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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男主花式作死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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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府,也免得她有这诸多的罪受……如若不是那日十七舵树下的一曲杏花春雨,他仍旧浑然不觉,真是糊涂……
  头微微低垂,发丝撩面,附在她耳边低沉地道:“对不起。”
  手轻颤,不知这句抱歉说得是何事,是弃了她去救别人,还是刚刚的劈头盖脸的凶吼?
  咽了咽口水,还是摸着去了他身后,这次他没拦住她,耳边回荡着他沉沉的心跳,她重新整理好纱布,找出了布头,手法僵硬而生疏,那人却都能忍。
  深吸了一口气,她干涩地问道:“那女子是谁?”
  “是我正武盟的少主,我此次任务便是护她周全。”林若言并不欺瞒,实话实说道。
  “你当初看我师姐拜帖,便是要找出雪山派门禁的破绽,从而闯入山门,助你那位少主破坏玄极,取得神剑?”宫姒锦语气无波地叙道,仿佛她口中所说事不关己。
  林若言则黑眸更深,面具下的脸色更加苍白,“是,若不亲眼观看拜帖,我没法保证能不惊动一人,就闯进雪山。”
  “你利用我?”无色的嘴唇轻启,说完这句,又抿得极深,自始至终,宫姒锦没停下为他包扎的动作。
  他沉吟了片刻,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你师姐早已被我安排前往云城,你随我同去,便能与她相见。”
  宫姒锦自讽地笑了一声,抬眼看他,“你就是以此,来要挟我跟在你身边?”
  手上纱布缠绕最后一圈,伸手轻轻拨开他随意披散在背上的长发,将布条打了一个结。
  “你把结打在后面,我解不开,到时还得劳你为我换药。”林若言微微侧头,语气低沉轻柔。
  “反正系在前面,也是由我来解,你那伤口位置刁钻,你手够不到,若不仔细上药,将来只怕会感染烂掉的。”手指极轻地抚过他身体,冲脉时的幻象再次浮现眼前,旧日的少年白衣衫,她垂眸轻道:“我会随你去云城,并非是为了你,而是我欠了一个人的钱,我要去还他。”
  身前男子沉默片刻,旋即起身穿好衣裳,侧目,“好。”
  

  ☆、暴殄天物

  宫姒锦仔细看过周遭地形,他们所在是一处山谷,远处山峦起伏,脚下却沟壑纵横,在这地势错综中,他们的木屋便建在其中,若不熟知,任谁也找寻不到。
  她与林若言住在这里半月,外界不通,每日便靠池中鲫鱼,以及山间瓜果度日。自从醒来与他大吵一架后,如今两人几乎很少说话,平日里的接触,也不过是他运功,她上药,旁的便是一言不发,极凑巧地躲开彼此的视线,免得四目相交,大家都尴尬。
  林若言几次想要教她些调息内力的诀窍,却都被她巧妙地避开,她仍是气他,被人利用的滋味总是不好,思及那日雪松上的关心,也都是假的罢。不过是去看望他的少主。
  只是这换药,却是日常必不可少,每到清晨,晚间他沐浴后,宫姒锦都已自觉候在一旁,因着她目光已肆无忌惮,林若言沐浴向来是穿着一条薄裤,池塘泉水的冲洗下,薄布黏贴在腿上,单从外面就能看出那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刚劲有力被描摹得淋漓尽致,少女的视线总是被那步伐牵动,一步一步,腼腆却又难以克制。
  这日换药,剜去的那一块皮肉几乎已愈合,只是将来必定留疤,山中药石简陋稀薄,能做到这样已是极限。
  林若言端坐在床沿,任她跪在床榻上,小手上下涂抹,“已在山中待了数日,是否想出去走走了?”
  宫姒锦手上动作不停,指腹却用力按了按他伤口,听他倒吸凉气,声线嘶哑,方才淡淡道:“你何必与我说?你若要走,我还能不随你走是怎么着?”
  林若言眯着长眸看向她,伸手掐着大腿,才忍过被她恶意报复的疼痛,轻声问:“怎的还赌气?”
