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花式作死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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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还未归家……
是了,他是镇国将军,军务甚繁,怎么会在天黑前归家呢。
望着一声不响没有一丝动静的大门,悻悻想要离开,转身回眸时却不小心踢到了门前小摊上贩卖的果子,那果子咕噜噜滚了几圈,碰到了石阶才停下。她随手给了那小贩几个钱,叹息一声,缓缓走回石阶前,去捡那滚走的果子,却忽觉身前冒出一小片阴影,遮了夕阳。
那阴影弯腰,伸手,先一步将地上的果子捡起,递给她。
怔怔地接过,疑惑抬头,那人即使逆光,或是发梢有一丝风尘仆仆的凌乱,却也仍旧好看得让人窒息。
“是你敲我门?”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我听说你住这。”她脱口而出,呆呆望着他。
说完,便意识到失言,恨不得封上这张嘴,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道:“进来罢。”
……
要说宫姒锦也不是什么忸怩之人,可是面对眼前这人,却总不由自主地想低头,这人的神情太过清冷寡淡,唯有一双眼眸澄澈又熟悉。
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却一定是见过。
“你很怕我?”慕云清端然坐到她对面,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宫姒锦低眉敛睫,手里攥着那红彤彤的果子,眼梢却不自觉地瞟向他正在倒茶的手,那手修长白皙,线条匀称。
见她不答,慕云清更无声地笑了笑,啜饮起茶。
耳边再没传来声,宫姒锦心中更加紧张,抿了抿唇,吞吐解释:“我不是跟踪你,也不是暗中调查你,只是去军营中寻你时,有人这般告诉我,说你平日住在这里。”
沉默半晌,对方忽问:“是谁?”
“什么是谁?”
“是谁告诉你,我宿在这里?”慕云清的话中噙了一丝笑意,还有点点玩味。
宫姒锦脸垂得更低,“我不能告诉你。”
“那便别说了。”慕云清淡淡道,见她终松了一口气,笑问:“你告诉我,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嗯。”宫姒锦这才坦然抬头,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她自然是有事找他的,“我来还你钱。”
猝不及防的四目对视,那人仍是一副疏离淡漠,了然似的点了点头,“那钱呢?”
刚才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又让她追悔莫及了,她哪有钱?她此刻的钱还是向林若言要的,而当初在厉都,慕云清给她江湖救急的那一袋钱落在了雪山派,压在了人家神坛废墟里,今生连阳光恐都见不着了,还能还他?
方才抬起的头,此刻垂得更低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骂罪魁祸首林若言,若不是他毁了雪山派神坛,她此刻也不必这般窘迫。
算了,还能更丢人吗……
“那个……我没带来。”
慕云清似是早料到如此,嘴角只寡薄上扬,清浅地笑了笑,道:“无妨,我不着急。”
……
从慕云清的私宅出来后,宫姒锦没让他送,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正武盟,虽然林若言按她所说,没有对外宣称他们是夫妻关系,但这兄妹关系也不甚妥当,总之现在揭开身份欠妥,她还没准备好。
至于说那个需要她确认的幻象,亦是没说出口,今日太丢人,她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除了那双明澈的眼睛,她几乎什么也没看见……
出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道:“我前几日在路上撞见一辆华盖马车,那人身份似乎贵重。”
前后不接的一句话,慕云清却似是听懂,冲她微笑点头,轻声道了句“我知道”。
宫姒锦咬着唇,她在京城生活了十六年,一眼便能辨出那是宇文宣礼的马车,也只有那位穷奢极欲的四皇子,才会这般铺张。她言尽于此,至于他是否真的知道,或者说是否对此有防备,她无从知晓。
门前,慕云清并未坚持相送,他似有事要处理,只将她送至门口,便阖门进去了,宫姒锦也想一步三回头,可惜头次回头看到的就是冰冷紧闭的大门,也就没了余下的意思。
磨蹭到半夜才回到青龙堂,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林若言早早等在了她房门前,一身墨色便服长袍,袍角绣应龙翱天,衬得他人也较之平常威严冷肃了几分。
都说人靠衣装,宫姒锦就时常感叹林若言的变化,以往在厉都,他的那身麻布衣虽也是干净无尘,却亲切平易,而自从入了云城,他升至堂主身份,再不可随意穿着,便总觉多了几分肃杀静默的气质,宫姒锦不喜欢,可他偏偏对她还是一副看不起或不正经的模样。
“又跑去哪了?”林若言见她进门,便凑到她身边,伸着鼻子一个劲儿地嗅,“没喝酒啊也。”
宫姒锦脸黑,剜了他一眼,语意不善,“你起开。”
“这是什么呀?”林若言抻着脖子,瞄着她手中之物,一个快闪,从她手里夺过,“吭哧”一口,入了某人的腹。
宫姒锦本还只是冷漠,此时终于忍不了,爆发了一声大叫,狂轰乱炸向他,“林若言你混蛋!你凭什么吃我果子!?你还我果子!”
