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妃[高推]-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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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站到了佛堂的门前,正对着安元志的是一尊三人高的南海观音像,在香烟缭绕间,显得面目模糊。出家人唱颂出来的佛经,安元志听不大懂,只是隐约能听出人生苦短这几句话。
人生苦短,后面不是应该接一句及时行乐吗?原来在佛经里不是,心里这样想过之后,安元志突然就又自嘲地一笑,原来自己已经无聊到要到佛堂来,看尼姑作法事打发时间了。
佛堂的前院里,种着两棵菩提树,这树四季常绿,所以这会儿还是一树的绿叶,虽然树身不高,但在云霄关的冬季里,这抹绿色实属难得了。安元志走到了一棵菩提树下,坐下来,望着头顶的夜空,不自不觉就看入了神。
风玲在佛堂里又哭了一场,被佛堂里的香火又实在熏得难受,一个人走出了佛堂想透一口气,一只脚迈出佛堂高高的门槛之后,风玲一眼就看见了独坐菩提树下的安元志。风玲一眼之后,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维持着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佛堂里的样子,细看了一下在菩提树下坐着的人。
“小姐?”丫鬟看风玲的样子奇怪,在风玲身后小声喊了风玲一声。
“我想透透气,你不要陪着我了,”风玲两脚都迈出了佛堂之后,回头跟自己的丫鬟说了一声。
小丫鬟“哦”了一声,留在了佛堂里。
风玲小跑到了安元志的面前,站下来后,还小声喘着气。
安元志早就听见了风玲的脚步声,这会儿风玲站在他的面前了,安元志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风玲。
风玲也看着安元志,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心就这么一下一下快地跳动着,风五小姐渐渐有些不敢看面前的安五少爷了。
安元志笑了一下,说:“你怎么又把眼睛哭红了?”
风玲说:“我大嫂是个好人。”
“可她死了啊。”
“所以我才伤心啊。”
安元志脸上的笑容一敛,说:“是啊,你在为个死人伤心,这人死的不值,你要为她伤心到什么时候?”
风玲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安元志说:“我实话实说罢了。”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下来,在安元志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风玲瞪着安元志,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眉目如画一般,似是用水墨晕染出来,精致却也清冷。当安元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之后,老于世故,善于识人的人会发现,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凉薄的意味,只是风玲还太年轻,她只是觉得这会儿的安元志不近人情,却觉察不出这个年轻男子的心性来。
安元志却只是看着夜空,问风玲道:“这庙里的佛灵验吗?”
风玲反应不过来。
“又傻了?”安元志又问了一句。
风玲说:“庙里的菩萨怎么会不灵验?”
安元志沉默了。
风玲说:“你怎么了?”
“都说佛祖慈悲,”安元志低声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好人没有好报?”
“不会啊,”风玲忙道:“人不能做坏事的,不然会遭报应的。”
安元志冷笑了一声,从菩提树下站起了身来,说:“这话是骗鬼的,你最好不要信。”
风玲怒了,鼓着腮帮子道:“你胡说!”
“你大嫂不是好人吗?”安元志说道:“现在她在哪儿?你大哥不是好人?他的眼睛还能复明吗?”
“我……”风玲被安元志问得哑口无言了。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安元志把风玲问哑口了,突然又自问道:“我不做好人,还不让别人做好人吗?”
眼看着安元志转身要走,风玲顾不上什么礼教了,伸手就拉住了安元志的衣袖,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还是你打算做什么坏事了?”
☆、853你反正活不成
活不成
安元志看一眼风玲抓着自己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一双手,“我等着出关去跟沙邺人打仗,我能有什么时间做坏事?”安元志问风玲道。
风玲松开了手,说:“可你今天很奇怪。”
“我本来就是一个怪人,”安元志笑道。
风玲摇头,说:“我没觉得你奇怪。”
安元志看着风玲笑。
风五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
“脸红了,”安元志小声道。
风玲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脸,但在听到安元志叹气后,又放下了双手,抬头看向了安元志。
“五小姐,”安元志望着风玲说道:“我是驸马。”
风玲呼地一下,又把头低下了,安元志的这句话让风玲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透过了她身上的锦袄,一直渗透进了自己的骨。
安元志转身往院外走去。
风玲呆愣地看着安元志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颂经声,庙外满树风玲在风的清脆响声,听在风玲的耳朵里,让风玲一阵恍惚。
安元志没回头再去看风玲一眼,他在一间仍是供奉着南海观音像的佛堂里找到了袁威。
袁威在香案上的香炉里插了三柱平安香,听见有脚步声,回头看见是安元志,便道:“看过法事了?”
安元志点头,说:“看过了,就是一帮人跪着念经。”
袁威一笑,说:“你这是外行看热闹。”
“钱都花掉了?”安元志问袁威。
袁威说:“香烛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大钱我捐给这庙了,你看行吗?”
