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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前世缘今生定-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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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谢谢大伯。”鲁荣明对那个老陈的话听得很清楚。所以不等老头转述他就向他拱了拱手告辞。

    “你要找的人,这里有吗?”洋司机看到鲁荣明回来,便问道。

    鲁荣明没有话,只是摇摇头,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接下来。车子驶入杨树浦路,沿着马路往东,一路上棉纺厂、纱厂一家接连一家,鲁荣明也搞不清这些厂倒底是哪些国家开的,反正在大门口一问,今天不招工的,他就不再多问,如果今天招了女工的,他想问具体招了那几个人也根本问不出来。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厂里的招工情况?所以。他很识相地不再多问,只是记下了这家厂的名字和地址,心想等吕大哥回来后。再问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搞清青柳是不是被招进这个厂里去了。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了,饥肠辘辘的鲁荣明拖着疲乏的身子和肿得连踝骨都看不到的右脚还要去第八家纱厂,可那个一直笑咪咪脾气很好的洋司机不干了,他他要休息了,还要吃饭。

    鲁荣明知道洋人不象中国人那样只要有了生意再累再饿也肯干,人家把身体看得很重,太累或是太饿都不愿意,再,他也陪着自己确实已转了不少地方,再勉强让人家跟着自己瞎转确实有些过份了。

    他看了看宽阔的马路上车辆渐渐稀少,无轨电车和差头更是绝迹,估计换车也换不到了,无奈,只好随车跟洋司机回去,等明天再来。

    一连找了七家纱厂都没有找到青柳,这让鲁荣明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忧虑,欣慰 的,按常理推断,青柳找纱厂做工的话应该就近找,这七家厂里有五家没有招工,只有两家是招了的,但是据门卫,他们厂里的招工早在上午就结束了,如果青柳上午赶不及,那她肯定就不在这两家厂里。

    忧虑的是,如果青柳是在下午赶到这里的,那她势必去了其它的厂,今天时间已晚,不容许他再一家家去寻找,因此如果青柳已经进了其它的纱厂,今晚就都将睡在那黑暗肮脏臭气冲天的纱厂宿舍里了,一想及此,鲁荣明便心痛起来……

    车到半路上,天忽然下起雨来,开始时很小,蒙蒙细雨般飘下来,但是后来越下越大,最后成了大颗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啪啪地响。洋司机开了了雨刮器,那雨刮器不知是没装好还是太旧了,刮一下,就大声地喀吱一下,让人牙根直发酸。

    鲁荣明庆幸刚才还好没有坚持另换车再找下去,不然的话,他今天连雨具都没带,被这场春雨一淋,肯定得淋成落汤鸡,要是淋出病来,明天还怎么去找青柳那傻丫头?

    这时,他才想到车费的问题。摸了摸怀里的小袋,还有靠十个铜板,也不知道够不够。来上海后一直听坐差头很贵的,但因为没有什么急事需要他招差头坐,所以并不知道会贵到什么程度。刚才事情紧急,只想着赶时间,没考虑到铜钿的问题,现在他心里有些忐忑起来,于是他身体前倾,靠近了司机询问。

    洋司机听了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两根毛茸茸的手指晃了晃。

    “两百文?”鲁荣明楞楞地问,这么来,他怀里的钱应该是够了。

    “oh my god(我的天哪)!”洋司机一听,差点气歪高鼻子,就忍不住爆了句母语,心想,一下午转来转去跑了那么多路,只要二百文吗?

    “什么?”鲁荣明没听懂洋司机的洋话。

    “不是两百文铜钱,是两块洋钿!”洋司机再也忍不住了,气冲冲地不带一点含糊地出了数目。

    “什么?要两块银元?”鲁荣明大吃一惊,从上海到斜桥的火车票都不需要两块银元的呢。他这车才跑了多少路啊,怎么敢要这么多钱?

    “是的,两块洋钿!”洋司机口气很硬地重复了一遍,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鲁荣明心里暗暗叫苦,他出来时身上只带了三百文不到,付了黄包车费和电车费剩下二百文多一点,他本来想明天或后天向万老板预支几块钱的,没想到今晚的差头费都付不出来了……小衣口袋里倒是有一枚银元的,可那是青柳留下的,绝对不能用!再了,他还没吃饭呢……哦,对了,光启路上还有饭菜,倒也可以应应急……只是那里有青柳太多的影子,他不想睹物思人,徒增伤心……

    想来想去,现在只有去找三伯伯解困了,不然的话,今晚就打发不了这洋司机了。于是,他告诉洋司机车子开到校场路万有酱园门前,是袋里铜钿不够,要去向人借。洋司机一听,自然答应,出这一趟车,要了两块洋钿,他起码赚了一块洋钿呢,嘿嘿……开到校场路就校场路吧。

    校场路上的万有酱园店堂后面两侧各有一间小耳房,西面一间是鲁荣明的帐房,东面一间是作头师父鲁昌林住的。酱园里的酱油和酱菜做得好不好,全靠作头师傅的眼睛看鼻子闻还有手捻,所以,老板一般不会亏待作头师傅,住宿不住大通间,另外住单间,吃饭和老板待遇一样是由大灶师傅另外开小灶,烧好后送到房里的。

