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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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妄想夺走本宫的公主,本宫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贱人……”
这下,连公主也不由得犯怵,紧搂着绿翘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红唇都咬出了血腥味儿。
翌日,董芳仪疯癫了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后。宫,宫婢堆儿里更是有人众口相传,说是董氏撞了邪。
云儿在宫道上也听闻了此事,回头遂报知了江采苹。得闻董芳仪撞邪发疯的事,江采苹良久的若有所思。
“晨早奴送茶点去淑妃那时,宫中还未传有这话儿,不过小半日,便闹的人尽皆知了……”云儿细细琢磨着,总觉得事有蹊跷。
反观江采苹,却闲闲地品着茶,并未表态,反倒是彩儿,侍立在旁边不无嘴快的啐了声:“这有何,这撞邪的事儿,宫里宫外多得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又煞有介事的说道,“当年这宫中,不也闹过鬼怪之事?还闹出人命呢,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儿还少麽?”
江采苹美目一挑,瞋目彩儿,自知彩儿所指的是当年武惠妃被鬼怪吓死一事,但那件事,早在武贤仪被赐死之前已认罪是其一手所布。
“鬼异邪祟,见仁见智,岂可拾人牙慧!”搁下茶盅,江采苹环目云儿、彩儿、月儿三人,方又敛色缓声道,“此事陛下可知?”
彩儿鼓着腮帮绞了下手,与月儿俱未吱声。这几日,江采苹虽释足其二人出房,却也早有丑话在先,与之约法三章,未经允准不得擅自踏出梅阁半步,是以彩儿、月儿两人都已四五日安分守己在梅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阁外的一些事自然都是经由云儿口中传达在江采苹耳中。
“回娘子,这事儿既已传开,想是陛下应有所耳闻。”云儿屈膝应了声,顿了顿,才又回道,“娘子,奴还有一事……今儿去淑仪宫,奴碰见了小夏子,小夏子告知奴,杨贵妃不日便要出宫省亲。”
“出宫省亲?这,这省的哪门子亲……”一听云儿说及南宫的事,彩儿顿时就来气,自与娟美在司膳房有过争执,今下但凡听人提及杨玉环,其就会忍不住想起娟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心头的火闷更加压不住的往上窜。月儿看在旁,连忙从后面拽了下彩儿,示意彩儿莫抢话,省却待会儿又要挨江采苹的训斥。
江采苹凝眉轻叹了口气,倒也未再说教彩儿,彩儿便是这种火爆脾气,肠子直得心中藏不住事,否则,当日又怎会与娟美有那一番口舌之争。倘使彩儿能与云儿一样,是个沉重的,或如月儿一般,是个逆来顺受的,这些年在宫中反却少受些气。其实,月儿的性子,近年也变了不少,别看面上柔弱骨子里实是个有主见的。三人中也只有彩儿,是屡教不改,吃一堑也不知长一智,本性难移。
“淑妃的身子骨,近日可好?”稍作沉思,江采苹问云儿关切道,今冬的雪是一场紧接着一场,寒彻不化,人也就懒得动弹,整日待在阁内连梅林的梅花这大半个月有余都未出阁踏雪尝梅,却是有负那一片香雪海。
云儿带笑作应道:“淑妃甚好,今儿个还与奴说,过两日待积雪化了,便来梅阁陪娘子赏梅!”
江采苹颔首端过茶水,浅浅地吃了口茶,只怕是等不到雪化了,今夜其就得去皇甫淑妃那里,与皇甫淑妃商酌着去趟芳仪宫,例行礼仪看探董芳仪,权当一探虚实。
且不管董芳仪的失常,究竟与杨玉环的归宁其中是否有着关戈,巧合也罢,另有隐情也罢,今时芳仪宫生出此事,江采苹身为代掌凤印的后妃,于情于理都不应不闻不问。至于杨玉环省亲的事,李隆基既未差人通传,想必是有人代为操办,也就用不着多劳心劳力了,也免了再与杨玉环之间平生事端。
VIP章节 第447章济危
申时四刻,江采苹交代彩儿、月儿在梅阁留守,独自带了云儿去淑仪宫。
月儿胆小,这偌大的一片梅林,若将月儿一人留在阁内,只怕月儿会胆怯。倘使将三人都带上,此番江采苹找皇甫淑妃又是去芳仪宫看探,人多生乱,排场也未免大了些。这几个月云儿一直照拂在皇甫淑妃身边,带云儿一人实也方便,留下彩儿与月儿一块儿在梅阁看守,江采苹也不无放心。
皇甫淑妃简单的用了点夕食,眼看庭院里天色已黑,便靠着暖炉金针倒拈在手,做欲挑灯为外孙多缝绣几件褙子,就听见一声轻唤声传来:
“姊还未躺下?”
