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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前世缘今生定-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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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学成下山,回到奉化家中,已是物是人非,他的祖父早已作古,二弟吕振文已继承了吕氏医馆的衣钵。在医馆坐堂诊治病人,每天一早。从四乡赶来的病人就在门外排起了长队,吕振文坐在那里每天都要看上四十几个病人,晚上不到戌时收不了工;三弟吕振才则在奉化城里开了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药店,也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只有他整天闲在家里没事,每天除了起早打一趟拳外就没事干了,闲下来写写字看看书,有时也帮着二弟看几个病人。小时候背了那么多的汤头(中医名方)到了此时才总算派上了一点用场。

    但他的心思不在家也不在这个小镇上,他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因此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写字给人诊病。实在闷得慌时就独自去镇上酒店喝酒。一天喝酒时在酒店遇到了一个叫居新然的男人,这人见吕振武只有一人,便过来相伴。两个男人边喝酒边聊天,聊世俗聊国事。越聊越投机,彼此便有相识恨晚之意。此后两人便不时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一个多月后,居新然来向吕振武告别,要去上海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直到此时,吕振武才知道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新然竟然是上海“斧头帮”帮主王亚樵的手下!

    (王亚樵,1887年出生于安徽合肥磨店乡,著名的抗日英雄,民族志士,又名王鼎,字玉清,,他是上海“斧头党”的洪门帮会首领,与当时军政界的上层人物均有来往。被日本人称为“人间魔鬼”。曾先后组织策划暗杀直系军阀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上海招商局总办赵铁桥、国联调查团长李顿伯爵及日本原关东军总司令、上海侵华日军总指挥白川义则大将,甚至国民党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以及汪精卫、蒋介石等都是他的暗杀未遂对象。因此,被人称为“民国暗杀大王” 。1936年10月20日,被国民常特务设计诱杀于广西。)

    吕振武听居新然提到王亚樵的大名时,王亚樵还没有出名,之前他是从师傅明法大师那里知道这人的,知道他一直追随在孙中山左右投身于护国讨袁斗争,因此听到此人的名字立刻被吸引住了,心中一直隐伏着的雄心立刻勃发起来,于是便要求随居新然去上海投入王亚樵门下,干一番事业报效国家。

    居新然也是奉化人,此次回乡本就带有招睐人手的目的,一听吕振武要求加入,自然求之不得。吕振武回家征求父亲的意见,只是居新然聘他去上海报社工作,吕贤一听,觉得大儿子整天休手好闲的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现在既然在上海有了正当工作,不便阻拦,因此便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吕贤有一个要求,就是他去了上海后必须每年回一次家。其时吕振武已经娶亲,也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

    吕振武随居新然到上海不久,王亚樵便组织了轰动上海滩的第一桩暗杀事件。就在三年前的11月12日下午,居新然接受王亚樵之命,和几个同事一起埋伏在大世界对门温泉浴室外面,将洗澡出来的上海淞沪上海警察厅厅长徐国梁枪杀。居新然也在此次枪战中受了重伤,不久去世。吕振武那时刚入帮,没有参加此次行动,此后不久便由“斧头帮”里的上层出面按排进了公共租界的老西门捕房。

    吕振武进过蒙馆,受过儒家学术的熏陶,且又武功不弱会歧黄之术,加上他嫉恶如仇性子刚烈,很快便成了捕房里的名捕,公共租界内的流氓恶霸地头蛇对他均闻之丧胆。暗地里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吕大炮”,这吕振武知道后也不生气,反而很是满意,慢慢地,这外号就叫出了名,只要一提吕大炮的大名,那些鬼魅魁魉无不抱头鼠窜。

    时间久了,他也非常自负,常常一照面就亮出招牌来吓退对方。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颇有当年张飞在长坂坡一声怒吼吓退曹操百万雄师的威风。所以当刚才那个不识相的三角眼在听到他名号后不但不信竟然还出言不逊时,不由让他大为恼怒,这才狠狠地挥出了一拳头,轰了他个满脸开花。

    鲁荣明之前因为从来没有和捕房打过交道,他接触相处的那些工友也都是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从未犯过事,所以才会不识庐山真面目。

    “啊。小兄弟过奖了,吕某并不是什么江湖大侠,只是公共租界老西门捕房里一名小小的捕快罢了。”吕振武谦虚地道,但脸上却颇有得色。

    “哦,原来是租界捕快啊!刚才多有失敬失敬!请见谅!”鲁荣明一听吕先生不是大侠而是捕快,心里马上就和对方产生了距离,虽然他没有被抓进过捕房。但对捕房里的捕快平时为所欲为的恶劣行径却时有耳闻,所以对这一行当一向没有好感。

    吕振武表面上看起来很是粗旷,但他其实也有心细的一面,一听鲁荣明的态度突然格外气小心起来,便明白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厌恶。心里不由苦笑一声:刚才还想招眯这位小兄弟进捕房呢,呃。好了,现在看来都不用开口了。