“求的平安?”安元志又问袁威。
袁威说:“你不是说要求平安的吗?”
“那走吧,”安元志转身就出了这间佛堂。
“你不上个香?”袁威追着安元志问。
“我不用。”
“其实我也不用啊,我们花这么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安元志没理袁威的问,出了观音庙,上了马后才跟袁威说:“我横竖一个人活着,我求什么平安?你现在能跟我一样吗?”
袁威被安元志说的一愣,他家有妻儿,自然不能跟安元志一样。
安元志打马往驻军地跑去。
袁威骑马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有心再问问安元志这是怎么了,可是看看安元志阴沉着的脸,袁威就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白承泽跟席琰一行人出了云霄关的北门之后,策马跑了整整一夜。
天亮之后,众人才停下来,在官道旁的空地上稍事休息。
白承泽叫过了自己的侍卫长,小声道:“你先行一步,赶上夏将军,跟他说,到了军营之后,席家军往云霄关赶,卫**驻扎原地,就说这是圣上的意思。”
侍卫长忙道:“爷,没有圣令,卫**的那帮人能信夏将军的话吗?”
白承泽给了侍卫长一块令牌,说:“你把这个给夏将军。”
侍卫长看一眼手里的令牌,竟是军正在用着的虎符,侍卫长也不敢问白承泽这虎符是真是假。
“快去吧,”白承泽看着这侍卫长道。
“是,”侍卫长躬身领了命。
席琰看白承泽的这个侍卫长骑马先行了,问白承泽道:“五殿下,这个侍卫为了何事先行?”
白承泽笑道:“我父皇只给了我们六日的时间,我让他替我去催一催景臣他们。”
白承泽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让席琰一点也没有生疑。
众人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上马又往前赶路。
赶了一天的路后,白承泽在官道上停了马,搓了一下被风吹得已经麻木的脸,跟席琰道:“大将军,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席琰这会儿还想赶路,六天的时间,他们已经用去一天了,还要休息?席大将军心里不乐意,只是白承泽的面子他不能不给,冲白承泽点了点头后,席琰跟左右道:“下马歇半个时辰。”
白承泽的几个侍卫在官道旁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
白承泽在篝火旁坐下了,招呼站在不远处跟手下说话的席琰道:“大将军,你过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吧。”
席琰走了过来,在白承泽的身旁坐下了。南疆的冬夜寒冷,席琰在篝火前坐下后,身上顿时就是一暖。
白承泽递了一碗热水给席琰,说:“刚烧开的水,大将军喝吧。”
席琰谢了白承泽后,才接过了水碗。
白承泽拿起放在自己脚下的水碗,喝了一大口,说:“大将军,我们这是在拼死赶路吗?”
席琰一笑,说:“五殿下,军情如火,圣上这也是等不得了。”
“是啊,”白承泽说:“我父皇的案头已经压着不少上报各地灾情的折子了,云霄关的这场仗,最好是尽快打完。”
一个席琰的亲兵这时给席琰送来了水和烤好的干粮。
席琰放下了拿在手里的水碗,喝了这亲兵送过来的水。
白承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只跟席琰说“我们再行一天半,估计就能遇见后军了。”
席琰说:“但愿吧,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
白承泽吃着侍卫替自己弄好的热干粮,没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上马赶路。
又是一天的急行之后,在这天的三更天,还是白承泽最先停了马,跟席琰说想休息一下。
席琰在休息的事上顺着白承泽的意,当下就跟左右道:“休息半个时辰。”
就在众人下马,准备点篝火烧水热干粮的时候,官道两边的地面突然就被人从下面翻开了,数十名黑衣人从藏身的坑洞一跃而出。
“有剌客!”有席家军的兵卒大喊了一声。
双方人马马上就缠斗在了一起。
席琰站在了白承泽的身边,在他看来,这帮剌客的本事不差,可是他手下的人对付这帮剌客不在话下。
白承泽却是惊道:“这里怎么会有剌客?”
“爷!”白承泽的一个侍卫冲白承泽喊道:“您先走!”
“爷,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另一个侍卫喊道:“您先走啊!”
席琰的脑子里数个念头转瞬而过,这些剌客是冲着白承泽来的?这是白承允派来杀白承泽的?
“席琰!”就在席琰惊疑不定间,一个剌客冲到了他与白承泽的跟前,大声高呼着席琰的名字,手剑直剌席琰的咽喉。
白承泽挥剑挡住了这个剌客,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剌客理都不理白承泽,冲自己的同伙们高喊了一声:“席琰在这里!“
剌客们一起往席琰这里冲杀过来。
席琰这时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我席琰在这里还能遇上仇人。”
白承泽只觉得一阵风掠过面颊,随后就听见剌客一声惨叫。
席琰一刀便将剌客的头颅斩落,跟白承泽道:“五殿下先行,下官随后就到。”
“大将军?”
