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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娘子,咱日子没法过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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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仔细一看,还真是吊着一只受伤胳膊的赵六道!秦重惊讶得嘴巴能容得一下鸭梨!这货是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过来的?!
  其实赵六道还可以跑得更快一些,要不是不知道柳七在哪里,他也不用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而且赵六道不喜欢柳七和南宫阙单独的呆在一起!若是换成别人,他还没这么担心!比如说秦重!
  南宫阙被柳七这么一打岔,回神再来看她的脚,赵六道已经到了眼前!
  赵六道看到柳七脚上的血迹,手中的佩刀一扔,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有着杀人的寒意!少年吊着一只胳膊就过来将柳七扛在了肩上,对南宫阙沉哑的说道:“我送她去看大夫!”
  柳七被赵六道这么一扛,他那结实的肩膀就顶着她的胸口处,珞得她生痛,轻轻的咳嗽起来。
  南宫阙吃惊不小,疑惑的看着赵六道!
  柳七被赵六道扛着,头朝下,有些倒喘气的对南宫阙说道:“大哥,这里先交给你和秦诉师了!”
  南宫阙看到她脚上滴落的血水,脸色沉沉的,言道:“既然衙门的人过来了,我也陪你去吧!”
  赵六道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佩刀,挡在了南宫阙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不用!她叫你帮忙处理这里的事情!你什么不听?”
  说完,扛着柳七就冲入了雨幕里,一转眼的工夫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秦重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倒起桌上的酒水喝了一口,“那个赵六道……他……真不像话!”
  不知道应该说赵六道什么,直接说道:“大人,乡野莽夫就是这莽撞样!冒冒失失的!”
  南宫阙一身湿淋淋的坐了过来,眉宇轻轻的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逸恭敬的过来:“大人,车里有衣服,您先去换换吧!”
  钱捕头踉跄着跑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跑得虚脱了,看到那具骷髅,只觉得头脑开始发昏,其他的捕快也有同样的感觉!一屁股坐在亭中喘着气,一边还骂赵六道不仁义,也不等等他们!
  赵六道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将进了城,就借到了一辆运菜的板子车,将柳七放了上去,柳七懒懒地说道:“六道,你下回能不能把我扛得舒服点!我又不是那麻袋!”
  “我只有一只手!”赵六道一只手抬起车把,拉着柳七往医馆里跑!
  “其实让南宫阙送我也可以,他不是有那马车吗?”害她喝了一路的雨水!赵六道就是不会拐弯儿!这一路把她扛得都觉得脑袋充血了!
  赵六道脚下生风,也没气喘,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低哑的说道:“我不喜欢他!”
  好吧,柳七没话可说了!赵六道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还好赵六道赶过来,不然就露馅了!偏偏伤得还是有疤痕的那只脚!
  到了医馆,大夫脱下柳七的脚上的袜子,愣了愣!
  柳七言道:“大夫,您继续!”
  大夫点了点头,伸手摸在柳七的脚裸上,言道:“姑娘放心,骨头没有断,也没有扭到筋,只是划破了点皮,流血有些多了!”
  赵六道那脸色黑了,正想要揍那大夫,柳七一把按住他!刚刚大夫给她把过脉,男女的脉象是不一样的,现在又看到了她的脚,若是再看不出来,就算是庸医了!
  大夫又看柳七一身男子的装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伙计拿药进来的时候,他走到门口去接了,将伙计赶了出去,回到柳七的面前,说道:“姑娘这伤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这些天不要沾水,相信很快就可以好的!”
  柳七淡笑:“多谢大夫!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夫不要说出去!”说完,将手中的一锭银两拿了出来!
  大夫有些犹豫!
  赵六道手中的佩刀往药桌上一摔!哐啷一声响,把那大夫吓得一颤,伸手接了过去,言道:“你们赶紧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我再给二位爷开一副祛风寒的药,切忌不要让伤口沾到水!还有这位捕快大爷,你手上的伤也要小心了,再要裂开,这手就废了!”
  赵六道听大夫马上改变了称呼,也不再计较什么,又扔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柳七愤愤的瞠了他一眼,他娘的!土豪啊土豪!老子就蠃五百多两,如今不知道还剩下二百没有?照六道这种挥霍法,不用半个月就没了!
  “多谢这位大爷!”大夫战战兢兢的说道,伸手将银两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赵六道和柳七回到衙门,换好衣服出来,钱捕头和一帮衙役已经将那具尸骨给抬了回!天边已经放晴,南宫阙缓缓的迈入了后院,他身上换了一袭淡紫色的织锦袍子,玉带缠腰!
  柳七穿着深蓝色的葛布广袖衣袍,脚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一瘸一拐走出,见到南宫阙,微微一笑,明媚清雅!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用布条松松的绑在头顶,南宫阙见她脚有伤,想要过来扶她!赵六道伸手递过来一根粗粗的棍子!
  柳七接了棍子,没去接南宫阙的手臂,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就一点皮外伤,没这么矜贵!”
  秦重好奇的盯着柳七的脚,之前南宫阙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秦重顿时觉得可惜,这南宫阙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哎……果然就是命啊!
