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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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采盈,闻罢李隆基关询之言,眨眨杏眼,张嘴就是一连串的疑问:“陛下何时见过奴家小娘子,怎知奴家小娘子受了伤呢?哦,奴记起来了,陛下是说,日前奴家小娘子从阁阶上摔下来那档子事儿吧?唉,瞧奴这烂记性,不用问也应知,定然是高、高将军禀报的陛下,奴怎地忘却,当时高将军逢巧正在西阁唻……”
采盈这一出声,倒恰为及时的给江采苹解除窘困。李隆基一直专注于江采苹的注意力,顷刻亦被分散去不小。
有人解围虽是好,但眼见采盈抓耳挠腮的自以为是着净添恍悟,江采苹则担忧,再任由采盈咕叨下去,谱不准接下来将汩汩出甚么没脑子的大不韪话,遂匆忙赶在李隆基之前,率然蹙眉,及早嗔断了采盈:“不得无礼。”
在宫里,多说多错,不说都错。就采盈适才之举,如让有心人撞见,已足以定其个以下犯上的罪,掌嘴在所难免。值在这节骨眼上,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宜。
更别提,江采苹与李隆基各是心中有数,李隆基所提及之事,压根就同采盈所搬出的事是两码事。若让采盈“一错再错”嘟囔个没完没了,就采盈这一根筋,难保不余外拖拉出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届时,恐怕才是铸成大错悔兮晚矣。
所幸采盈这回倒未顶嘴,瞅见江采苹佯斥,立地知趣,且下意识闭上了嘴。事后,这倒甚为让江采苹暗松口气。再看李隆基,这会儿工夫,旁人个个如履薄冰,李隆基却好像全未介意这段小插曲。
“你家小娘子,笛子吹的是蛮不错。除此之外,可还擅长旁技?”须臾似有所思,李隆基复开金口。语气中的平易近人,刹那间,却煞是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江采苹尤为心颤了下。李隆基这席话,虽不是冲江采苹而问,原即是发问向采盈,却使江采苹恍惚再见,当日同是在这片梅林,其曾遇见过的那个与李隆基貌合神离之人的模影。
而事实证明,不管是那日那个曾对江采苹施以援手的李隆基,亦或是今日这个王者风范彰显无疑的李隆基,如今断来,其实真的真是同一人。若非如此,眼前的李隆基,断不会问及起当日那事。现在想想,江采苹之所以有此置疑,心生怀疑非是同个人,实则也只不过是心理因素使然罢了。
“陛、陛下是在问奴话?”至于采盈,惶然瞄瞥江采苹,则楞是被李隆基的和颜可亲,直接问懵。
“欺君之罪,实乃大罪。你且如实作答即是。”李隆基眼底含着鼓励的笑味,面上的措辞,却令闻者警憷。
江采苹不露声色静观在旁,只见采盈又速度的望了眼其,迫于李隆基的逼视,欲言又止。
由是却足可见得,帝王之心,确是绝非一般人可揣摩之。
半晌,亦未见江采苹表态,采盈深吸口气,才朝李隆基重重地点了点头:“陛下若非命奴说不可,那奴可就实打实的说了。”
正文 第096章 帝王之心(下)
且说李椒带着善轩及善铬二仆步履匆匆赶至后。宫那片梅林时分,远远地即已望见,现下这晌午时刻,梅林四周竟早是布守满皇宫里的侍卫。
且,侍卫团之列,以翊卫居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正番上于梅林边缘地带。但其中亦隐约可见勋卫和亲卫的踪影。
宫中三卫,向来各司其职,鲜少有混杂当值的时候。故,眼下这场状,确属罕见。依此看来,梅花林中定然是有事。估计这宫里头**不离十是要发生大事才是。
