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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奸佞为妻[重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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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更偏爱白衣雪扇、芝兰玉树的北晋淮阳侯沈淮,北晋对南诏,战神对鬼将,风华绝代对貌若无言,谦谦君子对霸道无理……总之她与沈淮是个既矛盾又顺理成章的存在,一般风花雪月的故事按在他俩身上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东蛮曾被沈淮收拾的连爹妈都不认识,碍于他俩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东蛮给足了慕玖面子,在南诏内乱之际没有趁火打劫,说来她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沈淮,莫名其妙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夫君……不!应该是夫人!
  她翻看一本看得津津有味,只见上面写道:“沈淮用指尖扯了扯九将军雪白的袖口,他面皮薄,只要稍微动情,面颊就会染上一层薄红,此时他眸含春色,揪着九将军袖口的模样,竟有几分引诱勾引的味道……”
  慕玖正忍俊不禁看得欢快,门帘晃动林嬿婉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她手忙脚乱的把话本子往软垫底下藏,林嬿婉蹙眉道:“你藏什么呢?”
  她环臂躺在软垫上无辜道:“没藏什么啊,单铎你说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单铎干咳一声实话实说道:“将军,你在藏书。”
  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见色忘友!慕玖弯眼笑笑:“就医书,我随便看看,你这里还能有什么书?”
  林嬿婉把药碗递给她淡淡道:“做贼心虚。”
  慕玖习以为常的接过素瓷碗一饮而尽夸张道:“苦死我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林嬿婉冷冷瞥了她一眼,帮她整理着包袱,慕玖豁然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残败的半截白玉兰拿了过来,林嬿婉翻出一株用牛油纸包着的昙花奇道:“你不是最讨厌花花草草么?”
  “这蓬草沈卿书说是昙花,我就给瑾儿挖回来了,这枝玉兰……”
  慕玖含糊其辞嘟囔着掩盖了过去,林嬿婉把包袱中的衣袍一件一件拿了出来,价值千金的云锦雪缎一看就不是出自她爱财如命的手笔,更勿论叠的如此齐整。
  她挠了挠头:“这个……那个……这是那位沈公子的衣裳,我借来穿穿而已,你一会算算值多少钱,折合成银子派人给他送过去,他就住在沅江楼。”
  “就你那点银子还不够一件衣服钱呢。”林嬿婉目光深沉话锋一转道:“你派人去查他的身份了吗?”
  慕玖道:“你们是查不出来的,他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我的身份。”
  查不出身份更可疑,她忧心道:“是敌是友尚不分明,你以后少接触为好。”
  慕玖胡乱点了点头对单铎道:“去红袖招寻衅滋事报本将军大名的是何方神圣?”
  单铎回道:“东北大营的押运官,晋阳总督王成慎府中管家的女婿。”
  她一掌拍在案几上,素瓷碗晃悠了几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荒唐!传令下去,若有人扰民作乱格杀勿论,若借飞凰骑之名作威作福株连全家。
  岷山之役损伤严重,会在晋州休整一段时日,细细排查军中所有人,割下的人头挂在校武场上以儆效尤,我看还有谁敢无视军纪律法。”
  “是。”单铎胆战心惊道,“王成慎得知将军回来的消息欲在红袖招设宴款待。”
  慕玖揉了揉木麻的手掌:“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见风使舵,若非凤歌那出离间计他怎肯派兵增援我们?我这次若回不来,他不反戈一击也会落井下石,现在怕我诬陷他埋伏暗杀舔着脸跑来巴结我,还真是能屈能伸。”
  单铎道:“属下查证,埋伏暗杀的死士身上有白虎刺青,是西秦的人。”
  她淡淡嗯了一声,西秦在那个死太监的把控下是越来越阴险变态了:“能推就推到王成慎身上,吓唬吓唬他,过几日我再赴宴。”
  “二公子他……”
  慕玖一听到有关楚策的事就浑身不舒服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嬿婉,你把我那点家当全部拿出来,我能还一点是一点,衣服回头我洗干净给他送回去,他不要就不关我的事了。”
  林嬿婉用扫帚扫着地上的碎瓷片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门外穿来几句清脆的说话声:“慕玖是不是在这?林嬿婉又把她给藏起来了?”
