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玉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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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拿人家的手软,她只能维护着卢氏,“想来太太又去叫大姑娘了……”
锦心故作不知,闻言笑道,“那我们也过去吧,也省的二舅母跑来跑去的。”
笑话,叫她们起床还需要卢氏亲自出马?随便打发个丫头就行了,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了也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见锦心带着雪翎走了,她也不敢拦,只好带着一群尼姑匆匆忙忙地跟上来。
将到安清的屋子,锦心却慢下了脚步,细细地听着动静。
前面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卢氏发现了什么没有。
她示意雪翎放轻脚步,主仆两个悄悄地靠了过去。
还未到安清的门口,就见有两个婆子守在那儿。见锦心来了,两个婆子皮笑肉不笑地上前见礼,笑道,“表姑娘来了?我们大姑娘还在睡着呢,二太太已经去叫了……”
脸上笑着,身子却不动,拦着不让锦心过去。
这时,从那婆子背面的树荫处,忽然转出安沄和安湘两人来,这两人想来是从另一边过来的,这会子乍然从婆子背后钻出来,倒吓了这两个婆子一跳。
“二姑娘三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两个婆子脸色有些不自然,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安沄和安湘更怀疑安清的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两个人也不理会婆子的嘴脸,只管笑嘻嘻地和锦心打招呼,“罗表姐也来了?”
锦心自然晓得这两个表妹心里的鬼,抿着嘴淡淡地笑了笑,“嗯,来等着表姐起来。”
她们几个在外头说话,里头的卢氏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她此时压根儿已经顾不上了,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女儿睡得人事不知,旁边还躺着那个原本该躺在罗锦心身边的猥琐肥硕的男人。
两个人都是裸裎相对,这副样子,要是让外头那三姐妹看见了,安清这辈子的名声不就完了?
她顾不得多想,忙喝命安清的丫头银花,“还不快给姑娘把衣裳穿上?”
银花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不敢看那不堪的一幕,低着头到处找衣裳,只是哪里有衣裳的影子?
世家大族的小姐出门本来都带着衣包的,不过此时衣包都在外头马车上,若要出去拿,势必会被外头那几个姑娘看见,到时候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卢氏急得直骂银花,“蠢材,蠢材,把你的衣裳脱下来给姑娘换上……”
银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两腿打着哆嗦,她守在姑娘身边,竟然睡着了,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爬上了姑娘的床。这会子卢氏要是追究起来,她想活都活不成了。
卢氏急得浑身直冒汗,事到如今,先把安清这边收拾妥当再说吧。
至于这个恶心肥猪一样的男人,她就顾不得许多了。
屋里就只有她和银花,银花正忙着脱衣裳要给安清穿上,卢氏只得自己动手,咬牙拉着床上那猥琐男人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男人给拖下来,连推带踢地给塞到了床底下。
外头的人就听“砰”地一声闷响,好似有重物落地一般。
雪翎憋着笑,忙问,“姑娘,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可能二舅母不小心碰着了……”锦心扯了扯嘴角,淡淡答道。
安沄和安湘两个人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伸长了脑袋想从门缝里看过去,偏被两个婆子给挡住了视线。
不多时,屋门打开,卢氏和银花一边一个扶着刚刚“睡醒”的安清出来了。
三十五章 寻来
不了这时候也率众尼姑赶过来,卢氏一看围了这么多人,不觉心跳加速,心虚地笑笑,“没想到清姐儿这么能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不了使了个眼色,不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别人都看着卢氏和安清,没人察觉,只有锦心,把这一幕早就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暗笑了下。
翠山庵青天白日混进了男人,不了可谓“功不可没”啊!
安沄眼尖,早就看见安清穿的是丫头的衣裳,而银花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虽然大热天儿,当着这么多人,她到底有些尴尬,垂着头,也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安湘碰了碰安沄的手肘,悄声笑道,“二姐姐看,大姐姐的衣裳怎的不见了?”