“大王,怎地办?”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阵仗,善铬请示向李椒。
李椒却并未急于立刻作结,只将目光投注向梅林东侧的宫道方向。但见那边的宫道上,高力士正在催督数十个身着司膳房衣帽的仆奴,端提饭桶饭甑者在前,擎举茶食酒器者尾随在后,正逐一疾步入梅林去。
“回吧。”待亲睹见那群人皆跟从高力士亦步亦趋进梅林深处之后,李椒这才朝与其同掩身于宫道南侧这边的路径石林间的善轩和善铬下达示意。语毕,转即照来时的原路复返去。
梅林既安排有酒宴,李椒自是无需在此多等,否则,即使在林外趴窝到黑天时辰,八成终归也是干等而已。今日这梅林既已折腾出这般大的动静,又是侍卫团又是宴席,好生不热闹,纵然想掩人耳目,恐怕均已是难上加难之事。是以,就算李椒不费尽思量去打探今个到底是怎回事,只需折回百孙院静卧到天亮,翌日,关于林中的事情,整个皇宫必然亦已传扬的热成一锅粥。
空穴不起风。届时,一切自有水落石出之时。
再说高力士。火急火燎带同司膳房的人手返回梅林后,本以为,林间该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委实未料及,这一道走来,林中非但未闻见令人盼期久矣的欢声笑语,更未窃见浓情蜜意的缱绻之景,反生撞见采盈正垂首跪于李隆基面前这出镜头。
这下。高力士不禁有分讶异。不无费解。在其离开的短暂空当里,林中究是生出了何差乱事儿,以致弄到这态叫人窘困的田地。其尚未赶往司膳房传备酒膳那会,不是还好好的,这无端端的怎生就又把好事给搞砸了呢……
“赐膳翠华西阁吧。”
正当高力士颇为百思不得其解,愕然止步于梅林时。只见李隆基龙目斜睨姗姗来迟的司膳房人等,随就下了这么道口谕。
李隆基的语气,平淡无奇。然而。高力士却敏察到,龙颜并不怎好看。甚至可以说,李隆基平静的面颜之下。此刻甚为难看至极。
龙眼不悦,眼明之人,自然不会冒然以身犯险。眼见李隆基旨毕,即大踏步踏往梅林外,高力士冲江采苹摇摇头。旋即随圣驾而去。
李隆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场内人一时间无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江采苹心下同样微诧,更别提其他人。不止是采盈以及云儿面面相觑楞在原地,适才才随高力士步入梅林的一干司膳房等人,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如坠云里雾里惶慌战兢。
不过,圣驾临行之前,李隆基口谕既下,诸人便唯有听命行事的份,且刻不容缓,全无讨还余地。原因则再简单不过,只因这里乃是皇宫重地,而非街头走巷的菜市场,诸人服侍的,乃是天颜,龙严圣威,例来不外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快,快些送往翠华西阁!赶紧的……”
直至目送司膳房的人全数急急奔离,江采苹仍是动也未动下身姿,依然亭立于那棵白梅树底下。
“小娘子……”云儿见状,忍不住低唤了声江采苹。采盈跪在地,紧咬着红唇,挑着眼皮暗窥眼江采苹,却未敢吱腔。
“无事。且回阁吧。”片刻,江采苹勉强挤出丝笑靥,莞尔夹眸云儿及采盈,遂莲步轻移向梅花林出口方位处。
云儿于是匆忙拉拽起采盈,紧跟江采苹几步。沿道徒步回翠华西阁的途中,采盈人虽未被落下一大截,却也一直埋头在最末,并未靠近江采苹半步,一路上更是出奇的哑巴着,全不像平常那般叽咋。
显而易见,采盈这是在自责,反省己身愧疚。认为刚才李隆基的突然离去,应当归咎于其。可是,尽管如此,采盈不无迷惑,何以李隆基说变脸楞是就变脸了,前刻还蛮让人可亲,眨眼间,却翻脸不认人。难道说,自古帝皇皆如斯,不可捉摸不可思议,忽而阴天忽而放晴,故才有了“伴君如伴虎”之说?
