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良臣不可逑 >

第8章

良臣不可逑-第8章

小说: 良臣不可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我又不喜欢他!”

  这倒是句实话。

  “况且,他脾气太直,又不会说好听的话,总惹人生气。”悦宁仔细想了想,一条条地数起裴子期的“罪状”来,“还有还有,他吃什么都是‘尚可’,‘不错’,让他品个吃食也说不出个好歹来。再说,他还是个文弱书生,身体弱,老是生病啊受伤的,对了,他还连马都不会骑!”

  只因心中那一点儿莫名的“心虚”,悦宁这一番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皇帝听了,又露出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来。

  “虽说裴卿的身子的确弱了些,但也都是事出有因。既如此,便让他再好好休养一阵,选驸马一事暂且交由侍郎许初言负责。”

  “……”

  还……还要选啊!

  悦宁公主殿下愉快的春猎生活就在这一场鹿肉宴中宣告结束。

  第二日,那位礼部侍郎许初言就来求见了。

  这个许初言倒是极为眼熟,悦宁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了,似乎是裴子期带她去白马寺看桃花的时候,遇见了这么一个人。裴子期年纪轻轻坐上尚书之位,而这个许初言也很年轻,同样出身世家,他看起来比裴子期要浮华得多。悦宁再仔细想想,当初正是这人让了一间观景楼的包间给他们,对,他还带了个一看就知出身良好的小姐。啧,悦宁公主已直接将许初言脑补成了花花公子,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样的。

  因而,当礼部侍郎许初言带着一位年轻公子来拜见悦宁公主的时候,悦宁顺带着对他带来的那人也没什么好感。

  “殿下,这一位是今日才出京赶来春猎的苏岩苏公子。”

  “……哦。”

  今日才来?那又如何。

  “早就听闻殿下马术精湛,不知在下可有幸得见?”那个新来的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看着是书生的文气打扮,但双目明亮,精神饱满,看来不只是个文弱书生而已。

  “怎么个见识法?”悦宁兴趣索然,却不得不应付。

  “依微臣看,殿下不如与苏公子比试一番?”那许初言一脸的“别有用心”,说的话也好似是早就准备好的,“这位苏公子不但才学出众,所作诗篇在朝内朝外被人争相传诵,还自幼有名师指点,骑马射箭方面颇有造诣。”

  “……哦。”

  悦宁挥了挥手。

  “那就比试比试。”

  皇家围场不同于外边,场内的一草一木都常年有人精心伺候,外围还有重兵把守。虽然从地势上来说,当然不会有塞外的草原那么辽阔,但纵马奔驰在其间,也还是会有一种天高地远的舒畅感觉。悦宁牵了马,抬头看了看,天蓝云淡,是个好日子,但她怎么就这么提不起精神来呢?

  “那个苏……”

  苏什么来着?悦宁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苏岩。”

  站在一旁的礼部侍郎许初言一脸谄笑地提醒了一句。

  苏岩?等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悦宁想了想,觉得很是耳熟,但她再回头看看那人,又没什么印象。

  “……是朝内有名的诗才。”许初言又提示了。

  “对!”悦宁想起来了,这个苏岩不就是裴子期一开始给她提供的三个人选中的一个吗?她还记得裴子期那方方正正如同他为人一般的字,是哪三个名字她可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当时一个一个全否定了。

  哼,这个礼部侍郎怎么回事,被否决的人选还敢再送上来?

  悦宁找着了一点儿由头,心情顿时好起来。

  等赛完马再跟他算账。

  许初言突然后脊背一凉,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公主殿下的笑容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儿吓人。

  “走!谁先到那边山坡上的小树林就算谁赢!驾——”

  悦宁话音刚落就挥舞着马鞭,风驰电掣般驾着马飞奔了出去。

  “卧病在床”的礼部尚书裴子期大人可不知道这些事。他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看了两卷书,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才觉得这帐篷里过于安静了。

  那位叽叽喳喳的悦宁公主没有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在午饭过后,或者晚饭之前兴冲冲地跑来找他,让他尝试自己新做的糕点,或者向他炫耀自己又猎到了什么小兔子。

  连送饭进来的小内侍常和的面色都有些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裴子期放下了手中的书。

  “殿……”常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殿下怎么了?”裴子期的面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她出事了?”