安沄心里约莫猜出了几分,却不点破,眸光闪了闪,故意凑近安湘,笑道,“这里头有蹊跷啊。”
安湘虽然心眼子不少,可到底年纪小了些,就忍不住低喊起来,“啊,莫非这屋里还有别人?”
不然,安清的衣裳怎地平白无故不见了?
这青天白日的,不过是歇会子午觉,又在尼姑庵里,谁还脱光了睡不成?
看安清那架势,分明里头只穿了一个肚兜,外头穿的那身裙子,都掩不住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小腿。
卢氏扶着安清已经下了石阶,安湘这么低低喊出来,恰好被卢氏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不由恼怒地瞪了安湘一眼。
安湘吓得身子一缩,忙低下了头。眼角余光瞥向安沄时,眸中闪过一丝怨愤。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锦心的眼里,她不由暗自好笑。
同是庶女,竞争竟然也这么激烈!
安沄和安湘两个见卢氏扶着安清甚是吃力,忙狗腿地上前接过了卢氏那边,“母亲,让我们来扶着大姐姐。”
只是安沄年纪大点儿,劲儿足,就把安湘给挤到了一边。
安沄气得要命,但当着卢氏的面儿不好争风吃醋,只得去挤安清的丫头银花,“姐姐歇歇吧,我来扶就好。”
银花虽然不愿,但安湘好歹也是个主子,被她挤得只好松了手,安湘笑嘻嘻地接过去。
也不知道是安清太重,还是安沄在这个空当儿支撑不住,安湘的手还未接过来,那安清忽然朝她这边歪着,安湘一声惊呼,来不及扶着她,安清就斜斜地倒了过来,砸在安湘身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那安湘被砸在底下,显然吃痛了,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而安清,虽然趴在安湘身上,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身上的衣裳随着她倒下去带起的风,鼓荡了开去,露出她大半个身子,里头空空荡荡,只有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裸裎在众人面前。
众人俱都是心神一震,不知所措地看了过去。
虽然都是女人,可这副样子,对一个世家小姐来说,着实不雅观。
锦心憋着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画面不要太美好不好?
卢氏气得面色铁青,上前就把还在发愣的安沄给一把扯开,又喊着银花来扶安清,嘴里骂骂咧咧的,“都是小娘养的下流胚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样,瞎了你娘的眼!”
骂的显然是安沄和安湘两个庶女。
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丑,卢氏也顾不上自己是个世家大族的宗妇了,就像是街头巷尾的泼妇一样,脏的臭的都骂了出来。
骂完了,她和银花两人架起安清就朝山门走去。
安沄和安湘两个面红耳赤地赶紧跟上,只是安湘看安沄的眼神,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锦心和雪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乐不可支。
只是锦心还是遗憾了些,本来想让她出个更大的丑的,谁知道不过是衣衫不整了些,那个男人不知道被卢氏给塞哪儿去了,可惜她得回去,不能追根问底了。
因为低着头寻思着,主仆两个走得很慢。
出了山门,却发现安府的马车全都走光了,连个下人都没留下。
雪翎傻眼了,四处打量着,“姑娘,二太太怎能把我们给忘了?”
锦心冷笑一声,“忘了不很正常吗?二舅母正在气头上,恨我们还来不及呢。”
卢氏本想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只是得不偿失,却让自己女儿出了丑。这口气,她怎能咽下?
虽然一时不好确定是不是她干的,但依着卢氏的心思,不难猜测,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
锦心眯了眯眼,看一眼已经日影西斜的太阳,抿了抿唇,笑道,“反正我们长着腿,下了山到官道上拦辆车吧。”
于是主仆两个拉下头上的幕篱,径自下了山。
却说卢氏带着女儿安清坐了安府最大的一辆马车,安沄和安湘紧跟着爬上了后面的小马车,其余的都让丫头婆子坐了,一众人飞速地驰往山下。
卢氏越想越气,好端端的,那该死的男人怎么就钻到了安清的床上?
