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胆雄风-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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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明白,在接近大楼之前,他已进入其他楼房搜寻,在某一处地方被毒物侵袭了,
并非在大楼的前廊中毒,所以毒一发不可收拾。
在院中所发生的变化,他隐隐约约有所感觉,只等火光一现,便会被人发觉了。
后来的变化他感到莫名其妙。
火光没有了,惨叫声惊心动魄,利器飞行的厉啸声他不陌生,他的标枪就可以产生这种
锐利刺耳的啸声。
好静,好冷。强韧的求生意志力,带领他度过难关,克服昏迷的危境,只要他不昏睡,
他就可以将毒的排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知道手脚可以活动了。
老天爷保佑,最危险最艰难的时间过去了。
不等体力完全恢复,他蛇行鹭伏进入黑暗的大厅。
由於撤走得匆忙,屋内的禁制来不及恢复原状,不再发生作用,大阵没有人驱动便成了
废物。
进入内堂,他突然听到喘息声和爬行声,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悄然跟上。
是一个右大脚被箭贯穿的人,创口近阴部伤及脚根的筋络,虽不致命但痛苦难当,不但
右半身奇痛彻骨难以移动,手脚也因奇痛而活动困难,只能吃力地用半边手脚挪动、爬行。
太黑了,他看不清爬行的人,只知道是一个受伤甚重的人,正往堂奥深处移动,时爬时
停。
感觉中,他知道经过不少居室,这人对没有灯光依然可开启门户的机关,十分熟悉不需
他细摸索。
所经处时冷时热,不时可嗅到阵阵醉人的幽香。
这个受伤的人,一定熟悉大楼的一切,不久,开始沿石级下降。
“地道!”他心中暗叫。
终于可以看到微弱的灯光了。
这时,他可以隐约分辨处境了,没错,是一条五尺余宽,两侧用砖砌的地道,青砖地面
颇为干燥,可能是冬天的缘故。
在他前面爬行的人,头上梳道髻,身上穿了一袭贴身的虎皮衣裤,如果头有虎头面具,
趴下来真像一头猛虎,甚至安装了酷肖的虎尾。
这人不知身后有人跟随,用两手一脚向前面爬行,拖在后面的右腿,似乎知觉仍在,偶
或可以动几下,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后,便重新拖动向前爬行。
前面的光线,是从侧方射来的,看不到灯具,原来是地道转向处。
地道向右折,听到有人声。
“救命啊……”这人在折向处大声求救。
他贴在壁上,静观其变。
“快来救我……”这人继续大叫,重新向前爬行。
是一间两丈见方的地下室,有简单的凳桌,一盏菜油灯发出朦胧的幽光,室中丢弃了一
些杂物,没有人,难怪没有人理会求救声。
上升的砖阶高度近两丈,阶顶右侧是一座像墙而是木造的滑动启闭室门。
那个爬上阶,拼余力将门向侧方推,不住拍打其声沉闷的木门狂叫,可知木门的厚度可
能接近一尺,宽约三尺余,决不是一个受伤的人,所能推动得了的,不仅沉重,而且可能有
从而加以封闭的设备。
“救我出去……”那人一面推打一面声嘶力竭呼救,半躺在地上,哪能推动如许沉重的
室门。片刻,毫无动静。
“放……我出……去……”这人的叫声渐弱,挣扎着要站起来推门。
伤在腿根内侧,鼠蹊部位波及下阴,前后穿孔,能支持长途爬行,这人的体质十分惊
人。
拖延太久了,这人终于支持不住了,仍然妄想站起来,以便倾余力把门向侧方推开,求
生的意志极为强烈。
扶着门侧挺左脚撑起一半,哀叫一声反而摔倒,身躯弹出,骨碌碌向下滚,浑身抽搐陷
入半昏迷境界,发出极端痛苦的呻吟。
昏眩中,眼前出现一双脚。
“救……我……”这人向脚嘶声叫,浑身一松。
有人抚他的头部,揉动腿部与腰脊小腹,痛楚减轻了许多,晕眩感也消失了些。
“你的伤太沉重。”耳畔听到模糊的声音,“要到何处替你医治?”
