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香番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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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董飞卿睁开眼睛。
“先生让你盖上点儿。”蒋徽把薄毯抛到他身上。
飞卿没辙地牵了牵唇,“做好事都能做得让人想训你一通。”
蒋徽笑着呛他,“就这样儿,管得着么?”语毕,便要转身。
“你给我过来。”飞卿说道,“有话跟你说。”
“哦。”蒋徽走到他近前,坐到圆几前的竹椅上,“说吧。”
“定亲了?”飞卿问她。
“嗯。”
“不是良缘。”
“对。”
飞卿凝了她一眼,“一个字儿多少钱?”
“啊?”蒋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个字儿多少钱,我照价买,行么?”他说,“别跟我来惜字如金那一套。”
蒋徽眉眼间有了笑意,“你说的,本来就不是能让我话多的事儿。”
飞卿想想,也是。她跟修衡哥都不愿多说,何况跟他。
蒋徽想一想,自嘲地笑了,“蒋家长房的人,谁娶了谁倒霉。要什么良缘啊?”停一停,又道,“你也快了吧?我说的是亲事。”
“董家的人,谁嫁了谁倒霉。”飞卿说,“就算有人张罗,我也不会同意。”
蒋徽看他一眼便错转视线,“很难。”
“活着就不是容易的事儿。”
说话间,一只白猫走过来,径自跳到飞卿身边,在躺椅上转着圈儿地找了一阵位置,最终却呼噜呼噜地腻到他怀里。
蒋徽看着这一幕,笑了,“你以前养的那几只猫,特别讨喜。”
飞卿抚着白猫的背,“是薇珑照顾得好。最早我养着的时候,脾气都很差。”
蒋徽欣然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但是,那时候,它们也很可爱。我不是特别喜欢太乖的猫狗,猫就应该有点儿自己的脾气。”
“嗯,说的对。”飞卿看了她一眼,“猫就应该像你似的,对吧?”
“……”蒋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笑出声来,“得得得,我说错话了,成么?几年没见,见面儿就掐架可不好。”
“谁要跟你掐架?”蒋徽无奈地挠了挠额角,“说起来,你也回来了,怎么不把猫从王府接回叔父家?”
“不了。”飞卿给白猫挠着下巴,小家伙舒服得仰起圆圆的小脑瓜,微眯了淡蓝色的大眼睛,“跟着我又没安生日子可过,与其分分合合,倒不如让它们在别处安家。跟着谁也比跟着我踏实。”
蒋徽沉默片刻,说:“猫兴许不是这么想。”
“在我眼里,跟小孩儿似的,懂什么?”飞卿怅然一笑,“它们就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我其实也真不会照顾它们。”
蒋徽认真地看着他,笑了,“的确如此。自顾不暇的人,牵挂的确是越少越好。”说完站起身来,“我去陪薇珑放风筝。”
“嗯。”
蒋徽走出去一段,停下脚步,说道:“往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保重。”
“你也是。”飞卿在她举步时,想起一事,唤住她,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接着。”
蒋徽下意识地扬手接住,“是什么?”
“你不是喜欢珍珠么?在北地搜罗了一些,拿着玩儿吧。”
“谢了。”蒋徽笑盈盈地转身。
。
转过天来,恺之来看蒋徽,给她带了很多零嘴儿、颜料、画纸、画笔。
叶先生笑道:“颜料、画纸、画笔,我这儿多的是,你怎么还给解语买?用不着的。”
“我们解语成了才女之后,就懒得再拿画笔了。”恺之说,“我得哄着她,让她勤快点儿。”
蒋徽拿着一包小酥鱼,蹲在地上,和白猫分享,闻言笑道:“哥,你直接数落我懒不就得了?至于绕这么大个圈子?”
“长大了,你哥不敢跟你说重话了。”恺之笑着用扇柄敲敲她的头。
“你还是该训就训的好,不然我心里发毛。”蒋徽仰头看着他,“这模样儿,跟叔父罚我之前的样子好像。”
“那你就给我勤快些,别一天逗猫遛狗绣花的没正事儿。”
叶先生听了,就不高兴了,“绣花怎么了?”