    “唉,不知那些歹徒对她用了什么药,怎么就醒不了呢?北站都快要到了,等到了站她还醒不过来那可怎么办?”鲁荣明看着还在昏睡的青柳,担忧地。

    “不会,她肯定会在到站之前醒过来的。”吕振武非常有把握地。虽然这位小兄弟对捕快这一行没有好感,但他对这位小兄弟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如同多年前他和居新然相遇时一样。

    “奇怪,那些人贩子是让她喝了药水了还是给她打了麻针?竟然会让她昏了这么久?”鲁荣明虽然对捕房的职业不齿,但对吕先生的为人还是很钦佩很敬重的,因此还是询问着希望能释自己的心头之疑。

    “都不是,看情形好象是用麻药捂昏的。”吕振武看了看青柳的手臂和脸。

    “这些丧天良没人性的家伙,要是再让我碰到,一定要打折他们一只脚或是折断他们一只胳膊,让他们一生都残废了!”鲁荣明恶狠狠地着,同时眼里射出了一束慑人的光来,旁边的人转过头来看到他这副恶狠狠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呃,这年轻人看起来蛮英俊蛮和善的,想不到起狠话来还真够狠的!

    “哈哈,小兄弟的有道理。当今社会这种坑蒙拐骗杀人越贷的事在上海滩上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所以小兄弟想不想做一个锄奸惩恶的专业人士呢?”吕振武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赶紧将刚才想到的话了出来,然后紧紧地盯住他脸上的神色变化。

    “呃……这个么……”其实鲁荣明在出前面的那句话后就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充的那门子英雄啊,一个骗子老李都摆不平他,还屁股上绑扫帚——充什么大尾巴狼啊!所以听得吕先生问他愿不愿意去捕房做事时,便更为尴尬,一时吱吱唔唔地不出话来。

    “哦,没关系没关系!小兄弟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来公共租界捕房做事,就来老西门捕房找我,你进了门只要一声:我找吕大炮。有人就会通知我的,啊?”吕振武知道此事不能逼得太紧,所以看到鲁荣明一副为难的样子,马上就哈哈一笑,将此页揭过。

    “哦,好的好的。如果我混不下去了,就一定会来找先生的!”鲁荣明也马上自嘲地笑着回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一生就是饿死,他也绝不可能去做捕快的。

    “咦,这是在哪里?”青柳忽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两眼茫然地望着车顶,又转头望着鲁荣明和吕先生,怔怔地问道。

    “哈,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鲁荣明看到青柳睁开眼睛话,高兴得急忙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样?还头晕吗?肚子饿了吧?再忍一忍,上海马上就要到了呢!”

    吕先生也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他至今仍然不太明白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

    “嗯,我还在火车里?”青柳转着眼珠想了想,立刻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好象被人捂晕了……对,就是那个老李和那个老女人……咦,老李呢?这坏蛋到哪里去了?”

    “嗯,你一直躺在这里睡觉啊?谁捂晕你了?老李他们几个刚才在新桥下车了,临走还和我打了个招呼呢!他们好象就是这一带的人。”鲁荣明不想让她知道曾被绑架过,从此在心里留下阴影,因此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吕先生啊?我一直在这里呢,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对不对,吕先生?”

    “哦?……对对对,小姑娘你一直在这里睡觉,根本没有离开过。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吕先生会意地向鲁荣明点点头,非常配合地向青柳道,接着他翻了翻眼珠,象煞有尬事地问青柳:“小姑娘你以前有没有梦游症啊?”

    “没有,我从来没梦游过!”青柳断然道。她一时也有些糊涂了,搞不清留在她脑中那个最后的记忆——就是老李捂住她口鼻的影响——是否只是一个恶梦。

    “啊,这就对了!据从来没梦游过的人第一次乘火车都会做恶梦的呢,所以,你刚才一定是做过一个恶梦了!”吕先生怪叫一声,随口胡掰着。他心里在笑,但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一本正经的样子。

    “噢,原来我刚才真的做梦了……哇,这个梦真的好可怕……”青柳倒底没经历过多少世事,听吕先生这样一,还真的就信了。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上海到了

    火车渐渐地慢了下来,车上许多旅都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鲁荣明将原来给青柳盖的那件长衫折好叠在箱子里,又将陶瓷杯里的水倒干净放进去,然后盖上箱盖扣上铜袢,拎在手里。青柳只有一个小布包,也不用怎么收拾,抱着就能走,只是穿着鲁荣明的鞋子嫌大了一点,有点象套了双拖鞋,走起路来不太跟脚,不过,却也比那双湿鞋强多了。

    那湿鞋是青柳化了许多功夫做出来的,扔了它她有些心痛,因此她本来想拎着走的,但是鲁荣明坚决不让她拎,并明天一定会帮她去买一双新的更加漂亮的,因此,她只好恋恋不舍地将它留在了火车上。

    鲁荣明收拾好行李,便向车厢里的旅一一道别,并对他们一路上的帮助表示感谢,尤其是那个提供姜糖的年轻人,如果没有他的姜糖,青柳的外感风寒也不会这么快就好。年轻人被鲁荣明的连连道谢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局促地站着,挂着个大红脸嘿嘿地傻笑,不住地重复着三个字“没关系,没关系……”

