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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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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要怕,只是梦而已。”司马伦面不改色地说道,眼中却有锐芒闪过。
  “朕乏了,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朕要和容姐姐一起睡,你们想看朕如何睡觉吗?”司马衷手指着那帮宿卫,一脸稚气,又有些许威严。
  所有宿卫窃窃笑起来,嘲笑他的傻与蠢。
  司马伦拿着灵牌一言不发地走了,其余人也离去。
  我立即吩咐宫人将孙皓抬到寝殿,传太医给他诊治。
  忙了个时辰,太医才告辞离去,孙皓喝了汤药睡了,而司马衷已在我的**榻上睡熟了。
  无论那个梦真假如何,无论那个司马懿的灵牌如何裂的,司马伦罢手便可。
  ……
  我没想到,司马伦竟然不死心。
  过了两日,天空放晴,微薄的日光为庄严的宫苑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寒风仍然凛冽,在卫士的强硬手段下,我来到含章殿。
  赵王在此设宴款待我,珍馐美味,美酒香醇。
  “皇后赏脸,本王荣幸。”他笑道,摆手请我坐下。
  “赵王设宴,是吾之荣幸。”既然逃不过,只能虚与委蛇。
  “皇后姿容冠绝洛阳,本王见过不少美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皇后这般迷惑人心的女子,本王怎能不心动?”司马伦chi裸裸道,斟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这是昨日孙秀进献的美酒,皇后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我柔婉一笑,拍他马屁道,“王爷贵为宣帝九子,秉承宣帝遗风,文韬武略,不如让吾借花献佛,敬王爷一杯。”
  “好!”他举杯,一饮而尽。
  我举袖遮挡,火速将杯中酒倒在案下,接着拿过酒壶再斟酒,“王爷,羊家与孙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是王爷的器重,献容再敬王爷一杯。”
  他被我的柔声软语撩拨得舒坦、开怀,我斟酒,他就饮酒,我起身夹菜递在他嘴边,他更受用,志得意满地大笑。
  连饮数杯,我摇了摇酒壶,又打开壶盖瞧瞧,“王爷,这壶酒没了,只剩一杯了。”
  司马伦的淫笑令人厌憎,更令人作呕,“饮尽最后一杯酒,本王与你……”
  我含笑瞪他一眼,“那王爷先吃菜。”
  趁他夹菜之际,我快速而巧妙地将五石散放进酒壶,再倒在他的酒杯里。
  饮完酒,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拽着我,直往寝殿。
  “本王知道,你年轻貌美,自然不愿服侍那蠢钝如猪的小子。”他搂着我,步履飘,“本王不一样……本王文韬武略,是真龙天子……”
  “是,王爷是真龙天子。”我思忖着,他如何知道我并没有和司马衷行周公之礼,难道是宫人有所发现、密报予他?
  “跟了本王,对你、对孙家羊家大有裨益……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司马伦只有两分醉意,语调却变了,“本王当了皇帝……”
  “王爷有法子当皇帝?”我诧异道,他打算如何篡位。
  “自然有法子……最迟月底,本王就当皇帝……”他坐在**榻上,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挣扎着,他好像清醒了一些,强硬地将我揽倒在榻上,一臂按着我,一臂自行宽衣解带。
  忽然,他僵住,一动不动。
  发作了,很好。
  司马伦皱眉,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为什么本王的心跳得这么厉害?”
  我支起身子,曼声道:“因为王爷食了五石散。”
  “你在酒中下了五石散?”他怒喝,“你胆敢害本王!”
