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扶摇录-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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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妹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人不怕穷困,就怕志短。
提起这事,沈清月又想起来,前一世她和离回家的时候,沈世兴的官职好像也出现了变动,她隐约记得是要去户部,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运,在礼部废了那么多年,临到四十多岁还能升官儿。
这一世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但是想要调动并不容易,没有人,没有银子,京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上哪儿调去?只怕沈世兴少不得要求沈世昌出面,沈世昌会不会答应还两说。
沈清月呷了口茶,道:“之后呢,您接着说。”
沈世兴脖子顿时发红,然后整张脸都憋红了,偷偷觑了一眼沈清月,没敢开腔。
沈清月半天听不到声音,抬头一看,沈世兴正看着她呢,她当即明白过来,气得不行,恨不得大逆不道地踢父亲一脚!
难怪这种事还留下顾淮说话!
上次沈家族亲的事,沈清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沈世兴,他怕这次又被女儿回绝,就留了顾淮说话,他心里想着,就算沈清月要回绝,顾淮总不好驳了岳丈的面子,此事定能成。
沈清月握着杯子冷着脸,胸口起起伏伏地没有说话,显然是有了火气。
她父亲竟不像从前那么蠢,眼下也学聪明了,料到她既不能翻脸让自己的父亲没面子,顾淮也不能在妻子面前让岳丈没面子,他们两个都要受他胁迫。
沈清月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他还是蠢!
这种为了弟弟妹妹们好的事儿,就算是沈世兴私下来找她,她能拒绝吗?!非要当着顾淮的面说!
顾淮连忙接了话问道:“您想好了三部里到底去哪一部吗?”
沈世兴还真有脸,硬着头皮道:“工部我不擅长,想作为备选,若是户部和吏部,那就最合适不过。”
沈清月差点气晕过去,这是求人么?还挑挑拣拣,工部作为备选,她大逆不道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顾淮却点了一下头,道:“正好顾家他们与户部与吏部的一些官员有些来往,等回去了,我替您问一问。”
沈世兴大喜,当即谢过顾淮,却不敢看沈清月的脸色。
沈清月黑着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杯子砸沈世兴脸上似的。
顾淮笑着起身,同沈世兴辞别,又朝沈清月伸出手,道:“夫人。”
沈清月将手递给顾淮,站起来后又抽回手,给沈世兴行了个马马虎虎的屈膝礼,便披上羽缎走了。
夫妻二人一走,沈世兴可算抹把汗,他现在都害怕跟沈清月说话,也不知道女儿的性子像谁。
修德院外,沈清月踩在雪地上,快步地走。
顾淮大步跟上去,追着她问:“夫人,走那么快做什么?你等一等我。”
沈清月还是走得很快,顾淮上前去抱着她,她才停下,靠在他怀里红着脸闷声说:“快放开!一会儿叫人瞧见了……我还要去伯父和伯母那边,衣裳乱了怎么办?”
顾淮还抱着她,低头问:“那你还跑不跑?”
沈清月没了脾气,就道:“不跑。”
顾淮这才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蛋,感觉有点冰,又抬手揉了揉。
沈清月不能任他搓圆捏扁,就躲开了,幸亏她嫌麻烦没上妆,不然哪里禁得住顾淮这样揉捏。
夫妻两人比肩往沈世昌院子里走去。
沈清月放缓了声音道:“你不该就那样答应我父亲的!”
她觉得沈世兴让她在顾淮面前丢脸,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吗?非要用这种威胁人的方式。
顾淮揽着沈清月的肩膀拍了拍,笑道:“跟我还计较这些吗?你父亲还是顾忌你的,否则私下与我说,求我不告诉你,我还能不答应?你说是不是?”
沈清月没好气地站定抬头道:“他若这样做,你果真不告诉我?”
顾淮第一次见沈清月这样大动肝火,竟觉得有些好笑,给她紧了紧羽缎,搂着她继续在甬道前行,边走边说:“我什么都不瞒你,不过夫人向来贤惠,料定你也不会让我在岳父面前难做,是不是?”
