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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阙凤华_意千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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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初垂眸盯着她的手,淡绯色的袖子滑到雪白的手腕以下,手腕内侧往下二寸的地方,一颗小小的胭脂痣红得耀目,犹如雪地里盛开的一朵红梅。他莫名生出些感慨和触动来,几乎想要去触摸那颗小小的胭脂痣。明珠却已经收回了手,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斜睨着他,语气不善:“英王殿下,三个问题都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迅速卷起几上的画卷,裙裾飘飘地往外走了:“堂堂的亲王也会做贼,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的。”
    宇文初没有阻止她,静静地端坐在榻上目送她走了出去。
    明珠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松就走出来了,宇文初居然都没有说过一句留她或是威胁她的话语。她迟疑地回头去看,只见宇文初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静坐在那里,唯有一张脸掩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管他的呢,还真当她是泥捏面糊的性子了,想再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她就是这么的不要脸不要命,他要怎么样?惹急了她,她真做得出来。人有百种活法,她要活得肆意张扬。
    朱长生像一只在洞口探头探脑的耗子,虚伪的笑着和她打招呼:“傅姑娘这就要走了吗?”他的声音不小,仿佛是在有意提醒里头的宇文初,要不要就这样把人给放走了。
    宇文初一直没有发声。
    明珠挑衅地朝朱长生抬起下巴,招呼素兰:“我们走!”
    她走得飞快,在梯子上留下一串“蹬蹬蹬”的足音,朱长生给藏在暗处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跟上去,他自己则转身走到门前,低声喊了一声:“殿下?”
    宇文初的手平放在茶几上,素白的袖口褪到肘弯处,露出手腕内侧的一颗红痣。不偏不倚,刚好就在和明珠同样的地方。他垂着眼看得专注,并不搭理朱长生。
    朱长生没看到过明珠手腕上的痣,当然不明白这颗痣有什么好看的,只能恪尽职守地问他:“殿下,由着傅姑娘拿走那图纸,会不会打草惊蛇?”
    宇文初淡然道:“那半张残图我拿着也没用,打草惊蛇未必是坏事,至少傅家会因为担心泄密而加紧制作出那东西来,可不比咱们瞎子摸象更来得便宜么?”
    山道有些崎岖,几缕淡淡的月光透过道旁高大的乔木落到青石的山道上,总让人由来生出几分怅惘之意。明珠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人模狗样的东西!”
    素兰没听清楚:“姑娘说什么?”
    “我说这位英王真是个聪明的好人。”明珠假惺惺地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小米牙。寻常的人,是不会看到一张残图就明白这是一件厉害武器的,可是宇文初不同,他不但发现了这张图,还嗅觉敏锐地查到她和这张图的关系。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很好奇,宇文初在那场争权夺利的大战里,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可以想见的是,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素兰不太明白明珠的意思,很是直观地道:“可是他没有还姑娘鞋子。”
    不还也没什么,明珠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宇文初卖弄许久,为的不过是她手里这张图纸,而不是因为和宇文佑兄弟情深而为难她。所以,他和宇文佑之间应该也是面和心不合的,说不定那位恃宠而骄的周贵妃还曾经给敏太妃和他穿过小鞋、上过眼药呢。
    他把她叫到这里来,为的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示好,表示他不但不会干涉她悔婚的事,甚至还会为她提供方便,例如那位说她被伤了内腑的唐春来大夫和他下的那个诊断,将会帮助她力证宇文佑的暴虐和不可嫁;二是告诉她,他知道了这张图纸的存在,想要分一杯羹的意思。
    世人逐利而生,他想要讨得好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这样迫不及待地向她露出爪牙?像宇文佑那样一直藏在暗处,等到关键时刻再露出爪牙给敌人致命一击难道不好吗?宇文初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啊。
    明珠站住脚,回过头去看向那幢被掩映在竹林里的小楼。二楼处的灯光已经熄灭了,雪白的月光照在房檐和林梢上,就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竹林“刷刷”地响着,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四处静谧极了,就好像她刚才和宇文初的那一番针对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明珠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奇怪感觉,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要紧的事。可每当她想要揭开那层轻纱,却总是抓不住实际的东西。
    


第30章 分享
    素兰见明珠站着不走,免不了问道:“姑娘是掉了东西吗?”
    “没什么,走吧。”明珠晃晃头,继续往下走。走到居处,轻车熟路地绕开值夜的人走进屋去,取下幕笠招呼留守的几个丫头:“我回来了。”
    “要不要来点宵夜?”傅明正从屋角的阴暗处抬起头来,冲着她毒蛇似的“嘶嘶”地笑,“外面月色不错吧?”