  “就算是皮外伤也已经好好的休息!”南宫阙收回手,脸色有些尴尬!
  赵六道从他的面前经过,手里端着检验尸骨的工具!
  罗县丞也已经过来,:“柳仵作,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伤到骨头,也没有扭到筋!”柳七杵着木棍,走了过来,说道:“县令大人怎么说?”
  “县令大人来能怎么说?他只是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动的私刑,将哪个不守妇道的姨娘沉了塘,死后没有捞上来!”罗县丞言道!
  “那具尸骨是成年的男性!”柳七皱眉,看到院中摆着的尸骨,说道:“叫人把尸骨洗干净!”
  钱捕头此时还全身发悚呢,好不容易将尸骨抬回来,四脚正发软状态中!其他的衙役也是如此!柳七挥了挥手,只得自己来。
  罗县丞恼了,指着一帮衙役怒道:“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让柳爷亲自动手不成?”
  钱捕头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指挥着一帮捕快说道:“动手,动手!”说完,开始提水冲洗尸骨,尸骨上除了缠了一些水草,还有一层滑滑的苔藓!柳七让衙役们将尸骨全部刷洗干净,又在院中搭了一个小小的蓬子!
  柳七戴上袖套和手套,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骨,语气严肃冷锐:“死者最少死了十年以上!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半!死前曾用渔网束住,不排除是溺水而亡,手腕骨处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用来刷洗尸骨的小毛刷,觉得毛刷不可能在骨头上刷出痕迹出来!
  南宫阙一直站在旁边,目光淡淡的,看到柳七眼底的疑惑,言道:“怎么了?”
  柳七皱了皱眉,再仔细的在尸骨的四肢处查看了一下,都有相同的痕迹,言道:“死者生前曾经被人割断过手脚筋,手段极其残忍,下手也很重,以至于锋利的刀锋都划到了骨头!准备糟醋和炭火!”
  “这跟验尸有什么关系?”秦重疑惑的看着柳七!
  “验尸及骨伤损处,痕迹不见,可用糟醋泼罨尸体,在露天处用新油绢或明油雨伞罩在想要见到的地方,迎日隔伞看,伤痕即见。如遇阴雨天可用炭火隔照。我想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过烤打!”柳七伸手将死者的头骨抬了起来,对六道说道:“六道,帮我拿水瓶装水来!”
  赵六道进厨房找了一个瓶口小的瓶子装了一瓶水递到柳七的手里!罗县丞言道:“尸骨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你这水难道?”
  “这是普通的清水!刚刚六道在厨房的水缸里灌的!”柳七抬起水瓶喝了一口,朝罗县丞狡黠的一笑!将水从骷髅的脑门穴灌入!
  半晌言道:“死者落水之时,还是活的!只不过被人削了手脚筋,又被渔网困住,所以才会挣脱不出!”
  “你怎么知道?”南宫阙眸光深深,眼底有着深邃如潭的光芒。
  “我刚刚用干净的水瓶斟水细细从脑门穴灌入,有细泥沙屑自鼻窍中流出,以此来判定是否是生前溺水身死的。这是因为生前溺水死,就会因鼻孔吸气,吸入泥沙,死后入水的便没有。”柳七放下水瓶,扶着赵六道站了起来,挥手道:“用醋泼一遍,再用炭火照!”
  南宫阙眸光锐利,说道:“想不到这些你也知道,好像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有几分相似,但也有一些不太相似!”
  一提到司徒澄,柳七的目光突然寒洌起来,稳了稳心神,抬头笑道:“可能是凑巧吧!”
  南宫阙却目光冷锐,“并非凑巧,司徒大人断案验尸的能力盛京无人能及,并且还著有《断案集录》,朝中大臣纷纷赞叹,连皇上都大加赞赏!莫非小七与司徒大人属于同门?只不过司徒大人的《断案集录》没有小七你所说的后半部分,阴雨天用炭火来照!”
  柳七咬了咬牙,缓缓而道:“我与司徒澄并不认识,也不是什么同门!再说我师父不允许我将他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我也不能违背了师命!至于司徒澄所著的《断案集录》,我连看都没有看过!”
  柳七也不能说出那《断案集录》是她还是凌如意的时候,亲手所写并且送给司徒澄,怎么就成了司徒澄用尽心血所著的呢?当时写这本验尸笔记的时候,她只将一部分洗冤集录抄出一小部分送给司徒澄,另外一部分,她还没来得及抄出给他,就发现他与自己的丫环滚床单!
  司徒澄凭着那《断案集录》,以及她的验尸手段,再加上凌家的势力一步一步的扶摇直上!结果连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司徒澄的了!
  南宫阙没有再问,心底对柳七再有疑惑,但他心底总觉得应该相信她!
  片刻,炭火照出尸骨的全身受过伤的痕迹,淡淡的,很轻,看得出来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打过,胸口、脸颊、腹部、大腿和手臂都有些阴影的淤痕!
  秦重一脸的惊讶,灼灼的盯着柳七,他真想不出来一个深处闺阁的大小姐,居然会懂这些!处事明明玩世不恭,其实心思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女子才会有的作风!