抬首一看,见是云儿陪了江采苹步入,皇甫淑妃连忙起身相迎。江采苹紧走几步,扶了皇甫淑妃坐回身:“适才吾在殿外,瞧着未掌几盏烛笼,还以为姊寐下了。”
皇甫淑妃和颜挑了挑眉:“今儿格外寒彻,左右嫔妾这儿也无事,便让宫里的几个婢子早些回房歇了。”
环目四下,江采苹颔首轻蹙了蹙眉:“姊只顾体量旁人,好歹的也唤个婢子守夜才是,这若有何使唤,岂不侍候不到?”
虽说江采苹夜间就无需人守夜,但皇甫淑妃毕竟与其不同,这宫中的妃嫔养尊处优惯了,谁人身边不留人守夜。何况皇甫淑妃出身于名门世族,即便比不及这宫里的皇子皇女生而高贵锦衣玉食,想必自小身边也不缺婢妇簇拥。
皇甫淑妃淡淡的一笑:“许是老矣,想图个清静……”
江采苹凝眉紧声嗔道:“姊这是在说甚?可不许说这懊丧话……”美目瞥见摆放于一旁针线笸箩,才又解颐启唇,“姊可是为箐儿绣的?”信手取过笸箩中的褙子细看了几眼,不由得“咦”了声,“早先吾听云儿说。姊为小县主绣了好几件褙子,怎地又在绣?且这褙子,好似比小县主的身量大上不少……”
皇甫淑妃挑眉轻叹息了声,眸底闪过一抹哀婉:“箐儿正当长身子之年,嫔妾见日闲来无事,临晋打小被嫔妾娇惯,又做不得这些细活儿,嫔妾便想趁有生之年,多为箐儿备几件!”
江采苹蛾眉一蹙:“姊又说这些晦气话!”顿一顿,佯气道:“姊若这般熬夜熬眼。不知爱惜身子,往后里吾便不允云儿过来,与姊讨教针线活儿了!”
看一眼云儿。皇甫淑妃忙赔笑:“不妨事的,吾不过是用以打发时日罢了,却是云儿,成日里为吾研习花色,见日还要两头奔劳……”话未说完。像极想起甚么般,正色又道,“嫔妾听云儿说,前些日子彩儿与杨贵妃身边的娟美,二人在司膳房吵了嘴,还闹到了御前去。可有此事?”
瞋目云儿,江采苹莞尔笑曰:“姊莫担忡,这事儿已过去。陛下并未追究降罪何人,都怪彩儿直肠直肚,口无遮拦,才与人起了争执。”
皇甫淑妃这才展颜:“这便好。你也莫怪云儿多嘴,那日是吾听几个婢子在门外非议。正巧云儿来,故便多问了几句。”
拿眼瞋一眼侍立在旁的云儿。江采苹凝眉含了笑道:“姊不必替云儿说情,吾原也不欲瞒姊,只是不想姊跟着担忡。”
时下杨玉环正得圣宠,宫中多的是逢高踩低的宵小之辈,昔年司膳房纵未少受恩于江采苹,但此一时彼一时,再者,彩儿与娟美的争吵本也不全是一言不合而起,原本也怪不得其他人。但江采苹也不想此事牵扯到皇甫淑妃,不然,后。宫的争权夺宠之势势必会加剧,诸妃嫔势必也会互为拉拢结派争风,待到那时反却是小事闹大,更难收场。
至于当日的事,李隆基不予追究问罪,且不管是否是有所顾忌,亦或是有意偏袒于哪一方,终归是压下了梅阁与南宫之间两宫的争端,未招致更大的风波,说来实则也已是两全其美。而近年江采苹未少扶持皇甫淑妃,倘若梅阁惹上甚么祸事,姑且不论皇甫淑妃会否坐视不理,即便皇甫淑妃想要置身事外,恐怕也不见得就能保全。
听着外面风吹过门扇声,云儿眼明手快的步过去掩合上了殿门,这几夜连着夜里起风,夜茫茫风嗖嗖,站在殿外伺候也着实冻得十指不能弯,而皇甫淑妃身边的婢子,虽不是刁钻之人,却也多是宫婢中上了年岁的老婢妇,只不知是为何故不曾放出宫去。
“瞧吾这记性,吾今夜来,原欲相邀姊一道儿去芳仪宫,这会儿净顾着说话,差点忘却正事。”看着云儿步回来,江采苹敛色与皇甫淑妃说道。
“江梅妃是说,董芳仪疯癫一事?”
