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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匹妇-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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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是穆砺璁在出发前的鼓舞所激励出来的斗志!

  一来国君亲临战场,且已上岸,与士兵们一同战斗;二来,穆砺璁此来是带着财宝到军营的,夺回土地与城池,可以论功行大赏,真正的可以到手的奖励,谁人不动心!

  穆砺璁对此次作战的策划是:穆军分作两队,第一队上岸后便直冲义军军营,不惜一切代价,放火烧营。第二队则躲在船上,等第一队的将士将义军引离岸边后悄悄上岸,从背后包抄义军!

  虽然第一队上岸时遭遇偷袭,穆砺璁却马上调整战略,命令第二队一半将士躲入水中船底,另一半佯作尽力登岸的样子,迷惑义军。

  他们有精良的铠甲和兵器,即便人数少,也可以支撑足够久,只要等到义军军营火起,便可以执行第二步的包抄。

  虽然面对早有准备的义军已无法做到将他们全歼在军营之中,但穆砺璁相信,这种以少胜多的包围战一定会剿杀七成义军,击垮他们的斗志!

  罗重在瞭望架上已经看出穆砺璁的部署,穆军在己方被包围的情况下依旧不慌不乱,倒是颇有些锐气。罗重不急,他还有后招,且义军都信任他的调度,因此,他不怕穆军任何举动。

  旗令传下去时,鼓声也跟着一变。铿锵连续的战鼓声突然出现了不同节奏的停顿,随着怪异的鼓声响起,处于阵中心的义军忽地分成四队。前后两队呈扇形冲击穆军,而左右两队则成锥形迅速从侧翼撕开两条口子,冲出包围。

  从侧翼突围的义军不多,但战斗力却极其强悍野蛮,使用的兵器大多都是锤子、棒子之类的钝器和矛戟之类的长兵器。

  钝器虽然不能有效砍伤敌人,但穿着盔甲的穆军却抵不住他们熊罴虎豹一样的蛮力,一旦挨了一下,立时便骨断筋折,使敌人丧失战斗力。

  长兵器则可拉开自己与对手的距离,掩护身边的人尽速脱离包围。

  在义军的冲击之下,穆军的包围圈被割裂成两个半圈。即便穆军奋力反击,但义军以人多的优势,慢慢将这两个战团分离,再重新变成缓慢的吞吃!

  穆砺璁这一次偷袭是抱着必胜的决心的,所有的进攻几乎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颇见成效。但偏偏在最后决战之时,出现了他完全预料之外的情况!

  看着眼前的战局变得如此胶着又无奈,穆砺璁站在岸边的一片高高的石堆上,不停地用力打出旗号,指挥军队突围,但穆军的势头仍得不到任何的改观,令他不仅焦急、更愤怒!

  李赫在一旁看着陷入困境之中的穆军,偷眼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穆砺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好虎架不住群狼,在对方有防备而己方又人少的情况下,想要获胜实属不易。

  他们今夜是抱着一战雪耻、建功立业的气势登岸的,但从眼下的势头来看,即便将士们再拼命,也无法撼动义军的强大!

  他早就建议过穆砺璁,目前叛军人多势众,只是苦于没有渡河的工具,所以不要主动进攻,等叛军集结了各色小船强行渡河的时候一举歼灭,己方军队会省却很多力气。

  然而,穆砺璁想要振奋士气,坚持要执行他的计划,认定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便可以灭掉叛军嚣张一年的气焰,从而在己方的士气上达到双重振奋之效。

  虽然李赫认为穆砺璁继位后做得比先君穆唯朴好很多,但行军打仗之事,他的经验远远不及战场的将领,只凭他平时对待特定人群的那种方法,并不合适。

  愁眉深锁,李赫抿了抿嘴唇,壮着胆子说道:“国君,敌军人数太多,不如我们先撤回,重新整理进攻阵型再……”

  不等他说完,面罩寒霜的穆砺璁便哆哆呵斥道:“你们之所以节节败退,便是存着打不赢就退的心思么?”