  慕玖心头抽疼,她的妹妹,她任性跋扈的妹妹还会对着她耍脾气,她愣神看着掀帘而入的慕瑾、慕珩,偏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哑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慕瑾穿着玫红束腰襦裙,腰间系着一根豆绿宫绦,梳着飞鸾髻,簪着紫金榴花钗,明艳无愁,与慕玖寡淡的眉眼相比眉目如画硬是找不出姐妹之间半分相像的特征。
  她斜睨了慕玖一眼冷哼道:“有家不回,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慕珩穿着湛蓝色宽衣窄袖的骑装,英气勃勃:“大……哥,二姐已经给你收拾好房间了。”
  慕瑾柳眉倒竖:“我那是给她收拾的吗?”
  “回,马上回。”
  慕玖柔声哄了一句利落的穿好鞋,手忙脚乱的重新把衣服收拾好,慕瑾嫌弃的看了一眼:“什么东西你都带着。”
  慕玖把昙花递给她道:“我在深山里给你挖的昙花,你看是不是?可还喜欢?”
  慕瑾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面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就没见过逃命还挖花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怎么没有?沈卿书生死一线之际还有闲情逸致赏花呢?上辈子慕瑾说一句她肯定是会怼两句的,思及此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她口口声声为国为民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她都没有好好疼爱过自己的弟弟妹妹。
  他们因她之故卷入江山社稷之争,成为上位者制衡她的一枚棋子,她记得瑾儿曾说过她并不想要荣华富贵,她只想她与阿珩都平平安安,过普通人的日子。
  单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林嬿婉整理着被她磕了满榻的瓜子皮,慕玖恍然回过神来,话本子可不能让嬿婉看到,她眼疾手快的从软垫下把所有话本子都扯了出来胡乱往包袱里塞。
  林嬿婉疑惑的抓住了她的手,其中一本话本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上书“九将军与淮阳侯闺房秘事”,林嬿婉耳根通红纤细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悦的皱了皱眉。
  慕瑾拾起地上的话本子塞回包袱中,斜了林嬿婉一眼:“没拿你的东西,什么都要管,你是她什么人。”
  林嬿婉淡淡道:“记着按时吃药。”
  慕玖赔笑道:“好好好。”
  慕瑾抱着她的包袱出了门:“还走不走了?”
  慕玖拿着白玉兰花枝跟了上去:“走走走。”
  慕玖在晋州置办的宅子并不算很大,铺着青石板,院内一树白玉兰开得正盛,窗前一丛芭蕉长得郁郁葱葱,照顾慕瑾、慕珩饮食起居的陈婶正在井台旁洗衣服,一眼看到她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大少爷回来啦!小姐炖了你爱喝的木薯排骨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慕瑾把包袱放回房间,扛着花锄在回廊下栽种昙花,慕玖倚着柱子大口喝着排骨汤,味道还不错,她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慕珩小声道:“二姐担心你晚上一直哭。”
  “你看到了?”
