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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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骨头的声音也近在咫尺。
闻人复还想说什么么,老太太却闭了目:“不必说了,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提醒,别以为我在深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特意拦了这些消息,我姑且不计较,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们二人跪两个时辰,其他人引以为戒,陪站一个时辰后自行离开。”
这事本不该和其他人有联系,但老太君怪他们同样身为闻人氏子弟却不加以劝阻,让他们连坐了,
比起跪两个时辰,他们站着的要好太多了。
几人不敢有怨言,苦着脸行了一礼送走老太君。
等几人的时间到了,闻人钰担忧的看着闻人宴,刚要上前说两句就被闻人礼拉走了。闻人复让妻子回去,他们兄弟二人一直跪到结束,始终背脊挺直,端正而又挺拔。
等到二人搀扶着起身,走起路来都难免的一瘸一拐。
等出了院子,闻人宴还要强撑着仪态,努力走得端正。
闻人复轻笑一声,说道:“怎么那么倔呢。”
“其实,你不必为我说话的,连累你了。”
闻人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当然要站在你这边了,今日在旭山寺你们两个可是不少人看见了,这件事闹大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要娶她。”
“娶她?”闻人复眯着笑眼,“娶谁?崔姑娘。。。。。。还是沈姑娘?”
他的声音压得低,也就二人能听见。
闻人宴知道瞒不过他,如今心思被这么摆出来,还有些说不出口的怪异感。
虽然看不清楚,但闻人复敢肯定,他的弟弟绝对是在害羞,。
二人跪了两个时辰,夜色浓厚起来,一个黑衣身影募地跳出来跪在闻人宴身前,看了闻人复一眼有些犹豫。
闻人宴:“说吧。”
他这才开始答话:“禀公子,凌王进了崔姑娘的院子。”
他沉默了片刻,再出口,语气中却带着朝堂上凛冽寒意,克制的怒意都在此刻倾泻。“多久了。”
“一个时辰。”
闻人复看到他的手握成拳了,赶忙咳一声,说道:“你嫂嫂还在等我,先回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闻人宴:我在这边跪断腿,你却让别人爬上床,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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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劈床
夜深了,沈离经催傅归元离开,他赖在她的床上不走,说道:“也不是第一次睡你的床了,就睡一晚,你去别处将就一下。”
沈离经:“说的好笑,你来找我,最后却要霸占我的床,滚下去,不然我让人提刀砍你了啊。”
傅归元抱着她的被子笑嘻嘻地打了个滚,嗲着嗓子撒娇:“哎呀,你叫谁砍我呀,有本事就去。。。。。”
“哐————”
一柄刀破空而来,力道极大,狠狠插在沈离经的雕花床上,发出嗡嗡振响。傅归元吓得登时就丢了被子跳开,沈离经一抖,顺势抄起手边长剑指着窗外:“何人造次!”
竟是把她好好的床板给贯穿了,被褥什么的都坏了,这可都是她亲自挑的,也不知是哪个混球。
郁覃又尴尬又无奈,这种苦差事要不是闻人宴吩咐,他是绝对不做的,听得出来屋里这位小祖宗是怒了,惹了她哪有好果子吃。
郁覃赶忙赔罪,让屋里的二人听到他的声音:“禀姑娘,公子让我来带凌王回府,说是有事相商。”
沈离经和郁覃也算是旧识,他做了闻人宴十几年的护卫,声音熟悉得很,听出来是何人,也就更加生气。
“你们丞相有意思,找人还找到我屋里来了,当这是自己府中不成。听闻闻人氏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是懂理明事的,今日擅闯他人府邸不说,还凭空捏造些坏人清白的话,莫非是欺我孤苦体弱,存心为难。”
郁覃只会舞刀弄枪,听了她一连串的责问只觉得头都大了,现在是冷汗直冒百口莫辩。“凌王,你快出来吧,别让在下为难。”
傅归元对着沈离经摇头,乞求她别把自己交出去,落到闻人宴手上肯定要吃苦了。
沈离经冷笑一声,想把他的刀拔出来,拔了半天没拔动,对傅归元说道:“给他丢出去,然后跟他滚吧。”
他拔了刀扔出去,被郁覃接住,对沈离经说:“你也太狠心了。”
“怪你自己。”她的床都让人劈了,闻人宴病得不轻。
傅归元从后窗跳出去,郁覃听到声响正要追,又听沈离经说:“记得告诉你家丞相,劈坏了我的床,是要赔钱的,让他也喝些药,治治疯病。”
郁覃尴尬得紧,赶忙离开。
他一走,红黎和晋堂都现了身。
“你们两个刚才没拦住他?”
晋堂撇了红黎一眼,实话实说道:“过了两招,发现是闻人宴身边的人,红黎不让拦。”
红黎瞪他一眼,觉得这人脑子一样的不好使,闻人宴派人来是做什么的,当然是知道有人撬他墙角,心里醋得不行让人来捉了,这怎么能拦呢。
沈离经有点奇怪:“你们拦着傅归元,却不拦闻人宴的人,到底想帮谁?”
晋堂脸色不好,纠结地问:“就是啊,你不会是喜欢刚才那个护卫吧,这么帮着人家?”