    “月色不错,宵夜就免了。”明珠只是惊诧片刻就稳住了,四处都寻不到几个丫头,就含着笑问傅明正:“素梅几个可真是的,明知四哥在这里还跑得不见了影踪,竟敢这样的怠慢您,等下我扒了她们的皮。”
    傅明正轻叹道:“别怪她们不给你示警了,我进来就告诉她们,谁不听话就禀告夫人卖将出去,因此她们都很听话。你要不要试一试母亲的耐性?”
    她娘对她耐性好,不代表对她身边这些“没伺候好”她的丫头耐性也好。明珠气呼呼地把幕笠扔在桌上,瞪着傅明正:“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的对我?”
    傅明正对她的瞪视和坏脸色根本不在意,神情自若地举起一只手对着灯光细细地看,淡然道:“宇文初和你说什么了?”
    知道自己的行踪都落在傅明正眼里了,明珠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呵呵干笑:“没说什么。”
    傅明正瞧她一眼,讥讽道:“看你笑得春情荡漾,想必是得了允诺。他什么时候退了长兴侯家的那门亲事,再去和父亲求娶你?”
    明珠没忍住,抓起一旁的田黄石摆件朝他砸过去,骂道:“我是你妹妹,你怎能用那个词来形容我?”有的人真是天生就招人恨,越熟悉越亲近就越招人恨。她不过是忍气吞声地讨好了傅明正一天,再和他分享了某些心事,结果就得了“春情荡漾”这么一个形容词,比“你去死”还要让人堵心。
    傅明正手疾眼快地接住摆件,继续讥讽:“真是相府的千金,不知人间疾苦,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随便拿了当成石头砸人,不怪得宇文佑看不上你。实在是骄纵败家得过分了。”
    分明是戳人心窝子的话,偏经过他这样阴阳怪气地一说,就多了几分调侃的意思在里面。明珠继续耍横:“要你管!我又没砸你的。我砸的是我的嫁妆。”
    “嫁妆?嫁都嫁不掉了,你还有什么嫁妆!养老的棺材本还差不多!”傅明正语不惊人死不休,“宇文初没有和你谈成亲的事,难道他是想要吃干抹尽白占便宜?”
    明珠真是不想再和他说话了,这货大概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的和人表达关心。但她想要做到未雨绸缪,保护家族不要走向绝境,光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因此她不能不和傅明正分享某些秘密。
    明珠轻咳一声,示意素兰:“你到外面守着。”
    素兰行过礼,默默走了出去。
    傅明正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明珠把那张图纸拿出来,摊平了放在桌上,示意他过来看。傅明正并不是一个草包,相反,他非常博识,因此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那是一件什么东西,便抬起头来看向明珠:“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别管。”明珠知道他看明白了,很有些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脑子:“你晓得的,我这个人虽然一无是处,却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管是什么东西,瞅过一眼就能大致记下来。现在你知道半剪的用处了吧?”
    傅明正的神色严肃起来,探究地看着明珠,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哪怕一点“她是在开玩笑,是在任性地开玩笑”的痕迹,然而他失望了,明珠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种期待的神色,似乎很担心他会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似的。
    “所以宇文初知道这件事了?”傅明正看到明珠瞬间垮下来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
    “四哥真是英明神武。”明珠夸张地朝傅明正竖起大拇指,然后靠近了他,低声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地杀人灭口?”
    在他印象里从来不知疾苦、不长脑子的傻子突然间变成了明白人,还是个狠心的明白人……傅明正抖了抖,掩饰不住的惊讶。他把明珠上下左右地看了又看,确定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便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要不是我认得你就是傅明珠,真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体。”
    明珠色厉内荏地瞪他:“你才被妖魔鬼怪附体了呢。”
    “杀人灭口不难,但如果那个人是一位亲王,就会很难。”傅明正并不和她多作口舌之争,而是兴致勃勃地和她分析起杀人灭口的各项风险和利弊来:“或者说,不是很难,难的是后续的扫尾工作。特别是宇文初这样的,他的母妃和太皇太后、太后的关系都非常要好,他本人也惯常口碑不错,在宗室和朝臣中颇受欢迎。若是他突然就死了,必须得有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不然我们就会很狼狈很被动,也许还不得不付出很大的代价。倒是宇文佑,没爹没娘又招人恨的,我颇有几种法子可以一试。”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兴奋得闪闪发光,偶尔还情不自禁地舔舔薄薄的嘴唇,令得明珠油然生出一种“他经常做惯了这种事,并且很喜欢做这种事,非常享受杀人”的错觉。心里想的往往和实际是两回事,明珠虽然做过“刺杀宇文佑”的事,却从未如此明白地和人讨论过这种事,再想起家里流传的那些关于傅明正手段变态、天生爱折磨人的流言,她的笑容不自禁的就有些僵硬:“愿闻其详。”
    傅明正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不自在,恶劣地笑了笑,轻声道:“我想过上百种弄死宇文佑的法子,不过可行的只有一两种。其中最好的,莫过于抓住他谋反的证据,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只要一下,就可以把他钉死了。”
    


第31章 胡话
    昏黄的灯光,和四哥一起躲在室内低声交流怎么了无痕迹并一击致命地弄死别人……明珠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样的场景,她不自觉地跟着傅明正压低了声音:“宇文佑暂时不能死,不然我刚悔婚他就死了,颇有些司马昭之心的意思在里头,对家里没好处。倒是宇文初,我真是很想封了他的口。我有感觉,这人铁定不是个好东西,指不定最阴险毒辣的就是他。”
    “不过是一张残图而已。”傅明正虽然知道这图纸上画的床弩非常厉害,却还不能意识到这东西对于傅氏的将来,甚至于他本人前途命运的重要性,“他要就给他好了。”
    这东西现在还只是一张残图,过几年却会被那位不知名的人士画出全图来,或者说,也许那个人已经在这个世上并且画出这张图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如果这图流传出去提醒了那个人,让这东西提前出世怎么办?她若稍许懈怠,就会尽失先机。
    “不行!”明珠急得喊了出来,看见傅明正探究的神情,就又按捺住性子,尽量平心静气地道:“四哥你早前也说过了,我们家日子过得不容易,兴许整个宇文家,都是痛恨着我们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家里上下几百口人,难道咱们就不该拥有自保的手段?”