  “嗯,我听到她哭了,没敢进。姐,你这次可把我们吓坏了,我和二姐这些天都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每日跟在单将军身后跑,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慕玖伸手摸了摸慕珩的头:“是我不好,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以身犯险了,平平安安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瑾儿风光大嫁。”
  慕瑾眼圈红红的似是刚刚哭过,闷声道:“这可是你说得,大将军说话一言九鼎。”
  “我说得,骗你是小狗。”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少哄我,吃完饭给我立个军令状,签字画押。”
  慕玖无奈,顺着她应了,倒了倒喝的一滴不剩的青花瓷碗笑道:“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慕瑾接过碗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在家也能喝到木薯排骨汤,你以后别去找她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老算计你。”
  慕瑾不喜林嬿婉,归根究底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慕玖与楚策未定婚约之前林嬿婉是他唯一一位侧夫人,她其实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对她好。
  喝完排骨汤,慕瑾勒令她回房躺着休养,内室之中摆着几碟精致的茶点蜜饯,被褥都是新的,刚刚晒过,很暖和。
  慕瑾打开床榻前的一个柜子道:“呶,你慢慢看,不许乱跑了。”
  慕玖看着满柜子琳琅满目的话本子呆若木鸡,什么珍藏本,孤本,绘图本,什么虐恋、甜腻、日常、十八'禁,应有尽有,偏偏还都是她与沈淮的话本子,这丫头哪里来得通天本事搜罗的这般齐全,不对!真要命了,瑾儿到底看没看啊?
  

  ☆、第十二章

  慕玖以手扶额问道:“你……你都看了?”
  慕瑾理所当然道:“我不翻看一下怎么知道主角是不是九将军与淮阳侯?”
  她沉声道:“那……那你也不能……这不是好姑娘该看的。”
  慕瑾不悦的扬了扬下巴:“你能看我为何不能看?”
  慕玖无奈道:“你和我能一样吗?”
  慕瑾啪的一声合上柜子把她吓了一跳:“怎么不一样?你别忘了你先是慕府大小姐其次才是什么九将军。”
  慕玖错愕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带兵打仗久了她几乎都忽略了自己的女儿身,更遑论记得这个对于她十分陌生的慕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是锦衣玉食的楚府二少奶奶,更不是那个幽闭在深宫中瞎眼的皇后娘娘,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作为九将军死在战场上才是她最好的结果。
  慕瑾瞧着她默然不语的反常模样,试探的挪到她的身边小声道:“我看你十分爱看九将军与淮阳侯的话本子才让阿珩买的,我就略微翻了翻检查一下阿珩有没有滥竽充数,本小姐才不屑看这种艳俗无趣的书呢。”
  “阿珩买的?!”慕玖疲惫的躺在床榻上,阿珩该不会是全看了吧?他若品得几分断袖之癖的乐趣就此喜欢上男人……她该如何对慕府的列祖列宗交代,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用过晚膳慕玖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不知是不是因为喝过药的缘故整个人极度无力疲倦,噩梦如期而至。
  她梦到她抱着乳母冷透僵硬的尸体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那里面有数不清的老鼠一点一点啃食着乳母的身体,一双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她边哭边驱逐它们,最后眼泪流干了她饿的也没有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老鼠慢慢啃光乳母的血肉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老鼠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开始啃她的手指脚趾……
  慕玖惊魂未定的豁然坐了起来,浑身汗湿,借着烛光她看着自己掌心浅淡的纹路出神。隐隐约约依稀她还可以感觉到指尖细微的疼痛,脊背处毛茸茸的触感。她打了一个冷颤紧紧攥着棉被缩在墙角,透过海棠疏窗望着暮霭沉沉的夜色一点点透出些许鱼肚白。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披衣下榻,沓着布鞋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换上了一身宽衣窄袖的黛蓝色衣袍,用一根墨色发带胡乱束了束头发,覆上银面出了房门。
  慕瑾拿着一把秀气的剪刀正在剪院子里的木槿花,她披着一件水红色的披风,大把青丝用一根红缎带在发尾松松打了一个结,听到开门声响回头望着她道:“你要去哪?”
  慕玖道:“去趟北营处理军务。”
  慕瑾一丢木盘里面新剪的木槿花散落了一地,慕玖俯身耐心的一一捡回盘子中问道:“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
  慕瑾低垂着头不说话,她起身把装着木槿花的木盘递到她手中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手指:“外面冷,快回屋吧,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赶回来好不好?”