此话一出,红黎就开始拔刀了:“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欠打!”她怎么和这种蠢货同事!真是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好了,我今晚在偏房将就一下,明日早晨准备准备,又要回书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离经是充满怨念的,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开始面对闻人徵了。
“为什么要去偏房?”
“还不是你把人放出来了,一进来就甩个刀子劈我的床,吃错药了。”
“什么?!”
*
“你刚才那一刀可吓死我了,好端端丢刀子做什么?”被抓住的傅归元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最后终于想到这个事来。
郁覃没理他。
至于为什么劈床,是因为他主子说了,傅归元站在哪就剁哪,要知道他在扔刀子的时候也是犹豫不决的,谁能想到堂堂一个王爷都爬到姑娘家床上去了,能想到自己主子听到了得有多生气,甚至让他亲自来捉人。
要不是今天被罚跪,腿还不太灵便,可能会亲自提着剑把这凌王给剐了。
“能不能不去啊。”
傅归元还在垂死挣扎,奈何已经到了闻人宴的静安居。
郁覃带着他进去,将自己今晚所见悉数告知。
说着说着,都感觉身边空气在寸寸变冷。
等他说完了,闻人宴淡淡一句:“你先出去。”
“诶诶,别走啊!”
郁覃走得更快了,害怕溅自己一身血。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闻人宴停笔,语气冰冷。
傅归元坐得远一点,害怕对方会跟他动手。“不走,火候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静观其变吧。”
“你想做渔翁。”闻人宴平静地陈述了这句话。
傅归元嗤笑一声,眼睛眯着,看那红烛上跳跃的火苗,黑瞳里也聚了烛火的光亮。“那也得看看,这丫头是想做鹬蚌,还是做渔翁了。昨日几个臣子在不醉楼设宴,李太师和崔远道也在,崔远道被一个喝醉的大臣给拽了一手,露出脖子下一个青斑胎记来。都说李太师无意中看了那胎记,像是被雷劈了愣在原地。今日礼佛,有人却看到李太师的一个亲信出城去了,据说要往云萍去。那崔远道祖籍,可不就是在云萍?”
“他刚失一子,再加上本就有意培养崔远道。”闻人宴点头。“玄机楼中尚可得知,二十年前他曾任八品监察御史,有元配育一子,后遇上流匪,母子身亡,娶了现在的夫人。”
“果然。。。。。。他们竟是想使这出,若遭了猜忌。”傅归元点点头,语气还带这些惊奇。“蒋风迟如果不一时头昏娶了徐家的女儿,没准李太师还不会和他翻脸,这下好了,生生将人推到了蒋子夜那边。按照现在这局势,丫头这是要扶持蒋子夜?”
“不知。”闻人宴态度冷淡,“这件事就到这里,我们来谈谈正事。”
“这还不叫正事?”傅归元心里一慌,又想起那凶猛的一刀。不用想都知道是是谁吩咐的。
“她才是我的正事。”说得理正气壮,半分没有羞愧。
话落,闻人宴拾起了身旁一柄长剑,缓缓起身。
月光透过大窗照进屋里,风一刮,掀起素白衣袍,披散的墨发翻飞,恍若仙人。只是这面上冷意不减,和剑上寒光一起,衬得人更似妖邪。
“拔剑,我们打过。”
傅归元知道自己躲不过,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两把剑,一切都摆得明明白白。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爬了闻人宴心上人的床,他必定是醋坛子都打翻了,酸得牙根疼。
但话一出口,就忍不住挑衅激怒他:“能上她的床那是我的本事!她的床我从小就爬,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来发什么脾气?你想去你去呀,看她让不让你。。。。。。”
“爬”字还未出口,一缕发丝已被削断,带着闻人宴咬牙切齿的怒意:“闭嘴。”
傅归元一股火气上来,边躲边碎嘴:“哦呦,堂堂丞相度量很大才是,怎的这般小气。你又不是她爹不是她夫君,管我上不上她的床,那被窝软和着呢,嫉妒了,你想试试?”
闻人宴的剑步步紧逼,在空气中划出的声响让人听了都心惊,不过几下傅归元这身名贵的袍子就稀烂了,有几处还破皮渗了血。
倒是闻人宴,只乱了些许的发丝。
傅归元怒极,手上占不到巧,嘴上却一直说个不停。“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有胆子做这么多,怎么没胆子说出来啊。我就是爬她床了,这次爬了,以后还爬!”
剑气划破衣料,眼看要刺上皮肉,闻人宴手腕一转,剑势一收,狠狠用剑侧打在傅归元胳膊上,正是前几日他伸手去掀沈离经面纱的那只手臂。
傅归元嗷了一嗓子,胳膊都僵得动不了了,抱着胳膊蹲下来,不等他开口骂人,闻人宴就让人把他丢出去了。
郁覃这才敢进来,看到自家公子在泠泠月光下长身玉立的样子,他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话说出口。
“她说什么了?”
闻人宴直接开口问道。
郁覃:“姑娘说床劈坏了,要公子记得赔钱。”
刚才还冷冽的面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是吗,你果真劈了她的床?”