第149章 亲征(下)

李赫被穆砺璁质问得一时哑口无言。
  穆砺璁随即命令身边的旗手打出“死战突围”的命令,李赫看着巨大的令旗打出的旗令,默默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解释。

  若不是李赫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跟自己在冲锋陷阵,穆砺璁很想就此拔刀将李赫砍杀,用来警示所有将士——上了战场,心中便只能存着一个念头,杀敌!战士没有后退这个选择,只能前进!

  去年他在桐州,参与铁甲军与聿国水军大战,已经知道穆国军队虽然看上去强大,实则很是羸弱。因此,从桐州回来后,他特别下令要求各地严格训练士卒,不得懈怠,违者严惩。

  然而,现在看来,他的所有努力和改革都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毫无改变。

  政令不达,再次意识到这一点的穆砺璁心底一片冰凉,却又怒火中烧!

  李赫翘首眺望,因为看到金色令旗而服从命令的穆国将士们发起一轮猛攻,却仍旧被外围那些抡着钝器和持着长矛长戟的叛军死死拦住,刚刚制造一个缺口,便有叛军赶去堵住。

  着火的叛军军营之中,有黑影在扑打火焰,还有黑影越过火场,源源不断地加入到包围圈之中,要以几千人对付四、五万人,实在勉强!

  穆砺璁还在对无能的军队耿耿于怀,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李赫泛着忧虑的脸,沉声质问:“堂堂正规的军队,竟然连一群只知道闷头耕田的平庸百姓也敌不过,这么多年的军帑都花到了什么地方?”

  李赫微微缩了缩下颌,忍着没有回答。

  “回话!是克扣了你们的军帑了,还是你们中饱私囊?”穆砺璁想到郑多和郑九洲叔侄两个在西朔州一手遮天,将兵械库里的箭镞私下贩卖,怒不可遏,质问。

  知道穆砺璁是因为战事出现败象而恼羞成怒,但李赫也一肚子怒火,嘴唇抖个不停,最终在穆砺璁恼羞成怒后,也挺起胸脯,铿锵答道:“禀国君,将士们因为国君到来,确实长了斗志和勇气,今夜是带着决胜之心冲到敌军阵营的!一年来弟兄们紧着肚皮,将粮草调运给交战州县的兄弟,每日里饿着肚子训练,甚至连军饷都无法按时领取。”

  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正在向掌握自己生死的国君发泄憋在心中的委屈与怒火,李赫有些愕然,但转瞬,便又决绝地反问道:“至于其中原因,国君是一国之主,所有决策的下令者,难道只管下令,不知令出之后的结果么?”

  被李赫劈头盖脸反指责一顿,穆砺璁和他的两个侍卫都是一怔,紧接着,穆砺璁的两个侍卫立即便扭住李赫的手臂将他擒住,怒喝:“放肆!”

  已经知道自己顶撞国君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李赫豁了出去,没有反抗,却厉声打断两个侍卫的话,说道:“当年谁不为傅治将军惋惜,武将拼死保家卫国,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以功臣头颅讨好敌国的下场,李赫今日斗胆问国君,国君当日可想过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将士的感受?”

  穆砺璁神色阴鸷,一言不发,便是擒住李赫的两个侍卫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李赫看着穆砺璁狠绝的脸,五脏六腑不停地颤抖,却硬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如果不是一心怀着家国,国君以为我们这些将士还能乖乖守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给家里的父母妻儿谋些财物以资生活,国君以为我们这些将士还能这么舍命拼杀?”

  心酸与隐忍透过他的一字一句,如刀似剑地砍在穆砺璁身上,令他的表情更显狰狞。

  李赫忽然轻蔑地扫了一眼穆砺璁,目光环视已笼罩着黎明微微晨霭的周遭,收敛怒气,冷哼道:“义军人数之多,举凡他们所占州县,无论男女老幼,皆为义军提供帮助,国君以为为何?不过民心所向罢了!”

