喜事的日子?”
说起这个书情就心忧,看似锦衣玉食的日子,背后心酸满布,“他母亲不同意,瞧不起我的出身,加之现下她老人家病重,他也不好火上浇油,只能暂时将我安置在此,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将我带回去。”
就怕这当娘的反对啊!宁疏也不好多做评判,以免书情心里更难受,好言宽慰道:“情况特殊,也能理解,且再等等吧!料想卫公子会尽管安排。”
书情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卫观云肯为她赎身已是大恩大德,她也没资格要求太多,听天由命吧!
提起这事儿她不禁想起怡贵太妃,明知她也待过听月楼,竟也不反对她和承誉在一起,当真大度,兴许是因为贵妃自个儿情路坎坷,才不愿再去阻拦自己的儿子吧?
两人闲谈的档口,隔着雕花窗,她看到坐在外屋的承誉和卫观云神情凝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她最喜欢看的便是承誉与人交谈时那自信从容的神态,高谈阔论间尽显风华。
夏日的午后大都有午歇的习惯,用罢午宴,宁疏也没久留,以免打扰书情休息,与承誉一道告辞离去。
人走后,书情回房午歇,卫观云饮了些酒,亦觉困乏,便陪她躺会儿。
躺在帐中的他怀抱着书情,手指轻捋着她的长发,呼吸深沉,书情抬眸望了一眼,就见他面色凝重,似是有心事,遂问他有何烦忧。
叹了口气,卫观云扬了扬脖颈,低声道:“今日安王来此,与我说起当今的朝局,隐晦的表示希望我能站在他那边。”
一听这话音,书情顿时了悟,“安王还有其他想法?”
若说没有才不正常,承誉的性子,卫观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的父皇被乾德帝逼死,你以为他会真的归顺于自己的杀父仇人吗?”
可乾德帝已然继位,名正言顺,安王即使再不甘心又能如何?“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帮安王?”
令卫观云愁苦的,正是他的立场,“回京之后,皇上便降了我的爵位,我从武安公变成了武安侯,就因为当年我爹站在永宁帝那边,而今朝局更迭,我也免不了被牵连,指不定往后皇上还会继续变着法儿的挤兑我,最后可能连侯爵也保不住。
若然跟着安王,兴许还有翻身的机会,但安王能否成事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