  “吾怎敢害王爷?五石散为世人推崇,吾只想为王爷增加一点乐趣,吾做错了吗?”我故作无辜道,在他难受之际,离开**榻,离他远一些。
  司马伦恼怒地瞪我,恨不得立即杀我泄恨。
  被我摆了一道,自然恨得咬牙切齿。
  我来到外殿,吩咐宫人为赵王准备化解五石散的吃食,然后回昭阳殿。
  若食用五石散,必会亢奋异常,必须不停地走动漫步,大量吃冷食,喝温热的醇酒,穿宽松的薄衣袍,以凉水浇注全身。如静卧在榻,只怕会一命呜呼。
  司马伦食了五石散,倘若用强欺负我,必死无疑。
  ……
  两日后,接到司马颖的飞鸽传书,他打算出其不意地杀进宫城,秘密带我离开。
  我修书阻止他,让他不要冲动,并且将昨日发的事简略告诉他。
  昨日午后,孙秀带着一个下属入宫觐见,说赵奉神色有异,自称是宣帝司马懿。
  那些亲眼目睹的宫人说,赵奉在显阳殿外发疯,自称“朕”,对所有宫人发号施令,责骂司马炎这个不孝子孙竟然传位给蠢钝儿,将大晋江山交给一个愚蠢无能、不懂朝政、永远长不大的司马衷,痛心疾首,涕泪纵横。
  赵奉还说自己在北邙山与神仙同游,无忧无虑,但是得知司马衷无力掌理朝政,任凭贾后这个贱女人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不仅害死先太子、残杀无辜,还淫uan宫闱……他被这对子孙气得死,决定回来主持大局,另选贤能执掌大晋江山。接着,赵奉要求九子司马伦即刻进宫。
  司马伦拜见了附身在赵奉身上的宣帝神灵,接受了司马懿的神旨,不日即位称帝。
  司马懿的神灵离开之后,赵奉昏倒在地,过了个时辰才醒来,并且言道不知方才发了什么事。
  此次宣帝司马懿附身在赵奉身上,不知是不是得益于日前司马衷那个梦的启发。
  司马颖再次捎来书信,让我当心宫中有变,设法保全自己。
  不二日,司马伦让孙羊两家人负责在邙山修建司马懿庙,孙秀领一帮献媚之臣进谏,拥戴司马伦称帝。
  司马颖得知此事,要我稍安勿躁,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由于司马伦忙于篡位称帝一事,倒好像忘了我,不再踏足后苑。
  我左思右想,也许他本非**之人,也许司马衷梦见灵牌破裂一事让他有所忌惮,也许他专注于夺得帝位,无暇它顾及,这才放过我。但是,仍然夜夜担惊受怕,夜夜难眠,担心他突然闯进昭阳殿。
  永康二年(公元301年),元月乙丑,司马伦“应天命”,遵宣帝司马懿神旨,矫诏司马衷禅位,着帝王冠冕,于太极殿登基称帝,受宗室诸侯王、文武百官叩拜。
  接着,昭告洛阳与四境,大赦天下,改元“建始”。
  担心他在称帝后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更担心他动了杀念,一并杀了司马衷与我,便让司马衷留宿在昭阳殿,让宫人守在外殿。
  孙皓安慰道:“不要怕,我会守在殿外。”
  “表哥,辛苦你了。”我说道。
  “假若赵王真的派兵硬闯,我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他绝烈道。
  “你也要保重。”我忧心忡忡道。
  他拍拍我的臂膀,朝我一笑,出去巡守。
  这夜,辗转反侧,注定无眠。
  心一直揪着,担心突然有士兵气势汹汹地杀进来,大肆杀戮……
  夜色深沉,宫阙静谧,听不见任何动静,却总也睡不着。
  **榻上司马衷的鼾声异常响亮,偶尔传来他磨牙的声音,好像是野狼啃咬狗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更漏深深,夜色漫漫,天色微亮时,我终于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沉睡过去。
  被碧浅刻意放轻的声响吵醒,我睁眼,看见她正轻手轻脚地收拾我的衣袍与妆盒。
  额角有些痛,脑子很重,我预感不祥,迷糊地问道:“发什么事?”
  “皇后,个时辰前,赵王……如今已是陛下了,他下诏,废了陛下,改称‘太上皇’,皇太孙也被废了,封‘濮阳王’,皇后也被废了,称‘太上皇后’。”碧浅愁苦道。
  “陛下呢?”我愣了晌才问。
  “陛下在显阳殿,内侍为陛下收拾行装。”碧浅知道我问的自然是司马衷。
  “为什么收拾行装?”我诧异地问。
  “赵王在诏书中说,着太上皇、太上皇后与皇太孙前往金墉城,还把金墉城改为永昌宫。”
  司马伦称帝,将我们赶往金墉城,自然是要窃据天子寝殿显阳殿。
  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去金墉城也好,省得夜夜提心吊胆。 
  碧浅自去收拾,我靠躺着,头疼欲裂。
  去了金墉城,就收不到司马颖的信鸽与书函了,怎么办?