“可不就是,绣花怎么了?”蒋徽帮腔,“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别人会的,我都该学会,还要学精。”
“……”恺之理亏地笑了笑,“唉,一个没留神,就把不该说的说出了口。”
“你啊。”叶先生笑着示意恺之落座,“喝茶。解语给你泡的。”
“不是把茶叶扔杯里倒上开水了事吧?”恺之说。
“是啊,就是这么敷衍你的。”蒋徽故意说道,“不知道我没良心还懒么?肯用开水你就该知足了。”又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来干嘛的?把我气着了可没好处——我越生气吃得越多,你行行好,给师父省点儿粮食行不行?”
恺之朗声笑起来。
叶先生笑不可支。这兄妹两个凑到一起,乐子总是格外的多。
。
修衡走马上任前夕,和飞卿、恺之、开林凑齐,在光霁堂一起用饭。
相较于而言,最近最忙碌的是身在锦衣卫的开林。
“我这差事,告假什么的就别想了。”开林说,“前些日子磨烦了皇上大半晌,到末了皇上跟我说,想告假躲清闲啊?行。没事儿多想想,做梦兴许能梦见。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其余三个人哈哈大笑。
“不给我假也就罢了,问题是您倒是把您的宝贝女儿管好啊。”在光霁堂是最安全的地方,开林便放心大胆地继续诉说对皇帝和柔嘉公主的不满,“那小丫头,一准儿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八百万两,得空就找辙,让我陪她忙这忙那的——凭什么啊?她爹又不给我加俸禄。”
三个人笑不可支。
开林转向飞卿,“咱俩商量商量,你能不能替我一阵子?皇上绝对同意。你董飞卿是什么人啊,要是接受封赏,如今绝对跟修衡的官职不相上下——这样的人物统领锦衣卫,那不就是小菜一碟么?我每天瞧着你满大街闲逛,真快嫉妒疯了。让我喘口气儿,行么?”
飞卿立刻摆手,“想都别想,我才不跟你同流合污。今年我要参加乡试,乡试过后,我就是耍笔杆子的人了。”
修衡、恺之听了,闷声笑起来。
开林多看了说话的人几眼,“就你这德行,还是别去文人堆儿里祸害人去了吧?”
飞卿一本正经的,“不去怎么对得起我满肚子的四书五经、八股文章?放心,我就是去晃一圈儿,势头不好的话,我再去抢你的饭碗。”
“你这小子!”开林抬手拍在他肩头,“合着你也是个讨债鬼。”
修衡、恺之已经笑得手脚发软。
融融夜色之中,兄弟四人欢声笑语不断。
唐修衡、董飞卿、程恺之、陆开林——他们分属四个姓氏、四个家族,却相识于幼时,多年来相伴走过。
有一种情义,真的能够跨越门第、血缘,在漫漫岁月之中,溶于血脉,刻画在心头。
此生不改。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啊,番外也能有二更的时候^_^
恺之与舞阳、开林与柔嘉,就让我点到为止吧,毕竟是撷香的番外、恣欢的前传~而且有阁老和皇帝在,这几个就是最幸福路最理智路也最顺的孩子,两对儿各自的舒心如意,不难想见到~
接下来,再写一章修衡、薇珑定情的情节,这一生撒糖的情节,在《恣欢》里会有一些,所以在这儿就不多写了~
随后就是阁老、怡君相关的分卷【宠妻记】~
更新时间我真说不准,尽快吧,一星期之内怎么都能贴出一章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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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注定
正月初六,早间,薇珑赖床不起。
徐岩来看女儿,坐在床畔,问道:“说吧,谁又惹着你了?”
“谁也没惹我。”薇珑蔫儿蔫儿地说,“就是不想起。今儿我告个假,不给祖母、爹爹和您请安了,成吗?”
