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为妻[重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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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荷包还真让你找到了。”
慕玖起身从房内走出来道:“你以为他又在骗我?”
李豫细思之下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你……你都知道?”
她淡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傻,怎么着我与他也是一起在子午暗室中走出来的,他武功如何我心里很清楚。”
“那你不生气?”
慕玖笑笑:“卿书自知骗不过我左不过在试探我的心意,从未有人在我身上用过什么心思,我……我只是有些不太适应。
他若想骗我就这么骗一辈子吧,本将军奉陪到底。”
当日他们启程回北晋,一路马不停蹄行了四五日至溧阳转船走水路,沿着麗河顺流而下一日千里至北晋地界,慕玖趴在软榻上拉开湘妃竹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穿着短衫的百姓在稻田中耕作。
盛世之中的安居乐业不同于南诏兵荒马乱中偏安一隅的烈火烹油,让人格外安心,仿佛一瞬间把她与波诡云翳的阴谋,腥风血雨的疆场完全剥离开来,她终于可以好好过一过琐碎的日子。
红苕摆在小几上三样点心,藕粉桂花糕、金丝芙蓉卷、栗子酥,慕玖拿了一块藕粉桂花糕咬了一口拉着她在一旁坐下:“这几日是不是快到金陵了?”
“侯爷说三日便可抵京了。”
女装虽轻便舒服但慕玖嫌弃束手束脚仅穿了两日便又换回了男装,毕竟她自小便是男子的行为做派让她装一时温婉端庄还好说,日日如此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她穿了一件素色单袍屈膝歪在软榻上摸了摸下巴皱眉道:“这么快?”
“快吗?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
一路游山玩水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个多月,红苕也算彻底理解了为何侯爷会在九将军养病期间用汤药限制她的行动,慕玖病好之后根本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一眼没看住就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寻花问柳去了,以至于侯爷装病装了大半个月。
这么多天她看到最多的一幕就是将军言辞恳切的向侯爷认错,条理清晰的罗列出一大堆罪状,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转头就嬉皮笑脸的给侯爷说一些奇闻趣事,让人哭笑不得。
慕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点心碎屑忧心忡忡道:“你有时间教教我你们北晋的规矩,我怕我会给你们侯爷丢人。”
沈家世代公卿书香门第,安阳长公主又长于深宫内院,似他们这样的官宦之家规矩必然是及其多得,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遭人耻笑。
她在楚王府待得时间并不长每次回去必然会因为那些繁琐的礼仪不当遭受楚王妃的责罚,她一介孤女在北晋无亲无故无氏族依附本就与沈淮门不当户不对,不能再因为这些小事让他从中周旋左右为难。
“怎么不来问我?”
沈淮手中拿着几个莲蓬掀开竹帘走了进来,慕玖赶忙理了理衣襟端正坐好,红苕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他坐在一旁剥着莲子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丢人丢的还少吗?不差这一次。”
“我哪有丢你的人了?”慕玖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长发垂在他的脖颈处撩的他痒痒的,清苦的草药香夹杂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女子体香丝丝入鼻。
他塞入她口中一颗剥好的莲子任由她趴在他的背上淡淡道:“我就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带着自己的意中人去逛秦楼楚馆的。”
慕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小声道:“我看你想去……”
沈淮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心虚的抿了抿嘴唇:“我就去看看,没想去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
“怎么又生气了?”慕玖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们就这样私定终身沈大人与长公主会不会很不高兴?他们如果棒打鸳鸯把你关在家里再把我扫地出门,我就在沈府门前跪着求他们成全。
天上最好还下着大雨,你以死相胁说非我不娶,长公主义正言辞得警告你,她怎么能够配得上我们沈府的门楣,妄图攀龙附凤简直痴心妄想……”
沈淮把颗颗莹白如玉的莲子放在荷叶上实在听不下去道:“你以后最好少看一些话本子。”
慕玖沓着软底布鞋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我就说我的话本子都让你给藏起来了,你还不承认,看吧看吧,露馅了。”
“只过了三天话本子怎么从四十五本变成五十四本了?”
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明明刚刚她在忧愁怎么去见他父母让他们比较容易接受她,怎么绕着绕着就绕到话本子上来了?
“多出来的那几本肯定是你自己的,你可能忘了。”慕玖另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笑道,“怎么能让美人亲自剥莲子呢?我给你剥。”
沈淮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案:“给你剥的,吃吧。”
她看他细致的用银签把莲心都挑了出来,她这种粗枝大叶的人这辈子恐怕都学不来他的精致。
“我想给你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谨言慎行,不需要瞻前顾后,你只做自己就好。
爹娘都是良善之人,他们会很疼爱你的,沈府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你就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不好?”
