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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男主花式作死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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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时,宫姒锦方才醒悟,难怪当初从宛城前往云城的路上,林若言要将慕云清的汗血宝马借来,原来是要连夜赶至云城将她师姐支开,真是难为了他一番苦心。
  今日方知自己的天真与可笑。
  “要下雨了,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去躲一躲。”文婉清大声道,稍往一边偏转了马头,朝一处漆黑洞口奔去。
  外面雷鸣一声接着一声,炸响天际,只是滂沱大雨似还甚着,迟迟不下,文婉清烧了火,打算等这雨过去再说。
  “师姐可知,当日乔雪瑶与林若言二人毁了雪山派至宝,并盗取一柄神剑?”宫姒锦沉沉问,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火堆。
  文婉清摇头,颇为惊讶,“你是说林若言当时也在山上?”
  宫姒锦颔首,冷笑道:“何止在山上,雪山派的神坛都是被这二人毁去的。”
  “什么?”文婉清大惊,“难怪雪山派闭门封山,连投诉的落难女子都不接纳了,当时我被人打晕,醒来后便在云城了,后来我也有派人去雪山派探查,只是那边封锁消息,什么也查不到,竟是神坛被毁,如此也不足为奇了。”
  “正武盟狼子野心,有意集结江湖各大势力,前来围剿听香榭。”宫姒锦望着面前的篝火,幽幽说道。
  听到这话,文婉清再难以平静,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是说……”
  “师姐可还记得你我在雪山派时,曾见到一行为诡异的女子,那人便是正武盟的少主——乔雪瑶,她身着齐桑服侍,伪装成听香榭门人,虽未言明,但雪山派的目击者便是这般认为。”宫姒锦偏过头,面上虽无表情,眉心却似有若无的一蹙,“现在雪山派的人都当她们至高无上的神坛是由我听香榭所毁,不光如此,江湖上如少林、丐帮、峨嵋、昆仑等各大门派皆失了至宝,有目击者称,神器丢失前,曾在当地见过齐桑人士。”
  此言一出,自然是震撼,眼见她平静如水的冷笑,谁又知她当时翻看那暗格中书信时,心底的湛凉。
  她并非有意要翻看那些秘信,只因其中一封是她识得的字迹。
  她一早便知道林若言与慕云清相识,不过那都是些先入为主的印象,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从未疑心过,最开始林若言劫了他的亲;师父仙逝时,是林若言通知他,让他派兵前来搭救;再之后,林若言又说他与慕云清相识甚久,但是这甚久远到底从何开始,她却一次没深究过,她只心中觉得理所当然,却连这其中最浅显的真相都不去摸索,受了人欺骗,又怪得了谁呢……
  从怀中翻出那封信,上面一道道折痕与褶皱不知是因少女初见时气急败坏的揉捏,还是因失望而落泪,缓慢而仔细地展开来,宫姒锦由衷地一笑,软宣上字迹清晰,言词分明,措辞亦是得当,全篇下来,其中心主旨只有一个,他委托正武盟十七舵,当时那个还只是舵主的林若言到城郊玲珑山打劫,所劫之人便是他的未婚妻。
  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难怪林若言会那么爽快得接下她的委托,原来是已有人在她之前便算计好,如今她是那个背信弃义的逃婚之人,而他却是被未婚妻抛弃的受害者,可是又有谁知,他做了与她同样的事呢。
  也就是那个时候,这两个男人才相识的吧。
