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玉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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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明白这男人了。
他也没在花厅里,怎么知道她得罪了诚亲王妃和端慧郡主?怎么知道她又要回家?
她确实有些麻烦。
卢氏不回去,她就没办法独自坐马车,车夫和跟车的婆子都是卢氏管着的,自然不会单独送了她回去。
让林珏送回去,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他们孤男寡女的,好像不大方便啊?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来,林珏耸了耸肩,忽然压低了声音,“姑娘放心,我只让温鹤他们带两个婆子把你送回去即可,我就不亲自跟着了。”
原来这人的心思还挺细腻的。
锦心有些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珏就要吩咐人做去,却不料一人从斜刺里走出来,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罗姑娘……”
锦心抬眸看去,正是萧恪!
他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残存着余汗。
林珏悻悻地瞪了萧恪一眼,一手搓着下巴,很是不悦地挑了挑眉,“萧世子不在花厅里陪着王妃,怎么倒有空跑这儿来了?”
这个人对罗锦心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身为男人,他最了解男人的心思。
萧恪,真是阴魂不散哪。
只是这厮可是个强有力的对手,论家世,诚亲王妃比恒王妃可要高了一个帽头了。
诚亲王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响当当的皇族贵胄。
而恒王府虽然也尊贵无比,但到底不是萧家人,异性王,还是差了一截。
萧恪二十出头,世子妃已亡,嫁过来,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妻。
这样的人选,当真也是千里挑一的。
林珏心里有些打鼓,生怕锦心对萧恪另眼相看。
他跟防贼一样盯着萧恪,就见萧恪那张温雅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惯常的柔和的笑来,“罗姑娘,方才是母妃和妹妹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这是来赔礼来了?
锦心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的世子爷,竟会这般低声下气,勇于认错?
她拿不准萧恪什么意思,只得敛身行礼,“世子爷言重了,是小女入不得王妃和郡主的眼。”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生气的意思。
萧恪不怒,反倒笑了,“姑娘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别生那些闲气才好!”
“小女不敢!”
锦心冷冷说道,“给王妃和郡主添了麻烦,小女诚惶诚恐,还请世子爷美言几句,小女感激不尽,这就告辞了。”
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她说走当真就走了。
“姑娘,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萧恪急了,忙追上去问道。
“本世子的马车正好闲着,先顺道送送罗姑娘也是使得的。”林珏实在是看不下萧恪这种死追烂打的招数了,上前一步拦住萧恪,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在他看来,人家罗姑娘已经明确表了态,这厮还跟在后头追着,实在是脸皮太厚了。
萧恪也不是个吃素的,被林珏给拦下来,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索性抱着胳膊闲闲地看着林珏,“林世子似乎和安国公府也没什么瓜葛吧?就这么送一个罗姑娘回去,也要避讳下瓜田李下啊。”
见罗锦心的背影明显一滞,他的声音越发大起来,“若是诚亲王府的车送罗姑娘回去可就不一样了,看见的人只会说罗姑娘来给母妃拜寿,我们诚亲王府很是好客,面面俱到罢了……”
这话的确在理!
林珏看着锦心转过身来,就有些着急了。
万一这姑娘真的坐了诚亲王府的车可就糟了。
虽然为着罗姑娘的名声着想,萧恪的话很对,但他心里怎么都接受不了。
凭什么萧恪这家伙要来插一脚?
见罗锦心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萧恪面上一喜,忙问,“姑娘意下如何?”
罗锦心还未张嘴,忽见对面走来许多的女眷来。
这些都是来给王妃贺寿的,怎么还没入席就都散了?
萧恪显然也看到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难道母妃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两句气话,气得连寿都不过了?
八十六章 不自量力
萧恪心下猜疑不定,就听对面那女子细声说道,“萧世子还是不要操心我怎么回去了,赶紧去花厅里看看吧。”
萧恪却有些固执地摇头,“送你回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耽误不了什么。你且先等一等,我回去看看就来。”
锦心只得答应了,萧恪冲她笑笑,转身就急匆匆地去了。
不多时,锦心就看见花厅里有人急匆匆跑到了二门,吩咐守门的丫头,“快去叫管家拿着王爷的名帖请太医来。”
那婆子交代完,就赶紧往回跑。
锦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扯住了婆子的胳膊问,“是谁病了?”
那婆子显然认出了锦心就是方才那个对郡主和王妃出言不逊的人,当即就瞪圆了眼,恶狠狠地把她的手一甩,冷哼道,“我们郡主被你气得吐血了,你等着偿命吧?”
说罢,也不理会锦心,就急急地跑了。
锦心有些纳闷:端惠郡主被自己给气得吐血了?这也忒不经气了吧?
她有这么厉害吗?
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她的神思游移不定。林珏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罗姑娘……”林珏无奈之下,只得摇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怎么,就气得吐血了?”罗锦心还没回过神来,实在是难以置信。
“听那婆子瞎说?怎么可能?端惠郡主平日里好端端的,不过是你和她拌了几句嘴,哪里会吐血?”
林珏当然不信,端惠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会被人给气成那样?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好不好?