  “不不不……殿下没有事。”常和赶紧解释道,“倒是与殿下赛马的那位苏公子……呃……苏公子倒与裴大人的境况差不多,堕了马,据说摔得不轻。”

  哦。

  裴子期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套路在哪里见过。

  裴子期想起了一件往事。

  大概是裴子期刚自皇帝那里接了旨意,多番考察之后拟定了三个人选之后,与许初言一同去寻第一个人柳子澄时发生的事。那时京内有名的松鹤楼弄了一个花点盛会,然后……那位悦宁公主乔装混入其中便也算了,还与那驸马人选柳子澄产生了争执,甚至将他一把推下了楼。

  裴子期心里咯噔了一下。

  许久都没再产生疼痛感的脸颊,突然地,就有点儿疼起来。

  裴子期左思右想,内心惶恐。

  还好,入夜之后,许初言前来探望,终于让裴子期找到了一个了解内情的机会。

  许初言是苦着脸走入营帐之内的。

  “许初言,你这是……”

  “裴兄,你这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你这一‘卧病在床’,我可就惨了。皇上命我接手为那位刁蛮公主择选驸马的差事……早知道这位公主难伺候,本想顺着她的喜好请她与苏公子赛马,谁知……哎哎,你这腿该不会也是被……对对,肯定也是被那个刁蛮公主害的!”许初言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话说得很直接,他素来是这样的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休得胡言!”裴子期依然如往日那般呵斥一声。

  许初言缩了缩脑袋,看了一眼帐内,发觉除了他与裴子期之外并无他人之后,松了口气,才又道:“裴兄,我并非胡言。外人都不知道苏岩与公主赛马的真相,我可是尾随其后看得真真切切的。眼看那苏岩就要超过那位刁蛮公主,她竟然一鞭子抽过去,正打在苏岩的脸上,苏岩一时吃痛,直接从那马上颠了下来。”

  “……”

  这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倒真像是那位悦宁公主殿下应有的画风。

  小时候她不就为了一串糖葫芦抓花了他的脸吗?

  可裴子期觉得还是不对。

  幼时那般行为,除了性情刁蛮之外,多半还有些不懂事,可如今……裴子期仔细想想悦宁与他言笑晏晏的模样,实在想不出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倒也算了。”许初言还在絮絮叨叨,“可到了皇上跟前,那位公主殿下还死不承认,非说是误伤,说她本是为了鞭打自己的马儿,谁知那苏岩离得太近,才甩到了他的脸上。啧啧,谁信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若真有如此巧合呢?”裴子期忽然开口。

  “呃……这不大可能吧……”许初言被裴子期噎了一下,仔细想一想,道,“裴兄,你素来畏惧这位可怕的二公主,怎么今日却突然替她说起话来了?”

  许初言可是除了裴子期自己之外,唯一知道裴子期“童年阴影”的知己。照他来看,说不定裴子期后来养成了个这么整日闷在书房不愿出门,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既对吃喝玩乐没什么兴趣,又从来没有对什么女孩子上过心的性子,多半就是被那件往事深深伤害的。

  可谁知,被欺凌过的“小包子”居然要为残害过他的“大魔王”说话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裴兄,莫非……”

  “皇上怎么说?”裴子期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皇上自然是大发雷霆。”说到这个,许初言来了兴致,颇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口气,“皇上赶紧派了太医去为苏岩治伤,又加以安抚。之后,听说将那二公主狠狠训斥了一番,然后罚她在营帐之中闭门思过,还要罚抄什么书呢。”

  “……哦。”

  裴子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准备将小内侍常和唤进来,送走许初言之后便熄灯入睡。

  夜已深了,出门随御驾狩猎了一日的人们自然早早地都睡下了。

  唯有被众多营帐围在中央,代表了皇家九五之尊的明黄色帐篷一旁的那一顶略小一些的帐篷里,还点着灯。

  莫名其妙因为一场“赛马”而突遭横祸的悦宁公主殿下,正极其焦躁地在帐篷里转来转去,一点儿也没有要就寝的意思。而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宫女松籽与红豆,在一旁劝解了半天也不见效果,反倒被这位殿下呵斥一声不许多言,两人便只好倚在一旁,困得双眼迷蒙。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在这不大的帐篷里转了大半宿的人突然爆发了,可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两句。

  红豆揉了揉眼睛,偷偷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殿下别气了。”红豆又硬着头皮劝道,“皇上不过一时被蒙蔽了,等明日殿下再去好好说说……”

  “哼!”

  “都是那个许大人和苏公子不好。”松籽赶紧换了个说法,“殿下要先睡一觉养好精神,明日戳穿他们的阴谋!”

  “呸!”

  唉,看来还是劝不好。

  悦宁越想越觉得胸口堵得慌,突然张口来了一句:“都怪那个裴子期!”

  “咦咦咦?”

  “哎哎哎?”

  两个小宫女都是一脸茫然,这事怎么能扯到礼部尚书裴子期裴大人身上?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悦宁忽然瞪眼道,“总之,就是他的错!”

  “对,是他的错。”

  “没错没错,殿下明日去找他的麻烦,此刻先歇了吧!”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管这位公主殿下说什么了,反正只要能哄得她就寝,睁着眼说瞎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歇什么歇!”悦宁一想到这事便觉得有些不爽,“凭什么我得被关在这受罚,他却能好好地在那儿睡觉。不成不成,我这就要去找他算账!”