    傅明正不再说话,只管盯死了她看。那眼神颇有种洞穿人心的凌厉之感,明珠咬着牙,坐直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稳重些:“难道我说的话没有道理?”
    “很有道理。”傅明正收回目光,“把你和宇文初之间所有的交集都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
    明珠就从那天夜里在临空回廊的偶遇和交火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晚上的私会,自然而然地略过了宇文初挑起她的面纱那一段,没心没肺地哈哈笑道:“他威胁我要这样那样的,刚开始我还当了真,真的觉得不好了,可是后来我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反过去威胁他说,我要去告诉太皇太后,我看上他了,那只绣鞋就是我和他两情相悦的证据……”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只有你才这样没脸没皮的,还以为自己很能行。你要不是傅氏的女儿,早就被人浸了猪笼。”傅明正鄙夷地骂过了她,抛出一个冷冽的事实:“这东西既然过了宇文初的手,但凡他不是个蠢人,就会提前留下摹本,不然你想就这样轻松带走原卷是不可能的。他的打草惊蛇之举也就别有意味,因此你杀人灭口的想法是不会成功的。若我未猜错,他身边一定里三层、外三层地准备了许多好手,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你要知道,你是傅氏的女儿,你手里拿着这么一件重要的东西,就相当于是傅氏拿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东西。”
    明珠算是明白宇文初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阴险角色了,免不了好学地问道:“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明正浑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怎么想的,大概以为我们私藏利器,是想要谋反了吧。”
    为什么不呢?傅氏离那张龙椅只有一步之遥。明珠撑着下颌想得入了神,过几年小皇帝会长大,会越来越不受控制,会越来越恨太皇太后和傅氏一族,与其任人宰割,为什么不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要不然,除非皇位上的人换了其他人坐,这个人还必须得是和傅氏亲厚的,否则就是一成不变的死局。
    “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回京,天大的事儿都等着见了父亲再说。你睡吧。”傅明正把那张图卷起来,问明珠:“还记得么?”
    明珠点点头,傅明正就把那张图纸凑到灯上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正要叫人进来收拾,就听明珠很轻很轻地问道:“如果,我是说,不知道当公主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傅明正猛地顿住,不敢相信地看向她,半晌,轻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被妖魔鬼怪附体了,这样的胡话,以后不许再乱说。古往今来那么多权臣外戚,造反的有几个?成功的又有几个?父亲曾说过,宇文家气数未尽。”
    明珠沉默下来。当年父兄被逼到最后也没有造反,只有统兵的二哥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起兵,却被那横空出世的床弩等武器无情地杀得血肉横飞,她寻了很久也不能凑齐他的遗体。既然宇文家气数未尽,那就只剩下换个人做皇帝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二天清早,在崔氏和傅明正的亲自指挥下,大群的丫头婆子就像是抬一件风一吹就倒了、手略重就碎了的稀世奇珍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明珠抬到了车上。真是用抬的,因为明珠被宇文初给弄成重伤了嘛。
    明珠安安心心地躺在车上,吃着果子,享受着素兰的按摩,还记挂着半剪这个别扭孩子:“他跟上了吗?使人盯好了,该哄就哄,该吓就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素兰将车帘掀起来给她看,不远处傅明正笑得万分慈祥地和半剪说话,半剪低着头,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不开心、不甘心的状态,但是也没有抵触傅明正,隔一会儿就会点点头表示应和。察觉到有人看他就飞快地转过头来,看到明珠便红了眼圈,愤恨地瞪着她。
    明珠赶紧虚弱地捂住嘴咳嗽起来,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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