“哦!你……你听我……说,带……带到鸦林,请师叔带我进……进城,只有师……师
父才能救……我……”这人含糊地说。
“哪一位师叔?”
“道全师叔……”
“他……他在鸦林?”
“你……一定要……救我……你……你听我说……”
“你说吧!你死不了,你还有元气,你一定可以支持下去,你的伤口已经不再发
痛……”一阵低沉柔和,声调怪异的声浪在耳畔响起,他的神智已失去控制,凭本能回答问
题。
问话的人是曹世奇,利用人精神崩溃前的好机会,用心法与度气推拿术,诱使这个把想
要说的话和盘托出,把所知道的事一一吐露实情。
滑动的门不难撬动,千斤神力便可推断嵌闩。
外面黑沉沉,是一家小户民宅,门是墙壁的一部分,外涂白垩像是墙,其实门是尺厚的
坚木。
宅中空空如也,内室枕被尚温,可知人走得匆忙,事急弃家逃走了,宅距陈家已在百步
外,中间隔了两条小街。
为非作歹罪大恶极的人,预辟逃生地道有其必要。如果财力人力不足,也修建地底秘室
以防万一。
陈家这条横越两条小街的地道,工程相当浩大,主人有先见之明,果然派上了用场。
天涯孤萍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三十九章 鸦林恶斗
云中岳《虎胆雄风》 第三十九章 鸦林恶斗 鸦林,在高桥镇至淮东村小径的中途。南面不足两里,便是天罗院全军覆没的田野。
鸦林是一处占地一里左右的杂树林,以杨树为主,是公有的土地,乏人管理,成为鸦群
栖居的巢穴,冬天仍有鸟鸦活动。
已经是五更将尽,不再有逃出的人赶来会合了,已经有先到的人,早半个时辰离去。留
在鸦林等候后到的人中,有丹霞宫主、道全法师、五个扮成怪兽的人,五个穿劲装曲线玲珑
的女人,其中有陈素珍姑娘,外面裹了一件风衣形的大氅以保持温暖,有两个女人冷得直发
抖。
“师兄,不会再有人赶来了,我们走吧!”道全法师向丹霞宫主说,“天杀的混蛋!他
竟然带了好几百携有弓箭的人,老天爷!他到底是何来路?”
丹霞宫主已经丢掉那袭可变形的黑罩,露出泛青的阴森冷厉的本来面目。
“一念这差,断送了我十余年的根基心血。”丹霞宫主咬牙切齿,愤怒地一掌拍在一株
杨树上,枯枝纷纷掉落,“师兄这一念之差,死的人可说是枉送性命死不瞑目。天哪!我当
时为何不力加反对?”
“师兄,不能怪你。”道全法师沮丧的嗓间,表示对丹霞宫主的谅解,“情势所使然,
大师兄其实也不能插手相助。”
“罢了,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把曹小狗的根挖出来,誓将他化骨扬灰,这笔血债他必
须偿付。”
“能吗?”道全法师苦笑,“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本身的武功也骇人听闻。老天爷!
咱们在南京扎了十余年根基,消息灵通与各方龙蛇明暗间有往为,居然不知道这个拥有如此
强大实力的小辈,咱们栽到家了,这人到底是何来路?”
“那些人都用强弓,民间是禁止持有的,除非是粗制的猎弓。”丹霞宫主冷冷地说。
“哦!这……”
“从三郡主方面推测,师弟,你想起什么吗?”
