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花式作死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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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门派,江湖上各个门派山庄皆聚于此,都是在准备前去京城讨伐正武盟。
见到宫姒锦的到来,大家都心中一喜,劝她携听香榭一同前往,也可将新仇旧恨一起了结。
宫姒锦虽然年纪不大,但心计是有的,慕云清想要以一己之力绊倒宇文宣礼,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如今没有兵权;背后的西昌王府对于朝廷中事向来避之不及,亦是不可能给他援助;而她宫家落难,太子于他无助,朝中许多□□如今这节骨眼都选择了韬光养晦,他举步维艰,虽然宇文宣礼也手中无兵,但他有一个乔楚,便坐拥了整个正武盟。
不过正武盟虽然势大,但毕竟不代表整个武林,不是要动用江湖力量吗?那就一决高下吧。
宫姒锦不用说太多的话,只要大家决心在,不忘旧仇,前又有她听香榭的救命之恩,眼前这些武林侠士即便不会听她的,也会敬她三分,这就够了,足以给宇文宣礼造成威胁。
当初她在知道慕云清就是林若言时,便已想到他不顾危险潜入正武盟,必定是身上有所背负的责任,只要稍稍深思,便能想到,定与他灭门惨案有关,其实她在知道这些后,她就已经不怪他最初的劫亲闹剧,反而更加理解他。而她迈不过去的那个坎,说白了,就是他的不坦诚。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这里安全吗?”她转头看向太极真人,有些担心地问。
太极派的道长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丐帮谢长老抢了先,“丫头你放心,云城毕竟绿林之地,皇帝老儿管不到咱们,你踏实在这里住着,没人敢把逮捕令张贴到咱们门口!”
雪山派凌波师太也道:“虽然现在仍有朝廷中的大官逗留在云城,但有探子回报,其人是针对驻扎在此地的慕军,并非特意针对各大门派,况且他人已收回兵符,准备上京交给皇上了。”
凌波的话忽然点醒了宫姒锦,她小声喃喃:“兵部尚书王谟……那人是拥护宇文宣礼的党派……”
“不能让他出云城!”
宫姒锦突然大声,所有人一惊,旋即疑惑地看向她。
“现在逗留在云城的大官是兵部尚书王谟,他一直以来拥护宇文宣礼,若让他领兵上京,只怕大事不妙,宇文宣礼会□□叛宫。”宫姒锦定定解释道。
“可是……”
宫姒锦看出他们的犹豫,眉目微深,略沉了沉气道:“若是宇文宣礼这次谋权成功,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云城的江湖势力。”
宫姒锦的话像是一剂猛药,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虽然惶恐,却难免犹豫。
“但是劫持朝廷命官……”少林方丈摊手,有些为难。
宫姒锦正要开口再劝,门外忽然跑来一个弟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出了什么事?”太极道长出声喝问。
“回禀各位掌门人,刚刚弟子沿街巡逻,遇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晕了过去,检查后发现是正武盟的人。”
众人听罢面色整肃,宫姒锦心中一紧,只听凌波师太正声道:“在哪?带过来!”
话音还未落,宫姒锦便率先跑了出去,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未到那人昏倒的地方,入眼便先看到一匹黑棕色的骏马,宫姒锦心中像是被人攥紧,像是被什么压得窒息。
逐影。
猛地顿了下脚步,当她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匹汗血宝马时,她狠狠拽住那前来报信的弟子,“人呢?”
