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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弃妇扶摇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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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夫人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笑容凝在脸上,缓缓扭头朝周学谦看了过去。


第52章 
  周夫人没有想到,还会再次从儿子的口中听到说要娶沈清月的话。
  待周学谦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子无端静了下来。
  初秋天气,窗外落叶纷纷,屋子里茶烟袅袅。
  周夫人紧紧地握着杯子,冷了脸,语气却十分平静地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周家不会让你娶月姐儿过门。”
  周学谦也异常冷静地看着母亲,缓声道:“可儿子中了举人。”
  周夫人猛地将茶杯一砸,直勾勾地瞧着周学谦,道:“中了举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中了举人也不行!”
  周学谦抿了抿唇,死死地握着茶杯,指根处的骨节泛着青白色,他起身道:“儿子一定不会松懈举业,将来还会努力考进士。若母亲现在不许儿子娶,儿子就等到能娶月姐儿的一天再娶,若是娶不着,那这辈子就不娶了。”
  说罢,周学谦转身要走。
  周夫人猛然从罗汉床上蹿起来,她咬着牙看着周学谦的背影,呵道:“周学谦!你给我站住!”她颤着声音道:“……学谦,你是听不懂娘的话吗?我说了,就算你中了举人也不行!别说是举人,你就是中了进士,甚至你中了状元,入了内阁,做了首辅,周家,也觉得不会允许你娶沈清月!”
  周学谦利落地旋身,与母亲直直地对视着,他下颌紧绷,两手攥起了拳头,贴在腿侧,他压着声音道:“为什么?就因为月姐儿年幼丧母吗?儿子说了,将来会出人头地,月姐儿自己也很好,她这点不足,根本算不得什么!”
  周夫人嘴唇发白,她不忍心去看周学谦,只好颓然地坐在罗汉床上,有气无力地道:“你别多问了,总之……周家是绝对不许你娶月姐儿的,你趁早在你父亲和祖母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你爹知道了,他肯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你要是再把你祖母气出个好歹,你这辈子都毁了!”
  她忍不住侧过头,抹了抹眼泪,道:“娘都是为你好,你听话好不好!”
  周学谦就这样看着周夫人,他笔挺的脊背好像矮了一些,他只轻轻地问了一声:“当真不能让儿子娶月姐儿?就算是儿子前途再光明……也不行?”
  周夫人狠心地摇摇头,道:“不行!”
  周学谦呆呆地点了点头,挑帘出去了。
  周夫人伏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夫人累了,待心腹妈妈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肿得不像样子了。
  夜里,周夫人草草吃过一餐饭,她的心腹妈妈进来小声禀道:“夫人,郎君今夜没有用饭。”
  周夫人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他去,我都没有胃口用膳,更何况他。”她又绞着帕子道:“早知道有这样的孽缘,我就不带他上京了,早早地应下台州府那一门亲事就好了。他便是为了信义,也不会对月姐儿动了念头。”
  那妈妈宽慰道:“事情都发生了,夫人别再忧心了,郎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等他缓两日就好了。”
  周夫人朝着周学谦住的院子看了一眼,眼神空虚而无助地道:“但愿……”
  次日,周夫人醒得很早,周学谦中了举,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一时间便没顾得上他。
  待天黑之后,才招来周学谦身边的丫鬟问他今日好不好。
  丫鬟摇摇头,道:“郎君今日粒米未进,在屋子里待了一天,不叫奴婢们进去。”
  周夫人心口一紧,指甲掐着掌心,仍是绷着脸,道:“知道了,下去好生伺候,别由得他胡来!”
  丫鬟走后,周夫人的眼眶就红了,她自言自语地道:“学谦不会就这样跟我拧巴下去罢!”
  妈妈答话道:“许是没有胃口,要是夫人不放心,这会子带了粥去瞧瞧郎君?”
  周夫人摇头道:“不行,他最知道我拿他没有法子。他小的时候受老爷打罚,便来我这儿躲打,躲得多了,长大也不大怕我了,我要是这回再心软,给了他盼头,等他回了台州府,老爷不打死才怪。老爷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这样大的事儿,我拦不住他。”
  妈妈默然。
  周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勉强睡了,浅浅地睡了一觉,早上洗漱完了就问周学谦怎么样了。
  丫鬟过来回话说,周学谦还是昨儿那样,不叫人进屋,有人敲门,他就扔东西砸门,不耐烦得很。
  周夫人又难过又庆幸,还能砸门,那就是还有力气,饿一日还不至于饿坏,她想着,今日周学谦总该要进食了,她吩咐了厨房备一些好入口的粥,不要大油大荤的东西。
  但她没想到的是,周学谦又是一整日都没吃。
  周夫人心都要跳出来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这个夜里,根本就没有睡着。
  次日醒来,周夫人一睁眼就问:“学谦吃东西了没有?”