  一帮的捕快们看这一场变幻,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禁对柳七又多了几分敬佩来!
  罗县丞赶紧记得检验记录,拿过来递给柳七:“柳仵作,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柳七刚刚看到炭火照过的尸骨,微微蹙眉,“或许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二十年以前!这个我一直很怀疑,罗爷,你把最近三十年之内所有的失踪人口,全部拿给我看,附近城镇的也要!”
  秦重皱眉:“这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毕竟死者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若真是有冤,死者的家属不会出来报案吗?”
  罗县丞言道:“黄县令在位也不过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以前的事情,要找前任的县令,可居说前任的县令已经调往盛京了!”
  “秦重,你帮我看案宗!”柳七站了起来,指着秦重!
  秦重一脸的不情愿,“我为什么要帮你看案宗?”
  “因为我受伤了!我总不能让大哥帮我看吧!”柳七望向南宫阙!
  南宫阙伸手过来扶她,赵六道脸色一黑,将柳七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南宫阙有些尴尬!六道警惕的盯着他,好像南宫阙一过来,就会对柳七怎么样一般!
  在赵六道的心底,如意最大的敌人就是南宫阙!如意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如意虽跟南宫阙称兄道弟了,可只有赵六道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南宫阙面前讨得另一层身份,就算万一事情暴露,她也有退路!
  “好,我帮你!”秦重看到赵六道与南宫阙之间的剑拔弩张,赶紧上前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对柳七说道:“不过我既然帮你,你总得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你吧?”
  “因为你是我的……助手!”柳七挑眉,戏谑的看着他!
  秦重想到这些天,一直被柳七利用着做各种事情,连女鬼都扮过来了,又捡过死人骨头,这跟随从跟班什么的也离不远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柳七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耐!
  “助手?”助手倒是比跟班或许随从好听多了!秦重勉强的接受了柳七对他的这个定义,言道:“看在你受伤,这么狼狈的份上,大爷就帮你这一次!”
  以至于一整夜,秦大诉师便一直窝在衙门里看那堆成山高的案宗!再从那些案宗里面挑出关于人口失踪的案件来,格外的认真分析!
  柳七吃过晚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轮明月挂在了天空!旁边的厢房内,秦重正披星夜读,少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只伤脚抬在桌上,轻轻的摇晃着。
  赵六道吊着一只胳膊在铺床,回头看到柳七正抓着一具头骨研究,烛光下,那具头骨在她的手里转动着,说不出来的诡谲,赵六道浓浓的剑眉皱了皱,言道:“睡觉了!”
  柳七回头,“六道,今天几号?”
  “十七号!怎么了?”赵六道过来扶她,柳七却突然挥了挥手,说道:“我再坐会!”
  十七号!前世父亲的生日!今天听到南宫阙所说,司徒澄将她所著的验尸笔记据为已有,天下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惊世奇才!真是可笑,如果没有她,他的那些功绩,荣耀从哪里来?
  窗外有人轻轻的扣窗,赵六道走过来将窗户推开,看到站在月光下的南涯,六道脸色一冷,“干什么?”
  南涯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六道,身上似乎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他有些怔忡,他赶紧拍飞脑子里这种错误的感觉,透过赵六道,望向柳七,语气恭敬:“柳公子,我家大人请你喝酒!”
  “她受伤了,不能喝酒!”赵六道一口回绝,一瞬间就关了窗户!
  南涯在外面接着敲着,“柳公子,我们大人早就想到这些了,预备是的茶,非酒!”
  赵六道轻哼:“大晚上的喝什么茶,不怕睡不着觉啊!?”
  柳七站了起来,缓缓而道:“说得也是!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已经睡觉了!”
  “可是我家大人……”
  “你家大人不会蛮不讲理吧!”柳七的声音冷冷的,今天南宫阙开始有些怀疑她,现在再去肯定羊入虎口啊!她把秦重留在衙门里看卷宗,就是不想南宫阙和秦重商量些什么,到时候秦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漏嘴!
  至于今天医馆的大夫,南宫阙可能会去调查,但是只要那大夫不说,南宫阙也不可能真的将人严刑拷问!
  南涯叹了一口气,跳出了院子!
  赵六道见她拒绝了南涯,眸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扶她上了床!替她脱了鞋子,又盖好了被子。
  柳七看着赵六道那只受伤的胳膊,想到他今天为了自己,伤口还裂开了,心疼道:“心肝儿,疼不疼!”
  “你没事,就不疼!”赵六道躺在了旁边,想了想,又说道:“你晚上睡觉不要乱动,别把我踢下床!”
  “我晚上睡觉一直很老实!”什么时候把他踢下床了,明明是他自己睡觉不老实,自己滚下床的!
  “我是怕你把腿上的伤口弄得裂开了!”赵六道闷闷的说道!
  最近他的嗓音渐好,偶尔轻声轻语的时候,似乎还有种潺潺如清泉的清磁之声,比之前的公鸭叫要好太多了!
  赵六道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离南宫阙太近,万一被他看出来怎么办?”
  被窝里,柳七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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