小弟子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有这般大的力气,又震慑于她此时气势,当下战战兢兢,哆嗦着回答:“应、应当是已经送、送去了旁边的营、营帐……”
宫姒锦蓦地将人仍在地上,朝一旁营帐疾步而去,掀帘的一瞬间,她的手还在颤抖,据说是受了伤晕倒,浑身是血,惨不忍睹……她已经不敢去想,使劲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恐怖的念头抛开脑外。
她阖了阖眼,随即屏息进去,许是知道这人身份重要,又受了重伤,所以人是被安置在竹榻上的,有两三个人在一旁守着,宫姒锦拨开这些人,趺坐在榻前,才看清来者何人。
看清这人身份,心中有大石落地,却又遽然升起更为不祥的预感。
“这人骑着马闯入城,小的们想拦都拦不住,谁知道到了城内那匹马自己停了下来,这人就从上面摔下来了,应当是早就晕过去了。”
一旁看守的弟子解释着,宫姒锦则眉头皱得深沉,冷冷吩咐:“给他清洗下身子,召大夫前来医治,务必救活。”
刚说完这句话,榻上之人便□□了几声,宫姒锦赶忙转过头,查看他的情况。
“醒了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那人似乎感应到她急切的问话,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面色惨白,咬了咬牙,死死盯着她,虚弱道:“去救……救人……”
说完这句,这人便再次晕了过去,这时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人也已赶来,见宫姒锦面色苍白,忙询问这边情况。
“这人叫洛鹏,是……”宫姒锦看了眼众人,略犹豫了一瞬,旋即道:“是林若言的贴身暗卫。”
众人大惊,为首的凌波师太出声问道:“正武盟四堂之首?”
“不就是正武盟的那个上门女婿吗!”丐帮谢长老不屑道。
宫姒锦咬了咬唇,轻轻点头,“是他,只怕他现在自身难保了。”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话中意思,便见宫姒锦忽然面色凝重,深深一揖。
“诸位前辈,晚辈自知下面要说的仿若天方夜谭,但还望诸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助晚辈一臂之力。”
听到宫姒锦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伸手相扶,询问是何事。
她终是咬了咬牙,眸色坚定,“晚辈要先发制人,攻上京城,以清君侧,搭救——”
宫姒锦扫视了一圈众人,念出那个在胸腔内徘徊良久的名字。
“林若言。”
☆、尾声
此言一出,众人觑然无语,片刻后,反对之声遽然爆发。
众多掌门长老凝然皱眉,反对之声叠起,兵不庄主率先站出,质疑她道:“宫掌门所提及的两个理由恕老夫不敢苟同,其一清君侧并非我武林之责,更谈不上为国分担,国君有谁来当,与在下等人无甚关系;其二救出林若言,恕在下直言,此人与在场诸位都有血海深仇,当日在武光殿,此人大开杀戒,血溅当场,牺牲的正道侠士四十有八,这四十八位好汉尸骨未寒,我们这些做师父长老的,难道还要大费周折去搭救他?”
向来心直口快的丐帮谢长老此时也有几分不满,“正道人士与正武盟不共戴天,见一个杀一个,别说是救,老子见到他不将他千刀万剐,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宫掌门当日京城闹婚一事,老身也已听闻,只是时过境迁,当知放手。”
“眼下这人是林若言的贴身暗卫,宫掌门要医治这人,老夫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后面所提之事,恕难奉陪!”
宫姒锦静静听着,直到这些人三言两语絮罢,便愤愤然打算离开时,她蓦地开口,将人喝住。
“都请留步!”
所有人诧异地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她,却见她目光沉邃,幽幽地迸射着冷光。
“晚辈知道自己方才所说的请求太过不可理喻,诸位皆是江湖正道,不如容晚辈问几个问题,再走也不迟。”
宫姒锦顿了顿,目光拖过众人,见他们似乎是依借着最后一丝耐心在听她说话,便定了定心神,朝最先提出质疑的兵不庄主开口道:“秦庄主,晚辈接下来所说之言稍有无礼,还望庄主见谅。”
说着,垂眸欠了欠身,“两年前,尊公子贪恋女色,在清越含香楼流连多日,谁知那含香楼是禹门镖局的地下钱庄,对方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秦少庄主上钩,秦庄主可还记得当天晚上一把火烧了含香楼,又将被下了迷魂散而昏迷不醒少庄主救出火海的可是谁?”
