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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良臣不可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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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做的桃花糕虽然闹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但既然解决了,她自然还想再加以尝试。这一次春猎,除了可以出宫去玩一趟,也是她一展身手的好机会。虽说是狩猎,但出门在外,难免要用些糕饼茶点。

  ……桃花糕不好,那这次再试着做一个杏仁奶酥饼好了!

  各自忙碌,几日时光匆匆而过。

  到了春猎那一日,皇帝御驾在先,其后皇亲贵胄、高门士族浩浩荡荡,一眼竟看不到头,声势十分浩大。在众多随从之中,最惹眼的当然是那些年少的子弟,个个都是俊朗风流,骑着高头大马,骄傲非常。

  悦宁公主的车驾就跟在皇帝的御驾之后,这也是独一份的恩宠。可惜的是悦宁压根就不想要这份“恩宠”,她快要被这缓慢又憋气的马车闷死了。她一大早特意换了骑装,却因公主的身份父皇不让她出外骑马,再没有更让她觉得扫兴之事了!

  裴子期也带了许初言在队列之中。

  不过这一回,裴子期难得未着官服,也换了一套方便骑马的装束,只是刻意留过心,穿得一点儿也不扎眼,骑了匹普普通通的马,远远地跟着。他算是个文官,这次随驾春猎也不是出来玩耍游猎的。

  他只需注意一件事便可以了。

  裴子期不远不近地跟在悦宁的车驾之旁,偶尔听见其中传来几声嘀咕抱怨,小宫女的安抚劝慰。裴子期不必掀开车帘,也差不多能想象得出那位公主殿下脸上的神色。

  想着想着,裴子期自己也没察觉,他的嘴角不小心露出一点儿笑意来。

  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到了皇家围场。

  奇怪的是,那位公主殿下慌张张地带了两个丫鬟下了马车,却没急着要出去骑马,而是进了早就扎好的帐篷,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围场里的春光的确明媚动人。

  这是在深宫里,甚至皇城之内都少见的风光,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草繁树茂,空旷辽阔虽比不得塞外,但也令人由衷地产生一种自在舒畅的感觉。

  然而裴子期可没时间欣赏什么美景,也没空去骑马奔驰。

  他找了许初言去点人了。

  这一次春猎,由于裴子期早早去找皇帝提了一番,皇帝便也暗中布置了,择选了朝内几个不错的年轻子弟,再稍稍提点了两句,大家心中便都懂了。几个年轻人存了心要好好在悦宁公主面前表现,见裴子期来喊,便都拾掇一番,器宇轩昂地朝公主的营帐这边走来。

  悦宁可不知道帐外有这些动静。

  她没急着出去骑马,是因为她正吩咐小宫女红豆和松籽,将她费了大半日工夫做好的点心一样一样装好。

  因为出了上回桃花糕的事,对这次的杏仁奶酥饼,悦宁可是认认真真研究过的。一个人关在小厨房里研究了两天,再让身边的红豆和松籽都尝了,总算没看见她们两个龇牙咧嘴的样子,她终于确信味道肯定不错!

  悦宁喜滋滋的,自己先端了一碟子,打算送去给最疼她的父皇品尝。

  谁知,她一走出营帐,便对上了裴子期笑吟吟的面庞。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悦宁脸色不好,倒不是她讨厌见到裴子期这个人,而是裴子期此人一出现,就代表着肯定又跟什么“择选驸马”的事有关。

  果然,裴子期又道:“微臣这番来,是为殿下引荐几人。”

  他正说着,悦宁抬头看见几个年轻公子跟在裴子期身后,也纷纷朝她行礼。

  悦宁扫了一眼,一个两个,正当最年轻最志得意满的年纪,又都是出自高门大户,虽都躬身朝她行礼,但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掩不住的浮华之气。

  有什么好得意的?

  哼!

  悦宁瞥了一眼,倒觉得站在一旁的裴子期显得顺眼多了。

  真正论起来,这里一堆所谓的青年才俊,也没一个像裴子期这样,他才是真正的年少得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更难得的是,裴子期这个人身上从来都没有一点儿锋芒。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如清风如淡云一般,令人身心舒畅。

  “正好本宫取了些糕饼,也赏给你们尝尝。”

  裴子期听了这一句,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虽说裴子期在吃食上不太在意,但对于这位悦宁公主殿下递来的吃食,他想不在意都不行。上一次那个桃花糕害得他“卧病”多日的事,他记忆犹新。

  这一次……

  “……杏仁奶酥饼。”

  “微臣谢恩。”

  裴子期心中担忧,面上却一点儿不露,手上还得接过那一块糕饼。

  “殿下果然蕙质兰心。”

  “殿下巧手!臣下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点心。”

  “好吃,好吃!”

  ……

  听得一片夸赞之声,裴子期稍稍松了口气。上次那个桃花糕,可能真是一场误会。尤其经过桃花糕的事,这位公主殿下应当会更加小心谨慎。裴子期放下了心,便也将手中的那一小块杏仁奶酥饼放入口中。

  一入口便闻觉一股牛乳的香味袭来,味道似乎不错?