害得女儿差点儿被败坏了名声不说,还得罪了那男人。
他可是顺天府尹的小舅子,恶名在外,家里的正室婆娘死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房小妾。
算着崔老太君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声儿,本打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谁知道不了那没用的竟失了手,害她白折耗了几十两银子。
不仅没看了罗锦心的笑话,竟差点儿把自己女儿给搭进去了,要不是她机智,女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只是想想被她给塞进床底下的顺天府尹的小舅子,她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安国侯府不过是个没落的世家,万一惹怒了顺天府尹的小舅子,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忽然从对面来了一队人马,驶近跟前,勒马问道,“前面可是安国侯府的车驾?”
这些世家大族出门,马车上都会有自家的族徽的,这些人也是看着族徽问的。
驾车的人赶忙把马车停下,卢氏心里被搅的一团浆糊,乍然见车停了,不由怒火中烧,扬声骂着车夫,“作死啊,好端端地停下干什么?”
车夫不敢吭气儿,跟车的小厮忙回,“太太,前面有人拦住了车驾。”
卢氏正在火头上,也不管是什么人,语气很是不耐烦,“是做什么的?遇上劫匪了?”
青天白日的,顺堂堂的官道怎么会有劫匪?
她说的自是气话,只是却听到了那队人马的耳朵里。
就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冷冷飘了过来,“我们不是劫匪,是来请罗姑娘治病的。”
罗姑娘自然就是罗锦心了,现在一想起她,卢氏就恨得牙根发痒,语气更加不好了,冲外面就甩了一句,“我们侯府乃世家簪缨之族,没有什么会治病的姑娘!”
本来嘛,罗锦心那样抛头露面,卢氏早就看不惯了。这会子竟让人找上门来,岂不丢安国侯府的人?到时候她女儿还说不说亲了?
只是对面那人好似不死心,声音依然淡的听不出情绪来,“我们到了侯府,老太太说她跟着二太太出来踏青了。”
言下之意,是老太太授意这些人出来找她的?
卢氏这才有些心惊,忙隔着帘子缝儿朝外看去。
就见对面不远处,一人雪白衣袍,骑着一匹浑身白得发亮的神驹,气定神闲地看过来。
那人墨发银冠,面如冠玉,通体尊贵无比,不是恒王世子林珏是谁?
卢氏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本来搂着安清的手也抖了起来,心里跟打鼓一样剧烈跳了起来。
罗锦心被她给甩在了翠山庵里,可怎生是好?
三十六章 有人来
“不知世子前来,有失远迎!”卢氏急匆匆下了马车,对着骑在马上的林珏敛衣行礼。
林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意味不明。
“能否请罗姑娘随本世子去一趟东宫?”事情紧迫,他也没工夫跟卢氏在这儿虚耗,索性挑明了问道。
卢氏一听“东宫”二字,眼皮子直跳,既然是林珏亲自前来,那肯定是东宫哪位主子病了?
她心里擂鼓一般跳着,罗锦心此时还不知道下了山没有,她总不能直说把罗锦心给忘在山上了吧?
林珏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此人素有“战神”的名号,虽然年少,却已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这些话,哄哄三岁小孩尚可,哄林世子,那就算了吧。
正忐忑着,林珏已经不耐烦了,高声问道,“夫人,本世子想请罗姑娘去一趟东宫,你可听明白了?”
林珏看卢氏那变幻莫测的面色,还以为这妇人不想让罗锦心去呢,只是安国公府那边,他已经见过崔老太君了,连崔老太君都没拦着,这二房的夫人,凭什么要做这样的恶人?
望着林珏那双带着寒意的点漆黑眸,卢氏心头慌了起来,言语间也开始支吾了,“她……她……”
“她到底怎么了?”林珏长眉挑了挑,紧紧地盯着卢氏问。
这妇人如此慌张,是不是罗姑娘出了什么事儿?
