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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引凰为后-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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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棉棉抿住嘴,示意他快说。
  “当时的我尚不知晓事情的原委,只是想好好安慰夫人,陪着你一起度过难关。
  谁知那吕氏买通了二嫂,把青青直接送了进来。
  我那时真是彻底懵了,毕竟我同吕氏自那一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突然冒出那样一个孩子,简直是……”
  阮棉棉的眉毛竖了起来。
  卧槽,又是那个该死的杨氏!
  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暗害“阮氏”,究竟是有多深的仇怨?!
  司徒曜那边还在继续:“我那时本以为夫人会质问婴孩的来历,没想到你却着了魔一样,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
  “等等!”阮棉棉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孩子送进了国公府,那吕氏呢,总不能从此便消失了吧?
  母子连心,况且她弄这么一出,无非还是想借机混到你身边。”
  司徒曜道:“那时我并不知道吕氏和杨氏是勾结在一起的。
  杨氏把孩子交给我时,只说孩子的生母难产,已经故去了。
  她临终前交待,要把孩子交给我。”
  “死了?”阮棉棉微微一愣,又讥讽道:“该不会是诈死吧?”
  司徒曜嗫嚅道:“夫人猜得不错,几年后那吕氏又出现了。”
  阮棉棉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既然说我猜得不错,那我不妨再猜一次。
  你见阮氏把女婴当作亲生女儿,加上吕氏又已经亡故,所以心里就存了侥幸,没有把女婴的身世告知阮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直到她十几年后被人暗害时,尚且不知晓疼爱多年的女儿竟是那样的来历。”
  “不,夫人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是没有把事情真相告知阮氏。
  但她临终前曾对我说了一句的话。”
  “什么话?”
  “她说自己白长了一双眼睛,之前被皮相迷惑,之后被亲情蒙蔽。”
  “这么说……”阮棉棉沉吟道:“她定然是已经知晓了一切。”
  “是,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近十三年的时间,她把青青捧在手心里疼爱,甚至不允许府里知晓内情的人把真正的箜儿已经夭折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青青上一世以司徒六姑娘的身份在京城中扬名,却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质疑。”
  “阮家那边呢?总不会连他们也被瞒住了吧?”
  “这倒没有,岳父大人得知箜儿夭折,阮氏收养了一名小女婴后便立刻回了一趟京城。
  不过他同阮氏私下见了一面后,便也默许了青青留在她身边。
  后来阮家人也没有把青青不是大将军外孙女的事情传扬出去。”
  司徒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上一世的阮氏和这一世的阮棉棉当作了两个人。
  阮棉棉不免有些心疼阮大将军。
  他老人家那么疼爱外孙女,那时该多伤心啊!
  至于为何不拆穿那青青的身份,原因倒也不难猜测。
  虽然太医们都说司徒箜并没有遭人暗算的迹象,但显然阮大将军并不相信。
  他认定司徒箜就是遭人算计了,而且根源定然是那一个婚约。
  因此他连大宋皇室都一并恨上了。
  他们不是算计自己的孙女做皇长孙妃么,那就让他们算计好了!
  到时候吃亏了别后悔!
  虽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阮棉棉依旧不动声色道:“按说以我爹的性格,不该就这么算了,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
  司徒曜一时语塞。
  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势必要扯出那一纸婚约。
  可一旦扯出那婚约,皇长孙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未曾同他商议便暴露他的身份,那厮能善罢甘休么?
  “三爷?”阮棉棉催促道。
  司徒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夫人,岳父大人可曾告诉过你箜儿婚约的事情?”
  阮棉棉挑了挑眉,坦然道:“皇长孙。”
  司徒曜暗暗吐了口气,夫人果然是知道的。
  他就说岳父大人和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完全不一样。
  事关自家宝贝外孙女的前程,还保什么密!
  而且婚约的事情从夫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存在他出卖皇长孙这一说。
  届时他也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阮棉棉眯着眼睛看着他:“司徒三爷既是重活一世,该不会没有见过自家女婿长什么样吧?”
  司徒曜忙道:“自是见过的。”
  “说来听听那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也不知生得俊不俊,够不够聪明机灵,配不配得上我们箜儿。”
  司徒曜握了握拳。
  对不住了长孙殿下,今日微臣不得不出卖您了。
  “夫人,其实长孙殿下您早就见过的。”
  阮棉棉蹙眉道:“我见过的?”
  司徒曜老实交待:“他就是箜儿的小护卫阿福。”


第二百零二章 闻噩耗
  阿福就是皇长孙?!
  饶是心里做足了准备,阮棉棉还是吃惊不小。
  那个碰瓷党小护卫竟然是大宋朝的皇长孙,自己的准女婿?
  不过她的俏脸很快就由红转黑。
  堂堂的长孙殿下竟然委屈自己做出这等事情,不是有所图谋才怪!