但不管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李隆基总不该迁怒于旁人。采盈着实不想,祸于其犯错,而贻误了江采苹在这宫里的幸福。若如是,确是与其当初混入宫来的初衷有违,还不如不入宫与江采苹相见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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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华西阁。
果不其然,正如江采苹所猜,龙驾并未驾临西阁。
至于奉旨前来送御膳的司膳房人等,却早在江采苹回来前晌,即已先走一步,撤回司膳房静候待命。
李隆基所赐御膳,自是由起先留在西阁的彩儿与月儿俩人代接的。故而,一见江采苹回阁,二人便迫不及待意欲问由个明白。
而尤属彩儿顶尖耐不住性子,当头就直白作问向前:“小娘子,可是发生了何事?陛下怎地特赐了御膳来西阁?”
月儿仿佛亦想附言甚,但触及云儿使的眼色时,终是把已吐至嘴边的话硬咽回了肚里。
“甭担心,并无甚事。只当是顿家常便饭,稍事休息,开饭即是。”江采苹于蒲凳坐下身,并未计较彩儿的僭越,付之一笑吩咐道,“采盈,你先行扶吾进里间躺会儿。外间的事。少时交由彩儿来排置就好,云儿也姑且回房去换件衣服,用不着急于这会儿用膳。”
“小娘子,奴有事禀告小娘子。”
江采苹正作备入内,却闻月儿急唤了句,抬眸反逮见彩儿在狠剜了眼月儿,娥眉遂蹙:“何事?但说无妨。”
“是。”月儿小做犹豫,方续道。“小娘子。日间小娘子出阁游园时,广平王曾来访西阁。奴是觉着,理应报予小娘子知悉此事。”
“广平王?”
江采苹尚未言语,采盈却已颇显吃惊不小的样子。
瞭睨采盈,江采苹才细问向月儿,道:“可有道明。所来为何?”
这回,彩儿倒抢在月儿前,干脆利落作答出声:“回小娘子。广平王只道‘是为探望个故人’而来,并未提及它事。”
江采苹留意见,彩儿边应语。余光边噶了瞥采盈。
“吾已晓之,汝等且去忙吧。”不动声色的说着,江采苹起身迈向西阁里间。
“奴搀小娘子进去歇息。”采盈在边上,赶忙跟上前,一手为江采苹撩起珠帘。
李椒竟已找寻上西阁门来。想必有些事,瞒是瞒不住了。虽然江采苹一直未问,并不表示是笔糊涂账,只能说江采苹信任采盈。然今时今日,采盈已然不得不主动向江采苹坦白,趁早道明个中原委为妙。
只是,这些事说来话长之外,怕是亦须明释入宫后的一些事。比方说,李椒不怀好意令其夜间陪侍的事,每每思及此事,采盈除却心虚,越为恨得牙根直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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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日过去。宫中近两日可谓有着趣谈的对象,当日梅林的事情,已是被当成个大事件对待之,一夕之间成为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焦点话题。
别人谈的劲儿热,两边的局中人,反倒异常淡定的很。
李隆基照旧的上早朝,每日龙驾往返于宫道上,丝毫瞧不出异况。高力士随驾在侧,亦如往常一样谨小慎微,事无巨细侍奉在李隆基身边,前朝后。宫鞍前马后。
虽说翠华西阁早已成为众宫人侧目之处,阁内阁外却如旧笼罩着层静谧,仿乎迎对再喧嚣的嘈切,也尽可应付自如,波澜不惊般。
江采苹闲时赏月,懒时酣憩,那定力,格外像极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却是比得人家“静观庭前花开花落,闲看天上云卷云舒”尚为悠闲自在三分。
