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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仙剑山庄-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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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连人带宝一齐铰碎了。”
  猛听狗皮道士大喝道:“魔崽子,你上当咧,且慢妄发狂言,你再看我这一手如何!”
  一言甫毕,只见雄精剑光猛然一收,太乙神雷也不再发,那身边五行真气,陡化五色流霞向外一推,才和身外煞光银星一接触,忽然红光一闪,凭空泛起一片烛天烈焰,轰的一声大震,那无边煞光千万银星,全皆烧着,一阵焦臭腥秽之气,触鼻欲呕,半空中又露出一丸冷月几点疏星出来。
  那九幽尊者一见生平仗以成名的至宝,一下毁得一点不剩,心知不妙,方待遁走,倏又听见身后有人大笑道:“焦野驴,你且慢走,我小和尚平生虽然从不打落水狗,但你那老婆既将我一个未来的师侄摄走,便说不得要留下你来,当一个人质,准备走马换将咧。”
  说着,只见一道极淡金光,随声当头罩下,再想逃走已是无及,狗皮道士回头一看,却是心印已用心光将那妖人制住,不禁笑道:“方才累得我出了一身臭汗,你却袖手旁观,如今又来赶现成的,你如早点出手不更好吗?”
  心印也笑道:“我如出手太早,怎能看出你这二三十年的功力来,今天总算让我小开眼界咧。”
  狗皮道土把头一摇,便向船上走去,只见云云和含芳也将宝剑收起,迎着道:“师叔委实功力惊人,只可惜又迟来一步,那位赵相公已被一个女妖人摄去咧。”
  接着孙二公子、柳昭业、还有赵定国之妻玉娥和孙老板,以及临江集来的父老子弟,船上伙计一齐全从舱中出来。
  狗皮道土一问情形,原来自从他纵剑飞上岸去之后,云云因为奉命守护那条船,心恐妖人乘虚来犯,便请众人全在舱中坐定,自己守在船头上,半晌之后,忽见狗皮道士去处,妖光大起,连忙手挽剑囊,更外留神,以防不测。
  这时黄昏已过,正是月光欲上时分,忽见江面上,飘来一朵极大红莲,看去便如车轮一般,在夜色迷茫之中,那莲花中间,却发出一片粉红色光华,掩映得那朵莲花,分外鲜艳欲滴,直向船边流下,隐约还闻有管弦之声,越来越近。
  她看看已到船边,不禁心中大诧,因恐妖人幻化前来作祟,更加注目而视,准备一有动静,立发珠光报警,一面应敌。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那赵定国,正在后艄,用木桶取水,探出了半个身子,一见那朵红莲,不由放下木桶多看了一眼。
  他正招呼舱中诸人,看这稀罕,猛见莲瓣忽张,那花蕊中间,奇光眩目,便似一盏极大粉红灯彩,中间却坐着一个赤身少女,一个黑衣道人,正更加惊异。
  那少女猛一抬头,一眼看见赵定国,立刻回眸一笑,抬起一条粉光纤细、玉藕一般的玉臂,把手一招,赵定国身不由已,像断线风筝直蹿出去,一下也落在莲瓣之中。
  那赤身少女又纤手向船头一指,对那黑衣道人道:“今晚算是造化,我已找到一个橡样的人,用不着你再伺候了,那船头上还站着一个小妞儿,你不会也找乐儿去吗?”
  那黑衣道人一笑,便腾身而起,在一团灰黑色烟雾笼罩之下,直向船头而来。
  这原是极快的事,云云一见赵定国已被摄走,那男妖人又奔自己而来,不由大骇,连忙一拍剑囊,一道白光,直向那妖人扫去,一面掏出天蜈珠,依法绷开囊口,发出一片红光直冲霄汉。
  那赤身少女自黑衣道人纵起,便格格一笑,纤手一挥,那朵红莲立沉水底,去得无影无踪,并未看见云云珠剑之光。
  男妖人因为遥看云云亭亭玉立,竟是一个绝色美人,虽然身佩剑囊却未留意,只瞪起一双白眼,飞纵而上,满想手到擒来,一见剑光出手,才知对方乃是正教门下。
  他一怔之下,再看那天蜈珠,发出烛天红,竟是缡珠岛赤城山庄,干天离火真人东方旭初宗派,不由更加吃惊。
  连忙一纵妖雾,避天剑光直向江岸飞去,等在江边落下,仔细再一看,见云云功力不太深,剑宝也未能发挥全力,更不见船上另外有人出来,料定虽是正教门人,一定是新收弟子,自己如果凭那九幽玄雾,或可连人带宝摄走。
  他色心与贪心并起,连忙大喝道:“我乃白骨教下九幽尊者,焦野驴祖师,你这小妞儿,既通剑术,是谁门下竟敢公然犯上,还不赶快说出姓名来历,听候发落吗?”