  然而,裴子期再嚼两口……咳咳。

  这微微有些发苦的感觉不是第一回了,上回是夹竹桃,这次是苦杏仁?这倒也算了,偏偏这酥饼放了太多油和糖,甜得发腻,再混上这苦味,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算了,吃吧,大不了再拉几天肚子。

  裴子期如此想着一咬牙就咽了下去,可违心的夸奖话他一句也说不上来。

  看来这几个驸马人选也不行。

  虽说看来倒是挺符合悦宁公主所说的“发自内心地珍爱本公主所做的吃食”这一条,但看那几个人虚伪奉承的模样,裴子期都有些看不上。

  悦宁可不知道这些。

  这可是第一回有这么多人真心实意地夸奖她做的东西!

  悦宁心中乐滋滋的,也就不觉得那几个什么“未来驸马”人选碍眼了。更何况,那几个人吃完了她做的杏仁奶酥饼,还非常乖觉识趣地都纷纷告退了。

  不错,不错。

  这么看来,倒只有那个本来看着“顺眼”的裴子期吃了之后一声不吭,让人有些不高兴。

  “裴大人。”

  “……微臣在。”

  “本宫做的杏仁奶酥饼不好吃吗?”不知为何,悦宁见裴子期吃了之后闷着不说话,就总觉得有些不悦,非要逼着他说不可。

  裴子期略迟疑了一下。

  “殿下亲手所制,恩赐可贵。”

  悦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分明在问他好不好吃,结果他就这么轻飘飘地丢一句什么“恩赐可贵”?这不是明显觉得难吃又不好意思说吗?

  “哼。”悦宁冷哼一声。

  “红豆、松籽,你们两个去给父皇送点心,本宫有话要单独与裴大人聊一聊。”

  悦宁这一句话里头,最后那三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正好把裴子期想要开口说的那一句“于礼不合”挡在了喉咙里。

  不过片刻工夫,两个丫头都走了出去,就剩下裴子期与悦宁两人。

  裴子期略略抬头,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悦宁。虽说是春猎,但已到了春深,悦宁穿了一身簇新骑装,又将长发高高束了起来,较之往日,少了几分公主的华贵精致,多了几分利落,但看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犀利之中又是带了一点儿俏皮的。

  裴子期不好意思多看,又垂了眼眸。

  “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裴大人反正无事,不如陪我去那边看看马吧。”

  悦宁想出一个由头来。

  “殿下恕罪,微臣并不识马。”

  悦宁却不待裴子期那一句话说完,就气冲冲地朝着马厩那边走去,只当作没听见那么一句话。裴子期心下无奈,只好暗暗叹口气,然后跟了上去。至于悦宁,她当然不是真的要裴子期陪她去看什么马,她就是想问问裴子期,她做的那个杏仁奶酥饼到底是怎么个难吃法,可这话她也不好意思在小宫女们面前问。

  谁知才刚刚绕过两个营帐,她便听见帐内有人说话。

  “……从没吃过那么难吃的点心。”

  “对,可真是噎死我了!”

  “但那糕点乃公主赏赐,就是再难吃也得咽下去。”

  “快来人,再给本公子上杯茶!”

  ……

  后面还有一些更不好听的话,比如一吃那杏仁奶酥饼便忍得辛苦,后来都急着退下是赶着回来吐了那杏仁奶酥饼,再漱口喝茶的;又比如什么想要娶公主必定得受些常人受不了的难处,看来苦处以后还多着之类。

  裴子期听得心惊肉跳,看着身畔的悦宁脸色不断变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却是一跺脚朝另一处跑去了。

  糟了。

  裴子期赶紧去追。

  悦宁这一气乱跑,没怎么看路,竟真绕到了马厩。她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气翻腾,只想着要发泄一番,便顺手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驾着马就冲了出去。

  “殿下——殿下!”

  几个看马的内侍可着了慌,一转头见裴子期跟了过来,赶紧上前告罪。

  “尚书大人!方才那一匹马才刚驯好,性子还野着呢,公主殿下她……”

  裴子期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也拉过了一匹马。

  自然,相较而论,礼部尚书裴子期大人上马的姿态可没有悦宁那么漂亮,坐上马背之后有些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可裴子期还是故作镇定地勒紧了马缰,然后吩咐了一句:“去回报皇上一声。”

  “……驾!”

  裴子期这人,要说优点,那可有一大箩筐,家世背景、仪表气质、人品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好,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身上还无一点儿倨傲之气。可这世上毕竟人无完人,即便如裴子期这般出色的人,也有那么一两个不那么行的地方。

  比如,他不太会骑马。

  像出京时那般,择个性情温顺的老马,慢吞吞地跟在一大队车队之后,他倒是自信不会跌下来,只不过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紧张兮兮。

  然而此时,他那滑稽迟缓的骑马方式显然不适宜了。

  恼羞成怒的公主殿下悦宁骑了一匹刚驯服不久的快马疾驰而去,眨眼工夫就要看不见人影。裴子期惊惧之下,一咬牙,甩起了马鞭,也只好赶紧追了上去。

  快马加鞭,风驰电掣!