宫姒锦目光沉沉望着他,这番问话出口,在场之人已是瞠目结舌,禹门镖局是兵不山庄最大的仇家,这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实,秦少庄主荒淫无诞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然而这桩丑闻,却是无人知晓,众人俱皆望向秦庄主,眼神中满是疑问。
秦庄主登时脸如猪肝,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这时宫姒锦已转头向丐帮,面无表情地说道:“谢长老,当年灑阳分舵,谭舵主勾结北魏外敌,携全舵投敌叛国,此情事关国威,本应上达天听,如若皇上知晓,丐帮一个也跑不了,谢长老莫非忘了,有人出手将整个灑阳分舵拦截,又暗中交于丐帮总舵处置,中途未走漏一点风声,以至于灑阳分舵全军覆没,至今仍被人误以为是杀敌牺牲。”
见到谢长老面色煞白,宫姒锦冷漠地笑笑,随之冷冷看向众人,忽然扬声道:“前年少室山天降惊雷,多少少林神僧死于天灾,断壁残垣艰难险阻下,是谁不顾艰辛送去灵药物资,空寂方丈可还记得?三年前,玄峰真人座下爱徒遭人谋害,又是谁将遗体完好无损的送回武夷山?还有这一次,我听香榭迭罗香即便有解药,余毒也要残留三个时辰,若无人暗中相助,只怕乔楚都折回来了,诸位连毒都没解开罢。”
说完这些,宫姒锦看着在场面色近似惨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众人,深深出了一口气,略低了声道:“当年林少侠仗义施恩,即便诸位不顾往日恩情,但如今大周蒙难,诸位亦是大周子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奸佞当道,国危如累卵吗!要知道,宇文宣礼掌权,各位安能在此位上坐得安稳?”
在场的都是铁铮铮的硬汉,听到一至弱女子这般质问,早已热血沸腾,喘息难平,正要随声附和时,忽听有人问道:“宫掌门所说都是实情,吾辈之所以不提及,亦是有碍门派威仪,对此,吾辈深感惭愧。只是这些事……且不说宫掌门从何得知,但这许多事都是镇国将军慕云清所为,与将军的恩情吾辈自然会报答,宫掌门与林若言之间感情吾辈甚知,只是若都将此强加于林若言身上,只怕不妥罢。”
宫姒锦抬袖打断他话,一字一顿地问:“若是慕云清与林若言是同一人呢?”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只见众人目瞪口呆,诧然下,爆发一片议论之声。
“他二人是同一人,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两人不同身份,不同地位,怎会是同一人!”
……
直到宫姒锦再次开口,众人才蓦地安静下来。
“晚辈以性命担保,慕将军是为了查十年前镇国公府灭门惨案,以林若言的身份潜入正武盟,如今只怕事情败露,已身陷囹圄,晚辈方才无礼,道出了诸位掌门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不过晚辈也是迫不得已,只求诸位念及旧日恩情,能出手相救。”
宫姒锦叹息阖眸,如不然,她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亲去京城。
“本座助你一臂之力。”死一般的宁静下,清冷声音忽然传来。
宫姒锦猛地抬头,雪山派凌波师太正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这时,丐帮、少林,以及诸多门派皆发出响应。
“若不是有慕将军相救,当年老子的一条腿就废了!”
“大恩无以为报,咱就是拼掉这一条性命,也要将慕将军救出来!”
“大周岂能落在宇文宣礼和乔楚那条狗手里,兄弟们杀出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宫姒锦望着眼前群情激昂,心中亦被激起了豪情,但总算有了些许依靠。
云清,等着我……
……
洛鹏是在当天午夜被救醒的,据大夫诊断,身上有多处刀伤,失血过多,最要命的是极重的内伤,丹田几乎被震碎,内力尽散,只怕将来要做寻常人了。
宫姒锦守在他身边一整日,心中担忧无以言表,侍卫尚且如此,他会怎样,是否还好?还是也受了这么重的伤?