  云云一见,也娇喝道:“大胆妖人,竟敢在我面前弄鬼,将人摄走,我乃了尘师太门下弟子柳云云,你如不赶快着那女妖,速将摄去的赵相公送回,就莫怪你姑奶奶将你立毙剑下了。”
  九幽尊者大笑道:“了尘贼尼我且不惧,何况你是她新收弟子,还不赶快随我回去,祖师爷或可饶你一命,否则便难轻恕咧。”
  说罢,把手一抬,那灰黑烟雾当头罩下,心中满以为这样初出道的弟子,一定可以连人带宝摄走,谁知那道珠光上冲力量极大,九幽妖雾,一时竟压不下去,有时反被冲起老高,又从空中垂折下来,将那只船四周护定,不用说身,连船也不能近。
  云云看出珠光妙用,虽不能完全发挥,却知可以和妖人支持一时,忙又一指剑光向妖人逼出,虽也未能得手,但那妖雾也奈何她不得,只相持不下,九幽尊者不禁大怒,连忙将行法一催,妖雾颜色渐变,四周压力更大,那珠光渐形不支,慢慢缩紧。
  这时,含芳人在舱中,却全神都贯注在外面,一见形势不好,连忙赶出舱门也立向船头,向云云道:“姐姐,你那两仪度厄双环还不取出应用,更待何时?”
  九幽尊者一见舱中又奔出一个绝俊少妇,心中更喜,忙又将妖雾一紧,方在口出秽言相逼,却不料,那前见少女与后来少妇,又飞起一黑一红两道宝光,竟是昔年慧因大师的两仪度厄双环。
  他口里虽然说着便宜话,也暗自惊心不已,但势成骑虎,已经落不了台,正待将妖雾发挥全力,却不料狗皮道士和心印先后赶到,破了妖雾,将他制住。
  狗皮道土听罢,这才知道,心印对一切事故全已前知,再掉头向江岸上一看,那九幽尊者仍被那团心光圈着,便仿佛一个光网笼着一个鬼影一般。仍在挣扎着,那心印已向船上走来,忙高叫道:“果然人已被摄走了,这赵定国却不比韦飞,如论功夫他是手无搏鸡之力的一个书生,更丝毫未闻至道,那女妖又是一个极凶淫狡诈的角色,虽然他应该有此一劫,不至丧命,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坠入邪界,那就难说咧!”
  心印大笑道:“你放心,真金决不怕火烧,他如连这一关也闯不过,你还要这样徒弟何用。而且我已弄好一个人质在此,不怕她不乖乖来换,倒是老尼姑的那个高徒,已经中了妖人九幽玄雾迷神邪术,如不从速救治,却着实可虑呢,你怎急其所缓,缓其所急起来?”
  狗皮道士一听,方想云云、含芳二人并无异状,怎么会已经中了妖雾迷神之法?猛听被禁江岸上那轮心光之中的九幽尊者,忽然厉声道:“你这贼和尚,倒真识货,那两个妞儿的元神果然已经被我引入幻境咧,你如将我放出,自可大家讲和,我先饶她两个,便那酸丁,只我那山妻尚未用过,也可囫囵还你,否则便只有同归于尽了。”
  心印掉头一看哈哈大笑道:“你别不要脸咧,这二人虽然暂时入幻,你能教她们同归于尽吗?至于那被你老婆摄去的人,只你不怕形神皆灭不妨教你老婆把他置之死地,这笔账反正写在你头上,我却不怕你飞上天去咧。”
  说罢,人已进舱,先向柳昭业一合掌道:“老菩萨认得贫僧吗?”