  赵王司马伦篡位称帝,他很快就会知晓,但我必须尽早通知他,让他尽早做准备。
  如何通知他?
  忽然发觉,我身在**榻上,而昨夜,睡在这**榻上的是司马衷,我睡在凤榻上。
  我怎么会睡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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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相思之苦

  想不到,只当了两个月的大晋皇后,我就被废了。
  更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
  这是我这一第一次被废。
  司马衷、我、皇太孙乘坐云母车,从华林园西门出宫,来到金墉城,所携之物只有贴身所用之物,带不来洛阳宫城的锦绣、奢华。
  金墉城是曹魏高祖文皇帝在洛阳故城的基础上修建而成,是曹魏帝后游冶的别宫,先帝司马炎代曹魏、创新朝,用以囚禁曹魏宫人。
  如今,金墉城改名为永昌宫。
  宫殿与行装自有宫人打扫、收拾,我一人漫步在宫道上,冷风袭来,瑟瑟寒意刺骨入肤,我拢紧了大氅。
  这里的宫殿废弃多年,无人踏足,留守的宫人也难得打扫一次,因此,所见之处皆荒芜,漫天飞屑,宫道堆积着杂物与落叶,宫墙与屋顶有些斑驳。
  这夜,宫人累到夜,简单地做了晚膳,司马衷与我吃了一些便就寝了。
  他在正殿,我在偏殿,相安无事,这**,我睡得很踏实,一觉到天亮。
  第三日一早,孙皓来金墉城看我。
  “容儿,此处比不得宫中,不过胜在自在。”他望了望空旷的寝殿,微微一笑。
  “京中形势如何?”
  “赵王当了皇帝,不可一世,在宫中设宴,夜夜笙歌,与那帮献媚之臣沉溺酒池肉林。”孙皓愤愤道。
  “孙家与羊家必定加官进爵了吧。”我冷笑。
  “那是自然。”他鄙夷地苦笑。
  “表哥,赵王篡位称帝,行大逆不道之事,乃乱臣贼子,人神共愤,势必激起诸王不满。我相信,赵王坐不稳这帝位,一旦诸王兴兵讨伐,孙家与羊家就……表哥,无论如何,你务必保全自己。”我总觉得,司马家这些手握兵权、蠢蠢欲动的诸王不会甘心让赵王当皇帝。
  “我知道了,你也要保重。”
  “这样吧,你找一个心腹之人来往于洛阳与金墉城,你我互通消息。”
  “也好,还是容儿想得周到。”孙皓笑赞。
  “倘若京中有变,你不要顾着我,先保全自己,表哥切记。”我叮嘱道。
  “我怎能扔下你?”他的眸色倏然暗下来,沉沉地看着我。
  “若你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如何照顾我一一世?”我只能这么激励他。
  孙皓沉默晌,终究答应我。
  突然,他想起什么事似的,从外面拎进来一只信鸽,将折叠成很细很小的纸条递给我,“这是从信鸽上取下来的。”
  我立即展开信函,粗略看了看,“表哥,谢谢你。”
  他狐疑地问:“你让我注意昭阳殿的信鸽,就是为了这信函?”
  离开宫城前,碰巧他来送我,我就让他时刻注意昭阳殿的信鸽。若有信鸽,带来给我。
  我点头,“表哥,这不是普通的鸽子,这是传递书函、消息的信鸽。”
  孙皓更疑惑了,“你与谁互通消息?”