  妈妈为难地摇摇头,道:“没有,也没有喝水。”
  周夫人撑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地穿好衣裳,着丫鬟随便梳了个圆髻,簪子都没戴一根,素着面就去了周学谦院子里。
  她着人敲门,周学谦在房间里半点动静都没有,丫鬟们都吓傻了,面色煞白地解释道:“昨天夜里郎君房里还有动静的……”
  周夫人顾不得许多,她喊了粗使婆子进来撞门,好半天才打开门,她跑进去一看,周学谦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承尘,像是活着,却半点生气都没有。
  周夫人身边的妈妈见周学谦半条命都丢了的样子,立刻打发了丫鬟出去,叫厨房备好粥送过来。
  周学谦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眨一下眼睛。
  周夫人心如刀割,她趴在周学谦身上嚎啕大哭,捶着床道:“学谦……你是要娘的命啊!你不吃不喝,娘也陪着你不吃不喝,娘不能拦你去死,娘就陪着你死!”
  周学谦发干的嘴唇,动了动,他几日都没有开口,一张口声音便喑哑的厉害:“儿子不是不吃,是实在吃不下,咽不下去。”
  周夫人泪眼婆娑,她揪着周学谦的领口,红着眼睛质问道:“那就为了一个女人,就抛弃了父母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周学谦茫然地扭头看着周夫人,沙哑着声音道:“母亲,儿子突然不知道读书有什么作用了,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娶不到月表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可是父母亲一句话,将来上峰一句话,朝廷一句话,儿子所努力的一切,都有可能化为乌有,儿子读书入仕,还有什么作用?儿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周夫人竟无可辩驳,她真的答不上来,可是这个世上……谁不是这样活着的呢!
  她死死地揪着周学谦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也散乱了。
  周学谦安抚似的拍了拍周夫人的背,温声道:“母亲,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周夫人抽泣着起身,滚滚热泪落在周学谦脸上,她颤抖地问道:“难道因为没有用,所以就不活了吗?娘活着就更没用了,幼时在家要听父母的话,身不由己,盲婚哑嫁到周家,又要受公爹婆母的管,我刚嫁进门,你祖母要给我立威,后来我把你祖母哄开心了,凡事又要看你父亲脸色,你长大了,我还要顾虑你,我就像个提线木偶,你们要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问娘,娘也不知道娘的出生有什么意义,但是娘从来没想过死!”
  周学谦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他握住她的手,嗓音酸涩而哽咽地问:“母亲,真的不可以吗?儿子真的不能娶月表妹吗?”
  周夫人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行!”
  周学谦不甘心地问:“为什么呢?”
  周夫人脱口而出:“因为月姐儿出身不干净!她不干净!”
  周学谦皱了眉。
  周夫人继续道:“当年月姐儿的母亲在沈家庄子上怀了她,我虽不知道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月姐儿的祖父,就是为了她的事儿活活气死的,沈家族亲没有不知。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可能娶她!月姐儿的出身是非很多,但凡知晓一些内情的人家,都不会要月姐儿。这事儿你爹和你祖母都听闻了一二,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娶月姐儿,明白了吗?不是娘不让你娶,是你不能娶她!”
  周学谦若有所思。
  妻者,齐也。齐其夫之体者。是要传家事、承祭祀,他要娶的是宗妇,更要操持这些,若是娶了出身不清白的人,便是愧对先祖。
  若他身份普通,倒还好说,他越是体面,家族便越是挑剔。
  除非哪天周家江河日下,沦为庶民,大抵周家人还有松口的一天,他入仕高升,周家人更加不会同意沈清月过门。
  周学谦登时明白了,他这辈子除非等到父母都去世了,否则他和沈清月之间没有丁点结良缘的可能。
  等到那个时候,沈清月早就为人妻,为人母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虽都给了周学谦母子,但是是值得的。
  周夫人不是单纯的坏,她很疼爱儿子,和普通母亲一样,对儿子没有招架之力。
  周学谦也不是单纯的为了一个女人就能放弃自己的人,他通过一件事想到了更多的事,那种对家族、时代深深地无力感,才是打倒他的东西。
  经过这件事,周学谦也要长大了,或者叫?黑化?
  周夫人不坏,没有必要,她也不会对沈清月使坏。
  顾淮就登场了,是他的主场了。


第53章 
  顾淮中了解元,参加完了鹿鸣宴,他入住新府,有了自己的家仆,顾三还给他拨来了一个外院的管事和内院的管事妈妈。
  他的宅子门口挂上了“顾府”二字,是胡掌柜送来的牌匾,不必说他也知道是谁的赠的。
  顾淮在胡同里摆过了流水席之后,还亲自去四处谢了一些旧识,他将胡掌柜和沈家留到了最后。
  到了青石斋,顾淮见了胡掌柜,二人没有在铺子里说话,而是外出去找了一间酒楼用膳。
  席间上了很体面的几道菜,两人一边共饮,一边聊天。
  胡掌柜又是道贺不说,还道:“老爷很看重公子,明年会试,公子不要懈怠了。”
  顾淮中了新科解元后,财富地位骤至,胡掌柜怕他年纪轻,经不住这些诱惑。
  顾淮只是淡笑,道:“学生明白。”
  胡掌柜捋胡一笑。
  二人正说着话,青石斋的小二过来了,似有要事。
  胡掌柜同顾淮打过招呼,起身出去说了两句,顾淮耳朵尖,隐约听到了“沈二”,也不知听没听错,只觉似乎是的。
  顾淮等胡掌柜回来的时候,端着酒杯状似随口问道:“掌柜,我乡试之前替您画的牡丹您是赠人了吗?”