林若言闪过她的拳头,嘴里还囫囵咀嚼着那果肉,满嘴果汁,毫不知歉意地道:“喂喂,你凶什么?不就是吃你一果子吗?还你就是了……”
“你懂什么?”宫姒锦气结,“这果子不是寻常果子,你还的能给跟他给的相提并论吗?”
“谁给你的?就算是天王老子给你的,也就是个果子,又不是蟠桃仙果,有什么了不起?”林若言不服。
宫姒锦望着那个被眼前这无赖啃了一半的果子,想想太阳落山前,这果皮还被那人白净的手抚摸过,而此刻就已尸骨不存进了这厮的肚,心中就一股怨火难平,她替这果子不值,也心疼自己大老远从城南捧回城北,当下便难以控制嘴角的抽搐,以及眼底一股决堤的冲动。
林若言见状不对,也知自己玩得过了头,脸上的戏谑登时退得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仓皇。
“喂,你怎么了?”他绕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试探。
“滚开。”
似是有些哽,嗓音也沙哑。
“你别哭啊,我赔你一个是不是不够?我赔你一百个,上千个,总可以了吧。”见她又转身背过了他去,林若言便又跳脚着转到她眼前。
这下少女真急了,再耐不住性子与他好言,噙着水雾的杏眸瞪着眼前男子,寒声怒叱,“林若言,你烦不烦!你当你的堂主,我等我的师姐,你我二人相安无事,届时再一拍两散不是甚好,你凭何来的勇气招惹我?你以为你假婚娶了我为妻,占了我片刻的便宜,就可对我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错了,今后不要再招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少女大步流星,震袖进屋,却在关门前,又忽想起什么,走到庭院中一动不动的人前,冷笑着警告:“你别当我从小长于深闺,就可拿淫威震慑于我,你与你所效力的名门正派做了何杀人盗窃见不得光的事,别以为我不会公之于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言尽于此,无视于那人铁青到发黑的脸色,转身便欲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死死拽住,她回头瞪过去,却周身一颤,那人往日澄澈明亮的眼已变得冷厉幽森。
“好啊,会威胁人了。”林若言亦是阴鸷冷笑,只是那冰冷中却隐隐有一丝容忍与不舍,“要不要我也提醒你一下,我若是在意被你揭穿,有一百种方法封你的口,即便你有你师父五十年的内力,但你自认打得过我吗?”
说罢,不等她反应,他便放手,转身离开,杏林居只留她一人,面色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的心情特别不好,可能是内分泌失调…
发文前改了半章,导致后面直接男女主地图炮…
啦啦啦~不管啦
☆、猝不及防
那日一晚,险些吵甭,宫姒锦之所以不追出去继续还嘴,不过是因为林若言是真生气了,她能看出来。
林若言这个人,相处下来,一直都是平平淡淡,虽然平日里有说笑,有戏谑,还常常一副吊儿郎当的市井模样,却从来都是脾气随性,且都随她依她。唯一一次生气,是在山间她方醒,他气她任性放弃冲脉,还气她恣意使用内力,不过气归气,他嘴硬心软,还是渡了半数真气给她疗伤。
然而这次,他确是真气得狠了,那阴鸷冷厉都与上次不同,果真,姐姐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计不可用任何手段威胁一个男人,那样会让他认为自己不如一个女人,从而气急败坏,什么都干得出来。而她,却为了个果子……
宫姒锦有点愧疚,她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却单单为了个果子,而中伤了一个帮了他很多次的人,真是迷了心窍。她想去道歉,却捉不到他人,他总因事务多为由,连家都不回了。
她不知,某人比她更愧疚自责。
是日,段浪如清风而至,白净的一张脸上总是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哎哟,我说小祖宗,你这心思飞得,墨水都上脸了。”他上来便呼叫,夺去了她手中紫毫。
宫姒锦也不抢不要,这紫毫攥在她手里好一会,却是始终静不下心。她接过段浪递来的湿帕子,后仰着腰对着不远处的铜镜,擦拭脸上墨迹。
“段叔叔怎么来了?”
段浪被她一口一声“叔叔”叫得习惯,对眼前这个小妮子生了几分爱护之心,不光如此,平日里春红楼那几个人间尤物,亦是在他心里从相好变作了闺女,几次下来都是无疾而终,然他却仍享受于此,暗叹自己也许是短个老婆,该找个人给他生一窝闺女了。
“青龙堂待得可自在?”段浪笑问。
“不如段叔叔的朱雀堂,还有戏文听。”
“那跟哥哥回去如何?”段浪仍从未放弃过做回哥哥的机会。
宫姒锦斜了他一眼,道:“难怪段叔叔的朱雀堂是为四堂之末,叔叔这堂主都无甚事作。”
段浪被噎得眉心抽搐,撇了撇嘴,将此事掀过,“不提此事,哥哥来是有正事。”一招手,门外候着的下人进来,将叠得整齐的新衣放在她面前。
“今晚有晚宴,是盟主特意为了欢迎你哥哥而举办的,听闻他有一妹子也在云城,便也请过去。”段浪手指着那粉紫色略显成熟娇媚的衣饰,“你换上,随我一道去赴宴。”
那衣裙宫姒锦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慵散道:“我去不去都可,懒得去。”
……
当晚,宫姒锦穿着一身粉紫云锦文纱裙被段浪领着进了正武盟,一副与其气质年龄完全不符的衣饰,引来旁人纷纷回头指点,当事人却面色阴沉,实在懒得出声。
即便阅尽锦绣花丛的段浪,然看她梳妆完,仍是憋笑憋得要断气,林若言这品味实在是差强人意,粉紫色……还绣蝶纹花,真是俗不可耐,好端端的一块美玉,被他这么一捣置,就成了庸脂俗粉。
有下属前来禀报,段浪瞧着筵席不远,指了指林若言身边空着的坐席,朝宫姒锦道:“锦儿,段哥哥有事,你自己去罢。”
林若言刚刚从上座敬了一圈酒回来,此刻端坐在席上,脸上淡淡面无表情,宫姒锦此刻有几分踌躇,他们二人一直没机会冰释,现在要坐到他身边,还真有点紧张。
这时忽有个人在她耳边叫她,唤的还不是她掩人耳目的假名“林锦儿”,是她宫姒锦的名讳,回首看到来人的身份,遽然大惊。
“楚轩!?”