沈清月第一次发现顾淮真的是能言善辩,她一肚子的气,竟被他三言两语给说没了,还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
他平常不大说话,一说起话来,她真是爱极了。
夫妻两人到沈世昌院里的时候,早没了方才的怒气,亲昵之态,比新婚那会儿更足。
沈世昌倒是很想和顾淮来往,到底心里介怀沈清月的事儿,不想白费功夫,客客气气地说了会儿话,给了两个红包把人给打发了。
夫妻俩人最后去的四房,可巧四房一家子都在,连沈正越的妻子五太太也在。
沈清月奇怪,五太太怎么没回娘家。
四房还是想巴结沈清月俩的,沈世祥领着儿子,邀请顾淮去书房说话。
沈清月和五太太、赵氏以及姨娘们在一起说话,她没怎么说话,都是赵氏叽里呱啦地说着。
四房平常就吵吵闹闹的,过年也还是这样,沈正祥的妾侍们为了瓜子的事儿都能拌嘴,沈清月更是跟她们说不上话。
倒是五太太一反常态,孤零零地坐在罗汉床的角落上,行尸走肉一般嗑瓜子,连瓜子皮和瓜子仁儿一块丢了都不知道。
沈清月坐到五太太身边,问她:“嫂子身子可好些了?”
上次五太太跟沈正越吵架没了一个孩子,她现在还消瘦着,也不知道养好了没有。
五太太眼珠子转动过来,望着沈清月笑了笑,道:“清月来了……”
沈清月汗颜,她都来多久了,五嫂才看见她吗?
五太太递了一盘子的零嘴给沈清月。
沈清月接了,往嘴巴里送了一颗盐津梅子。
然后五太太就不说话了,几个姨娘跟她说话夹枪带棒,她也不搭理,改了性儿似的。
沈清月和四房的人也不大说得上话,也就不说话了。
赵氏问沈清月还有哪里没去,她说就差同心堂了,赵氏说:“那我正好与你一道去。”
沈清月起身,和赵氏一起出去,五太太不舒服,就回房去了,正好顾淮也脱了身,被沈正越送出来。
夫妻两人又走到一块儿去,一行人往同心堂走。
沈清月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赵氏:“五嫂身子是不是不舒服?我瞧她没精打采的。”
赵氏撇嘴道:“是有些不爽利,今儿本来她该回门,也说不回了,她娘家怕是还要指责我们不许他们女儿回娘家呢……”
沈清月皱了皱眉头,五太太和娘家最亲,以前经常回娘家,今儿初二,即便她身子不舒服,出来走动倒还利索,怎么会不愿意回娘家呢?
她还没想清楚,就听沈正越跟赵氏道:“娘,您别胡说行吗?是她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回去,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谁会跟您这样胡思乱想?”
赵氏翻了个白眼,初二不回娘家,她的想法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好不好?但大年初二的日子,她懒得跟沈正越吵。
沈正越负着手又道:“娘,我可跟您说了,她这日子不知道多温柔贤淑,您可少挑事儿!”