“不成。”徐岩笑道,“我们倒是无妨,只怕你祖母会担心。大正月的,就该神气活现的。”
刚说完,黎兆先的语声从门外传来,“黎薇珑,快点儿给我起来。”
“可真是的……”徐岩无奈地摇头,“动辄就连名带姓地唤女儿,什么爹啊这是?”
“快点儿把她拎起来。”黎兆先在外间临窗的大炕上落座,语带笑意,“吃完饭我带她去街上转转。”
这会儿,薇珑也忍不住笑了。
徐岩给女儿拿过衣服,“听到没有?快。”
薇珑一面穿戴,一面扬声问父亲:“爹爹,您要带我去哪儿玩儿?”
黎兆先反问:“你想去哪儿?”
“嗯……在街上转转就行,下午能不能去戏园子啊?解语姐姐的话本子编成了戏,我想去看。”
“在家就看过好几回了吧?还看?”黎兆先也只是随口一问,“行,带你去。”
薇珑开心地道:“爹爹最好了。”
徐岩却嘀咕道:“哪有这么惯女儿的?再有半年就及笄了,还动不动地带她出去玩儿……”
父女两个权当没听见,外面那个问女儿早膳想吃什么,里边这个想了想,报出好几样小菜点心。
徐岩点了点女儿的面颊,没辙地笑了笑。
薇珑爱娇地蹭了蹭母亲的肩,洗漱之后,和双亲一起去了祖母房里。
太妃笑着对孙女招一招手,故意道:“我们薇珑怎么了?是不是嫌祖母给你的压岁钱少觉着委屈了?”
薇珑漾出甜甜的笑容,行礼后依偎到祖母身边,“怎么可能啊。昨晚看书,睡得晚了些,早间就想偷懒。祖母别怪我,不是故意的。”
太妃搂住孙女,切切地叮嘱:“过年呢,你就只管整日里玩儿,把什么琴棋书画、盖房子的事儿放下。”
“嗯,我记下了。”
徐岩扶额。不知道怎么了,自年前起,婆婆和夫君对薇珑明显是更加宠溺了,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唱哪出呢?要是把她乖顺的宝贝女儿惯得混横不说理了,可怎么办?
太妃留意到儿媳的反应,却嗔道:“都怪你,这些年都带着我们薇珑忙活盖房子的事儿,去年事情尤其多,瞧瞧,孩子总是不见胖。”
徐岩真是服气了,无力地辩解道:“她自己没良心,吃多少都不长肉……这也怪我啊?”
“这一点是随了你。”太妃理直气壮地跟儿媳妇不讲理,“母女两个都一样,不让我省心。”
徐岩走到婆婆跟前,揽住她的手臂,笑着摇了摇,“得啦,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数落过您的宝贝孙女——知道您是跟我打岔呢。”
太妃逸出慈爱的笑容。
这些年了,儿子儿媳只添了薇珑一个孩子。这倒是无妨。多少年了,她诚心礼佛,对世间诸事早已看开,只要一家人过得圆满、如意,便知足。
近日,意识到薇珑六月及笄的事儿,分外失落起来:及笄之后,就是大人了,要张罗亲事了。私心里来讲,一方面盼着孙女嫁得如意郎君,一方面又不想孙女早早定亲,多在闺中过几年舒心自在的光景。
为此,不自觉地便又对这孩子添了三分宠爱,生怕她有一丁点儿不如意。
黎兆先与太妃的心思大同小异,不为此,也不会得空就带着女儿串门,甚至出门游玩。
徐岩也看得出母子两个那点儿心思,可是,她是务实的人,想得长远,偏生他们连她□□脸的机会都不肯给。
。
薇珑面上欢欢喜喜地过了整日,到晚间,独自坐在书房的时候,小脸儿就垮了下来。
又过年了,可是,飞卿哥哥、解语姐姐还没回来。
是前年的事情,两个人先后亲事生变,轰轰烈烈地闹了一场,相继被逐出家门。
在外流离,该是何等的孤单、心酸?过年的时候,该有多想念长辈、手足?