宫姒锦不敢再往下想,直到见榻上人醒来,她才敛了倦容,回过神来。
洛鹏睁眼见到她,先是反应了一瞬,随即便挣扎着要起来,因身上十几处刀伤,轻微的动作便牵动伤口,嘴角吐出嘶嘶凉气。
“你先别动,你身上的伤太重了,这样伤口会裂开的。”宫姒锦按下他肩膀,到桌边给他取了药碗,“先把药吃了吧。”
洛鹏推开她持着药匙的手,面色冷肃,眉头深皱望着她,“主上……他……”
“我知道。”宫姒锦扬声打断他的话,然后叹息了一声,掩住心中急切,踌躇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乔楚早已知晓了主上身份,就等他上钩,主上落入陷阱,拼死将属下救出。”洛鹏沉痛说道,面上的悲怆已说明了一切。
宫姒锦咬了咬牙,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倒流回去,坚定了决心,道:“现在各大门派都在集结,明日一早,便会攻上京城,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说罢,她起身扬长而去。今夜彻夜无眠,星月当空,注定是要大战一场了。
……
刑部大牢。
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蛆虫肆意攀爬,地道里老鼠尖锐的磨牙声,显得愈发可怖森冷,血腥味弥漫,仿佛多吸一口,都会窒息而腐烂。
铁门开启的一瞬间,慕云清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裂,身上皮肉绽开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得无知无觉。
他是被人架在一个木架上,双臂被撑开,铁链与钩具穿透进他原本白皙健壮的骨肉,血花凝结,似乎有一大部分的血腥气都是来自于他身上,让人闻之颤抖的气息。
绣着团龙密纹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踏踏的脚步声像是在嘲讽的笑。
他却先笑了,如今尚还完好的,也仅有他这张天人共羡的脸。
然而来人也不放过,冷嗤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恶狠狠的一记巴掌。
“你还敢笑!看来本王对你还是太过手下留情了!”
慕云清偏过脸,吐出一口血沫,仍是嘲讽地冷笑。
对方似乎不解气,更像是气急败坏,下一掌落下时,俊秀却苍白的脸上肿了一片。
有个阴柔的身影上前来,递上汗巾,尖细着声音道:“四皇子,仔细着手疼。”
宇文宣礼接过汗巾,一脸鄙夷地擦去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鲜血,然后随手仍还给后面侍立的太监,走到慕云清身前,低歪着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本王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与丞相联手打压本王的,竟然是大将军你,真是小看了你这个没人养的野杂种!”
慕云清猛地睁开双眼,狠狠瞪向眼前的人,咬牙切齿,“你说谁是野杂种!”
宇文宣礼对于成功激怒了眼前这人,心情甚是舒畅,“这里还有谁没爹没娘?”
他大笑了几声,面对慕云清的怒视,眼中阴森一闪而过,“当初本王留你一条性命,便是妇人之仁,没想到你与你爹一样愚蠢,苟且活着不好吗?偏要与本王作对,今天便让你尝尝悔过不及的滋味。”
“拿鞭子来!”说着,宇文宣礼扬手,朝身后太监命令道。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进,走到他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戏。
慕云清眉眼微抬,冷冽地扫过那人,淡淡说道:“皇上圣诏言明,禁止朝廷与江湖势力勾结,你身为皇嗣,与此人狼狈为奸,可曾顾虑过江山社稷。”
狠狠一鞭落下,慕云清身上原本已破裂的衣袍绽开,一道血花迸射在眼前,他却连哼都未哼一声。
“这大周朝的江山马上就是本王的了,本王还要多亏乔盟主相助,否则以本王的出身,如何能与诸多皇子较量。”
边说,他边看向一旁同样冷笑的乔楚,鞭风在此袭去。
慕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