    青柳先是楞楞地看着鲁荣明的举动,站在原地没动,后来听到鲁荣明向众人道谢竟是为了她,把她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忙也过去跟在后面学着鲁荣明的样子,鲁荣明声谢谢,她也跟着谢谢。她不知道的是,这样一来,旁人更加以为她和鲁荣明是小俩口了。有几个人还开起了他们的玩笑,把青柳听得羞红了脸,她偷偷地瞄了眼鲁荣明,见他只是微微笑着,对这玩笑话毫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渐渐神色自如地和人寒喧着。

    看到青柳跟在自己身后学着他一起向众人道谢和告别,鲁荣明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温柔,就好象这样的夫唱妇随是再也自然不过的事,就好象他和她早已是心心相映的夫妻了……

    不等他们向车厢里的旅全都告别完,火车就已经到达上海北站稳稳地停了下来。

    列车员在一节节车厢里穿梭着,一路走一边大声地喊着:“上海到啦!上海到啦!各位先生太太小姐,带好你的行李包裹准备好下车啦!”

    鲁荣明和青柳匆匆和几个旅道别后就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取了行李往外走。

    “小兄弟,我们一起下吧!”吕先生提着一只皮箱,从车厢另一头过来。向他们大声喊道。

    “好啊!”鲁荣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很爽快地答应着。他每年从上海到雁城来回都要好几次。深知常在外面行走,是多一个朋友就意味着多一条路。这次且不提吕先生一路上的多次侠义相助,单就他供职的万有酱园所在的校场路就属于老西门捕房辖区这一点上来,他也不会拒绝交这个朋友的。而且刚才还没来得及向他告别和再次道谢呢。

    “谢谢先生一路上的诸多帮助,学生在此谢过了!学生在校场路上的万有酱园做事。姓鲁,先生如果肯赏光。可以来蔽处找我,你在柜台上一提我的姓,伙计就知道了,到时我和先生好好地喝酒聊一回天,怎么样?”等吕先生走到近前,鲁荣明就向他拱了拱手,邀请道。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迟还不如早还呢。

    “好啊!”吕振武爽朗地大笑起来,顺手在鲁荣明肩头拍了一掌。痛得鲁荣明身子矬了一下,差点呼痛出声,心大哥,知道你功夫好。可也不用舀小弟我的小肩膀试身手吧?

    车厢门打开了,青柳紧紧在跟在鲁荣明后面随着人流一步步往外走着。边走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从东边斜斜地照过来,将四层高的火车站屋顶上两个炮台一样的阁楼涂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将这幢座落在天目东路宝山路口的西式建筑映得更加恢宏壮观。

    上海北站火车站建于一九零九年,具体设计人不详,其样式为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顶层是两个连体炮楼样的建筑,下面三层为四平八稳的长方形建筑,密集的窗子和门的形状均是弓形,底楼外墙粉刷成白色,上面几层的外墙是酱紫色。

    当年的天目东路上房屋不多也不高,因此,这幢完全迥异于中国建筑样式的建筑群耸立在这个相对空旷的场所真的很有些鹤立鸡群标新立异。

    车站月台上人头攒动拥挤,非常混乱喧闹,有等着上火车的,也有前来接站的,加上刚到的旅要往下走,乱糟糟挤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青柳一踏到车门的踏板上,看到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和嘈杂的叫喊声,不由吃惊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哪,这里怎么挤了这么多人?比芦花镇赶集时候的人还要多上好几倍呢!

    她忽然想到家里姆妈腌的那些酱落苏(酱茄子,当地人将茄子叫落苏,这种用来酱着吃的是一种如大拇指般大小的茄子),姆妈将落苏用盐搓去苦水倒入稀释了的自酿酱油后,酱缸里便浮起一层密密麻麻黑黑圆圆又不断浮浮沉沉的落苏来,就象眼前看到的一样。

    下了踏板,走在前面的鲁荣明立刻象块小石子投入水中一样,被人流涅没并被挤得东倒西歪,不得不把藤箱高高举起,以减轻被人群挤撞时的磨擦。后面的青柳倒是不虞这怀里的小布包,但她最担心的是拥挤的人群会将她和鲁荣明挤散了。尽管她之前对上海的人多喧嚣有过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咋一看到这大大超过她预想的状况,还是给了她一个不小的冲击和震憾。

    因此当她看到和鲁荣明之间一下子插进两个人时,便不由自主的用力挤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鲁荣明长衫的后面,紧紧地,不再放手。她很明白,如果和这位先生挤散了。她一个大字不识乡下小姑娘。在这个迷宫样的大城市里肯定是寸步难行死定了。

    青柳抓住他衣服时,鲁荣明虽然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得到青柳紧张和担心,这种心情在他刚到上海时也有。那一年,当他跟着三伯伯走出轮船码头,看到眼前四通八达的道路和四周拥挤的人流时,脸上的表情也如青柳现在一样茫然失措惊慌不已,害怕会迷失在这个大城市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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