  忽然,外面传来一缕笛声,悠悠扬扬,不绝如缕。
  宫姒锦猛地从膝间抬起头,细细地分辨,那乐律再熟悉不过,是她往日的最爱,也是今日她断断续续的梦魇。
  “都要下雨了,是谁在外面吹笛子呢?”文婉清本已打坐歇下,听到笛音后,翻身起来朝外望着。
  “是他。”宫姒锦低声呢喃,那杏花春雨的曲子她不会听错,这世间也便只有他会在秋夜为她吹奏这首曲子。
  呼啸而来的还有一道惊雷,憋闷了一整日的大雨最终还是滂沱而至,宫姒锦心中一沉,却又松了几分,只想着他这样就会离去了,不必相见难堪。
  谁想那笛音像是缠人的恶魔,丝丝缕缕,缠绵悱恻。
  暴雨倾盆,她只想那笛音快些消失,只怪她太牵挂,堵住耳朵还是能传音入心。
  文婉清将马儿拴在能避开雷雨的树下,回来时便执了把油纸伞,小心翼翼地道:“外面雨下得大又突兀,只出去一下浑身便浇湿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你若出去,记得带伞,别淋了雨,要染风寒的。”
  消瘦到脱形的身影蓦地就浮现在眼底,他胸口的伤不知是否愈合,不知能不能沾雨,想到这里,宫姒锦再无法无动于衷,遽然起身,夺了那把油纸伞,便冲进了重重雨幕。
  漆黑不见五指的雨夜,好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月华白衣,雨水包裹下的身体却是惊人的清瘦,宫姒锦心里狠狠地抽痛,狂奔上前,将伞撑起,遮住了他上方的雨。
  笛音戛然而止,他怔怔回头,目光灼灼,喃喃唤着她名字,“锦儿……”
  “你怎么来了?”她轻问。
  像是一个找不到至亲之人的孩子,慕云清声色微哽,“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宫姒锦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欲抱住自己的手,强逼着自己换上一副礼貌而疏远的面具,“慕将军。”
  慕云清的手一僵,整个人不由得呆住,“你唤我什么?”
  “慕将军。”宫姒锦垂眸,避开他灼烧的目光,淡淡道:“请您自重。”
  他心中蓦地一痛,动作忽顿,幡然惊醒时,已不顾她挣扎将她抱入怀中,“我便是对你没法自重,也不必自重,我与你之间曾有海誓山盟,我今日做了什么,我负责到底,娶你为妻便也是了!”
  说罢,他猛地欺上,被雨水击打而冰冷的双唇狠狠将她覆住,攻城略池般,打开她的牙关,占据她全部朱蕾。
  整个过程,直到他饱尝后离开,宫姒锦都没有挣扎,却也未做回应,过后,她麻木地冷笑,眸色深沉,冷冷问他:“这一下,可还清了那三十两纹银?”
  对方似从没想过她会这般问,惊诧、惧怕、不可置信的神情充斥在他整张脸上,他缓缓放开手,见她旁若无物地重新撑开伞,方才的激吻于她而言像是没发生过一般,慕云清心里的最后一道壁垒终于崩溃,“你若心中还有他人,我便等着你守着你,但你能不能别这样……”
  面对他近似哀求的低喃,宫姒锦眸色微凝,与其直视,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扑进他怀里,才勉强刚硬。
  “慕将军信誓旦旦说等着我守着我,那将军的未婚妻呢?忘了吗?”近似于苦笑的冷笑。
  几乎肉眼可见的苍白蔓延至他脸上,慕云清身子晃了一晃,似乎勉力才能站稳,“你在说什么?”他涩声问,从未这般低沉沙哑。
  宫姒锦回以一个极其漠然的笑,缓缓从怀中取出那封信,她庆幸,好在沾了雨水,信笺也受了潮,看不出她曾在上面掉过泪,佯装坚强。
  她将信笺缓缓递到慕云清面前,恶劣地想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却只是眉心微颦,方才还霸道侵略的薄唇更是抿得极紧,惨白又决绝。
  两相静默下,彼此之间的沉默已将周遭的惊雷暴雨变得渐渐远去,宫姒锦心头冰凉,斜出一抹冷笑,便问道:“慕将军对此没有什么解释吗?”