罗锦心当然不好说自己方才在花厅里是怎么揭了端惠的老底的,估计是她,也得被气得吐血了吧?
只是事关林珏,她不好再提这事儿。
“别怕,一切有我呢,放心吧。”不知为何,看着这个神游四方的女子,林珏就觉得自己的心软得快要滴出水来,忍不住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罗锦心愣了愣,忽然意识过来这人什么意思,忙垂下了头,不敢对视林珏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她只觉得自己的双颊火辣辣的,快要冒出火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萧恪还是没有出来。
林珏也不等了,索性对锦心说道,“这就送你回去吧,再等下去,天可就黑了。”
锦心却有些游移不定了,不由问出来,“那,万一郡主有个好歹呢?”
“没听说气死人还要偿命的,你怕什么?”林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小丫头怎么就是不开窍?
那无非是婆子吓唬她的说辞罢了。
正说着话,太医也赶来了,拎着药箱急匆匆地进了花厅,之后就没见他出来过。
锦心这下子真的把心给提起来了,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万一端惠郡主真的病了,她也能搭把手。
“你去哪儿?”林珏见这女人二话不说,扭头就往花厅的方向走去,忙急急地跟上。
“去看看郡主怎么样了?”锦心边走边说,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林珏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就这么堂堂正正地也跟了进去。
花厅外,还站着些人,都是来贺寿的女眷,此刻正着急地等着信儿。
卢氏和安清自然也不舍得走,正焦急地在花厅前磨着圈儿,迎面就见罗锦心一头扎了进来。
这母女两个顿时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怒火腾地就涌上了脑门,卢氏铁青着脸下死眼瞪着锦心,安清则上前一把就拽住了锦心的胳膊,横眉竖目撇着嘴喝道,“你这贱人,还来这儿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本来正心急火燎等着端惠的信儿的那些女眷,一见门口又有好戏上演,顿时就眼冒金光,围了上来。
安清好不容易抓着罗锦心,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想起被罗锦心给害得跪倒在诚亲王妃跟前,跟条哈巴狗似的,她就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扑上来咬掉锦心身上的一块肉。
“小贱人,要不是你,我跟母亲能这般丢人现眼?现在你把郡主害成这样,还不甘心,想让我们安家跟着你陪葬吗?”
安清揪着锦心胸口的领子不放,恶狠狠地骂着,就竖起了手掌,那架势,大有左右开弓打得锦心满地找牙一样。
卢氏见女儿撒泼,并不呵斥,只虚虚地哼了几声,“清儿,不得无礼!”
却并不喝止,也不让丫头婆子上前拉开。
安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
于是她越发得了意,举起手来就要扇在锦心的脸上。
可是她的手就快要扇上锦心的左脸颊时,忽然,锦心飞快地出手挡在了她的胳膊上,接着,就听安清惨嚎一声,跳开双脚就满地乱跑。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前一刻,还觉得定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孤女要吃亏。可后一刻,就见安清跟疯子一样,又哭又嚎满地乱转了。
林珏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抿了抿唇,眸光深了深:既然她能解决,那他就给她收拾那些她不能解决的残局吧?
锦心拍了拍手,看也不看一眼正鬼哭狼嚎的安清,抬脚就进了花厅。
外边,安清捂着双手,跟卢氏告状,“娘,那……那个小贱人,她手里有针,她拿针扎我。“
卢氏早就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女儿哪里出了毛病。听见女儿这番话,忙把她的手拉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掌心里有一个细细的针眼,此刻也不见多少血,却让安清疼得小脸煞白。
卢氏皱了皱眉,望向花厅方向的目光,冷厉如毒蛇,“哼,这小贱人不是喜欢逞能吗?那就让她死在里头好了。”
锦心进了花厅后,就有两个丫头拦住了她,不让她往里走。
“郡主这会子怎么样了?”她站定,冷冷地问着这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自然不会告诉她,面面相觑了下,竟然伸手一致推向锦心,“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赶紧滚开。郡主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拿命来换吧。”
这些人一口咬定,端惠郡主的病跟自己有关,锦心也是百口莫辩。
不过她不想在这儿耽误时辰,只想进去看看端惠郡主病得如何。
可任凭她说破了嘴,那两个丫头死活都不同意放她进去。
正僵持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越磁性的声音,“本世子乃是恒王府的,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让本世子进去看看郡主?”
八十七章 爱吃不吃
林珏虽然身份尊贵,但到底是个外男,就这么明公正道地闯进端慧郡主的屋里,显然不合规矩。
两个丫头顿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端慧郡主的心思,她们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要是把林世子给拦在外头,等端慧郡主知道了,不得扒了她们的皮?
可要是放他进去,岂不是于礼不合?