  说罢,视死如归一样瞪着穆砺璁,再无任何惧色。

  半晌,浑身仿佛罩着一层阴沉云雾的穆砺璁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却仍旧不满地质问:“所以,你们一边喊着保家卫国,一边消极迎敌,不停败退,就为了再多领一些财物?”

  李赫浓眉一挑,不敢置信穆砺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却忽略引发此问题的本质,不由大失所望。

  挺直脊背,李赫昂然道:“我们保家园、平叛乱,领军饷是理所应当。克扣、贪墨的不是我们,却要我们承担最终的结果,我们不服!”

  再次抬头,看着青蓝色的黎明之色即将显露,李赫恭敬目光投向穆砺璁,锵然道:“臣李赫负有守土职责,虽粮草不济,多有败退,但从未生出怯懦背叛之心。不仅臣,陷入叛军军营之中那五千兄弟,各个与臣一样坚守到现在,从未失职。今日,是我们抛洒热血之日,请国君记住诺言,抚恤战死的每个兄弟的家属,别让他们也寒了心!”

  话音一落,双臂一扭,挣脱开两个侍卫的控制,纵身几个跳跃下了石堆,向着战团孤身冲去。

  穆砺璁看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阴森森的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诚然,粮草供给不利令诸多将士饿了肚子,但穆国现在就是这样艰苦,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作战!

  由于继位后仍是乱世,穆砺璁无法马上将所有贪腐之官员处理调换,但是,即便之前军营的粮草军饷供应不及,但这一次,他却是带着足量的辎重亲征的。

  共克时艰,才能换来太平盛世——这是他昨日到达军营后便强调的重点。不止昨日,从去年叛军作乱开始,他便一直向所有官员和将领强调,要他们明白穆国的处境。

  当然,傅治的下场也让诸多武将寒心,然而当时穆国国库空虚,如果与聿国展开大战,其结果不堪设想。

  牺牲傅治一人,换来穆国八年和平,这是傅治牺牲的最大价值!

  而且,当年的傅治也是在宏穆关最危急的时候独自与强大的聿国抗衡了一个多月,虽然期间也不断催促王廷拨发粮草,但在粮草不继的情况下,他没有退缩过一步,更没有让聿国前进一步。

  还有……虽然不愿去想,却不得不想——穆砺琛在北固关基本上是自给自足,连军饷等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抢来的。为什么傅治和穆砺琛能做到,铜州的李赫、桐州的段横,乃至其他州县的州牧与驻守将领,却都做不到!

  陷入不解之中的穆砺璁还保持着一半的清理,强行收敛情绪,抬头看看越见明亮的天色和头顶的金色令旗,再扭头看向仍旧厮杀不停,血腥味弥漫的战团,穆砺璁咬了咬牙,敛了敛眼皮,冷声道:“令:死战到底!”

  金色令旗在微微晨风中猎猎扬起,穆砺璁跳下石堆,他身后的十六个侍卫、十四个穆军精锐士兵和两个旗令兵也朝着战团冲杀而去!

  罗重在瞭望架上看得真切,虽然已经过了将近十年,但他还清清楚楚记得穆砺璁那张脸!

  是他逼得沈冠古自杀,屠杀穆阳县城百姓时,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杀的不过是一群蝼蚁!

  原本以为要在曙城的王宫中才能抓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如何能放他离开!

  挽起放在一边的强弓,搭上最锋利的利箭,看准穆砺璁的位置——箭如流星,瞬间射向穆砺璁的胸膛!

  正拼命跑着,穆砺璁和两个侍卫同时听到“嘶”的破空之声,护在穆砺璁右侧的侍卫忽地大喊:“箭!”

  身子向着穆砺璁身前一挡,长箭钉在他铁甲之上,没有穿透盔甲,但巨大的力道却将他震得身体一晃!

  尚未站稳,第二箭与第三箭接连来袭,堪堪躲过第二箭,第三箭已到了他的咽喉!