  不等他回答,她便转身,临去前,微侧头,淡淡道:“慕将军真是好兴致,定下的婚约不满意,便雇佣江湖人士来劫亲,我只有一句,我不是什么林锦儿,我真名叫宫姒锦。”
  便在她离开前,他出声,沉沉叫住她,“我不会让你走。”
  她眉心微皱。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情急出手

  齐桑地处偏远,从云城赶过去,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月,此前武林大会因故推延至来年开春,最初宫姒锦还想当然地认为是正武盟要一心招待宇文宣礼,故而才将其推后,她如今恍然大悟,只怕这推后的目的在于她听香榭。
  近来武林生变,江湖上不少门派都有异动,沿途中也有各门派的弟子面色匆匆,所行方向皆是朝云城所去。
  在宫姒锦临走前,宇文宣礼便先一步离开云城,前往京城,听说近来朝廷也不太平静,月前,淄源旱灾,灾民数以千万,朝廷下令开仓赈灾,却中途被贪官中饱私囊,皇上得闻此事后震怒,势必要揪出贪官污吏背后主使,虽此事尚在盘查,但宇文宣礼身为皇子,本应为皇上分担,便提早结束云游,回了京城。
  原本无关痛痒的一个决定,但让人有些许震惊的是,段浪将献给他玩乐的那几个娇娥女子一一杀了,宫姒锦回忆起比武招亲前那个晚宴,端站在宇文宣礼身边那个婀娜曼丽的身影,心中生了异样。
  “师姐在听香榭多年,可曾知晓正武盟中内应的身份名字?”宫姒锦牵马于一间茶水铺子前停下,将缰绳递给笑迎上来的小二,压低声线问道。
  如今不知这武林是何局势,她二人只要到了村庄镇落便要蒙面潜行,宫姒锦尚且还好,文婉清毕竟是听香榭的掌门大弟子,曾出席过的活动与宴席不少,若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难免会被人认出。
  此时文婉清稍稍拨开面上薄纱,轻轻颔首,“曾经是派去过几个内应,只是如今齐桑大乱,实在无暇顾及外事,至于谁还活着,是敌是友,我尚分辨不出。”
  宫姒锦叹息一声,将之前与那内应联络的事情道出,“当时我在正武盟暗中联络到一个内应,但我只怕暴露身份,便未与她相见,如今想来,已许久没她消息,我想知她是否还安好。”
  “正武盟高层长老多为男子,咱们派过去的内应几乎都是以艺妓的身份潜入,再以色诱去攀上某位长老或堂主,若时机恰好,能入室为妻最好,实在不行,便是委身做妾,本都是低阶无甚武学悟性的女子,也是心甘情愿来此做内应的。”文婉清淡笑道,知她心地善良,最后解释了一句。
  然这解释却不能消去她心中疑虑,当初段浪献给宇文宣礼的那几个美人愈发强烈地浮现在她眼前,努力回忆了许久,终于想破了头,她猛地问道:“当初是否有一弟子化名为青瑛?”
  文婉清略思考一瞬,点头道:“是有青瑛这一人。”
  “她……她可是自己人?”
  “她是我曾经亲手培养,只是资质不佳,却是个极善良又静好的姑娘。”文婉清怅然道,“师父在世时,听香榭不养闲人,既无法将武学发扬光大,便只好送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本想将她派到雪山派或是峨嵋,总好过到正武盟做人家的妾,只是她当时坚持要来。”
  宫姒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师姐为人面冷心热,若让她知道青瑛已被段浪赐死,想必她会自责一辈子,她刚从师父仙逝的悲痛中走出来,不该再知道更多噩耗,她会承受不起。
  宫姒锦有些难过,当初若少些戒备,一早出来与青瑛相认,她便可暗中救下她,也不必直到她惨死,都彼此不识。
  就着茶水,进了些干粮,二人正打算起身赶路,迎面进来两个劲装佩剑的女子,文婉清猛地将宫姒锦按住,背朝向那二人,敛眉坐回原处。
  “是雪山派弟子,腰间佩剑刻有雪花纹。”文婉清沉声道。
  宫姒锦朝她点了点头,两人静坐,佯装喝茶。
  “师父也真是奇怪,不去齐桑讨伐那魔教,让咱们姐妹赶往云城做什么?”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弟子抱怨道。
  另一个似是师姐的人则低声斥问:“那魔教邪门得很,就算让你去齐桑,没人引路,你上的去那山吗?”