  “没有。”她将干净的纱布紧紧缠好,这么多天下来,已轻车熟路。
  “好了你听我解释。”这许多天,林若言第一次低声服软,“就算不是你去拜帖,我也要闯进雪山派,如果当时没救下你,或是说没与你相遇,我便会寻其他机会,总之闯神坛势在必行,有你或没你,都改变不了这结果,既然如此,你助我一把,就这么吃亏?”
  宫姒锦看着他,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方才缓缓问道:“你为何要闯神坛?”
  林若言声色微沉,“这是盟中事务,你无须知道。”
  宫姒锦却不依不饶,目光灼灼望着他的眼,“正武盟与雪山派不都是正道门派吗?为何要互相残杀破坏?当日我师父被人逼死我就觉得奇怪,都说听香榭非正非邪,三百年来远离武林纷争,可是那伙贼人却叫她‘魔女’,邪门歪教才会这般诋毁,我听香榭是为正道,竟被人如此侮蔑。而今朝你杀了那十二位道姑,又毁了人家玄极,偷了人家镇山神剑,她雪山派是正儿八经的道义凛然,你这么干,她们能善罢甘休吗?”
  前面还静静听着,等她说到最后的质问时,林若言已新湖不平,古井不波的眸子里泛起阵阵涟漪,嘴角漾起一抹明媚的甜,他问:“你这样,是在担心我?”
  宫姒锦怔了一瞬,随即秀眉倒竖,“林若言,你不开窍!”
  怒火中烧,望着他眼中戏谑,第一反应就是想摘掉他那可恶的面具,那白玉面具上,曾经被她钱袋砸中而出的裂纹,此刻都像是鬼脸,嘲讽地冲着她笑,她脸一黑,伸手扒了过去,却在触碰前被他的大掌挡下。
  “别摘。”林若言道,“我丑。”
  “林若言,你死了才好。”她恨恨道。
  她才没关心他,她是怕这乌七八糟的纷争牵扯到她头上,嗯,是这样。
  “我要是死了,就写封遗书,让你给我守寡。”林若言重新调整了一下面具位置,促狭笑道。
  宫姒锦冷笑,“谢谢你没让我给你陪葬。”
  “我可舍不得。”
  “滚。”
  ……
  再说宫姒锦随着林若言出了山谷,就是一顿车马劳顿。林若言雇的马车不但狭窄,还不防震,这一路上,宫姒锦没少忍着恶心,每每停车歇息,先是一顿吐。
  一日三餐,林若言只带她吃好的,先开始还来者不拒大快朵颐,过了两三日,她也便不吃了,称这山珍海味都一昧地吐了,倒不如不吃,总比眼睁睁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尽成糟糠强得多。
  问过他为何不选个好点的车,林若言却答,是那马儿疯癫,管不住。
  “不能换个马么?我当真受不了了……”宫姒锦虚弱地抚着胸口,一遍一遍舒缓地捋着,仿佛这样能顺下气。
  林若言被她絮叨了一路,却还能耐着心解释,“这马换不了,这是我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早在前朝就消失灭迹了,全大周最后一匹随主人死在了疆场,你那能是汗血宝马?你见过汗血宝马吗?”宫姒锦笑了一声,满满的嘲讽。
  “你不信,那你现在出去摸摸它屁股,看看流得是不是血汗?我若是骗你,当即就唯你是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林若言轻笑,他心知无论如何丞相千金也不会屈尊去摸马屁股,才放了这大话出来,却没料到宫姒锦这千金当得本来就马虎,从小就调皮顽劣,自然不能以常理来论,听到他这番承诺,宫姒锦二话不说,掀帘便出去,那马儿一身黑鬃,烈日一照,油亮亮的,肉眼也看不出是否血汗,缰绳拴在车头,马儿跑得近似癫狂,吐着老长的舌头,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宝贝,分明是匹傻马,别说,与林若言挺配。