  裴子期还从来没有这样奔放地骑过马。

  他在马背上颠簸起来,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他只得拼命地攥紧手中的缰绳,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要被这快马丢出去。就在这种紧张刺激的境况之下,他还得分神去看他前方之人的踪影,从而尽力以手中缰绳稍稍调整一下前进的方向。

  “殿……咳咳……”

  裴子期一张嘴,就呛了一股刺喉的风。

  “……殿……殿下!”

  前方的悦宁也不知听见了没有,但不管听见没听见,总之,自后边看来,她是一点儿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裴子期是真的有些急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他们两人的马越跑越远,路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似乎他们早已经跑偏了方向。他们这一行人才刚刚驻扎下来,只怕守卫围场的侍卫们都还没来得及分派好。这若是不小心跑离了围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裴子期毫无办法,追了半天也追不上,索性豁出去了。

  马已经很快了,但还是不够快,至少,还不够让他追上前方的那一匹马。

  裴子期又将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

  “驾!”

  座下的马吃痛,发狂一般地朝前奔跑起来,似乎真的突然快起来,眼看着离前面那个模糊的影子近了一些,看着似乎又近了一些……

  “殿下!危……”

  裴子期心里着急,身体便也忍不住朝前倾了半分,谁知那马儿正踩中了一块石头,就这么一颠,裴子期身子一歪,没能稳住,直坠马下。

  经此一番狂奔,悦宁心中一股怒气渐散,却听见身后似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一匹快马上掉了下去。接着,顺着那小山坡滚了下去。

  “裴……裴大人?”

  悦宁吓了一跳,赶紧放慢了马速,转了方向,朝身后跑了过去。

  那一匹无人驾驭的快马也慢了下来,悦宁一声呼哨,便将那一匹马也拉住了,赶紧朝小山坡的后方赶了过去。

  裴子期这一下跌得可不轻。

  好在裴子期虽然不怎么会骑马,但好歹他还有些脑子,知道怎么惜命,所以他眼看自己就要跌倒,赶紧护了要紧的部位,又着意朝那长草松软的后山坡滚了下去。

  当然,这种时候就不能讲究什么仪态了。

  悦宁赶来的时候,一下马就看见裴子期抱着脑袋,且翻且滚,骨碌碌像个球似的滚落了下去。等好不容易缓住了向下的势头,那一个“球”总算慢慢打开,带着一头一脸的草屑碎土渣,狼狈至极。

  偏那人不顾着自己,还先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和她说话。

  “殿下,那一匹马才刚驯——”

  眼看着想要用力起身,谁知一伸腿,他就咧扯着嘴,又歪倒了下去。

  “……那马还……哎!”

  倒下去的那人似乎还要接着说,可又不知碰到了哪一痛处。

  见到此情此景,再想想平时此人那副卓然而立,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风姿翩翩,温文有礼的模样……饶是悦宁刚窝了一肚子火,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开了。

  悦宁已经许久都没有笑得这般畅快和恣意了。

  当然,也是许久都没遇着这么好笑的事了。

  悦宁也知道,在此时此刻要嘲笑一个坠马受伤,而且还是一片热心为了她才如此的人,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但……真的是太好笑了。

  好在那人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

  他只看着她笑,见她差不多笑够了,才又问她:“殿下心情可好了些?”

  提到这个,悦宁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原本是好了,可被裴子期这么一提,难免又让悦宁想到了那一碟子杏仁奶酥饼的事情。

  悦宁别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真的那么难吃?”

  这次,裴子期似乎也很认真地先想了一想,然后才回答她:“回殿下的话,虽不算美味,但也尚可。”

  “你不必骗我!”悦宁沉下脸来,她显然是不信的,说道,“那几个人都说难吃,都急着赶回去吐了漱口喝水,就你还——”

  对了。

  好像就裴子期一个人吃了,而且咽下去了,并且没有急着离开去呕吐喝水。

  也许真的没有那么难吃。

  悦宁稍稍找回了一点儿自信,或者说,她宁愿用裴子期的话先骗一骗自己。

  “你……快起来吧。”

  悦宁的语气之中,带了一点儿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和软。但裴子期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反而又倒了下去,看那咬牙皱眉的样子,只怕伤到了哪里。这下悦宁有些着急了。

  “裴大人,你伤到哪儿了?”

  “……回殿下的话,别的倒不要紧,只是似乎崴到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悦宁心中多了点后悔与焦灼。

  其实,她早该想到那些吃了杏仁奶酥饼的人的话是言不由衷的。毕竟她在深宫长大,像这样趋炎附势,谄媚讨好的人,她见得多了。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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