说完,他转头又跟顾淮继续说书房里聊的事,他笑道:“我虽是个不入流的官,好歹也是靠自己谋取来的前途,以后还要妹夫多多照应。”
顾淮客套地应了一声。
沈清月走在他们身后想起来了,沈正越就是今年靠朋友的关系在户部谋了个职,一个不入流的官,一当就是五年,和五太太娘家给他谋的官职相去甚远。
差不多过完了今年,五太太就跟沈正越和离,算起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沈清月想起五太太方才的神情,莫名想到了前一世她对张轩德真正冷了心的时候,也是对他什么要求都没有,不吵不闹,渐渐就没了一丝情意,但五太太既然是一年后才跟沈正越和离,大抵还是打算给丈夫一年的机会。
她想起沈正越心疼五太太的表情,笑着说了一句:“恭喜五哥了,今年可是等着吃五哥哥的升迁酒。”
沈正越没太放在心上,他暂时志不在仕途,只有个官身,少被母亲和妻子挑剔就万事大吉。
第168章
沈清月去给方氏拜年的时候,在同心堂里看见了叶莺,周夫人怎么敢把人单独放过来?她愣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给长辈拜年。
方氏早备好了红包,拉着沈清月坐在她身边,顾淮也拜了年,就去了隔壁书房。
沈清月挨着方氏坐,余光停在了叶莺身上,叶莺跟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坐一起翻花绳,虽然不说话,但是表情神态看着很正常,丝毫异样都没有,和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按下疑虑不提,和方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多久,周夫人身边的丫鬟便过来请叶莺回家去。
叶莺身边的圆脸妈妈温声提醒道:“夫人,时候不早了,老夫人的人过来请了。”
叶莺面带笑容地起身,给方氏了行了礼,又与同辈的人打过招呼才离去,言行举止,和常人无异。
她走后,赵氏等人也坐不住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二房自己人和沈清月。
方氏望着沈清月道:“她对我们都好,没什么异样。”
二太太点着头跟沈清月说:“刚才你来得晚,表弟媳妇知道我们在想她上次打周表弟的事,她还问我们是不是觉得她太凶了,她说她一想到孩子,但凡有一点不合心意的,就对周表弟控制不住脾气。方才跟我们说家长里短,也是什么都明白着……根本不疯……”
她又道:“刚才那个的妈妈,说是她娘家在她坐月子的时候送到周家的,后来身子恢复了,就直接留下了。”
沈清月若有所思,娘家来伺候月子的妈妈,月子之后应该要回去的,叶家留了人下来,大抵也有敲打周家的意思,可想而知,这位妈妈也不简单,难怪周夫人不敢锁着叶莺,也敢放心叶莺一个人在方氏这里久坐。
她们聊了几句周家的事,就没再说了,继而催沈清月赶紧怀孩子。
中午沈清月留在沈家吃了顿饭,下午就跟顾淮两人回去了。
福临就回了东顾两天,便赶回了这边,说准备晚上就走。
初三的时候,沈清月又去了蔡家。
这一次蔡家和之前不一样了,蔡老太爷和蔡超圣都出来见了他们,还留他们吃饭,沈清月没肯,看过一眼许氏之后,便和顾淮一道又去了嫡母昔日好友胡夫人家里,并留在胡家吃了午膳。
胡夫人没想到沈清月能来给她拜年,很是欢喜。
沈清月趁着饭后跟胡夫人说话的功夫,请胡夫人给她把脉,诊一诊她到底能不能怀孩子。
胡夫人是女大夫,本就擅长这方面,她仔仔细细地查问了沈清月许多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又给她把脉、检查身子,方断定说:“没有问题。”
沈清月觉得怪了,她没有问题,前一世就是张轩德有问题了,沈清妍怀的孩子多半不是张家的,但她和顾淮成亲这么久,也还没有孩子,难道顾淮也……有问题?
胡夫人以为沈清月在害怕,就安抚道:“孩子的事要看缘分,我见过夫妻俩都好好儿的,等了三年才要上孩子。你也别太着急,一定要想得开,心情愉悦,孩子自然而然就来了。”
她又亲昵地拉着沈清月的手道:“我瞧着你比上回来胖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弱症,想来是思虑过重的缘故,我知道你才嫁人半年,一个人顾着人情往来不容易,但你年纪轻轻的,孩子才是第一位,手里的事,大可丢给下人去做。”
沈清月微微一笑,她才不是烦家里的事,她和顾淮的小家的没什么可烦的。
“谢谢胡姨,我一定谨遵教诲。”
沈清月又问胡夫人:“如果男子不易得子……可有什么症状没有?”