“是。”郁覃嘴角一抽。问的是什么话,还不是他说要劈小王爷的。
“等她来了再说,我赔便是。”
半点没有要赔钱的无奈,听上去还挺愉悦。
郁覃庆幸自己没把姑娘说他有疯病该喝药的事告诉他。不然他泄怒找得还是凌王,伤得可能就不止一直手臂了。
翌日一早,沈离经就坐着马车去了闻人府,上一次来是被当作学生,这一次回来还是以学生的身份,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半个闻人府都把沈离经当作未来的丞相夫人,连她从旁走过都要小心打量,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出挑的,让丞相为她上了心。
沈离经心里一时间可以用百味杂陈来形容。
沈府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在书院里可以说是耀武扬威,在闻人府都能横着走,又因为闻人府和沈府相邻,常常翻了墙去隔壁的闻人宴院子里闹腾。
因为这些事,她的名声在极重涵养的闻人府中是不大好的,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奇怪。
等沈离经进了学堂,二十余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看向她,多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从那些眼神中只看到了一个字——酸。
虽然众人对沈离经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不敢动她,尤其是韵宁县主,回去之后就被自己父亲责骂,一腔怨气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第一堂课就是闻人徵的。
这是沈离经自回到京城后第一次遇见他,虽然时隔多年,再见面还是忍不住心虚。
想当初他一把戒尺,真的是成了她的阴影。
沈离经虽然胡闹嚣张,但沈家重情重义,她自己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并且无论她在外面如何放肆,在同龄人面前怎么疯癫,一旦碰到先生,一定是最乖觉的。
连傅归元都知道,沈离经怕虫怕老师。
好几次见了闻人徵,她都要躲在蒋子夜和傅归元身后,也不只是哪来的毛病。
闻人徵已到不惑之年,鬓角染了白,穿着灰蓝长袍,打扮得朴素儒雅,看上去仍然是硬朗清逸。
都夸他有圣人遗风,沈离经也不知道是哪个圣人,能做到和闻人徵一样永远板着个脸。
他这种性子能成家,还有不少儿女,在沈离经心里简直是一个谜团,每每看到她的夫人就忍不住露出敬佩的神色。
闻人徵进来就先看了沈离经一眼,她神色恹恹脸色苍白,柳眉之下的一双眼睛却透着艳丽。
闻人徵不禁想到昨日,闻人宴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说的话。
这态度,就和当初为了沈家二姑娘忤逆时如出一辙。
第32章 上课
沈离经察觉到闻人徵的目光,迅速低下头,端正的坐好。
闻人徵翻开书页,也不说什么客气话,来了就直接讲经。
虽然是个古板严肃的老学究,但学术上的造诣一直被人称颂,他也不像秦喻那样轻视女子,认为女子只需待在家习些浅显书文精炼女红。
闻人徵就像培养闻人钰一样,让她们在做个闺秀的同时,也能做到不栉进士。
只可惜他跳脱不了闻人家训的束缚,永远看不惯那些顽皮的学生。
沈离经非常努力的在听他讲课,但只是听了一句就头大,思绪不由自主就飘到了天边。
“‘静言庸违,象恭滔天’这一句,你来说说是什么意思。”闻人徵用戒尺敲了敲沈离经的桌面,她的魂被吓了回来。
因为走神吗,现在正心虚不已,又恭敬地问了一遍:“夫子可否再讲一遍。”
闻人徵皱了皱眉,本想看看侄儿喜欢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怎奈又是。。。。。。
他在心中无声叹息,鼻间轻哼一声,又念了一遍。
“静言庸违,象恭滔天。。。。。。”她努力回想这一句,脑海里还真出现了点什么。
其余人只当她说不出,暗中幸灾乐祸,或是庆幸逃过一劫。大多数女子习得女训百戒,却并没看过晦涩难懂的孤寂兵书,自然也是不懂它的意思。
“这句的意思是指语言善巧而行动乖违。犹言口是心非,花言巧语,貌似恭敬。。。。。。”说完后沈离经小心打量闻人徵的表情,见他神色缓和些才问:“是这样吗,夫子?”
他的目光带了难得的认同,手抬了抬示意她坐下,接着扫过一圈面色各异的小姐,冷言道:“此句在《尧典》中可以说是流传颇广,她能答出来并不奇怪,只是你们在座的又有几人能说出来释义。今日要学的,便是这本《尧典》。。。。。。”
沈离经总觉得,闻人徵说这话像是在夸奖她。
事实上这句她能说出来确实不奇怪,当初因为装病逃学被罚抄《尧典》,这一句看不懂,特地翻了墙去找闻人宴,他耐心讲完后还陪着她一起把剩下的抄完了。
往事浮上心头,却恍然间发现,闻人宴过去也没有对她不好,那为什么。。。。。。总觉得闻人宴讨厌她呢?可细细想起来,两人过去的相处从来就是小打小闹,她惹得闻人宴黑脸,被他拒之门外,让他羞恼避之不及。即便如此,闻人宴和他哥哥对她也算不错了。
无非就是后来她订了婚要嫁人,这才慢慢疏远,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割袍断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