    让作头师傅住在店堂旁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夜里不用另外按排人看店了,虽然酱油店里都是一些油盐酱醋和酱菜酱瓜之类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是如果夜里闯进几个小流氓来砸场子,倒也是要损失好多的,所以,万老板算得上是一个门槛贼精之人。

    现在这个时辰撞进去,估计三伯伯刚刚要睡觉,要是他老人家睡下了再让他起来就过意不去了,于是车一停下来,鲁荣明就匆匆对洋司机了声:“等一歇歇。”然后就下了车,冒着大雨跷着一只脚一拐一拐地急急跑到店门口使劲敲起门来。

    “啥人?……来啦,不要再敲啦!”屋里传出鲁昌林的声音,隔着门板,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星灯火向外移动。

    鲁荣明松了口气,看来三伯伯还没睡下呢。

    黑漆小门“吱呀”一声开了,鲁昌林外面披着一件夹袄,看起来刚脱衣服准备睡下,手里端着一盏洋油(煤油)灯,一看到门外的鲁荣明,就怔了怔,:“怎么是阿明?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他忽然看到外面街沿石下停在那里轰轰响的差头,便不再言语,把一时开不出口借钱的鲁荣明让进屋内。

    “嗯,三伯伯,我有事要寻你呢……”因为差头还等在外面,那个洋司机还等他付差头费呢,鲁荣明再开不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了。他跟着三伯伯进了店堂里,不再进去,就那样站着和三伯伯话。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和盘托出

    “出什么事啦?阿明,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跑?看身上落雨落得稀湿稀湿……”鲁昌林将手里的洋油灯放在店堂里的柜台上,回身从柜台里面摸出一块干抹布来,给鲁荣明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滴。

    “三伯伯你屋里有洋钿(银元)吗?要是有的话,快借两块给我吧,等歇我再细细和你吧!”鲁荣明没有回答鲁昌林的问题,他急着先把那个差头应付掉。因此,他扭头对正在帮他擦着背后湿衣服的鲁昌林。

    “噢,好吧,你先自己擦身上吧,看看,再不擦,湿气就要渗到身上了,那是会受寒生病的呢……我去给你舀洋钿……两块是伐?噢,晓得了……”鲁昌林把手里的干布塞给侄子,就进了小屋,不一会儿,就舀着两个银洋出来了,一边递给鲁荣明,一边嘀咕着:“差头费要两只大洋啊?啧啧,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啊?两块洋钿雁城都到了……”

    “谢谢伯伯!”鲁荣明不多话,接过银洋就缩着头冒雨出店门付给了那个洋司机,洋司机接过银洋,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和鲁荣明招了招手,了句:“byebye!”就启动汽车绝尘而去。

    “拜你的头!“鲁荣明没听懂洋司机的那句洋文,但他却看懂了洋司机兴高采烈的神情,知道肯定被这外国佬宰了一刀,不由没好气地冲着车屁股骂了一声。

    “你的脚怎么了?别(扭)坏了?”看到鲁荣明一拐一拐地进来,鲁昌林问道。

    “嗯,在北站下电车时,踩到一块小石子,别了一下……”鲁荣明将脚搁到到凳子上,只见脚踝处已变成了一只发面花馒头,肿得老高的地方还青里带紫的。

    “啧啧,脚别坏了最好是不要走路才行。可你呢?别坏了又是走又是跳的,怎么会不内出血?”鲁昌林心痛地啧啧着,赶紧起身去房里取出一瓶烧酒来,倒一点在碗里,用洋油灯的火在酒上一掠,烧酒上立刻燃起蓝色火苗,然后撩起带火苗的烧酒拍到鲁荣明高高肿起的脚踝处,每拍一下,鲁荣明便痛得嘴里“咝”一下,脚也不由自主地缩一下。被鲁昌林在脚杆上拍了一下,这才老实。

    等到碗里的烧酒全部拍完,鲁昌林的一只手象练了铁沙掌一样成了血红色。他放开鲁荣明的脚,:“下地走走,看看是不是痛得好一些了?”

    鲁荣明小心地将脚踩到地上,果然不象刚才那样一跳一跳地痛了,他又走了几步。觉得走起路来也不那么跷了,这才把布袜子穿上。

    “好了,现在你可以了吧?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鲁荣明穿好鞋袜,抬头一看,三伯伯坐在柜台外面的高凳上,面色凝重地等着自己,知道这事不不行了,就在三伯伯对面坐下来,苦着脸:“伯伯。你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能不能先让我吃饱了再话?我可是连夜饭都还没吃呢!”没出来的是。其实他连午饭都没有吃。刚才着急找青柳,一直不觉得饿,但是现在肚子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抗议。在里面叽哩咕噜乱响。