“她……她的神龙密谍……”
“图谋江山,造反。”
“哎呀!这几天,城内好些密谍神秘失踪,三郡主以为他们是害怕而逃亡……”
“被捉走了。”丹霞宫主用权威性的口吻下定论。
“南镇抚司?”道全法师惊呼。
“恐怕北镇抚司的人,已经秘密抵达南京主持大局了。南镇抚司那些锦衣卫饭桶,绝对
不敢动三郡主一根汗毛,有不少官员是她老爹汉王的旧属。”
“老天爷!我们……”道全法师叫起天来。
“听到狼牙啸风声,我才如梦初醒,天啊!我是后知后觉,一生心血付之东流。”丹霞
宫主也叫起来来,“我们走吧!我担心有人追来。”
“不可能有人追来。”道全法师肯定地说,“师兄,这就动身进城找大师兄设法隐
伏?”
“你敢到大师兄处找他?哼!他离开前就一再交代,不许我带任何人进城。”
“可是……”
“咱们先弄些衣物换装,赶往祖堂山三清下院暂避风头,天啊!我们就剩下这几个人
吗?”
“没全军覆没已经不错了。”那位没有面具,穿了青狮形装的人说,“来不及逃出的
人,也将死在天牢。天杀的!我们怎么介入这种杀头抄家的混帐事?”
“二叔,我想留下来。”陈姑娘花容惨淡,特别沮丧,“我得打听石玉的下落,昨晚他
突然中止前往太真迷宫,事出意外,事发后外援不至,我怀疑与他有关。”
“好吧!你留下来也好。不过,你不能白天回镇上打听,以免自投罗网,找人进去调查
结果,回头前往三清下院聚会。”
“好的。”陈姑娘匆匆离去。
丹霞宫主举手一挥,十一名男女向南走。
陈姑娘出院鸦林,凄凄戚戚沿小径返回高桥镇,天色微曦,眼角似乎发现右侧路旁的一
株行道树下,有物体闪动了一下,本能地扭头察看,一无所见。夜间眼角的敏感度比中心焦
点高,所以看到有物闪动,定神察看,反而一无所见。
刀子无心追究是否眼花,不再理会匆匆离去。
黑影附在树干后,想现却又迟疑不决,所以几乎被发现,最后决定放弃。是曹世奇,放
过这个女仇敌。
陈素珍是从鸦林出来的,此地距鸦林仅三四十步,如果发出声息,肯定会惊动鸦林内的
人,等她一走,黑影两起落便消失在鸦林前缘。
高桥镇在望,天快亮了。
路旁钻出两个有影,她双手微抬拉开马步戒备。
“是小姐吗?我们是如珠如蕙。”两人影这一急叫,一掠即至,“不要回去,危险。”
她心中一宽,掌心的飞针重新装回护臂套中,“你们怎么现在才赶来?地道并未封闭
呀!”
“地道没封闭,但好些密室却不知为何封死了,人都出不来。”叫如珠的少妇型女人有
点气愤,“一定是宫里的人封闭,存心让我们死在室内。”
“不会的,即使要封闭,也只限于那些女人,必要时不能让她们活着胡说八道。昨晚情
势危急,哪有时间逐室封闭?高桥镇怎样了?”
“我们是拆墙出困的,挖掘费时。”如珠的目光,向隐约可见房屋形影的高桥镇眺望,
“镇上已被封锁,大捉逆犯。天啊!我们怎么被当成逆犯来捉?”
“你们一直住在太真迷宫内,照料宫内的事务,管理那些女人,所以不知道外面的
事。”陈姑娘不想透露内情,“是什么人在捉逆犯?”
“当然是官兵呀!现在还进行逐屋搜查呢!”
罪犯有多种,逆犯是最严重的严查目标。逆犯,专指造反或意图谋反的人,是唯一死刑
犯,杀了还得追究家属,一有风声就立即逮捕,这类案件,由锦衣卫主办。
京师,侦办衙门是北镇抚司;南京,是南镇抚司各地官兵与治安人员,必须密切配合并
接受调度。这两个衙门,是锦衣卫南北两地的正式办案衙门,连刑部也不能过问,地方官更
是不敢沾手。
“果然是锦衣卫做的好事,是三郡主带来的灾祸。”陈姑娘痛心疾首尖叫,“姓曹的是
京师来的锦衣卫密探,我们栽得真冤。”
路旁的树影中,踱出三个人。
“我也几乎栽在你们手中,但我不叫冤。”说话的人是无双剑客,身后是他的两位拜
兄,“我们是悄悄跟着这两上女人来的,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你们,果然天从人愿。素珍,三
郡主昨晚并没在太真迷宫,是吗?”