拨一拨面前烛笼中的烛芯,皇甫淑妃面色微变。
“姊也听说这事儿了?”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烛影下,卸了妆的皇甫淑妃面颜上,眼风那几道皱纹褶子,看似比平日异常扎眼。
扣上烛笼,皇甫淑妃幽幽叹惋了声:“先时嫔妾叫人备膳,无意间听几个婢子在悄声说议,本以为是些风言风语,还责斥了其等……”
江采苹温声接道:“吾也不知究是怎地回事儿,故才来与姊商酌,可要去看探董芳仪否?”
“董芳仪也是个苦命的人儿……”皇甫淑妃又轻叹了声,往日董氏与梅阁及其这淑仪宫走的也极近,只不过这两年日渐疏远了而已,似有恍惚的喃喃着,方又看似回神儿般与江采苹细声说道,“且容嫔妾稍作梳洗。”
与皇甫淑妃相视一笑,江采苹遂让云儿上前为皇甫淑妃梳妆,寒冬腊月更深夜重,临去芳仪宫前,又唤云儿为皇甫淑妃取了件披风。
因云儿接连几个月在淑仪宫服侍,是以连日来对淑仪宫已是十为熟,就连皇甫淑妃的衣物放在哪都甚为清楚,转身就取了来。
皇甫淑妃也未唤其她婢子随行,就与江采苹一同徒步朝芳仪宫走去。芳仪宫与淑仪宫相距不怎远,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三人就行至芳仪宫门前。
云儿挑灯在前,于是上前叩门,好大一会儿才听见里面响起脚步声。
绿翘打开一条门隙,往外一看,声音略带慌措的问了声:“何人?”
“是奴家娘子,与淑妃漏夜来看探董芳仪。”云儿挑起烛笼,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听出门内问话的人是绿翘,便又回了声,“可是绿翘?”
待看清来人竟是江采苹与皇甫淑妃,绿翘赶忙恭迎出来:“奴见过江梅妃,见过皇甫淑妃。奴,奴不知江梅妃、皇甫淑妃深夜造访……”
“罢了。”江采苹与皇甫淑妃对看一眼,轻抬了抬袖襟,示下起见,“本宫与淑妃,此番前来,是为探望董芳仪,不需惊动旁人。”
“是。”绿翘连忙应了声,随就屈膝作请了江采苹与皇甫淑妃入殿。
上回娟美跟彩儿的争执,绿翘当时也在其中,尽管事情已经不了了之,但今刻看见江采苹,仍免不了心中忡畏,生怕江采苹再问究。虽然这宫里都晓得江采苹是个良主,但这世上也少有胳膊肘往外扭的,绿翘跟在董氏身边服侍了十几年,就未见过有几个妃嫔是帮理不帮亲。
待步入寝殿,就见董氏的公主正支颐在病榻前,估摸着是守在董芳仪病榻前一宿一日了,不然也不至于乏惫到守在那打盹。
“公主,公主……”绿翘步向前,一叠声唤醒了董氏的公主,“公主,江梅妃与皇甫淑妃来看探芳仪了。”
江采苹提步上前,凝睇榻上的董芳仪,只见董氏面色苍白憔悴至极,貌似连在睡梦中都极其不宁,遂轻拍了拍二十六娘的手,“芳仪这一病,想是累着了公主,公主且去寐会儿,由本宫与淑妃在这儿看顾,可好?”
