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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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淑仪听在旁,也站了起来,眉眼含笑道:“这下可是好了。汝阳王今下回宫,想是惠陵那边的事儿,皆已完结。”略顿,又看向小夏子,“广平王现在何处,可已把广平王妃在这儿的事,告知广平王?”
“仆已告知广平王。”小夏子怀揣着拂尘,礼道,“正为此,陛下一听江梅妃要在梅阁宴待广平王妃,这才命仆速来通传,少时在梅阁设宴,为汝阳王接风洗尘。”
“有劳夏给使又跑了一趟。夏给使只管回禀陛下。本宫这便与淑仪张罗下,为汝阳王接风洗尘。”江采苹颔首应承下,心下却有分抑制不住的冲动,恨不得立刻跟去勤政殿与李琎一见。
“仆先行告退。”小夏子转即恭退往阁门外。依是云儿将其相送下阁阶。
目送小夏子回去复命。江采苹好半晌晃神。坦诚讲,适才忽听小夏子来告李琎已从惠陵回来长安之事,那一瞬间,江采苹心里着实涌动起丝丝窃喜,毕竟,自李琎请旨护送双亲棺椁去惠陵厚葬,这一却就是三年多,虽说与李琎并无几分交情可言,但不晓得何故。自打与李琎在骊山行宫初见,江采苹对李琎就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这种感觉究竟源自何处。又是否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几年李琎远在惠陵,江采苹却是时不时的有点挂怀李琎在惠陵是否一切安好,今刻冷不丁一听李琎回了长安,且此刻正在宫中,难免心下一喜。然而,待目送小夏子退出阁去,江采苹心里却又一沉,李琎当年是为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守孝才自请去惠陵丁忧三年,而今李琎回来。可见已是守完孝,李琎既已回来,那么当日与李琎差不了几日就去了玉真观修行为窦德妃荐福的杨玉环,估摸着用不了多少时日也该修行出观,如此一来。相距杨玉环被召入宫封妃之日。已然时日无多。
沈珍珠坐在旁,却未发一言。只在静静地听着。小夏子既把其在梅阁做客的的事告与李俶,想是李俶也不会急得满宫里乱找,既逢上李琎入宫参拜,这会儿再请辞似乎也失礼,更于理不合,尽管寿王李瑁自幼长在宁王府,虽不是与李琎是为一母同胞,但也是由宁王妃元氏乳育大,听说二人甚为兄弟情深,但在争夺皇太子一事上,阿丈李亨却与李瑁一直就是劲敌,当年武惠妃处心积虑的想要废黜废太子李瑛,为保李瑁扶立为太子,更不惜将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也一并铲除掉,以绝后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武惠妃薨后,李亨竟被册立为大唐的皇太子。
对于近几年李林甫等一干朝中元老重臣,私底下正筹谋着将李亨拉下马而早日举荐李瑁取而代之的种种传闻,沈珍珠自也有所耳闻,当年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相继离世归西,在对扶立李瑁当上皇太子一事上多多少少有一定的削压,单人不成双,想当初李宪、李琎从边塞调回京都,李林甫早已谋划着拉拢李宪夫子俩,与之一块儿为“护寿王为万岁计”而跟李亨这一方施礼一站到底,谁成想李宪回京不久就病故在府上,未久连元氏也因悲恸过度而卒亡。在李宪、元氏的身后事上,夫妻二人尽管被李隆基下敕追谥为让皇帝、恭皇后,也算含笑地下,却终归已是死后显贵至极,再也帮托不上活在世上的人几多事,若说李亨早些年是势单力薄,现如今李瑁一方也谈不上人多势众,正因此,双方的对峙才越发日愈水火不容起来。