  “师姐说的是,只是到了云城,正武盟就有办法了?”女弟子尚还抱有疑问。
  “谁知道呢,但是走一步看一步,既然师父召集咱们去云城赴武林大会,你就别那么多怨言,照着做就是了。”
  “不过我听说,魔教那柳扶风已经死了……”
  这时,小二来上了茶水干点后,二人便噤了声,埋头吃了起来,这时,一玲珑身影遮住了面前光线,那遮着面的少女将面上黑纱撩开,笑意盈盈,“两位姐姐,可是雪山派的盟友?”
  那两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戒备,一手抚上剑柄,面上却不动声色,礼貌笑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少女甜甜一笑,低头浅浅行了一礼,道:“我与师姐来自蜀地,正在中原之地云游练功,却在几日前接到了师门的传信,让得到信的弟子全部赶往云城,方才听两位姐姐提及也要去云城,可是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吗?”
  说罢,见那两人目光扫向一旁桌边的女子,少女忙比划着耳朵,趋笑着解释:“那是我师姐,她先天残疾,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人又羞赧,怕生,平时都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是峨嵋派的盟友。”那两人顿时减了戒备,放下手中佩剑,友好地笑了笑,“这位盟友不知,近来齐桑听香榭犯下不少恶事,看样子是要掀起江湖风浪,本来数十年相安无事,奈何合久必分,这异域小门小派竟有要吞并武林的野心——”
  说到这里,那位年纪稍长的女弟子左右扫了一眼,见周遭无人,才压低声线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几个月以来,听香榭暗中盗走各大门派法宝与秘籍,如今几大门派都已乱成一团,故而才推迟了武林大会的时间,这次赶往云城,便是要万众一心,攻上齐桑。”
  少女动作明显一僵,却转瞬即逝,稍作平息后,方问道:“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各门派皆到云城汇合,那么看来举旗讨伐听香榭的,是正武盟?”
  对方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紧张,只摇了摇头,答道:“这便是掌门与上层长老之间联络的事宜了,我等只望早些赶到云城,为讨伐魔教出一份力才是真。”
  少女垂眸,却在低头的一瞬见那年幼的女弟子在她师姐耳边低语了几声,稍许后,少女神色一凛,起身拱手,“如此,既然事关重大,我等也必须即刻启程,便不与姐姐们多说了,告辞。”
  面前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少女便飞快走到师姐身边,两人正当起身准备出门时,却被那两名雪山派弟子出声叫住。
  “两位还有何事?”少女笑问,手却探向腰间。
  那两人重新打量了一遍她身旁的师姐,见她背着身也看不出什么,便笑着邀请道:“二位既然也是去云城,不如同往?”
  少女干笑两声,摆手婉拒,“不必了,我与师姐还要尽快与师门会和,便先行一步了。”
  “慢着!”
  少女与师姐正要快步离去,听到这一声喝,猛地顿住脚步,文婉清一手护住身前少女,另一手则探向腰间长剑。
  “二位只怕不是峨嵋弟子罢?”
  身后剑锋出鞘的声响划破寂静,雪山派的人缓步试探,而文婉清也已握紧手中剑柄,正当局势一触即发之时,忽然一阵尖啸哨音袭耳而过,顷刻间,借着枯叶落木之势,一记冷箭携风而来。
  雪山派眼疾手快,纵起一跃,连续三声闷响过后,身后树干上已并排植入三支冷箭,来势汹汹,入木三分。
  “快走!”
  文婉清低喝一声,携住少女薄肩飞身而起,下一刻,眼前只剩空荡荡一片,雪山派已不知她二人踪迹。
  远处树下,落叶可挡之处,一萧索华白的身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宫姒锦与文婉清也已避开了雪山派那两名弟子,她二人并非不敌她们,只是怕引起周遭人注意,而引来更多的武林人士。正行在小径,二人不语,宫姒锦面无表情,只垂头敛目,静静走着。
  文婉清走在前面,听到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浅浅叹了一声,道:“咱们的马还留在那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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