彩儿等人,近两日倒算安分守己。唯独采盈,见日间,似是在有意躲闪江采苹。每当江采苹问及旁人采盈人时,连被询者的回答好像也言辞闪烁。江采苹甚晓,采盈是尚未扭转过那个弯而已,这才不与之照面,一味的在回避。
殊不懂,江采苹早已看透。即便当日李隆基未拂袖走人,不见得就可促成好事一桩。一来,江采苹一个滴酒不沾的女人,又怎会与李隆基把酒言欢,除非那是圣旨,饮鸩止渴也惟余甘之如饴。再者,饱暖思淫欲,之于一个喝了酒的男人而言,酒饱饭足之余,接下来想做的,无非是床榻之上那点事。若是那样,反不如直接把江采苹撂倒,让其宿醉掉省事,至少,当情事真临到头上时,感觉不至于过痛,纵管缠绵过后,所受的伤不会太重。
色,才,亦或两者兼之,当所有的这些东西,男人均腻烦时,神秘也就消失,沦到了厌弃的极限。
且不管李隆基是怎想的,当时又是何故,致使其突兀转了雅兴,圣心难揣,大可不去揣摩之,曲意迎逢未必即可讨悦某个人的欢心。何况,帝王本有别于寻常人,帝王之家,更不同于百姓人家。帝王,既是这整个天下的王上,即已注定,永生不可能是独一个女人的夫君,既如此,妇复何求。
况且,过一日是一日,江采苹尤觉,眼下这样挺好。鱼水之欢,总是有度,宫闱之中的情谊,又能有几多长几许厚?兴许,相敬如宾不相睹,方不失和睦之道,才是为长远之计。
正文 第097章 女不祭灶
过个大年,忙乱半年。
始自进入腊月门,虽说一切如旧着,看似无风无浪,但年关在即,种种年事,在宫中却是日愈显盛起来。就像今儿个一样,已是二十三祭灶天的日子眼。于“年步”上讲,祭灶日诚乃是个大日子。而灶王爷,更实乃年节敬奉的神明中,最露脸的一尊。
是以,今日一大清早儿,不但是整座皇城宫城,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巷,挨家各户,处处皆可见祭灶的忙碌景象。方方正正搭建而起的灶台之上,所摆盛的亦净是隔着老远就可嗅得到的清香四溢的酒糟,以及满盘满盘香酥脆黄的饴糖和粘糕等物。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在这“金三银四”的祀灶之日,人人自是俱想抢个头彩,祷祝灶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为己运为家门在来年争求个好彩头。
听着宫墙内外阵阵绵延不绝于耳焚烧竹子所发出的“噼叭”作响之声,江采苹也早早的即被今早这一年一度的喧闹节日气氛感染醒了困神儿,径自简单梳妆过后轻着脚步走到西阁外间时,阁外的天色尚蒙蒙有分黑意。缓推开阁窗,抬眸眺眼东方,只见楼阁耸峙的巍峨城角上空,每日日升的那片方向,今刻才渐显鱼肚白。显然,今晨这时辰尚早着。
“小娘子?”
江采苹正凝神于窗外的晨曦,但听西阁的门扇“吱呀”一声轻微转响,云儿已然蹑着步子推门而入。
尽管日头尚未升起,却早逾破晓时分,阁外的光度总比阁内较明亮上三分。江采苹看阁门处的来人,轻而易举即可辨识清晰,可来人由亮处步入暗处。一下子却甚难适应阁内的光亮度。
故,进门便看见有道人影伫立于窗前时,云儿微讶之余,遂试量着低唤了声江采苹,待见阁窗前的人闻唤回首,且正是江采苹之后,云儿这才忙不迭疾步点亮烛台里的白蜡,待灯烛罩拨亮。方迎向江采苹。屈膝行礼续道:“小娘子今个怎起的这般早,可是被晨早这爆竹声搅吵醒?”
江采苹莲步坐至蒲凳,方莞尔向云儿:“昨儿晚上上榻早,本就不怎困倦,今早这爆竹声一起,便睡意全无了。与其躺着。反不如下榻活动下筋骨。倒是汝,猛不丁瞧见吾站在那,却是吓着了吧?”
江采苹惯常无让人侍奉在榻边的习惯。纵使是白日间,倘看见有人在西阁外间趴眯着身,也会令其回房去休憩。轮到夜间休息时候。更不允谁人陪侍在西阁里外。入宫这些天,彩儿等人也多是赶在快晨明之时,才换着班的入阁来掌灯。
“奴着实无甚。小娘子怎生不唤奴等入阁伺候?今日乃是祭灶之日,照往年里,这爆竹声须得再过上小半个时辰左右。方才消止。”云儿边说示,边为江采苹取了件衣衫搭在肩上,甚为细心体贴。