今日李琎又回来长安,沈珍珠不无担忡,只不知李琎会否加入李瑁那一方,日后与李亨为敌。照时下的情势来说,李俶虽不曾卷入这场明争暗斗之中,但李亨毕竟是李俶的生身父亲,一旦李琎倾向于李瑁,但凡有何事端时,李俶势必不能坐视不理,届时,只怕这场无硝烟的争夺战,远比真枪匹马的刀箭更防不胜防。尤其是此刻,察觉江采苹一听李琎进宫,眸底显是一闪而过一抹光亮,沈珍珠倏然有些纠结,倘使日后李琎为援手李瑁而与李亨、李俶结下仇怨,又当从何作决,何去何从。
将近申时,李俶、李琎就随驾驾临梅阁,同来的还有李亨、薛王丛二人。江采苹、皇甫淑仪以及临晋、沈珍珠立时上前恭迎圣驾,李隆基一抬手,示下诸人起见,独独扶了江采苹起身。
“陛下,晚膳已是备好,何时开宴?”感触着李隆基温热的掌心温度,江采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
李隆基朗声拊了拊掌,看了眼身旁的李琎等人:“今儿朕倒是沾了花奴的光,在梅妃这儿有口福了。”
一别三载多,李琎看似沧桑了不少,原早温润如玉的面庞,额际上已是多出几道皱纹,更触目惊心的尚在于其那一头黑发中竟夹杂有几缕白发。凝目李琎,江采苹忽觉有分心痛,李琎可是李唐王室盛名久负的美男子,仅隔三年而已,竟已愁白了发,弄至这副落魄相,让人看着怎不心酸。可想而知,李琎这三年独守在惠陵,断未少吃苦,不单是饱受风霜之苦,更折磨人心神的还是心中的创伤,无以抹平的伤情,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用以说李琎再妥帖不过。
“陛下此言,着是折煞花奴了。”李琎就地躬了躬身,继而头也未抬的朝身前的江采苹揖了礼,“花奴见过江梅妃,牢江梅妃费心了。”
“汝阳王快些请起,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见外,岂不生疏了。”隐下心头纷扰,江采苹轻抬了下袖襟,心中仍些微泛着酸苦,不忍睹目李琎的老气横生。犹记得当年在骊山行宫那一夜,与李琎在烽火台上初见的一幕场景,那般的对月赋咏,时移势易,往事却已不堪回首,一时更加不知当从何说起。
“三载不见,汝阳王成稳了不少,想是在惠陵过得极苦。”皇甫淑仪适时在边上接了句,这时,临晋也已领了小县主在后,面带微笑的冲李琎笑了笑。
薛王丛与李亨站在李隆基身后,俱未置一词。说来薛王丛也已有些日子没进宫来,先时也是得传召,才跟李亨一道儿急赶入宫,这几年即便因由各种宴席入宫参贺,也嫌少再有踏足梅阁之时。其实,这两年薛王丛亦见老不少,尽管不似李隆基显老的那般快,却也盛年不复再,看守着儿孙一辈人一代代人高马大起来,又怎会不感叹壮志未酬已然老矣。
待分宾主坐下身,李隆基正襟危坐在上座,江采苹伴驾在侧,薛王丛、李亨、李俶及沈珍珠带着李适居于左,皇甫淑仪仅次于江采苹坐着,临晋公主及小县主次之,因李隆基有言在先,说是为李琎接风洗尘,是以在右边单独为李琎安置了一张食案。云儿及时奉上茶水,彩儿、月儿陆续招唤着司膳房的承应膳给使奉上膳食,一盘盘铜盘重肉呈上来,不腆之酒山珍海胥应有尽有。
“寿王、寿王妃至!”
才要开宴,这时,却听阁外传入一声通报,声到人现,果见李瑁携了个身姿纤窕的女子姗姗来迟。那女子,尚是一身的新妇子妆扮,红粉遮面,金瓒玉珥,一步三摇,毋庸质疑,一看就知该是李瑁前些日子才迎娶入府的孺人——韦昭训之女韦氏。
“儿参见阿耶。”待步入阁,李瑁率然稽首道,身旁的韦氏亦随之依依垂首在下,却未出声。
环睇李瑁及其身边的韦氏,李隆基龙目微皱,只一挥手,沉声说道:“入席便是。”
照理讲,今日既为李琎接风洗尘,前刻传召薛王丛、李亨及李瑁入宫陪席的圣谕是同时下达的,寿王府虽说不比李亨的东宫相距宫城近,但也与薛王丛的薛王府相差无几,无需绕远,李瑁楞是赶在了薛王丛之后才入宫来,委实令李隆基颇觉不快,但顾及李琎今日才回长安,也不便当着人眼前多做追究。
凝目下立的韦氏,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想是这便是寿王日前才娶入府的寿王妃了,端的娇嫩丰盈,丰姿冶丽惹人怜爱!寿王好生艳福!”