正惊诧,宫姒锦已被来人捂着嘴拉到了一旁,左右观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方才压低声音,却难掩惊喜地道:“真是你?刚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没想到你真在正武盟。”
“你怎么来了?”宫姒锦将他捂在她嘴上的手拿开,眸色疑惑,上下打量了他这一身行头,问:“你入了正武盟?”
楚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不是为了来找你吗……”
忽然想起在厉都时,林若言曾和她提起过此事,当时是说楚轩知晓了她被正武盟劫去,便抛下家业功名,只身来了云城,只是没想到,他竟入了正武盟。
“可是你……”
“我是不会武功,但我有智慧啊。”楚轩知道她要问什么,笑着打断她要问出口的话,随即面色关切,“你近来如何?可有吃苦?我找了你许久。”
自从逃婚以来,宫姒锦吃的苦便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拜师、传功、冰封、冲脉,每一样都让她过得不好,如今见到青梅竹马的亲友,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却是近乡情怯。
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没事。
楚轩温文尔雅的一对轩眉忽的一竖,拉住她手,便道:“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我不回家!”宫姒锦听闻此处,猛地挣开。
楚轩被她严词拒绝慑得一时反应不来,有些怔愣地看着她,一双朗目瞪得极大。
宫姒锦也知自己失态,忙有些讪讪地劝他:“我如今还不能回京城,反倒是你,快回去吧,别让你我两家都担心。”
“锦儿——”楚轩还欲去拉她的手,轻唤的声音却被另一冷澈嗓音盖住——
“锦儿?”
来人面色淡然从容,从灯火通明下走来暗处更显身材颀长,背后的烛光照得他身周似有一圈光晕,逆光却温煦,宫姒锦看不清他神色,只觉他满是裂痕的白玉面具益发温润,连眉眼都映得清浅。
“林……呃,哥哥。”宫姒锦语塞,顺势躲过楚轩僵在半空的手,闪身到他身后。
“我都不知,楚司礼竟与舍妹认识?”林若言笑中带了几分寒意,语气却噙满嘲讽。
楚轩并未理他,他惊于宫姒锦竟会躲到林若言身后,脑中飞速一闪,当即横眉倒竖,目光灼灼看向她,“锦儿,当初是他劫持的你对不对?你受他逼迫才不能与我走的是吗?”
“楚司礼谨言。”林若言抢在宫姒锦前面出声提醒,并把身后的人儿又往里移了移,高山一般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楚司礼恐怕是认错人了,锦儿是在下的妹妹,在下爱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会伤她胁她。”
宫姒锦不言,林若言这一套表里不一的虚伪言行,实在无语。
楚轩又哪里晓得宫姒锦不回京城,是因着不想成亲,而现下则是身不由己,想回也回不去,当下跺了跺脚,气息不畅。
“好、好,我一己之力不是你对手,那我就去求别人,反正我潜入正武盟就是来寻锦儿,你今日挟持了她,我不信你们能一直只手遮天!”
楚轩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手指着林若言愤愤不平,最后搁下狠话,震袖离开。
宫姒锦手拽着林若言袍袖,从他身后伸出脑袋,愧疚地望向楚轩身影,林若言按了按她的发心,笑道:“你这发小厉害得很,忽悠得盟主升他做司礼,虽是个出谋划策的文职,却也不容小觑。”
宫姒锦抬头,她所关心并非这些,她担忧的是:“他定是要去找慕云清……”
那人伸手按了按她发心,林若言生得高大,两人站在一起,宫姒锦只到他肩膀,显得极是小鸟依人,他此刻笑得宽和,安慰她道:“我与慕云清的关系你还不知?当初我请他去救你,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出手相助了?放心,他不会为难你。”
宫姒锦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却道:“我是不想让他这么早就认出我。”
林若言神色一暗,不着痕迹地收手,沉沉应道:“知道了,我不会让他见到慕云清。”
听到这话,她蓦地抬头,有些诧然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最后道:“谢谢你。”
……
宫姒锦是被他领着入席的,当时众人都已落座,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