  亏得她和小凤凰还对他这么好,真是瞎眼了!
  司徒曜见她面色难看,有些心虚道:“夫人不生气啊,皇长孙同咱们一样,也不喜欢那婚约,所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不喜欢那婚约?”阮棉棉重复了一遍。
  “是……”司徒曜的心更虚了。
  “他凭什么不喜欢?!”阮棉棉怒骂道:“我们箜儿秀美无双聪明绝顶,配他完全就是绰绰有余,他敢!”
  司徒曜拽了拽她的衣袖:“夫人,首先是咱们不喜欢。”
  阮棉棉重重哼了一声:“你既然知晓他不怀好意,为何不早些寻个理由把他赶走?
  如今他陪着箜儿远行,岂不成了养虎为患?”
  “夫人……”
  司徒曜不得已,只能把皇长孙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还有上一世两人的悲惨遭遇都一并说了出来。
  阮棉棉的脸更黑了。
  尼玛,搞了半天阿福那臭小子是来报仇的!
  她恨不能给司徒曜一巴掌:“你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人也敢让他留在女儿身边?!”
  “夫人放心,皇长孙本性不坏,他要报复的人是青青,不是箜儿。
  你看我就明白了。
  上一世我虽然没有主动害过他,可最终他的性命还是终结在我手里的。
  他本来是想直接弄死我的,但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不也放过我了么?”
  阮棉棉听他说得有道理,面色有所好转。
  “好了,皇长孙的事情等他回来之后再说,继续说咱们的事情。”
  司徒曜哪里敢有异议,忙应承道:“夫人说的是。”
  “你说阮氏是昌隆二十一年春天故去的。
  可她连三十岁都不到,又是自小习武身体十分强健,她的死因是什么?”
  “方才夫人猜得不错,那吕氏乃是诈死。
  青青十岁那年,济安王赵启奉旨回京,那吕氏扮作了一名丫鬟随行。
  他们虽然只在京中停留了半个月,但在他们离开之后,阮氏的神智就越发不清楚了。
  我这才意识到整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阮氏的神智早就不清楚了?”
  司徒曜点点头:“是,自从生产之后,她就变得有些奇怪。
  最初那几年还只是记性越来越差,丢三落四的。
  后来人就开始有些迷糊了,清醒一阵糊涂一阵的。”
  “太医们竟也没有瞧出病因么?”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药了,可太医们却反复保证,她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直到她故去几年后,我才从青青嘴里得知,她是被人下了蛊。”
  阮棉棉的手抖了一下。
  从司徒曜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这一世和他经历过的上一世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可相同的地方也很多,不是么?
  这一世“阮氏”顺利生下龙凤胎,不代表那个给她下蛊的人就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照上一世的时间推算,那些人八成是在阮氏刚怀孕时就下的蛊。
  那么……
  这一世他们究竟是已经下了,还是没来得及下?
  如果是前者,岂不是代表自己也快变成一个糊涂的妇人,然后凄凉死去。
  真特么的是个天大的噩耗!
  司徒曜安抚道:“夫人无需担忧。我是这么想的,这一世箜儿活得好好的,青青自然没有机会混到咱们身边。
  不能混到咱们身边,她这颗棋子也就成了废子。那些人也就不会继续用上一世的手段害夫人。”
  听他说得有道理,阮棉棉略松了口气。
  不过她心里还是非常不爽,总疑心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司徒曜,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上一世你连官都没有做过,阮氏也不是襄国夫人,那些人为何要对她用这么毒辣的手段?”
  司徒曜道:“我估计一是因为那婚约,二是因为司徒家。”
  阮棉棉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竟然知晓那婚约?
  可我爹并未把婚约外传,而元后又早已逝去,总不会是圣上自己说出去的吧?”
  “自然不会是圣上,不过这件事真的是有些蹊跷。”
  阮棉棉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又问:“那司徒家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曜道:“这里的问题有些复杂,不过我还是大概知道一些的。
  燕国端康帝的淑妃乃是我父亲的嫡亲姑母,她临终前曾对我父亲说了一个秘密,据说这个秘密同昭惠太子有关。”
  阮棉棉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这都是什么破事!
  端康帝的淑妃,不就是小凤凰同她说过的那个绝色美人司徒兰馥么?