好想他们,做梦都想早日团聚。
再一桩心事,便是与唐修衡有关。
近来一些事,他把她惹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不是气哼哼的,就是恹恹的,只想闷在房里呼呼大睡。
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的滋味,毕竟,让谁说,他也没做错什么。
她托着下巴发了会儿呆,取出两个小册子,静下心来之后,把其中一册翻到空白的一页,提起笔,用簪花小楷认真书写。
这是写给飞卿哥哥、解语姐姐的……算是信件吧?有空就会把一些值得关注的京城见闻写下来。
迟早,他们会回来。
这些有意无意记录下来的事情,他们兴许用得上。
。
翌日,薇珑去唐府找唐修衡。
阿魏径自把她引到静虚斋的书房,“大公子和沈先生从昨晚开始饮酒、下棋,快天明时才作罢。”
他说的沈先生,是如今已富甲天下的沈笑山,薇珑见过,感觉那是一个最不像商贾的人:那份涵养、修为,简直不输程叔父。
“沈先生跟修衡哥喝酒?”她疑惑地看着阿魏。
阿魏笑答:“是啊,沈先生也是海量,郡主都不知道吧?”
是不是海量她不知道,只知道沈先生是那种就差把“清心寡欲”刻在脸上的人,一向不会与酒色财气沾边儿——是商贾,却不在乎钱,更懒得用钱享受什么,这种人上哪儿找去?
阿魏揣摩着她的心思,解释道:“昨日两位提起了董探花、蒋小姐,话就多了些,酒喝得也就多了些。”
薇珑释然,心里又泛起阵阵酸楚,“既然挂念,做什么不把人找到啊?哥哥姐姐若是不肯回来,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啊。”
听她这么一说,阿魏想到最是熟稔的两人,心里也着实不好受起来,勉强笑道:“董探花、蒋小姐大抵不愿被人打扰,不好勉强。”
“……也是。”薇珑闷闷地应了一声。
阿魏通禀之后,折回到门口打了帘子。
薇珑走进去。
书房西侧,垂着一道珍珠帘——这帘子充当了槅扇、房门。程叔父的书房也是这样布置的,她再熟悉不过,偶尔,在程家或唐家的书房停留久了,会有些恍然,忘却到底是在哪一家。
她微眯了大眼睛,隐约看到他高大的身形安置在躺椅上。
“哥?”她唤他。
“嗯。”
唐修衡按着眉心,这次真是没少喝,天光大亮时才入睡,原本打算睡一整日,偏生帘子外的小兔崽子不成全,合眼没多久就找了过来。
“你怎么啦?”薇珑往前走了几步,歪着小脑瓜问他,“是不是还乏得厉害?”
“……还好。”唐修衡和声问道,“有事?”
“……没啊。”薇珑老老实实地道,“只是想让你带我出去玩儿。我们去看戏,好不好?”
唐修衡险些叹气,“不好。你是大孩子了,看个戏而已,也用得着我陪你去?”
“那……我们去看看你的别院吧?”薇珑语气已经有点儿可怜兮兮的了。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最近总是不肯带她出门。
唐修衡无奈地笑起来,“别院不是还没建成么?去看什么?”
“就是因为没建成,才应该去看啊。”薇珑走到珍珠帘前,确定他是和衣而卧之后,才穿过帘子,走到他近前,无辜地看着他,“要是已经建好了,我就不用去看了。”
唐修衡放下按眉心的手,侧头凝视着她,“什么叫不用去看了?”
薇珑却在这时留意到他面色有些苍白,说:“你是不是很难受?头疼吗?”
“头疼。”唐修衡仍是凝视着她。真头疼了。说话时动辄跟人打岔,是他和飞卿的拿手绝活,她什么时候学会了?
“那我给你按一按吧。”薇珑走过去,卷起袖管,“要不要醒酒汤?我会做。真的。”厨艺不是不佳,是一窍不通,但也不妨碍她特地学一两道羹汤。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