慕玖垂头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道:“卿书,我在平城一役中伤了根本,可能以后不能为沈府开枝散叶。
我……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更不要眼睁睁看着她们为你生儿育女,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这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沈淮剥莲子的手指一顿,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道:“那你以后可要记住了,我只是你一个人的,我想要的自始至终也只有你。
你为男子我都不在意,何况无儿无女呢?”
慕玖手指微动:“可我想要一个孩子。”
她总感觉在这世上无所依托,好像什么都不是她的,素未谋面的娘亲,瑾儿、阿珩的父亲,以至于她特别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她和沈淮的孩子,人就是如此,贪得无厌。
沈淮牵着她的手笑道:“待成婚之后我会努力的。”
慕玖略一错愕回神睨了他一眼道:“我和你认真说话呢。”
“我也是认真的,这会子你怎么不记得话本子都写了些什么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等到了京都让太医帮你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你可愿好好配合?”
慕玖点头如捣蒜,沈淮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答应过的话一向不太可信,但总要有个理由把她牵制住,不然到了京都她指不定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比起孩子他更担忧她的身体,他根本无法想象若他再一次失去她,他该怎么办?
“你快和我说说,长公主和沈大人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有你大哥大嫂,姐姐姐夫……”
☆、第四十九章
金陵; 沈府。
亭台楼阁,一步一景; 九曲回廊之下摆着含苞待放的芍药花,正厅之中茶烟袅袅,安阳长公主外罩宽袖绛紫牡丹暗纹披风; 里面穿着天青色立领单衣,湖蓝色百褶裙绣了一圈缠枝牡丹福寿纹饰,飞鸾髻上斜插着一支点翠凤凰钗,凤头中衔着珍珠红玛瑙流苏垂在鬓侧。
除去眼角的细纹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肌肤塞雪; 黛眉丹凤目,雍容华贵的气度担得起国色天香四个字。
她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冰玉瓷瓶中的金丝海棠叹道:“九将军是女子这事有待商榷; 恐是卿书为自己移情别恋找的借口。”
沈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卿书品行如何你这当娘的还不清楚?”
沈渃掩口笑道:“娘,你到底在忧愁什么?无论真假,卿书娶女子为妻不是你乐见齐成的事么?”
安阳长公主不悦道:“三个月前卿书自言非君不娶; 转头便带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女子回府。
九将军驰骋疆场数年无一败仗; 杀伐决断智谋无双; 声名赫赫更胜卿书,怎可能是个女子?
他指不定是被什么狐媚子蛊惑了心智意图李代桃僵,这门婚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
身为安阳长公主最宠爱的幼子; 沈淮从小到大没有让她费过什么心,唯婚姻一事让她头疼不已,起初听闻他与九将军的风流韵事委实让她抑郁了好长一段日子,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爱上一个男人。
可耐不住七八年的时间淮阳侯与九将军的爱情话本在坊间愈演愈烈; 安阳长公主长时间受各种版本的话本子蛊毒,理所当然的把素未谋面的九将军当做自己的儿媳妇。
她一方面无法接受九将军身为男子的事实,一方面又感觉只有南诏鬼将才堪配北晋战神。
比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安阳长公主更偏爱风流不羁的英武将军,沈淮虽为北晋战神但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反观九将军无疑满足了她对英雄二字的所有想象。
思及此处安阳长公主蹙眉道:“是不是卿书与九将军之间有什么误会?怎么说断就断了?”
对于九将军与淮阳侯的关系,沈府诸人皆心照不宣,沈渃道:“此番卿书被南蛮、西秦围困是九将军率飞凰骑解得围,以寡敌众只身犯险,这样的情分不是说断就断的了。”
不是劳燕分飞?那就是朝三暮四?安阳长公主一拍桌案对沈铖道:“你看看你儿子还学会阳奉阴违了,九将军哪里对不住他了?
都让你给惯坏了,受不得半点委屈,小夫妻之间吵架拌嘴是常有的事,哪有他耍性子抛夫弃子的?”
沈铖怔愣片刻一时竟无言以对,宠爱儿子的是她,不同意婚事的是她,颠倒黑白的也是她,他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应,沈渃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在旁吃着点心含笑不语。
婢女入内施了一礼道:“禀大人,长公主殿下,三公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沈淮已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请父亲母亲安。”
安阳长公主赶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明艳的容貌满是心疼之色:“檀郎,快让娘好好看看,怎么又瘦了?看着气色也不太好。
一路舟车劳顿累不累?用过午膳了吗?”
沈渃在旁道:“娘,人都已经回来了,慢慢问就是了。”
安阳长公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刀剑无眼,不知又受了多少伤,我心疼。”
沈淮扶着她坐到上首黄花梨木圈椅上,蹲跪在侧笑着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沈铖听着安阳长公主事无巨细的一一盘问无奈摇头笑了笑,刚刚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看到卿书转头便抛诸脑后了,她对卿书从来不舍得责罚半分。上次罚他跪祠堂,明里暗里让渃儿、衍书前去探看唯恐他饿着了累着了。
沈铖略一思忖道:“南蛮退兵之后可有异动?”