    在三伯伯面前,鲁荣明觉得自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话也就带了一点撒娇的味道。这在自己父亲面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鲁昌林瞪着他看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手指在侄子额头上虚点了点,宠溺地:“唉,你这小根(雁城土话,指男孩)啊,怎么这么多事……”完,就进了自己屋里,不一会儿,端出两只蓝边大碗和一双筷来,一只碗里是大半碗冷饭,另外一只碗里是小半碗霉菜肉,他将碗在柜台上,走到里面,从柜台下舀出一只热水壶来,往冷饭里倒了点热水,往鲁荣明跟前推了推:“这是我晚饭剩下来的,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吃的。饭早已冷了,用开水泡泡,你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鲁荣明也不气,摸起筷子就吃起来,他知道那个卖小圆子的女人还不到出来的时候,如果再不吃点东西下去,他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吃完泡饭,鲁荣明起身想把空碗端到后面院子里洗,被一直静静地坐着看他吃饭的鲁昌林拦住了:“这碗我明天会洗,你坐下,坐下……吧,出了什么事?”从打开店门看到侄子淋得稀湿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起,鲁昌林就知道他有事,因为前几天,他曾风闻侄子吃饭不在酱园大食堂里,而且空余时间酱园里也见不到他的影子,这有点不太寻常。

    以前,这个侄子可是个安份规矩的人,除了要添置日常用品上趟街外,从来不去其他地方,成天只待在店堂里或是他的帐房里记帐或是看书,晚上也待在酱园大通房里不出去,现在竟然会变吗?

    他暗中观察了两天,觉得侄子和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酱园一打烊,他就没了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然而和他睡同一大通房的工友他晚上睡觉倒是回来的,只是回来得很晚。显然,他一定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耽搁了,但是倒底是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一开始,鲁昌林很是担心,以为侄子孤身一人在上海,受不了寂寞,又经不起诱惑,因此是去长三堂子(妓院)那种地方解闷了。可是,想想又不会,那种地方,谁会天天去啊?每月赚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几次折腾的……难道是搭上了一个咸水妹(低等妓女)?这种货色,要的银子倒是不多,但是那种地方也太脏了吧?象他这样一个识文断字儒雅爱洁的一个人会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不会不会!

    鲁昌林想不通侄子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但是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侄子每天晚上都会回酱园睡觉,就冲这点,他就知道侄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嗯,就是有事,也不会太离谱(呃,那时好象还没有离谱这个词。先借来用用)。所以,他心里虽有怀疑,但一直没有问过鲁荣明。

    直到今晚看到他**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觉得应该要过问一下了,因为他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而且还是服他父母才带到上海来的,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在他父母那里可不好交代。

    有着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熏陶和传承,并接受了传统道德教育的鲁昌林并不会想到用“跟踪”这种当时被认为是下三滥现在已经很普及的方法去消除心中的疑惑。再加上,男人在外面有些花心也很正常。只要不闹出什么捉奸在床这种丑事就行。

    “那个……”鲁荣明沉吟着一时不知道从何起,他抓了抓头皮,又搓了把脸。斟酌了一会儿,这才看着三伯伯:“我外面有个小姑娘……”

    “什么?你外面真的有女人?”鲁昌林一听,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侄子。一时之间,连眼珠子也不会转动了。没想到看起来一直很老实的人也会有花心,真是没想到啊!这样看来,那些传言并不都是空穴来风……

    “不,不是女人,是一个小姑娘……”鲁荣明对三伯伯青柳是女人很是剌耳,本来就是嘛,青柳连身体都没完全发育好呢,怎么能人家是女人?

    “这不是一样么?别和我咬文嚼字了。选重要的吧。今晚出什么事了?怎么叫了辆差头。还化了两块洋钿的差头费?”鲁昌林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这在鲁荣明面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个侄子是他一直看好和喜欢的,所以他才竭力让他到上海来。又向万老板再三求情才进了万有酱园,可是现在,他却在和他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哦,不是,是小姑娘。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是有花头了呗……

    “唔,我是去找人了……”鲁荣明也听出了三伯伯话里的怒气,他很想从头倒底给他听,但是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还在好好地和青柳着话,但到中午她却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想起自己奔波劳累了一下午,却还是连青柳的人影也没找到……再想想现在青柳还不知道被关在哪个阴暗潮湿臭气冲天的女工宿舍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许正在暗自哭泣后悔呢……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象刀绞一样地一阵疼痛,一句话没完,就不由哽咽了。

    “哦?……”鲁昌林诧异地看着侄子情难自抑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很痛苦,便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没事的,慢慢吧,三伯伯听着呢……”

    过了好半天,鲁荣明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于是,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三伯伯,包括他一连四次同样的梦境,城皇庙抽签,轮船上老先生的解签,斜桥火车站邂逅,枫泾车站解救,以及到上海后的一切,一直到今天中午突然发现青柳不见了,向老虎灶女人打听到她可能去纱厂做工,然后发疯般去杨树浦纱厂找她,结果坐差头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她的半点人影……

    “你她是你前世的情人,所以到这世结缘来了?”鲁昌林一直等侄子完,这才惊奇地问道。怎么听起来好象在故事一样?看来事情还很复杂,并不象他原先想象的那样只是在外面搭上了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嗯,那支签和船上的老先生都是这么的。”鲁荣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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