  慕瑾抬头瞥了她一眼,慕玖微微握紧她的手叹道:“瑾儿,父亲唯一的遗愿便是山河稳固天下太平,我手握凤凰令,承袭慕府朱府两门乱世之中拨乱反正的责任,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这是我躲不掉的宿命。
  非为楚策,为父亲,为母亲,为朱府,为慕府,为死去的无辜百姓,为枉死的忠臣良将,为南诏,马革裹尸,虽死无悔。”
  无论她重生多少次,她都不会回避她应当背负的责任,楚策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夫君,却是一个肃清前朝积弊杀伐决断的好君王,她可以退婚与他泾渭分明却不能解甲归田远走他乡。
  北营距晋州并不是太远,她骑马赶到北营之时朝霞璀璨,白底凤凰纹的旌旗迎风飘扬,校武场上刀剑相接,单铎身穿银甲正在操练士兵,旁侧一根木柱之上挂满了累累往下滴血的人头。
  单铎挥手停止操练,抱拳一礼:“将军。”
  霎时校武场上一片寂静,士兵们自觉整顿队形大气也不敢喘,慕玖翻身下马笑笑:“岷山之役,诸位辛苦了。”
  零零星星有不少人逢迎拍马,飞凰骑的将士习惯了她的先礼后兵没有答话,慕玖笑而不语。
  北营之中除飞凰骑以外另有晋州、林州、暄阳、庐陵收编过来的各路兵马,松松散散,杂乱无章,视军纪为无物,飞凰骑忙于搜寻慕玖的下落无暇他顾,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是不成样子。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社稷。好,甚好。”慕玖漫不经心的拿过一旁的弓箭,对着人头的方向搭箭拉弓,三箭齐发正中颅骨,脑浆四溅,“挂在上面没有人看,本将军亲自让你们注意一下给你们练箭用的新靶子。”
  她抬手接过单铎递过来的册子,翻开之后指着几个用朱笔圈住的名字低声问道:“这几人是怎么回事?”
  单铎为难道:“这几人与刚归顺的几位大人关系甚密,属下不敢随意处置。”
  慕玖手指划过名字眯着眼睛把几人一一都叫了出来:“去,一人拿一把弓箭,对着新靶子练练手,射不中的话本将军依照军法处置。”
  几人做贼心虚,拿着弓箭哆哆嗦嗦,还没有开弓箭矢便掉在了地上,其中一人惊惧的看了慕玖一眼瘫坐在地上,她勾唇笑笑扬了扬下巴,飞凰骑的一名将士扛着一把大刀走了过来。
  “你敢杀我?我舅舅是庐陵总督,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杀人如麻阴险狠毒的怪物。”
  “你不知道本将军手握阴兵符,可随意调遣地狱百万阴兵阴帅?我连阎王爷都不怕,岂会怕你舅舅?”
  她略抬了抬手,只听咔嚓一声人头落地,众人看着一颗颗沾着鲜血的头颅滚落在一旁不自觉倒退了一步,慕玖冷声道:“临阵退缩乃兵家大忌。”
  这些暂被收编在北营之中的士兵有些背景大多没有上过战场,作威作福懒散懦弱,无论哪路大军打过来都做好了投降巴结的准备,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种把刀横在脖子上的阵仗。
  她道:“北营暂属我管辖之内,本将军向来军纪严明说一不二,若有触犯决不姑息,我心狠手辣素有佳名,今日是当活靶子明日可就说不准是怎么死的了,诸位好自为之。”
  入了大帐,案几上摆满了一摞摞厄待处理的军务,飞凰骑为首的几名头领见她安然无恙很是高兴:“将军,你这一招可太解气了,他娘的,老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回来还要受这群人的鸟气,这一刀一个真带劲。”
  “将军,该如何对他们交待?”
  慕玖翻开几本紧急公务边看边说:“有我在怕什么,他们还能把我杀了报仇不成?”
  络腮胡子对瘦高个子嚷嚷道:“你少磨磨唧唧,这些人那个熊样不敢上阵杀敌,就会欺负平头老百姓,好好的大姑娘不知道被这些龟孙子糟蹋了多少,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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