公主揉了揉朦胧睡眼,听着江采苹的柔声关切,忍不住落下泪来:“江娘娘……”
轻轻拍抚几下二十六娘柔若无骨的肩背,江采苹也有些于心不忍,即使董氏有百般不是之处,公主终究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
见状,皇甫淑妃也步了过来,低声安抚道:“公主莫伤忡,有何事只管道与江梅妃,嫔妾在这儿守着。”
昔年皇甫淑妃还只是淑仪,虽与董芳仪同是位列六仪之一,但却是在董芳仪之后由婕妤晋封当上六仪的,尊卑有别,纵便今下是为后妃,自称一声“嫔妾”却也不为过,反而使人觉得亲和不已。
绿翘看在一边,此刻也不禁红了眸眶。董氏卧病在榻这两日,宫中都传遍了闲言碎语,却无一人来看探,就连南宫那边,杨玉环也未派娟美或丹灵来芳仪宫关问一二,今夜反倒是江采苹纡尊降贵,皇甫淑妃竟也同来,怎不令人感愧。
“本宫瞧着,董芳仪似是病的不轻,可有传太医?”环顾殿内,既不见药膳,从一进门也未闻见甚么药汤味儿,江采苹心头不由划过一丝莫名的异样,抚慰过二十六娘,回身看向绿翘。
反观绿翘,一听江采苹问询,半晌支吾:“回江梅妃,芳仪有交代,不准传太医……”
云儿听在边上,禁不住打了愣,这时,只听殿外又传来一阵儿细碎的脚步声,听似不止是一人在步上殿阶。
“圣人至!”
随着这一声通传,但见高力士趋步在李隆基身后,随驾入殿来。
VIP章节 第448章主见
闻见圣驾驾临,江采苹、皇甫淑妃等人赶忙恭迎圣驾,不期李隆基今夜竟会驾临芳仪宫。
“阿耶……”董氏的公主更为可怜兮兮,一见李隆基驾临,便凝咽在旁,抽抽搭搭啜泣出声。
环睇殿内人等,李隆基微霁颜:“爱妃也在?”
江采苹低垂臻首,依依回道:“嫔妾听说董芳仪染病,便与淑妃一道儿来看探。”
龙目睇眄皇甫淑妃,李隆基也未作它言,径直提步向董氏的病榻:“太医如何说?”
闻圣询,殿内好一会儿沉寂,绿翘显是有些惊恐万状,一个劲儿在瞟公主,公主掩面低啜在那,这才上前答道:“阿耶,阿娘不允儿传太医……”
龙颜瞬变,绿翘连忙也跟上前去:“回禀陛下,昨儿奴便与公主合计着,去传太医来为芳仪请脉,怎奈芳仪反却把公主怒斥了一顿……”
“这是何故?”李隆基龙目一皱,隐有怒气。
“儿,儿也不知……”董氏的公主抽噎着,煞是惹人怜,“昨儿阿娘还与儿说,待过两日宫中的雪化的差不多了,便带儿去梅阁,与江娘娘踏雪赏梅,不成想昨儿个夜里便病倒了……”
江采苹与皇甫淑妃相视一眼,心下微沉,自董氏依附向杨玉环,这两年芳仪宫甚少再与梅阁、淑仪宫有所走动,平日里连个碰面的机会甚至都刻意错开,这会儿二十六娘却说董氏昨日对其说过这些话,当真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且不细究这个,董氏既抱病在榻,却不传召太医,单是这点就已不合乎常理,已使人不得不生疑。
“陛下。适才嫔妾与江梅妃也在与公主说,当传太医前来为董芳仪把脉才是,这染病在身,可拖不得。”皇甫淑妃从旁细声礼道,“好在陛下这会儿驾临,还请陛下做主。”
江采苹并未赘言,倘使知晓李隆基今夜会来芳仪宫,其宁愿不来这一趟。但李隆基却不一样,宫中到处布满耳目,三宫六院的动静尽在其掌握之中。却偏挑在这刻来,怎不叫人疑虑。
“高力士!”
“老奴在。”高力士立马在旁应了声。
烛笼交映下,龙颜映着些微的凝重:“传朕旨意。即刻召奉御至芳仪宫!”
“老奴遵旨。”高力士应声恭退下,疾奔出殿门,此处是后庭,此刻又有江采苹等人在,倒也不必有甚麽顾忌。
董氏的公主这才止了哭泣。旋即又含泪望向李隆基:“阿耶,阿耶今夜可否留在这儿?儿,儿……儿担忡阿娘待会儿……”
睇目似有难言之隐的二十六娘,李隆基略沉,抬手示下公主近前,也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