“妾见过江梅妃。”韦氏点染曲眉,贝齿轻启,含娇凝了眸江采苹,低低垂下首,含娇睇了目李瑁,貌似十分的温顺如水,“江梅妃仙姿玉貌,般般入画,绝一代佳丽,妾心生仰慕久矣。”
VIP章节 第383章 夫唱妇随
韦氏一张嘴极甜,看似十为恭顺,天生一张巧嘴能说会道。
都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说江采苹并不为韦氏这三两句恭维话所动,但谁都爱听好话,即便明知只是面子上的事儿而已,却也喜欢被人像神一样的供着。至少不榆木得净惹人烦厌反感。
一场宴飨开席,李瑁与韦氏就坐在皇甫淑仪一侧,小两口正当新婚燕尔中,看上去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举止间透着和敬。今日虽不过是顿家宴,在座的除却妃嫔就是皇子公主,可以说并无外人在,昔年杨玉环陪坐在李瑁身边时,却是嫌少见李瑁为杨玉环夹菜,而今刻李瑁却为韦氏不停地夹着呈上食案的膳食,一旁虽也有宫婢侍候着,韦氏却在为李瑁亲手斟酒,看在人眼里,二人当真有够举案齐眉了。
“时,汝阳王由惠陵得返长安,朕心甚慰。”一巡酒过后,李隆基环睇在席诸人,龙颜划过一抹凝重,“花奴今番入宫,苍桑不少,既回来,往后里便留在京都,承袭亲王封号。”
李隆基此言一出,在座人等的目光不由投注向李琎。有道是“君无戏言”,李隆基这番话,尽管寥寥几句,话意却重,已然将宁王府的大权全权交由李琎掌管,更将宁王李宪生前的一切权贵赐予李琎承袭,可谓莫大的恩宠。若仅由此作论,李琎这三年多在惠陵为双亲丁忧,换得今日的恩遇,着实划算极了。
“花奴谢主隆恩。”反观李琎。却有一瞬间的怔愣,才从坐席间站起身来,顿首谢恩。
李隆基一抬手,示下免礼。微霁颜道:“这三载半。尔安守在惠陵,自是少不了吃些苦头,饱受风霜。朕,无日不希期尔早日回来,更寄望尔及早为宁王府开枝散叶。”
李琎面上凝着一层沉寂,像极淡淡的愁绪,半晌无语,空首道:“花奴让陛下挂虑了。”
凝睇李琎,李隆基龙目微皱。示下李琎坐下身,睇目李瑁及其身边的韦氏,才又正色道:“韦氏乃韦昭训之女。日前已嫁入寿王府,念其与十八郎情投意合,朕已封其为寿王妃。”
见状,李瑁立时在旁示意韦氏道:“还不快些上前见过吾的阿兄。”
见李瑁冲自己使眼色,韦氏立马会意,赶忙笑脸相迎向李琎:“妾,见过阿兄。”
李琎才坐下身,但见韦氏欠身行礼,遂又拱手答礼。若说此番回来长安听闻到的最大的变故,莫过于李瑁竟又迎娶了新妃。原本李琎还有些不相信,以为这只不过是街头民巷里的道听途说罢了,但刚才听李隆基亲口说提此事,才敢确定杨玉环已然是李瑁的下堂妻。
说起杨玉环,其实李琎对杨玉环颇有些好感。且不说早些年的事。单是李宪、元氏相继离世那年,杨玉环在宫门前自请代夫跟随李琎一同去惠陵守孝一事。至今仍让李琎感怀于心。即使杨玉环当时只是信口一说,亦或是实非是出自杨玉环的真心实意,顶多是在人眼前做作的做个样子,杨玉环肯曲意唯李瑁言听计从,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李琎看来也已不凡,足可荡人心腑,怎奈世事难料,才不过三年之隔而已,今时李瑁竟是另娶了她人为妃。
想当年,武惠妃在洛阳为李瑁选妃,千挑万选独独挑中了杨玉环,并连日带入宫请旨赐婚,当日李瑁与杨玉环奉旨成婚时,李琎与父亲李宪还特意从边塞连夜赶回,以作参贺李瑁的大婚之喜。尽管早些年李琎也听说过种种李瑁婚后跟杨玉环不和的闲言碎语,就连李瑁不止一次地央恳武惠妃允准其休妻重纳之事,武惠妃也曾让人跟李宪捎过信儿,意在托李宪私底下多说劝下李瑁,毕竟,李瑁自小长在宁王府,武惠妃虽是李瑁的生身母妃,但在一些事情上,李瑁一般还肯听从李宪的意见。