林珏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声音也挑高了,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身后的小厮温鹤和冷烟对视了一眼,暗自了然:看来世子爷还是对人家姑娘上心了。
卢氏被林珏看得越发慌乱,不过多年来掌管中馈历练出来的处变不惊,还是让她很快镇定下来。
“大姑娘……在庵里睡着了,小女又突然身子有恙,我见她睡得香,就没喊她……”
卢氏定了定神,编了个由头。
林珏听了,勾唇冷笑:卢氏这意思,是把罗姑娘给扔在庵里了?
一个世家小姐,再怎么能睡,也不至于睡得叫不醒。
卢氏分明就没有叫她是不是?
他冷哼了声,二话没说,双手一勒马缰,从卢氏身边跃马而过。
扬起的尘土溅了卢氏一头一脸,那碗口大的铁蹄差点儿没有把她的三魂七魄给吓出来。
林珏的人马过去,卢氏的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了。
她的大丫头银簪忙上前扶住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良久,卢氏才惊魂初定,抚着胸口呸地吐出一口沙子来,想要骂上几句,却怕人多嘴杂传到林珏耳朵里。
再说,她还想巴上恒王府这棵大树呢,林珏少年英俊,年轻有为,她的女儿安清眼看着就要及笈,上次恒王妃还对她很有好感,这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咽下了这口气,卢氏由银簪扶着,进了马车。
车厢内,安清已经醒过来,睁着一双迷蒙的睡眼看了眼卢氏,还没等卢氏坐定,忽然一把抓住卢氏的衣袖,低喊起来,“娘,那林世子找那小贱人干什么?是不是看上她了?”
安清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上次罗锦心在大觉寺给林珏烤鱼吃,这种感觉就已经存在了。如今她在车内听着林珏那带些急躁的声音,心里就跟猫抓一般心痒难耐。
卢氏有些厌烦地拍开她的手,训斥了她一番,“你急什么?忘了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吗?世家小姐,要尊贵矜持,就算是心有所想,面上也不能露出来……”
安清被卢氏给呵斥了一顿,方才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方才那样子有些太急切了。幸好是在卢氏跟前,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岂不闹个大笑话?
她脸红了红,垂了头道,“母亲教训得是!”
见女儿这副柔弱的样子,卢氏的心软了下来,又问,“你明白就好。记住,恒王府是不会让罗锦心那样的贱种进门的,她算个什么东西?克父克母,命硬不说,还四处抛头露面给人治病,恒王妃厌烦都来不及呢。”
听了卢氏的分析,安清一颗悬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卢氏忽然又想起一事,问她,“先前我不是给你服了解药了,怎么还睡得那么沉?好端端地怎么让顺天府尹的小舅子钻了空子,跑你屋里去了?”
安清对这个一点儿都不知情,闻言大惊失色。
卢氏见女儿这副样子,顿时明白她受人算计了。
只是这人会是谁呢?按说罗锦心事先并不知道她们母女设好的计啊?
母女两个都陷入沉思中……
寒鸦唱晚,倦鸟归林。
罗锦心和雪翎两个下得山来,天色已暗了下来。
夕阳挂在山边,发出暗淡的红芒,有些无精打采。
雪翎睃了一眼静悄悄的四周,有些害怕地往锦心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姑娘,怎么瞅着这四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啊?”
罗锦心心里也没有底,不过她还是拍着雪翎的肩安慰她,“不急,到了官道上会有马车的。”
主仆两个出门也没带多少银子,不过是雪翎荷包里装了几个小银角子,还打赏给了一个小尼姑一个。
要真的碰上过路进城的马车,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捎上她们?
顺着山间的泥路,主仆两个一步一捱地下了山,来到了官道上。
这儿离城还有二十多里路,要是靠走,还未进城,城门就关了。
这四下里也没多少人烟,她们两个年轻的女子,要真的露宿在外头,还真是麻烦了。
锦心也有些着急,只是怕雪翎害怕,她没有表露出来,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