“既然这帮屑小是冲着下官来的,那下官就不能连累了五殿下,”席琰说话间,刀下就又添了两具亡魂。
“爷,我们先走吧,”五王府的两个侍卫这时跑了过来,一起冲白承泽喊道。
“你们两个护送五殿下先走!”席琰冲这两个侍卫下令道。
有侍卫替白承泽牵了马来,说:“爷,上马吧。”
“五殿下!”席琰又冲白承泽喊了一声。
白承泽一咬牙,上了马,跟席琰道:“这既然是大将军的私事,那我就先行回避了,席大将军多加小心。”
席琰朗声一笑,道:“五殿下放心,这帮屑小之辈,还入不了下官的眼。”
白承泽带着自己的侍卫们先走了。
剌客们武艺虽高,但跟席琰手下的兵将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更何况这一回席琰是亲自动了手。半刻钟的时间不到,这场打斗就结束了,剌客们的尸体倒了一地,席琰的手下只是伤了几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席琰把刀架在一个剌客的脖子上喝问道。
这剌客看了席琰一眼,笑了一下,说:“你反正活不成了。”
“找死!”有亲兵在后面踹了这剌客一脚。
这剌客倒地的同时,嘴狠狠地一咬,鲜血涌出嘴唇。
“咬舌头了,”一个兵卒上前看了这剌客之后,跟席琰大声禀道。
剌客们这下子就都死了,席琰看看这一地的尸体,只觉得心血气翻涌,太阳穴那里有什么东西从里往外撞着,让他一阵的头疼。
“大将军?!”席家军的众人看席琰站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倒下了,一起惊呼了起来。
席琰倒地之后,迷茫了一下,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有兵卒举着火把跑到了席琰的跟前。
光亮之下,席琰发现围在自己身遭的这些兵将都是一脸的惊愕,席琰说:“你们怎么了?”
“血……”有兵卒看着席琰颤声道。
席琰这时胸口憋闷,张嘴就呕了一声,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吐出来。
“大将军!”有亲信的将军把席琰扶坐了起来,叫道:“您哪里不舒服?”
席琰这会儿面色迅惨白,嘴唇一张一翕,旁人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这一回没有军医随队而行,席家军的众人全都慌了神,他们方才也没见有剌客伤到席琰啊。两个亲信的将军解开了席炎的战袍,查看起席琰有没有受伤来。
席琰这时感觉自己身上发冷,自己的身边就是火把,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没伤啊!”一个亲信将军喊道。
几员将领这会儿一起看着席琰的脸,脸上的表情都僵着。
席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沾到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把手放到眼前一看,席琰这才发现,这东西发黑,有一股腥味,是血。
“大将军你撑着一些,”一个蹲在席琰身边的将军要抱席琰起来,叫道:“末将这就带您去看大夫!”
☆、854牛毛针
马蹄声从前路传来的时候,席家军的众人都无心去看一眼来的这些人是谁,他们这会儿只是看着席琰手足无措。
白承泽从马上跳下,推开了挡路的几个席家军兵将,快步走到了席琰的面前。
席琰这会儿七窍上都有颜色发黑的血迹,面色也发黑。
白承泽看到席琰的样子后,脚步就是一踉跄,看着就是吓了一跳的样子,大声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席琰这会儿神智还清醒,看见白承泽到了自己的面前后,张嘴还是想说话,但一张嘴,就是一口黑血涌了出来。
白承泽半跪在了席琰的身前,急声道:“这是伤了?”
席琰冲白承泽摆了摆手。
白承泽冲席琰手下的兵将们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去寻个大夫来啊!”
这条官道修在荒郊野外,深更半夜的,要上哪儿去寻大夫去?
“景臣,”席琰这时总算是发出声音来了。
白承泽忙道:“大将军放心,景臣是我的好友,我一定会照看他的。”
席琰看着白承泽。
白承泽一脸恳切地道:“你撑着些,前边应该有村庄,一定能找着大夫。”
“不能动,”有将军跟白承泽道:“我们一搬动大将军,大将军这血就吐得厉害。”
“吐血不会死人,”白承泽道:“把大将军抬上,我们去前边的村里。”
席琰却伸手抓住了白承泽的手腕,自己一路上没有用过白承泽的任何东西,不可能是白承泽下毒害的自己,这是谁想自己死?
白承泽看向了席琰,脸上是一片焦急的神情,说:“有什么话,我们看了大夫后再说吧。”
席琰想不出来是谁想自己死,一口血吐在了白承泽的衣襟上,席琰抓着白承泽手腕的手就脱了力。
“席大将军!”白承泽叫了起来:“席琰!”
众人一起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席琰。
白承泽将席琰环抱在了怀里,跟席家军的众人喊道:“做个担架来,我们抬着他走!”
几个席家军的兵卒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