  胡掌柜微愣,摇头道:“怎么了?”
  那副牡丹沈清月用完之后还给了胡掌柜,还收在青石斋里。
  顾淮眼眸半垂,道:“现在忽然想起来,那副牡丹好像有一处败笔,倒是不大适合售卖或者送人,我怕遇上挑剔的主儿,不好应付。”
  胡掌柜笑道:“无妨,我自有他用。”
  顾淮目光凝在酒杯上不动,他记得在元山寺,沈清月说的是“胡掌柜牵线请我替一个管事妈妈做一株牡丹花”,怎么这会子倒像是胡掌柜自己有用?难道不该是那妈妈买了他的画去用吗?
  他还得出结论,胡掌柜好像有些在意沈家二姑娘。
  吃过了这顿饭,顾淮便去了沈家拜谢。
  顾淮替沈家教了好几个举人出来,应当是沈家谢他才对,他这般倒是礼数周全得很。
  沈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亲自在花厅外边的书房里见了顾淮,后来沈世兴也来了,沈家的爷们儿自然也都跟了过来。
  一番闲话不表,沈家留了顾淮在花厅里用膳。
  沈家的几位老爷各自忙去,留下沈大和沈正章等人招待顾淮。
  周学谦在家中修整了两日,人略微精神了一些,便去了沈家。
  沈清慧一得知解元郎和周学谦都来了,便同沈清妍两个都去了园子里。沈清月找沈正章有事儿,在袖管里揣上了吴鸿飞“破题”的一些句子,便去了花园找人。
  沈清月到花园的时候,正看见沈正章在水榭中央的长桌前,手里拿着毛笔。
  她笑着走了过去,与沈正章见过礼,瞧见长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似乎刚刚有人做过文章。
  沈正章问她:“二妹妹这是对时文有兴趣了?”
  沈清月笑着从袖管里掏出一张纸,道:“想请二哥帮我个忙,看看这些破题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递过去,说了原本的题目,又柔声道:“二哥不要告诉别人。”
  沈正章瞧着沈清月笑一笑,没有多问,他接过了破题,抬了抬眉毛道:“这题破得不错。”他一一看下去,继续道:“一题比一题好,很有悟性啊。你从哪里看来的文章?”
  沈清月正要伸手拿回去,顾淮不声不响地来了,陡然出声将兄妹两个唬了一跳,他道:“什么题?”
  沈清月的手还伸在空中,细软修长的指头张开,像一朵玉色的兰花。
  顾淮扫过她的五指,上面的凤仙花汁已经洗掉了,只有她指甲原本的肉粉色,沈清月的手指很干净,没有留指甲,一颗颗椭圆粉嫩,很是剔透漂亮。
  沈清月蓦然觉得手上有些灼热,她连忙收回手,想起了春叶说过的话,她说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女人的手。
  她这次无意间捕捉到了顾淮的目光,不禁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就好像给他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顾淮很快便收回目光,脸色十分坦然,眉目冷淡,丝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沈清月再看过去,倒像是她多想了。
  她想,估计是的,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她大哥一样,何况顾淮这样清高的读书人,别说姑娘家的手了,便是姑娘家的脸,他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两个人都迅速敛起了思绪。
  沈正章看向沈清月,温温一笑,问她:“二妹不介意给怀先看?他可是新科解元,比我会作文,也许他能解答你。”
  这倒也是,沈清月便看向了顾淮,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淮接过沈正章手里的文章,道:“我看看。”
  他扫了一眼,连题目都没问是什么,浏览了一遍,就道:“沈二姑娘还对《大题小题文府》感兴趣?”
  沈清月秀眉蹙着,道:“顾先生是何意?”
  沈正章帮着解释道:“《大题小题文府》就是往年科举取中的文章。”他又看向顾淮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大题小题文府》比城墙还厚,一般人也就学一学其中精髓,顾淮这样子,倒像是都背下来了。
  顾淮道:“也不确定是哪一本里的,但是一定是的。”
  沈正章抹了一下额头,这也够厉害的了。
  沈清月却是明白了,这吴鸿飞根本不是自己做的文章,而是剿袭旧文,拿去糊弄沈世兴,而且还是精心挑选过的,每一篇文章水平都渐次提高。
  只怕吴鸿飞每一次交了文章,沈世兴都觉得自己教有所成,心里不知道是何等的自豪高兴呢。
  吴鸿飞果真是城府极深。
  沈清月笑着道:“多谢顾先生。”
  顾淮不明白沈清月在卖什么关子,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将文章递了回去。
  沈清月捏着文章,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问顾淮道:“请问顾先生,这《文府》是否可以买到?”
  顾淮勾了勾嘴角,道:“买是好买,不过《文府》不仅厚,字也极小,沈二姑娘想找出来,只怕是要花费数月。”
  沈清月面色虽然平静,却攥紧了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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