沈淮回道:“西秦撤兵之后南蛮便退守江北,南诏与北晋唇亡齿寒,有飞凰骑坐阵建业,他们不敢肆意出兵。”
沈铖道:“长陵王接手了西秦的朱雀司,暗线来报西秦国主病入膏肓已不能理政,若立长陵王为太子西秦怕是要死灰复燃。”
“容策?”沈淮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几案淡笑道,“棋逢对手的劲敌远比愚不可及的盟友要好得多。”
“他可是宋予衡的人。”
“父亲,宋予衡虽阴险狡诈但安'邦治世之才当今世上少有人及。”
沈铖喝了一口茶道:“日后南诏、西秦不可小觑。”
安阳长公主在旁听得索然无味蓦然问道:“檀郎,你带的人呢?”
沈淮犹疑道:“她……她在外等候召见。”
安阳长公主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斥责道:“你说你对得起九将军吗?”
沈淮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沈渃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道:“你来信只说九将军其实是个姑娘,不日带她回北晋拜见爹娘。
娘左思右想不太能接受九将军是女子的事实,便以为是哪个狐媚子从中作梗破坏你与九将军的感情。”
他不可思议道:“我娶女子为妻她不应该很高兴吗?”
沈渃道:“你常年不在京都不知这其中缘由,南诏内乱重重,九将军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比你多得多,娘她最爱听九将军破阵杀敌的故事。
你与九将军的话本子她每每看到动情处还会落泪,七八年的耳濡目染娘早已接受了你与九将军断袖情深。
上次罚你跪祠堂我看娘很是体会了一把参与话本子其中的快感,而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说九将军是女子,我一时都无法接受何况娘呢。”
他喉结动了动,薄唇紧抿,这样的前因后果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还让慕玖回侯府梳洗打扮换回女装再来拜见,眼下看来似乎多此一举了。
安阳长公主见他默然不语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沈铖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温声对沈淮道:“一夫一妻乃沈家家训。”
安阳长公主附和道:“你爹说得对。”
“我还未成亲呢。”沈淮挑了挑眼角低声对侍奉在侧的婢女吩咐了几句。
婢女井然有序的退出房门,沈澈与安国公嫡子王蕴之入门之后感觉气氛有些怪异,询问的望向沈渃,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坐下。
“我是不会同意那个狐媚子入沈府大门的。”
沈淮忍笑道:“确实狐媚,把你儿子的心魂都勾走了。”
沈铖在安阳长公主发作之前对他道:“既把人带回来了总不好让人一直在外侯着,有什么话现下便说吧。”
沈淮收起戏谑之色,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坦言相告,从姑苏初遇至晋州再识,从羸弱多病的孤女至独当一面的九将军,独独略去了慕玖与楚策的婚约纠葛。
他掀袍跪在地上眸光深沉,声音低哑:“念汝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如今孤身一人随我回北晋,希望爹娘能够善待她。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聪明通透,但就是老让自己受委屈,旁人对她好一分她恨不能把心肺都掏出来给别人,爹娘肯定会喜欢她的。”
正厅之中一片寂然,安阳长公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心口堵的难受,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姑娘是怎么在南诏乱世中号令三军成为所有人的依靠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沈渃心下黯然,渃儿自出生起吃穿用度等同郡主,沈铖在三个孩子中更偏爱女儿多些,渃儿要星星不给月亮,有她这个长公主的母亲,加之皇祖母皇舅的疼爱即便嫁人之后国公府也没人敢让她一星半点的委屈。
她阖目揉了揉额心,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轰轰烈烈的话本子之下掩盖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楚。
沈铖把沈淮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我和你娘自然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同渃儿是一样的。”
沈渃手指无意识绞弄着手中的帕子愕然道:“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王蕴之道:“九将军谋略世间男子少有人及,何况女子。”
安阳长公主道:“还不把人请来?”
沈淮道:“念汝在外行军打仗自在逍遥惯了,礼仪不周之处还望爹娘不要见怪。”
“自家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虚礼。”
沈淮刚刚甫一知晓母亲心意便吩咐婢女去请慕玖,他知她虽喜欢女装但经年累月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变自是不耐对镜描眉梳妆的。
少顷,门外转进来一位素衣公子,身量高挑,白衣青袍,玉簪束发,眉眼疏淡,如此素雅的装扮偏偏给人一种利剑出鞘的落拓不羁之感,让人移不开半分目光。
慕玖对视上沈淮的目光笑了笑,对着上首跪地行礼:“慕玖拜见长公主殿下,沈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奸宦》推翻原定大纲改成耽美文了,不喜欢的可以取消预收啦,伪父子、年下、养成,文案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