胡夫人皱着眉,道:“有些好看出来,有些看不出来,你夫君身强体壮,至少是看不出来的那种。”
沈清月连忙替顾淮挽尊,道:“他很好,他肯定没病。”
胡夫人笑了一下,还是给她开了一张方子,道:“给你开个温和的药方子调养下,没什么大讲究,不要喝酒就是,今年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沈清月收了方子,谢过胡夫人才离去。
顾淮知道沈清月得了药方子还以为她病了,问她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跟他说。
沈清月脸颊一红,道:“没有不舒服……就是调养一二。”
顾淮看着沈清月的脸色就猜到了,他勾着唇角将她搂进怀里,道:“是想孩子的事?”
沈清月“嗯”了一声,她真想问一问前世的顾淮,怎么会没孩子。
初四的时候,沈清月和顾淮两人要去顾淮上峰同僚家里走动,其中自然包括舒家。
舒家的人早盼着他们夫妻俩来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像是在一起生活过多年的家人。
只是沈清月又逃不掉被催生的事,倒是老夫人体贴,叫几个嫂子别难为薄脸皮的她。
沈清月躲在老夫人身后,像找到靠山一样,舒夫人和几个太太纷纷打趣他们外祖孙俩。
老夫人到底年纪上来了,没年轻人有精力,很快就乏了,临走前,还拉着沈清月的手,让她以后方便的时候来舒家看看。
沈清月乖乖应下了,又瞧着时候不早,便也不留了,她出去的时候,顾淮还在书房,略等了一会子才等到他。
夫妻二人回家之后,沈清月才问顾淮,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淮也没瞒着沈清月,他道:“保定那边查了一桩夺人世袭官职的案子出来,人证物证都有,案子已经进京了,待大理寺复核之后,便会奏闻天子。”
沈清月问顾淮:“是什么案子?”
从顾淮语气上来看,像是个大案子,但沈清月却没有印象,前一世这个时候,似乎京中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案。
顾淮道:“都司卫所都是世袭官职,保定前卫的一个千户只有一个独女,为免官位丢失,死之前招了个上门女婿承袭千户的官职。上门女婿与妻无子,纳妾后仍无子,便想在家中过继侄子,他妻子则想在自己家里族中挑子侄过继,夫妻二人因此产生矛盾,谁知道妻病逝,上门女婿便贪图了官位,妻族人不服,想要抢回官位,女婿托了人摆平此事。现在这件事又被查了出来。”
沈清月听得很明白,她道:“按律来讲,这官位倒真该是女方族人家的侄子继承,但这种事……也屡见不鲜了,要紧之处在哪里?”
顾淮扬着唇角笑道:“上门女婿托的人很巧,是镇守保定的平南侯府。”
沈清月眉毛一挑,问道:“平南侯府?”
顾淮点了一下头,问她:“怎么?你知道?”
沈清月绞着帕子道:“如何不知道,沈清妍的未婚夫苏言序他亲表姐,去年就嫁给了平南侯府的嫡三子。”
而且平南侯府前一世犯了事,降了爵位,失了实权,还得罪了不少保定府当地的官员豪绅,但是时间应该是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的时候,这件事也标志着文臣对武将发难的开始。
在那之后,苏老夫人携苏言序和沈清妍两人,从保定府逃到京城发展定居,沈清月才知道了平南侯府的事。
苏家人留京,沈清妍便有了很多机会和张轩德接触,她将沈清月和张轩德夫妻之间的罅隙,和沈清月在张家生活的艰苦摸得清清楚楚,可怜沈清月想不到沈清妍会有夺姐夫的心思,从未提防。
沈清月继续问顾淮:“然后呢?你们打算从平南侯入手?是不是太远了些?”
杀鸡儆猴,当然是从京中的武将开始入手比较有威慑力,何况顾淮的仇人是永恩伯府,又不是平南侯府。
再者说,这个案子尚有变通的余地,分量还不足以判平南侯府的罪。
顾淮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