  月黑风高,正是夜半时分。

  巡视了一整日的侍卫们的精神多多少少都有些懈怠了,尤其那两个把守在悦宁公主殿下营帐外的守卫,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似乎困倦不堪。此时突然听见窗帘处似乎有什么响动,两人惊了一跳,赶紧爬起身来前去查看。当然,那边其实不过是有人掀了帘子扔出了一只被踢坏的鸡毛毽子,而两个守卫没发觉的是,就在他们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地偷偷从门帘处溜了出来,很快就跑远了。

  公主殿下身边的两个宫女红豆与松籽,注定要一夜无眠了。

  这一次春猎的营帐是以皇帝所居的那顶最大的明黄色营帐为中心,然后层层往外延伸的。靠近里边住的是皇亲内眷,而外间则是一些外臣。

  但裴子期又有些不同。

  虽然裴子期也属外臣,但这一回跟着皇帝出来春猎的多半是武将,即便有些文臣,也是身上有功夫的文武双全者,像裴子期这样的文弱书生,又一来便摔坏了腿,便没被安排在太靠外的位置。他的营帐甚至还离悦宁的营帐不是太远,两帐之间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悦宁之前几乎日日都来,因而即便是夜半,她也能凭着印象,很快找了过来。

  营帐里黑漆漆的,看来他是睡下了。

  悦宁虽然莫名迁怒,来得气势汹汹,但真正站在帐外时,又觉得那一股气泄了大半,自己成了那个没道理的人。

  其实,她真的没说一句谎话。

  当时她抱着必胜的决心,打算赛马赢了那个苏岩,然后再好好奚落他一番,好让他自觉地远离自己。当时她也的确一路领先,比那苏岩要快大概一马的距离,眼见就要到达约好的小树林,那苏岩却不知怎的突然冲到了她身旁来,她一着急就挥起了马鞭,偏那苏岩离她实在太近,马鞭刚一扬起,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后来?

  后来她气急败坏,回去就先找皇帝哭诉,说了那苏岩一箩筐的坏话。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惹怒了她的父皇。

  结果,好像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都觉得她就是那个蛮横不讲理,为了赢得赛马而故意用马鞭抽人脸的刁蛮公主。

  ……都怪裴子期!

  若他在,她的父皇也不会将择选驸马的事情交给那许初言,若他在,她大可以直接甩脸子说不要那个苏岩,连敷衍都不必敷衍,若他在,他肯定会相信自己,他肯定会在父皇面前替自己说话!所以,归根结底,都怪这个可恶的裴子期!

  悦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慢慢坐了下来。

  暗夜,静寂无声,似乎总也等不到天亮,但看那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来,又似乎不过是恍惚间的工夫。

  这一日,裴子期醒得很早。

  他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明明什么梦都没有,也不能说睡得不踏实,但偏偏一清早便醒了过来,而且一睁眼便觉得脑海之中格外清明,一丝残留的困倦之意都没有。既然还早,他也没急着叫那个伺候他的小内侍常和,索性靠坐在床上,随便拿了一卷昨日看了一半的书翻起来。

  翻了半个时辰,他突然听见外头有些动静。

  似乎是谁在帐外跌了一跤?

  “公……公公公公主……公主殿下?”

  “啪”的一声,裴子期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他屏气凝神,果真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很小的女孩子的声音。

  只是他再怎么努力听,也没能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小内侍常和的声音倒是在寂静的清晨显得特别清晰,只听得他又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公公公公主殿下……迷路了?”

  “……”

  迷路?

  悦宁公主殿下大清早在营帐之间迷路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对于这么一件事情,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

  信的人,比如暂时在裴子期身边伺候的小内侍常和,他对此是深信不疑的。据他所说,原本日日都意气风发的悦宁公主殿下,在那一日的清早,十分疲惫颓唐,面色也不是很好看,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帐篷外边,实在娇弱可怜。

  说完这些,常和有意无意地偷看了下裴子期的神色。

  然而裴子期只是微蹙了眉头,对此不置可否,也没有再多问一句话。

  “裴大人……”

  “嗯?”

  小内侍常和实在不明白,但相处了这么多天,他也看出裴子期是个脾性好的人,不同于他想象中那般威严可怕的“大人”,故而,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裴大人当时醒了吧?为何不让殿下进来坐一坐?”

  “……多有不便。”裴子期就给出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不信的人也有,正是素来最宠爱悦宁公主的皇帝。也不知是否因为前一桩赛马之事余怒未消,皇帝听了,似乎认定了悦宁是想要逃脱惩罚,深夜偷溜不成,又使了什么诡计在装可怜博他的同情。因此,皇帝置之不理,反倒又多派了几个守卫,再将悦宁原本要抄写的书多罚了一倍。

  再过得两三日,浩浩荡荡的这一行春猎队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