  宫姒锦人小胳膊短,徒手够是够不到了,当下一蹬脚,飞离开车身,如今她已今非昔比,一身内力傍身,虽然招式生疏,运功也尚不能与高手相提并论,但就简简单单飞身落马,还是难不倒她。
  一番旋身,风卷细腰,薄衫浅裙包裹着婀娜曼妙,阳光下,夺目绚丽,以往的宫姒锦,只是个受人保护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诚然美丽,却总少了那么点气韵,然如今有了一身武功,虽还是那一副清丽相貌,却多了几分绝然灵动,当下施展轻功,身轻如燕,自是妙丽。
  轻灵无声落至马背,她虽身轻,胯下马儿仍感知有异,马背颠了一下,感知不是主人,便撒了疯野一般长嘶,后蹄蹬地,前蹄扬起,便是一个抖身。
  这马儿与寻常马匹确是不一样,受惊的样子都不同,人家马儿受惊长嘶过后便是一顿乱跑,而这马看着傻,实则聪明得很,虽也是疯跑,却一点没偏离路线,甚奇。
  马儿速度上得突兀,两人走得又并非官道,山间小路上碎石极多,忽然车辕撞到一块稍大的山石,马儿瞬间脱缰,没了身上车载的负荷,这马跑得更是欢脱无边。
  宫姒锦没忘了上来的目的,压低了身子,右手拽着缰绳,左手伸向马屁股,此时正在疾驰,她又单手提绳,一个不稳,险些玩脱,好在如今她业障已开,尚能调息运作,真气及时汇入手心,用力把持住,才没摔下马背去。
  “哇,真是血汗……”
  左手探回来,宫姒锦震惊于眼前稀薄地血水,黏黏糊糊的,却惊奇。
  这幅傻瓜样子,竟然还是块宝贝,真是天定命数,全看造化……但是这般跑下去,马车又丢了,剧情发展得不太对,只是她那生疏的马术……
  正愁着怎么把它安抚下来,耳边传来一声短暂的哨音,像是尖利的风声,却又不刺耳,忽然胯下的马儿便减缓的速度,不消片刻,便停了下来。
  林若言嘴里叼着蒿草,迈着慵懒的步子朝她走来。
  “这下信了?”他挑眉,伸手抚向马儿的黑鬃。
  “你怎么没死?”宫姒锦抬眼望去,已经甩到望不见的马车。
  林若言哪里管她,翻身便上马,拿过她手里缰绳,将她环在身前,两人一马,实是眷侣模样,“我这马儿向来怕生,平日有人坐上它的背,连我唤它,它都不理,今日能听我哨声,已是长进,看来平日挨得打没白挨。”
  “你怎么连马都不放过。”宫姒锦对他虐待小动物的行径不敢苟同,皱着眉头拧身,忘了他二人此刻正共乘一马,两人之间半寸距离,身子一侧,就撞到他胸口。
  耳畔一声轻笑,他下巴就轻抵在她头上,离得近,呼吸都听得分明,那笑意带嘲,又轻谩,“你怎么连我都不放过?”
  “胡说什么?!”她恼羞成怒,骇得不敢抬头,生怕脸上着火冒烟。
  “好端端的马车你不坐,你想与我共乘一骑,你就直说,到附近的镇子卖了马车也就是了,你偏要毁了,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好死不死,林若言火上浇油。
  她要炸裂了,不知是不是气得出了幻觉,总觉得身后那人环得紧了些,一股燥热更甚于她。
  干咳了几声,她将话题转移,“到了云城,不许你再提假婚一事。”
  “为何?”林若言问。
  “哪那么多问题,让你别提就别提。”轻喝了一声,神思恍惚——
  脑海中那白衣翩然,曾廊桥下一见倾心,危难时宽厚怀抱,微霁的脸皮蓦地又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想攒攒存稿,我的天使都上学加班,那我攒攒存稿等你们放假休息如何?