  昭业虽然久闻心印之名,却从未见过,闻言方待逊谢,忽见心印脑后泛起一团心光,突然向自己一照,倏又一探手。取出一片贝叶微笑道:“老菩萨小谪寰尘才数劫,怎的就昧却本来面目呢?你还记得当年天台山下的淘气小和尚吗?”
  昭业被那心光一照,不由一个寒噤,再见那片贝叶,连忙大笑道:“记得,记得。”
  接着又合掌,朗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难怪我那恩师不让入门,原来还和老弟有这
  等一段因缘。”
  心印忙又大喝道:“你既仗佛力得悟前因,又绕舌做什么,须知色相皆空,却不容再着尘念咧。”
  昭业又合掌道:“说与不说不干老菩萨事,更不干小和尚事,你怎见得便是绕舌咧!”
  接着眼前白光一闪,心印又大笑道:“本来一落言铨,便显着相,还是我错了。”
  心印微笑收起心光贝叶,只把头一点,舱中各人俱不知他二人说些什么,云云、含芳二人,更呆着脸,坐在船上,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像两尊石像一样,只那临江集上来的诸父老子弟,和玉娥两人,却一齐拜伏在地,请求拯救江岸孑遗灾黎和赵定国性命。
  心印先扶起那孙老板和几个老者笑道:“你们放心,我和这位狗皮道士,既伸手管了这场闲事,决不容左道流寇再来害人,你们只管上岸上去,料理埋尸和囤粮的事,便流亡在山中的人,也不妨招呼他们回来。”
  “我已在你们这临江集四周,布下两重禁制,只见流寇人前来,不拘是谁,但向空大叫一声,心印禅师速来救我,自有妙用,只等你们,将集上遗体埋清,人粮查点清楚,将来我们自有安排,千万不必自相惊扰,只管各安生理,决无祸害。”
  那孙老板和来的父老子弟,又千恩万谢,方才从月光下走上岸去,心印又笑向玉娥道:
  “你也休慌,你那丈夫既是这位狗皮道士的未来徒弟,便我不管,他也必设法救回才免丢人,何况我已将那女妖人的丈夫擒在岸上,只他敢不将你丈夫送回,至多天明必被我这心光炼化,神形皆灭,然后我自会再去找那女妖人算账,有这好的人质,你怕什么?”
  说着又道:“倒是这两个,已被九幽妖雾,迷神入幻的人,却大意不得,大家千万不可惊呼叫唤。”说着把手一指,立刻发出一片金霞,将两人罩定。
  孙二公子一见云云、含芳在那金霞之中,半点不见动弹,二目紧闭,又不似打坐入定,不由十分忧虑。
  他忙向心印施礼道:“禅师法号上下是哪个字,内子和柳世姐人幼,何不略施法力,让她两人醒来,似这样下去,有碍吗?”
  昭业大笑道:“这位禅师,便是自号草庵和尚的心印大师,别看他年纪幼,好像个小沙弥一样,其实他已游戏人世十余甲子,历转诸劫咧,如以他的法力,自不难立刻令她两个苏醒,但那样一来,爱之适足以害之,转不如听其自然为佳,这样下去,虽然她两个在这幻境之中,要身历前劫诸般苦恼,但一经猛省,再有小禅师心光慧剑和这片贝叶无字真经,便不难使其尽复前生法力,再遇上这等妖邪左道,便足可自了,如若不然,至少也得潜修一二百年以上,才能重返本来面目,这其间若干因缘,又难了断咧。”
  接着又笑了一笑道:“便老贤侄他日也有遇合,但较之小女与侄媳入道难易便判若霄壤了。”
  狗皮道士把小眼一眨道:“你这老居士,才得自在,怎么又说是非,无怪小和尚要作当头棒喝不许绕舌了,他日的事,现在提他做什么,你既有这段因缘,还不快为她两人护法吗?这虽幻境,却无殊身受,便有你这老居士小和尚在侧也大意不得咧!”
  昭业把头一点,立就舱中盘肆而坐,二目垂帘坐起禅功来,玉娥、孙二公子不敢再问什么,也都躬身而立。
  狗皮道士一见又向心印笑道:“此间有师兄和这位老居土,谅不至有他,我还有事,去去就来。”
  心印微微颔首,也踱向船头,负手而立道:“你如有事,不妨暂时别过,这里的事算交给我呢!”