陈姑娘心中一紧,手本能地落在剑把上。
来势汹汹,问题直指核心,表示他已经知道内情,横定了心追究答案。如果三郡主昨晚
不在太真迷宫,陈素珍邀请他前往一看迷宫奥秘,就是别有用心了,陈素珍知道他想在迷宫
见到三郡主。
“玉哥,不要怪我。”她用恳求的语气,希望获得谅解。
“我不怪你,我要找你二叔道全法师。”无双剑客冷冷逼至丈外,“我从不将错误归罪
于我所爱的女人,连我的上司三郡主我也不怪她。三郡主可以这样利用我,那也是我的职
责。你们不能,你二叔更不能。”
“那是三郡主授意的呀!”
“那就更不对了。我随时都可以接受三郡主的吩咐,她有权指挥我行事,她是唯一能对
我下令的人,决不可能授权你二叔摆布我。现在,你愿意带我去见你二叔吗?看他如何还我
公道,如何向我吹牛他如何了不起。”
“我……”
“我一定要见他。”无双剑客固执地说,“你我也曾相亲相爱一场,我不希望我和你用
武力解决逼迫,不关你的事,你二叔的事他应该有能力负责。”
“玉哥,你不能怪罪我二叔……”
“目前我还没决定该怪谁。”无双剑客打断她的话,“我要和三郡主当面对质,三面对
证就可以知道谁该负责了。如果确是主意出自三郡主,那么,替她策划打江山,我还有什么
前途可言?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重返江湖努力为争取豪霸地位,做江湖之王同样光彩惬
意。”
“你不能找我二叔,我家也是受连累的人。”她一急就吐露秘密,“整个事件,我二叔
都是奉命行事,主事的人……”
“是谁?”无双剑客声色俱厉。
“我大师伯。”她一惊,乖乖吐实。
“大师伯?”
“昊天道人,绰号水火真人,他是永安公主府袁侯爷的家祠法师,炼真宫其实是他的。
丹霞宫主和我二叔,是他的师弟,主持炼真宫只是傀儡,一切由他暗中主持。太真迷宫也是
他的,我二叔只是替他看守的人而已。昨晚阵势发动时,他还在宫内采补呢!
要不是二师伯看出警兆及时撤走,我们全得死在箭雨下。而他自始自终,不曾亲自参
与,逃走时他一到聚会点,便匆匆先自走了。前晚炼真宫遭劫,他也不在场。玉哥,请相信
我,我二叔甚至二师伯丹霞宫主,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的人。”
“哦!永安公主府。”无双剑客恍然,“你提过这处地方,可惜我无暇动手调查。好冲
你的情分,我不找你二叔,昊天道人必须负责,你可以走了。”
“谢谢你,玉哥,我……我们能再见吗?”
“我在江湖等你,但我对你没有任何承诺,我将为江湖霸业全力以赴,其他的事无暇兼
顾。再见,珍重。”
洒脱地一挥手,无双剑客偕两位拜兄昂扬而去。这番话已表明他的心迹,也表明了他不
再替三郡主卖命了,他是挑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未来的江湖豪霸,甚至可以是江湖之王。
丹霞宫主气愤填膺,道全法师更是悲愤莫名,搞了个家破人亡,一生心血毁于一旦,空
有一身超越武功与道术,却自始自终不曾与死对头照面交手,英雄无用武之地,怎不气愤填
膺?
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淮东村,向村民购卖衣裤改装,一阵急走,进入邻近淮东村的田野。
这里,正是天罗院覆没的地方。
前面本来无人的小径中间,平空出现了一个人影,晓色朦胧,远在五十步外只能看轮
廊。这人屹立路中似有所待,道全法师立即油然兴起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