  而昭惠太子又是小凤凰前世的父亲。
  绕了半天,小凤凰的前世今生又全都凑在了一起。
  “那秘密该不会又是什么宝藏之类的东西吧?”阮棉棉深深觉得自己又被套路了。
  “这倒不是,我小的时候躲在父亲书房里,听淑妃身边的大侍女墨竹同父亲说过几句。
  只是她话说得太过隐晦,不了解一定的内情,一时之间也难以弄得清楚。”
  阮棉棉想了想:“你说那皇长孙,除却报仇之外,会不会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司徒曜十分肯定道:“自然。”
  阮棉棉冷笑道:“你们这一对倒霉蛋翁婿,也不知道这一世的运气能不能好点。”
  司徒曜不敢接这个话题,忙又道:“夫人,你方才的担忧是对的,咱们不能因为那蛊没有发作就认为它不存在。
  我立刻就派人去寻访,一定要把懂这个的人请回来给你瞧瞧才安心。”
  他的话让阮棉棉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但她并没有忘记,渣男关心的人是他的妻子,并不是她阮棉棉。
  渣男已经把他的老底全都揭了,自己继续隐瞒下去似乎有些占人便宜的嫌疑。
  而且,不把身份挑明,渣男就会一直对她纠缠不休,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她要是真把阮氏母女去年八月便已经被人害死的实情告知渣男,他能承受得了么?


第二百零三章 惊雷至
  性格爽利的阮棉棉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犹豫过。
  渣男已经承认他是重生的,相当于将一个天大的把柄送到自己手里。
  有了这个把柄,她就算把事情真相全都告诉渣男,也不怕他对自己不利。
  但她不敢肯定,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脆弱”的男人能不能承受得了妻女又一次离开她的事实。
  阮棉棉思忖了好一阵。
  或者只告诉他自己的那一部分?
  毕竟渣男对“阮氏”更多的是愧疚,知晓真相后伤心是肯定的,但接受起来应该能容易一点。
  至于小凤凰的那一部分……
  方才渣男只是提了提女儿上一世的遭遇,就伤心成那个样子,一旦知晓真相估计就没法活了。
  而小凤凰上一世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感受过父爱。
  难得这一世的父亲也是个女儿控,对她来说多少算是个弥补。
  阮棉棉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是想解脱,但也不想害人性命。
  小凤凰的那一部分还是由她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告知渣男。
  司徒曜见她突然又不说话了,小心翼翼道:“夫人,虽说中原几乎没有人懂那事儿,但你也不要着急。
  大宋不行就去燕国打听,再不行咱们继续往南……”
  “司徒曜,别说了。”阮棉棉凝着他的眼睛:“这几个月看了我那么多的冷脸,吃了我那么多的闭门羹,你有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司徒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妻子的声音明明很温和,他却突然忐忑不安起来:“夫人指的是……”
  阮棉棉道:“你不久前才经历过重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应该比寻常的人敏感很多。”
  司徒曜浑身的寒毛倏地竖了起来。
  “夫人,莫非你和我一样,也是……重生的?”
  他真是恨不能寻个地洞钻下去。
  阮氏和他有同样的遭遇,那么她对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便了如指掌。
  自己因为不知情,竟还在她面前卖弄了这么半天。
  尤其是她上一世临终前那一段。
  真是蠢得要死!
  然而,阮棉棉却摇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司徒曜迷糊了。
  “同样是重活一世,你还是原来的你,我却成了别人。
  这话你能听懂么?”
  “你成了别人?”
  “意思就是,我并非你的妻子阮氏。”
  司徒曜哪里肯信这样的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夫人,我知晓你不肯原谅我,但也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阮棉棉正色道:“是不是开玩笑,三爷心里应该很清楚。”
  司徒曜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其实他早就察觉出如今的阮氏和几年前的确不一样了。
  但他并没有往深处想。
  毕竟他离京外任那么多年,夫妻俩又一直有隔阂,连真正交心的谈话都没有过半次。
  书信虽然从未断过,但数量很少而且写的多半都是场面话。
  世间万物都在不停变化,六年的时间足够让阮氏变成另一个人。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竟另有隐情?
  他艰难开口道:“你不是阮氏,那你是谁?”
  “我是阮棉棉。”
  “都说不要开玩笑了……”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三爷,你仔细想想我同你印象中的阮氏有多少不同的地方。”
  司徒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细细想来,眼前这个女人除了容貌,可以说是什么都变了。
  虽比从前更喜欢骂人,但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粗鲁没教养。
  于乐音上更是如此,虽然勤能补拙,但天分总不会骗人。
  如今的她天分比从前高出一大截,而且还擅长制新曲。
  还有,从前她根本不懂厨房里的事情,如今却能做得一手很特别的菜肴。
  如此种种,司徒曜已经无法否认阮棉棉的话。
  他像是被惊雷劈中了一般,木呆呆地站在那里。
  阮棉棉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三爷?”她伸手在司徒曜眼前晃了晃。
  司徒曜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阮棉棉的手。
  “阮棉棉,你是什么时候……”
  这话问得含糊不清,但阮棉棉又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想问的是阮氏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八月,就是被人打中脑袋那一回。”阮棉棉淡淡道。
  司徒曜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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