  ☆、初到云城

  到得云城,已是夏至。烈日炎炎,万里无云。
  云城距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行程,宫姒锦年幼时曾随母亲到过此处,只因母亲本家原是云城太守,年岁稍长后,便再未来过此处。
  一进城门,便看出了与中原其他大城的不同,路上行人大多面相刚毅,身材也都魁梧,腰间佩刀,或是背后拴棍,一种进了山寨子的感觉油然而生。
  因正武盟总部落在云城,整个城镇都弥漫着一股武侠的味道,四处可见武士大侠,扬名立万者比比皆是,倒也彰显了云城在大周不一般的风土。
  林若言说,正武盟近日要举行庆典,名头则是乔楚乔盟主的掌上千金近日师成归来,因此挥金庆祝,亦是昭告武林,正武盟后继有人。
  为着这么个小事大摆宴席倒也不稀奇,毕竟正武盟是天下第一大帮派,乔盟主此举是要移权给自己闺女,这相当于册立太子啊,不隆重宣布一下,岂不是冷落了千金大小姐。
  宫姒锦则嘲讽,此少主可是彼少主?
  林若言心知她又将一番说教,也就不言语,谁知她当他是默认,当即便絮叨了半日,不过还是为着雪山派那杀人偷宝之事。
  说来也奇怪,山中数日,本以为要闹翻了天,谁知那雪山派却不声不响,一丁点动静也没有。林若言笑话她大惊小怪,这丢了至宝可是现大眼的事,雪山派这种名门望派怎可能不查出原委就贸然行动。
  宫姒锦稀奇,你和那少主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林若言则嗤之以鼻,雪山派就是没脑子,设置那么多机关,也不过尔尔,最后丢了至宝不说,还将神坛弄塌了,千斤的青石板压下去,就算有线索也被震灭了。
  宫姒锦想,贵圈太乱,我接了师姐就走,省得引火烧身。
  ……
  入城后不出半柱香,便有人前来接应,林若言换了一身长袍,黑鹰密纹,绛紫锦衣,玉带环腰,他称这是一方舵主匹配的衣饰,前来云城总舵须得日日严谨着衣,只是平日里天高皇帝远,没人看管着,也就懒得计较这些规矩礼仪。
  宫姒锦从上至下打量着他,这身锦衣材质顺滑垂坠,是上等的布料,然他穿上却一点不张扬,反而更显内敛,她琢磨着是那脸上面具的作用,毕竟这人单看五官长得极佳,只是遮住了半面脸,远远看去,也遮了半数的瑶光。她啧啧感慨,这袍子样样好,却可惜了他那副好身段,上半身光裸,或是长腿薄裤贴身,这些她在山上都是日日看,如今长袍一遮,最可惜的还是盖住了那线条完美的身材。
  林若言做舵主的日子不长,十七舵也是几经辗转才交到他手上。约莫是三年前的事,老舵主犯了个错事,就被严肃处置了,十七舵一时群龙无首,便想到了比武评高下这样奇葩又无脑的选举方式,彼时林若言还只是厉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上台比武,竟撞了个满堂红,摘得桂冠。当然云城总舵也不可能看着手下分舵这般胡闹,派了个监管使者前来肃清,并检验林若言是否当得起这个舵主之位。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使者提前归返云城,报告称再无人能及林舵主。
  要说总舵派出的使者个个都是武功精纯,地位至高的高层人士,能得监察使者如此赞誉,确实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正因此,林若言大名在云城几乎无人不知,这三年他以个人之力携整个分舵将厉都清整得井然,乔盟主早就有心召他前来,此番不过是个契机。
  而接应他们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那个监察使者段浪,此人三年前还仅是朱雀堂副堂主,今年已升至堂主,至于上一任的老堂主,已在某个江湖战役牺牲。
  那人掀开赤红袍子上的连帽,露出一张白净妖冶的脸,生得清雅俊秀,却难掩那一双狭长桃花眼中的狡诈。见到林若言后,便是一副兄弟相见的熟络模样,两人年纪相仿,又同为正武盟效力,三年前相见恨晚也不稀奇。
  一番寒暄过后,段浪目及他身后的少女,有些讶异地道:“我听闻兄弟你在厉都成了家,这位可就是弟妹?”
  问完又自觉不对,自辩其说道:“不对不对,听闻弟妹长相……呃,这位小妹妹倒是生得俏丽可人。”
  林若言眸色一沉,旋即哂笑,“古人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那点丑闻也值得段兄当那饭后闲谈?不值当不值当……”
  段浪手中折扇一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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