  狗皮道士汪的一声狗叫,一纵剑光便直向江岸上飞去,也不去管他,那舱中却寂静异常,连船伙和船老大夫妇,全大气也不敢出,只偷眼看着舱中。
  自从心印和狗皮道士步出舱外,云云所居中舱,所有灯火全熄,只见一幢极淡金霞,微微闪烁,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云云和含芳二人,自从狗皮道士和心印解围,制住九幽尊者焦野驴之后,都以为妖人既已被擒,又有大援在侧,决无妨碍,所以匆匆一收宝剑,步进舱去,自己也不觉得心身有异,但方将经过一说,便都疲倦异常。
  先因二位仙师在旁,心印又系初见,尚在勉强支撑,却不料心身已受魔制,恍惚之间,忽然全都觉得顶门一凉,人已入
  睡,但一转眼又似一觉已经睡醒。
  再睁眼一看,已不是舟中光景,只见风和日丽,满帘花影,仿佛已经换了一个环境。
  云云首先惊觉,再一细看,身外却是一座白石楼台,四壁光洁如玉,窗户全洞开着,自己斜凭在一张不知什么树根雕成的短榻上面,鼻中但闻阵阵幽香暗送,非兰非麝,只觉沁人心髀,令人气爽神清,不由非常诧异。
  她连忙从榻上站了起来,打算看个究竟,略一低头,忽然觉得身上衣服也改了样,下面是一条白练长裙,足下风头珠履,上身罩着一件水合色经罗道服,腰间玄色丝绦上,剑囊之外,还有一个白玉胡芦,一个冰丝小袋,这一来更加奇怪,不但不知身在何地,便连自己究竟属谁,也自迷离恍惚起来。
  等再走到窗前,向帘外看时,只见满山积雪,一天晴日,万树梅花全在雪中开放,便似雪海一般,最妙的是,当窗一株老树,堆满繁花,疏影横斜,当中隆起,又复垂枝下折,映在那须帘外,恰好似一轴古书,全属天然,一毫也不仅人工雕琢,那阵阵幽香,便从窗外送来,不禁看得呆了半晌。
  但细细一想,那地方又似日夕游赏之所,只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正在弹身倚窗追忆之中。猛听身后,含芳娇唤道:“姐姐,我们究竟跑到哪里来咧,你知道吗?”
  再回头一看,只见含芳云发覆额,双鬓垂髫,一身水红道服,腰下也佩着一口宝剑,分明也是一个散仙模样,不用说,不是嫁后光景,便当年一同在随师学道翳巫闾山也不是这等打扮,惊异之下,不假思索也道:“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我又去问谁咧。”
  忽见含芳又姗姗走来,笑道:“不要管他,我觉得这里一切全似曾相识,也许在什么时候曾经来过亦未可知,既是楼房,总应该有扶梯可以下去,我们何不各处游览一番,也许触景生情,能记起来亦末可知。”
  云云含笑点头,仿佛记得楼西那麈秋叶式的门外便是扶梯,一个转身,便向西边走去,才走出那庄门,便听见一个尖锐的喉音道:“二位仙子到哪里去,满山梅花全开咧,那山下小亭比这冷香阁有趣,你们是到哪里去吗?”
  云云四面一看,却不见有人,猛听那朱红亚字栏杆上面又
  叫道:“葳蕤仙子,我在这里,你忘记了吗?”
  再侧转身子,抬头一看,却是一只白鹦鹉,站在架上叫唤着,云云一见那只鹦鹉,依稀记得那是自己最心爱之物,忙道:“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怎么我全记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咧?”
  那鹦鹉跳了一下,头上一团鹅黄长毛倏然张开,偏着头看看二人道:“葳蕤仙子,你怎么连自己住的罗浮山,香雪洞天全忘记了?这就无怪寒云大师说你魔劫将临咧。”
  云云不由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原系此山散仙葳蕤仙子伍秋月和表妹葳灵仙子陆玉京,一同修为有年。
  只因向来疾恶如仇,自证道以后,即独树罗浮一派,专以斩魔卫道自任,只一遇上妖邪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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