两个人愣神的功夫,林珏已经不耐烦地拉着罗锦心迈步进了屋里。
两个丫头拦又不是不拦也不是地来回转了几个圈,也就不了了之了。
锦心疾步跨到了端慧郡主的床榻前,就见一个花白了胡子的老太医正颤巍巍地给她把着脉,诚亲王妃则坐在床尾,眼眶发红地看着。
萧恪正站在诚亲王妃的身边,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老太医。
室内虽然有几个伺候的丫头,但个个都屏气凝神,大气儿不敢出。
是以,锦心和林珏进来,诚亲王妃和萧恪立时就听见了。
两个人转身看过来时,萧恪满眼的惊讶。
他没想到锦心怎么还敢进来,难道她就不怕母妃发火吗?
惊诧的同时,他内心更多的是喜悦。
她能进来,是否代表她挂念着他的妹妹,也就意味着她心里有他?
只是林珏这个该死的,怎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难道不知道这是女子的闺房吗?就算妹妹病了在这儿躺一躺,那也很不应该!
诚亲王妃看见了锦心,双眸顿时就喷出了火来,本来还担忧着女儿的,这会子也忘了,霍地站起身来,上前就扬起了手。
“小贱人,把我女儿气得吐血,你是不是还不足心?非要看着她死了才成?”
一个母亲,担忧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算有情可原。
锦心不跟她计较。
可是诚亲王妃不可善罢甘休,那扬起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锦心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身侧,有人跨前一步,半空里截住了那个挥过去的手掌。
诚亲王妃秀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自己胳膊上的两只大手。
一只是她儿子萧恪的,另一只,则是恒王世子林珏的。
对恒王世子林珏,诚亲王妃自然不好意思训斥,她只得拿着自己的儿子出气,“恪儿,你是要活活气死母妃不成?连你也胳膊肘子朝外拐?这狐狸精都要把你妹妹给气死了。”
她也跟着端惠郡主学会了叫“狐狸精”了。
锦心冷冷地勾唇一笑,无所谓地看向正捻着胡子诊脉的老太医,忽然问道,“郡主初潮是不是还没来?”
这话听上去没头没尾的,却是让坐在那儿冥思苦想的老太医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放下端惠郡主的手腕,刷地转过身来。要不是亲眼看到,锦心真不敢相信这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
“这位姑娘的意思是?”那老太医两眼发光地看着罗锦心,就像她是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女子到了年纪,初潮未来,就有可能从鼻孔、嘴巴里往外冒血。”锦心淡然地点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
“姑娘,也懂医?”老太医似乎有些激动,竟然问起了罗锦心这些话。
要知道,时人男尊女卑的观念极重,这女子学医,会遭人诟病的。
不过罗锦心相信,这位老太医不是这样想的。醉心于医术的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世俗观念?
“小女略知一二而已。”锦心敛衽行礼,不卑不吭地答道。
“这哪里是个略知一二的人能说得出来的?”老太医赞赏地看一眼罗锦心,欣慰地点了点头。
转而又问诚亲王妃,“郡主可是初潮未至?”
诚亲王妃也不知道这跟女儿吐血有什么关联,不过既然太医问了,她也只能据实回答。
“是,小女至今尚未初潮。”
这就是说,端惠郡主还未有月事了。
锦心了然地点点头,按说端惠郡主也到了初潮来临的年纪了,她又生在王府,吃穿用度比起穷人家的女儿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怎么到这个年纪还不来月事?
定是端惠郡主哪儿有了毛病,致使经血逆行,从鼻孔和嘴巴里冒出来。
也许,自己那些话只是个引子,端惠郡主情急羞恼之下,就触动了。
“先前郡主是否有肚子疼的症状?”锦心对事不对人,即使方才诚亲王妃对她要打要骂,这会子为了治病,她还是坦坦荡荡地问着诚亲王妃。
诚亲王妃哪里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冷哼一声,“我女儿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用不着她么?
那好,她正好没这么多闲工夫呢。
她退后两步,就要转身离去。却被那老太医给叫住了,“姑娘,且慢。”
锦心站住了脚,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老太医叫小女有什么吩咐?”
“依姑娘看,郡主这病该怎么用药?”他双目虔诚地看着锦心,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太医却去问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丢人的。
锦心被他这副不耻下问的精神给感动了,也不管诚亲王妃什么眼神,只淡淡地随口说道,“桃仁、红花、当归、川芎、熟地、赤芍、鸡血藤、丹参、益母草、泽兰、人参、黄芪、香附、郁金、三棱、莪术。三碗水一碗药。”
这就是方子了?
老太医含笑点头,起身就到书案旁提笔写起来。
诚亲王妃看过来,见上头的正是罗锦心随口说的方子。
“这狐狸精的话,你也信?真不知道你们太医院的人平日里都干什么吃的?”
诚亲王妃怒起来,一点儿颜面都不给这个老太医留。
听见身后诚亲王妃骂骂咧咧的,罗锦心头也不回,只冷冷地扔下一句,“爱吃不吃,反正病得又不是我!”
“恪儿,你看,这都是什么下贱东西?你就由着人家对母妃出言不逊?”诚亲王妃气得无处撒气,又开始盯上了萧恪。
是儿子把这混账女人给带进来的,儿子为了她,不惜得罪自己和女儿,现在,就该让儿子好好看清这小贱人的本质了。
“母妃,罗姑娘一片好意,您别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