  彼时穆砺璁侧踏一步到侍卫左侧,右臂微微抬起,将刀鞘挡在那侍卫咽喉前,正好挡住了这一箭。受力道影响,虎口与手腕微微发麻。

  循着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向瞭望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飞速跳下木架,木架下,几十个叛军迅速整理队形,跟着那身影便向自己这一面赶来!

  是对方的主将?那个叫罗重的小子?

  这一年,罗重与肖长山这两个名字几乎与方是时一样,经常出现在王公大臣的口中,穆砺璁对此名字已熟悉得耳朵起茧。

  既然他匆匆向自己而来,必然也是有“擒敌先擒将”的意图,倒是正好送上门来!

  在庞大的混战之中,穆砺璁和罗重所带的几十人实在过于渺小,除了随时察看旗令的长官们发现了他们已经离开各自的指挥地,其他将士大半陷在激烈的厮杀中,无暇他顾!

  兵刃互斫的锵然金鸣和金星四溅中,罗重的七尺长刀劈开冲向他的穆砺璁侍卫阵列,找到了他最痛恨的敌人。

  “穆砺璁,纳命来!”

  压抑了十年的恨意爆发,汹涌得令罗重胸口剧痛,喉咙剧痛,口中挤出这六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抑制力来忍受锥心刺骨的痛苦!

  “认得我?我们何时见过。”穆砺璁接住罗重的刀锋,有些疑惑。

  他的装束与侍卫一样,即便敌人知道他是主将,也不可能一下便认出他来。

  罗重冷哼一声,猛地抽刀抡向挤过来要保护穆砺璁的侍卫,“当”地砍在对方的刀锋上,将其逼退一步。

  随即侧步避开穆砺璁的攻击,撤回长刀,以刀柄尾端撞向穆砺璁的胸口,嘶声道:“十年前,穆阳县城!”

  穆砺璁目光倏地阴鸷起来!

  “小小一个穆阳县城,竟然留下这么多棘手的人物,果然是当年剿杀不利,曹享死有余辜!”

  脑海里闪过董心卿平淡得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穆砺璁的心突地一跳。

  这不过是一个瞬间,快得穆砺璁自己都有些恍惚,以至于口中已冷冷地说着,手下更是不停,以刀锋抵住罗重的刀柄,用力将长刀挑开。

  罗重借力使力,收回一半刀柄,猛转腰身,倏地绕到穆砺璁身后,那柄看上去笨重的长刀灵活得如进攻的长蛇一般,锋利的刀刃已经伸到了穆砺琛的左颈边缘!

  滑开一步,险险地避开罗重的攻击,穆砺璁一惊!

  好快!

  罗重的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

  蓦地想到董心卿以绝对的沉默来对抗他的隐藏威胁,沈弄璋则明目张胆地阻止穆国退茶还耕的政令,而这个罗重,更是带领叛军一步步从盛州打到这里……

  他此时心中确实后悔,当年若能做到当机立断,不与穆阳县城那些恶民谈判,而是坚持除恶务尽,穆国很可能便不会遭此战乱!

  只怪自己当年还存着震慑首犯、收买人心的幼稚想法,简直愚蠢至极!

  这一分心的功夫,肩头突然剧痛,竟被罗重窥到机会,从背后砍伤了他右肩。

  “要你们苟活至今,无非是让更多的百姓看清你们的真面目罢了!”罗重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穆砺璁斥了一声,不再说话,全力攻击罗重。

  酣战到朝阳升起,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穆砺璁和罗重身边只剩下几个人,两人身上也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穆砺璁身上的铠甲有多处裂痕和裂口,都是罗重和其士兵用蛮力砍出来的。刀劲不停震动身体和内脏,因此,穆砺璁的伤势反倒重一些,嘴角边挂着大片鲜血。

  罗重一方因为人多,保护更得力一些,都是皮外伤。

  但两人仍不肯停手,依旧在你来我往地坚持拼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竟然是穆军突破了义军的包围,冲出了一个小队!

  这小队约有三十人,体力相比其他人要充沛一些,快速奔向穆砺璁这边。

  在他们身后,跟着不少的义军,只是步伐稍微慢些。

  穆军小队风一样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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