当年武惠妃之所以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李瑁交予李宪、元氏抱养,对外只道是担忡李瑁又跟悼王李一、怀哀王李敏与上仙公主一样早夭,这宫里的孩子看似娇贵却也不易养活,想当初早在武惠妃之前,不知有多少妃嫔诞下的皇子皇女就那样人不知鬼不觉的夭折掉,最可悲的是皇嗣尚未足月就已胎死腹中。殊不知,武惠妃此举,实则不尽然只为顾及李瑁的安平那般单纯,更意欲借机跟宁王府亲厚些,以便在前朝后。宫权势壮大,况且那一年,李宪所进献入宫的莫才人也刚巧在新射殿悬梁自尽,弄了个一尸两命枉死在宫里,至于其中的原委,李宪却是洞察的一清二白,然而碍于武惠妃、武贤仪正得圣宠,李隆基既有圣断,身为人臣哪怕位极人臣是为皇亲贵胄,亦不宜在御前妄言置喙之言。
说白了,那年武惠妃实也是为防患着武贤仪与之争权夺宠,故才把李瑁交予宁王府抚养,且不单单如此,在此之前更让自个的陪嫁丫鬟一沾雨露承了宠,而武惠妃的这个贴身近侍正是后来的武婉仪。如此一来,不论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后。宫,武惠妃皆有人势比宫中的其她妃嫔更稳操胜算一筹,就连日愈与其心生嫌隙的武贤仪都将有人牵制,便可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何况当年还未将王皇后扳倒,取而代之,大凡武贤仪不明目张胆的与之作对拆台,武惠妃倒也不急于那一时半刻也把武贤仪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一举铲除掉,是以,在宫闱尚未引生变动之前,先行与宁王府交善才是长远之计,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在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势下,最一箭双雕的法子就是把李瑁送与宁王府,一来可拉近跟李宪的亲厚,其次,再不济还可充作人质筹码。虽说李宪打一开始就看巧了这一点,更识破了武惠妃的心思,终归却不能在李隆基面前直白的说破,唯有将李瑁安平的养大才不失为臣子之道,这更是何故在李宪病故之后,李隆基下诏,昭告天下李宪“恭谨自守,不妄交结,不预朝政”,故,追谥为让皇帝,并赐天子衣一付,附葬惠陵的缘故。想李隆基乃当今天子,何等的圣明,宫里宫外的事儿岂能瞒得过龙目,又怎会全然不晓得个中关戈厉害。
换言之,待李瑁长及弱冠之年,好不容易盼得李瑁大婚,武惠妃纵管对李瑁的一贯行事不满,又哪里舍得责斥只字片言,除却把李瑁几度动了休妻的心思软硬兼施的一再压下,也只有向李宪诉苦,毕竟,倘使要将李瑁扶上那张高高在上的宝座,它日还离不了李宪的从中帮托。正因此,李宪才请奏离京,甘赴西北边塞镇守边关,从而远离开长安城的人事争斗,对此李琎自也有其看法,但对于杨玉环,昔日李宪尚在人世时,李琎也曾跟李宪有意无意地商讨过,李琎迄今犹记得李宪再三告诫其的话,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万莫搅入旁人的家事中去,正因谨记着李宪的交嘱,在回京的途中当得知李瑁、杨玉环及韦氏的事后,李琎直至入宫面圣也未多做过问。尽管如此,但在李琎心里,却禁不止有些对杨玉环叹惋,怎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这些年杨玉环在寿王府也算持家有道任劳任怨,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个茬或借由休了杨玉环,恐怕李瑁也有且只有一个说辞能勉强叫人体谅,那就是杨玉环自从嫁入寿王府,这十年来就一直不曾诞下过一男半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不究旁的,眼下事已至此,已成定局,李琎心下纵然有所叹惋,但此刻当着李瑁、韦氏的面,又眼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