  我莞尔道:“暂且保密。”
  他挑眉瞪我,我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
  此后,这信鸽就认识了这里,不再飞往洛阳的昭阳殿。
  司马颖的来信没说什么,以《越人歌》倾诉相思之苦。
  我在信函上简略地说了赵王篡位之事,让他早做准备。
  ……
  来到陌的金墉城,司马衷倒很兴奋,整日疯玩,今日去东边玩,明日去西边玩,后日去南边玩,接着去北边玩,扬言要玩遍金墉城。碧涵一直陪着他,他倒也信任她,颇为依赖她。
  只是,一看见我,司马衷就会蹦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臂,黏着我。
  我们所住的宫殿外皆有重兵把守,身边也有耳目盯着我们,赵王将司马衷与我软禁在此,目的就是不让司马衷威胁到他的帝位。
  五日后,先太子司马遹之子、皇太孙司马臧暴毙。
  这日午时,我正在用膳,忽然有宫人来报,皇太孙去了。
  匆匆赶去,司马衷和碧涵已在司马臧的寝殿,面有凄色。
  宫人禀道:昨夜司马臧腹痛,许是吃坏了肚子,连续不断地上茅房,约有十余次。
  司马臧拉得手足发软,五更天才有所缓解,睡着了。
  今日一早,宫人见他还没醒,想着昨日累着了,就让他多睡会儿,没想到午时了还没起身。
  宫人近前一看,司马臧睡得很沉,脸膛发青,没了气息,这才着慌了才报。
  有经验的宫人察看了司马臧,确定无疑,他脉息已无,死去多时。
  金墉城没有太医,查不出具体的死因,只能吩咐宫人备丧事,让司马臧入土为安。
  司马衷呆呆地看着唯一的孙子,眼珠子一动不动,脸膛平静得异乎寻常,不若往常那样,表情动,傻笑撅嘴。
  也许,悲伤到极致,便如他这般,平静如斯。
  就算他愚钝,但看着自己的亲孙子死了,也会伤心难过。
  “碧涵,扶陛下回寝殿歇着。”我吩咐道。
  “是。”碧涵扶着司马衷慢慢离开,像是一对丧子的老夫老妻。
  虎落平阳,昔日的皇太孙被囚禁在此,丧事也只能草草办了。
  吩咐诸多事宜后,我回到寝殿,想了一两个时辰,才想通了一些事。
  当年先帝决定册立蠢儿司马衷为储君,是因为司马衷的儿子司马遹非常聪明,超乎一般孩子的智慧。先帝想着儿子不慧、孙子聪慧便可,便立司马衷为太子、司马遹为皇太孙。
  司马衷即位后,没想到太子司马遹被无子的贾后忌恨、残杀,只留下聪慧的儿子司马臧。
  司马臧被册立为皇太孙,也是个人小鬼大的人精,早就遭到赵王司马伦忌恨。
  留着司马衷一条蠢命,对赵王的帝位没什么影响,留着聪慧的司马臧一命就是留下祸根,早晚会成为心腹大患,于是,赵王索性斩草除根,杀了司马臧,就没有人威胁他的帝位了。
  虽然无法查出司马臧的死因,但我可以肯定,司马臧命丧金墉城,必定是赵王的密令。
  ……
  孙皓密报于我,赵王司马伦为了收买人心,对那些逢迎拍马的臣子加官赏赐,滥封爵位,侍中常侍多达九十七人。此类官员需戴貂尾帽,一时间哪里来这么多貂尾?
  情急之下,孙秀建议改用狗尾巴,于此,早朝时分,太极殿上不是貂尾就是狗尾,各占一。
  如此盛况,洛阳城百姓讥讽道:“貂不足,狗尾续。”
  那帮献媚之臣无经天纬地之能,也无安邦治国之才,为了各自的家族与利益,结党营私,勾心斗角,纷争厉害,人心不稳。
  如此一来,诸王更有借口兴兵讨伐。
  司马颖会在什么时候发兵进袭洛阳?
  我一心一意地等着、盼着,只要他来了,就能带我离开洛阳。
  这夜,碧浅去歇着了,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披了墨氅独自外出。
  殿外天寒地冻,寒风呜咽如鬼哭狼嚎,落雪簌簌,将浓黑的夜色染白了。
  天晴了几日,想不到今日突然阴霾,入夜便开始下雪。
  风雪袭身,寒气逼人,我拢紧大氅,心中却暖和,因为,司马颖会带我离开洛阳,离开风雨飘摇的皇室,离开加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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